分卷(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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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數次被推倒,又屢屢被堵上,混戰中的城門支離破碎、搖搖欲墜。 李凌只在不遠處的山頭上看了一眼便明白了,皇上猜的沒錯,戎敵根本無心攻城,不然以高沉賢的幾千軍士怎么可能支撐到現在? 他揮了揮手,身后五千鐵騎從密林中洶涌而出,馬蹄聲呼嘯著踐踏在泥土上,塵土飛揚,不消片刻飛馳到了城門下。 戎敵一見援軍已到,立刻突圍,不再戀戰。 撤!快撤! 李凌卻不許他們全身而退,親自策馬追上去。 與此同時,辟寒谷頂,眾人偃旗息鼓,伏在山壁之下。 蕭歸探出半個頭,瞧見谷外戎敵大軍遲遲不進。 直到一個穿著戎敵軍服的將士策馬報信,追到大軍前頭,對著高馬之上的男人說了什么,男人思考了片刻,才緩緩揮了揮手,進! 空谷回聲繚繞,那個聲音粗獷中帶著果決,傳到了峰頂。 蕭歸眼底浮上笑意,你們終于滾進來送死了。 身后的人也聽到了,個個蠢蠢欲動。 蕭歸回過頭,冷眼壓制住他們,沉著氣觀察著。 整個辟寒谷全長七百多丈,道路狹窄,行軍速度極慢,更何況他們邊走邊探視著四周,速度就更慢了。 明明峰頂上冰冷刺骨,可眾人卻覺得身上薄汗都出來了,不敢動不敢出聲。 蕭歸瞧著長長的隊伍終于慢慢擠進了死亡谷,耐著性子等著最好的時機,卻陡然聽見前邊領軍的將領忽然喝了一聲,停! 他心里一咯噔。 薄霧繚繞、距離太遠,他瞧不清男人的神色動作,只看到他模糊的身影停在原處,那已經是谷中過半的距離了。 一只山雀驀地從蕭歸跟前飛過去,撲騰著翅膀飛遠,他才猛然間意識到一個大問題。 谷中太安靜了,安靜到鳥兒都沒有。 這點太容易讓人起疑了,明顯那個男人也是想到這一點了。 蕭歸原本還想等到全隊進入到谷底三分之一時再動手,可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說時遲、那時快。男人揮了揮手,還沒說話的時候,蕭歸驟然撐地而起,喝道:殺! 殺! 喊殺聲在空谷中震耳欲聾,山下的隊形瞬間就亂了。 滾滾山石從兩側峭壁橫空落下,帶著地裂山崩一般的氣勢,當頭砸在人身上,嚎叫聲、馬兒嘶鳴聲交雜成片。 沒一會,剛剛還整肅的軍隊,亂作一團。 領軍的將領被眾人擁護著,撕心裂肺地狂吼著:撤出山谷!撤!撤! 后軍還有機會逃出去一些,前軍已經完全來不及了。 山石過后,是凌空而至的火箭,帶著火油刺鼻的味道,如雨點一般颯颯而下。 火油罐一缸一缸地從后面遞上來,前面的人面不改色地砸了下去,整個長谷瞬間成了一片火海,如同天邊染紅的霞光,蜿蜒數百丈,熱浪一般的煙火,連辟寒谷登頂的士兵都能感受到。 再說逃出山谷的少許后軍,護著將領倉皇奔逃,卻遇上了高沉賢和李凌的堵截。 兩撥人馬瞬間撕咬在一起。 都說窮寇莫追,就是這種情況。 高沉賢和李凌率領了將近八千精銳,在對方的殘軍敗將前居然被殺得七零八落。 對方敵將是個身形高大、體格壯碩的男人,手里一柄彎背長刀揮得剛悍有力,滿臉的鮮血,眼神卻始終像一條不服輸的惡狼一般,殺得高沉賢和李凌都暗暗心驚。 李凌低聲對高沉賢道:若是放過這個人,來日一定是禍患,今日一定要誅殺他。 高沉賢深以為然,便揚聲道:兄弟們,斬下賊首!記一等功!今日一定不要放過他! 可惜對方慘遭伏兵,同伴死得慘烈,現在殺紅了眼,哪里是好拿下的。 幾個大膽的士兵剛圍了上去,就被他劈斷了馬腿,從馬上硬生生砸了下來,更有士兵只一瞬間就被他削去了腦袋,血液四濺,身首異處。 幾個回合下來,后邊的士兵俱是面面相覷,不敢上前。 眼看著那人帶著殘兵即將突出重圍,李凌一顆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遠處一隊騎兵呼嘯而至。 一桿通體銀灰的長.槍凌空而來,堪堪對上彎背長刀,雙方對視一眼,瞬間陷入激戰。 皇上! 李凌感覺自己要斷氣了,快保護皇上!護駕! 蕭歸卻絲毫不懼,迎著對方的長刀頂了上去,他力道大,兵器越長越占優勢,壓得對方沒有反抗的余地。 誰知對方一抽手,攥住他的馬韁,馬兒受驚踉蹌,帶著蕭歸也撲在地上。 對方揮著長刀砍了下來,李凌嚇得半死,驚叫著沖了過去。 蕭歸卻猛地抬腿夾住長刀,然后一翻身,將長.槍砸在對方背上,對方猝然噴出一口血來,跌落在地。 冰冷的槍尖在下一瞬抵住他的脖頸。 第15章 艷色 步臣術。 蕭歸瞇著眼睛,眼底在片刻的迷惑后漸漸清明,緩緩喊出男人的名字。 布刺大將步臣術。 身后的李凌和高沉賢俱是眼神一震,剛剛激戰之間,他們都沒有看出來這個男人就是曾經大名鼎鼎的步臣術。 蕭歸的眼神淬上寒光,聲音低壓壓的,還記得十年前,你將我大梁將軍綁在馬后拖了一天一夜嗎? 男人滿臉血污中的一雙眼睛,驀地一暗。 高沉賢年輕或許不知道,李凌卻是心里門兒清。 蕭歸口中的大梁將軍是十年前剛剛從軍不久的溫無玦,他當時為了保護蕭歸突出重圍,留下斷后,結果一著不慎,被生擒了去。 敵將為了折磨和羞辱他,將他捆在馬后長途奔襲一天一夜,最后溫無玦雙腿都受不了了,伏在地上,被拖著磨出了兩道長長的血跡。 那時候的蕭歸年僅九歲,許是小孩子的記憶特別深刻,至今他都忘不了那夾著泥土慘不忍睹的血rou。 蕭歸猛地將馬上的韁繩套在步臣術的脖子上,向后用力一扯,逼得對方不得不跪在地上,然后慢條斯理地將韁繩捆在馬后。 今天也讓你嘗嘗這種滋味。 李凌在一旁默不作聲,說實話,這種陳年舊事他都忘得差不多了。 可是蕭歸偏偏記得。 不僅記得,還要為溫無玦一雪前恥。 曾幾何時,戰火紛亂的歲月,他和溫無玦也是相依為命過的,到底還是有情分在。如果不是兩年前幽州之事,大概也不會落到如今針鋒相對、相看兩厭的地步吧。 他在心里嘆了口氣。 敵軍將領被俘,意味著戰爭的勝利。 隨后,所有殘余敵兵投降,梁軍開始清理戰場。 這次大梁可謂是大獲全勝,辟寒谷一戰,不費一兵一卒,殺敵數萬。追殺途中折損了幾千鐵騎,卻俘虜了敵軍將領,軍心大振。 大捷的戰報很快抵達京城,像雪花一樣飛滿傳遍大街小巷。 溫無玦接到戰報的時候,正在跟唐玉商討流民安置問題,便一起拆了信件。 唐玉瞬間眉飛色舞,好哇!皇上總算替邊疆百姓出了一口惡氣了,狠狠挫一挫這些蠻子的氣焰,真當我們大梁沒人能打了是吧,真痛快! 溫無玦闔上信封,也笑道:皇上沒有過打戰經驗,第一次出征就能大捷,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唐玉道:皇上隨先帝,是個喜歡征戰沙場的人。丞相以往總拘著他讀書,反而發揮不出他的才干。要我說,朝中有丞相主內政務,皇上善戰,便主外御敵,君臣配合,才是長久之道呀。 唐玉素來耿直,說著無意,聽者有心。 如果說之前溫無玦還有過廢了蕭歸的心思,那么在這一戰之后,他也不得不改變想法了。 原書中蕭歸從來沒上過戰場,也不喜歡處理朝政,之前只讓人覺得他是一個紈绔,輕易可以廢掉。 但如今看來,他的能力遠遠不止于此。 如今內憂外患,如果蕭歸不要跟他作對,甚至能夠成為他的臂膀的話,或許大梁未來還有希望。 他輕輕扣著茶盞,在心里琢磨著。 班師回朝那日,溫無玦率領文武百官列隊在汴京城外迎賀蕭歸。 作為一個傀儡一般的皇帝,蕭歸素來沒什么威嚴,也難以聚攏起天下寒士。因此,借著這次大捷,是收復人心的好機會。 溫無玦不怕給蕭歸立威,如果他能爭氣一點,承接得住這份重擔的話。 寒冬臘月,城外山色灰敗。 遠處旌旗獵獵,錚錚鐵騎踏著漫天塵土浩浩蕩蕩而來,鼓聲大作。 一個身著深色甲胄,□□銀鞍白馬的身影姿態昂揚,格外醒目。 恭賀皇上大捷!百官紛紛行禮下拜。 平身。蕭歸翻身下馬,聲音一如既往的懶散。 銀鞍白馬在城門前勒住,眾人細細看去,這才發現馬屁股后面還贅著一個人,渾身血污,頭發覆面,幾乎辨不出真容了。 這是何人? 看起來好像沒氣息了。 應該是俘虜吧? 這些蠻子真是死有余辜! 眾人神色激憤,連帶著遠處圍觀的百姓的情緒也被帶了起來,唾罵之聲不絕于耳。 蕭歸環視了周圍一圈,目光落在溫無玦的身上。 他一身暗紅深袍,領子疊得高高的,越發顯得下巴薄削。 一個多月不見,怎么覺得他又瘦了? 蕭歸轉向眾人,揚聲道:這是戎敵將領步臣術,此次冒犯大梁南疆的罪魁禍首,來人,將他的腦袋砍下來,掛到城門上,讓那些戎敵們看看,侵.略大梁,是什么下場。 是! 城門外的刀斧手應聲而出,將已經半死不活的人拖到不遠處的行刑臺上。 那里是大梁汴京處決人犯的地方。 不消片刻,人頭落地,眾人紛紛拍手稱好,城內城外俱是盛譽漫天。 人群之中,唯獨溫無玦神色淡淡,既沒有應和,也沒有撫掌。 蕭歸的目光無意從他臉上劃過,頓住了,他這是什么表情? 眼看著昔日宿仇被折磨致死,不是應該高興嗎? 蕭歸慢悠悠晃到他跟前,意有所指地問道。 相父覺得,這一戰打得如何? 溫無玦面無表情地拱手道:皇上睿智,當機立斷,這一戰幾乎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全殲敵軍,堪稱作戰典范。 蕭歸咂摸著他的話,觀察著他的表情,奈何他的臉上仿佛戴了一個鐵打的面具一般,永遠猜不透。 揣不出來,蕭歸也沒耐心,便直截問道:親眼看著昔日仇敵死在面前,相父難道沒點感想? 溫無玦錯愕了一下,昔日仇敵? 從步臣術十幾年連連sao擾大梁來看,他也確實談得上是大梁的宿仇了。 他的目光淡淡掃過血淋淋的行刑臺,垂下眼皮。 士可殺不可辱,步臣術是戎敵大將,在布刺百姓中,口碑甚好,如今皇上將他折磨羞辱,恐怕會激起布刺人的憤怒。 呵。 蕭歸冷笑了一下,退后兩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怪物。 沒想到相父還有這副菩薩心腸,朕以前倒是錯怪你了。 溫無玦沒搞懂他臉色轉變這么快,只當他是聽不得訓話,便不再多說。 蕭歸覺得敗興到了極點,一把翻身上馬,進城去了。 兵馬陸陸續續撤回城中,溫無玦瞥見正在指揮運糧的高沉賢,便走了過去。 沉賢。 高沉賢一瞧見是丞相,忙抱手行禮。 末將拜見丞相。 溫無玦揮揮手,只瞧著士兵們清點糧草,淡淡問道:此次軍糧,應該盈余不少,都安置妥當了嗎? 丞相放心,末將有收到丞相來信,明面上的賬目已經做好了,全部運回京城。其他的,末將都屯在了隆陽山下。 高沉賢低聲說道,聲音只有二人可以聽到。 善戰者,除了善于藏兵,還要善于屯糧,溫無玦深諳這個道理。 從半個月前就寫信讓高沉賢把此次不需要用到的軍糧藏起來。 他沉吟片刻道,隆陽山不是可以長久的地方,我撥給你一支人馬,你們化作普通商人,將那批軍糧運到北邙山下屯著。 北邙山地處北境,未來北境的兵患才是最頭疼的,從現在開始就要未雨綢繆。 不過隆陽山與北邙山相距甚遠,一個在南,一個在北,來回運輸至少需要一個月。 溫無玦看透了高沉賢的心思,許統領那邊,我會幫你跟他說,你不用擔心。 高沉賢素來只做事、不多嘴,況且能得丞相青眼相待,交給他重要差事,他便一心一意地做好差事,當即應了下來。 溫無玦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好好干。 二人背離人群,又談了許多細節問題,渾然未覺高高的城樓之上,有雙眼睛一直在盯著他們。 李凌跟在蕭歸后面,從城樓看下去,只瞧見溫無玦與高沉賢二人身影貼近,十分熱絡的模樣,可以看得出來,高沉賢很得溫無玦賞識。 這段時間與高沉賢共事過,李凌略了解他,是個能力不錯且心性端正的年輕人,只希望不要被溫無玦蠱惑了才好。 皇上,這個高沉賢倒是個不錯的人才,皇上經常去禁軍營,有空多拉攏拉攏他,免得被那個人捷足先登了。 李凌只當蕭歸是看不爽溫無玦到處拉攏人才,壯大自己的黨營,便說著些好話哄著他。 他雖是丞相,可卻沒有禁軍營的兵權,皇上可要好好把控住禁軍營呀。 卻不知道,蕭歸凝神盯著下面兩道身影,壓根沒聽見他在說什么。 半晌,蕭歸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回過頭問道:你上次那個話本在哪得來的? 李凌愣了一下,話題跳躍太快,他的腦袋沒轉過來。 皇上說什么話本? 還能是誰,溫無玦的。 李凌驀地想起來上次辛和弄來的下三濫的話本,便忙賠笑道:皇上要那個東西做什么?都是些不入流的玩意兒。 廢話。蕭歸不耐煩道:朕問的是,哪來的? 李凌見他神色不好,腦袋轉得飛快,雖然這東西不是他弄來的,但他素來耳目靈通,知道得多,便道:扶音閣附近有一家艷色書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