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生存守則 第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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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時間,那位侯府的mama應該很快就要回來了。程昱之望著那雙如浸在一汪春水里潤澤的眸子,還是沒能忍住,輕聲問:“柔兒meimei,你如今……可心悅于那位世子?” 語氣竭力掩飾得像個關心meimei幸福的兄長。 始終言笑晏晏,落落大方的女子聞言忽地愣住,靜默良久。 心底隱隱帶著一絲期盼的程昱之認真地看著她,不愿錯過她臉上任何一個表情,雀躍灼熱的心卻在這良久的靜默中逐漸降至谷底。 * 喧鬧的巷子口,負手而立的深藍色錦緞袍子男子坐在馬上,微微蹙眉,望著巷子深處那座二進的宅子。 灰墻綠瓦,路上還有下雨殘留的泥濘,他騎馬過來時,險些被濺濕了褲腳。 她那般嬌氣,居然肯親自過來這等地方,面見一個遠房的族兄。 雖然知道以她的性子,多半是為了打聽家中事才特意來一趟,但打聽消息的對象是個男子,這個念頭還是讓他很不自在。 是以今日上了朝,和皇上在御書房議完事,他便躲開了圍過來的眾臣,早早回了府??稍谑烂魈米蟮扔业?,卻沒等到她馬車進府的消息——探望族兄而已,需要待一整日嗎? 親自去東廂房問她的丫鬟,才知道今日明欣縣主也邀了她出去玩。 忍不住悄悄派了侍從去看看盛泰銀樓的情況,卻得知她竟沒準備回府用飯,直接去了青魚街…… 眼看著到了申時,他到底還是忍不住親自騎馬過來了。 二進的宅子前停了一輛青帷馬車,掛著承平侯府薛家的族徽,朱紅大門緊閉,完全看不出要開啟的跡象。 他臉色淡漠地騎馬進了巷子,在馬車旁停下。 侍衛和車夫認出他來,連忙行禮。 “程娘子可說了幾時回府?”他淡淡地問。 二人對視一眼,車夫搖了搖頭:“不曾。不過先前徐mama拿了藥箱進去,不知道是不是里面那位程公子生病了……” 她還要給男子診治不成? 薛靖謙忽然之間覺得會醫術也不是件很好的事,下頜線繃得緊緊的,一言不發地望著緊閉的大門。 侍衛與車夫都感覺到了大將軍的不虞,也不知道自己是說錯了什么話,只好垂下頭眼觀鼻鼻觀心靜默等待。 漫長的一盞茶過去,大門上的鐵環晃動了一下,終于被緩緩拉開。 湖藍春衫翠綠緗裙的女子扶著年長mama的手如弱柳扶風般款款而出,繼而退開兩步沖著身側的青衫男子福了一禮,含笑說了幾句話,才轉身離開。 薛靖謙的目光落在那青衫男子身上。 面容很是俊秀,甚至有幾分女相,是有段時間京中小姑娘們最熱衷的類型。舉止溫文爾雅,身姿挺拔如松,只是瞧著有幾分病氣,弱不勝衣的模樣襯出書生的文弱。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 他始終立在那處,眉眼溫和地望著阿元離去,一步也不曾挪動。 這般神色和做派,他再熟悉不過。 絕不是一個兄長該對meimei露出的神情。 薛靖謙警惕地瞇起了眼。 作者有話說: 昱之兄:柔兒meimei肯為我做湯,定是心悅我! 老薛:阿元柔弱善良,一切勇敢邁出的步子,都是因為太過依賴我心悅我! 第38章 醋意(上) [vip] 石階下了一半, 身旁的徐mama忽地咦了一聲,程柔嘉聞聲抬起頭,一眼就看見了穿了件深藍色錦緞袍子的薛靖謙騎了匹棗紅色駿馬, 停在她們那輛青帷馬車旁, 神色淡漠得近乎冷峻。 她很是意外:“……世子爺?” 目光駐留在門口那書生身上的男子垂眸看她, 一言不發地翻身下馬,隨手將韁繩遞給侍衛, 大步向程柔嘉二人走來。 見他似乎有些不虞,程柔嘉一動也沒敢動, 呆愣愣地望著他的身影在眼前放大,在她面前停下。 溫熱的大掌將她的手握在掌心。 程昱之自然看到了這一幕, 稍一思索,便明白過來這人的身份,抿了抿嘴,低頭一揖。 薛靖謙微微頷首,便算是還了禮。 “世子,你……”回過神來的程柔嘉正想開口問他此刻為何會在此, 下一瞬卻突然被一把抱起。她小小地驚呼一聲, 下意識地緊緊抓住他的手臂,入眼處男子緊繃的下頜便rou眼可見地松懈下來。 她聽見他淡淡的聲音在耳側響起:“地上有泥濘?!?/br> 這是在同她解釋嗎? 她看了一眼腳下繡著蓮子米大小珍珠的金絲繡鞋, 似乎明白了。方才來的時候馬車是直接停在了石階前的,后來興許是為了掉頭方便,又轉到了那邊的墻角處停下。 但,他不是更愛干凈嗎? 又似乎不太明白。 而且, 這可是在外面, 他方才居然大庭廣眾之下來牽她的手, 還這樣抱著她……程柔嘉眨了眨眼, 開始懷疑學過的士族禮教都是一場夢。 可看見一旁低著頭看都不敢看一眼的下人們,她倏地紅了臉,將臉埋入他懷中,輕推著他,小聲提醒:“世子,這是在外面……” “別亂動,小心摔下來?!?/br> 語畢,還佯裝體力不支似的虛松開了一只手。 程柔嘉嚇了一跳,忙緊緊摟住他的脖子,一動也不敢動,再也不去管什么禮教不禮教的。 腰身下一瞬卻被箍得更緊。 程昱之望著那對親昵無間的身影漸漸遠去,只覺唇齒間的苦澀更添了幾分。 半晌,才搖了搖頭,進了大門。 這薛世子肯紆尊降貴親到此處來接柔兒,可見真心比他想象得要多。若二人真能這般恩愛下去,也是一樁好事,若是不能,他自會將她重新帶回義父義母身邊,不讓旁人再染指。 眼下迫在眉睫的會試,才是他的頭等大事。 * 坊間仍是熱鬧喧闐,青帷馬車駛過熱鬧的東市,向著中心皇城而去。 相比于外面的鑼鼓喧天,馬車內顯得有些寂靜。 明明已經上了馬車,這人卻依舊摟著她的腰,雙目輕闔地靠在杏黃色大迎枕上,似是累極了,好不容易尋了機會閉目養神似的,半點不像平日里走到哪兒都正襟危坐身姿挺拔的薛靖謙。 “世子爺可是朝堂上有什么煩心的事?”她不免微微蹙起眉,低聲輕語詢問。 薛靖謙輕微勾唇,睜開眼便見到一雙水光粼粼的眸子憂心忡忡地望著他,像只嬌弱的小兔子在擔心兇狠的狼可能會因天寒地凍食不果腹,偏偏神情是十足十的認真,讓他到了嘴邊的質疑硬生生哽在了那里。 她眼里心里從來都只有他,他怎么能去懷疑她? 輕嘆了口氣,將人溫柔地撈到懷里,慢條斯理地用手指輕輕梳著她的青絲:“無事,不過是想你了,等不及你回府,便親自來接你了?!?/br> 程柔嘉背對著他被環抱住,聞言愣在那里,許久才回過神來:他從不說這些直白的情話的…… “今日和明欣縣主她們出去玩,可還開心?” 細細地問她今日的見聞趣事,小姑娘便從馬車墊子下翻找出來裝著點翠頭面的大紅描金匣子,笑瞇瞇地說是用了母親給的私房錢買下的;又說起和明欣縣主很投緣,覺得她煞是可愛,仿若哪里見過一般;說吃到了家里廚娘做的余杭菜,但吃慣了京城菜,倒覺得余杭菜有些不夠味道了…… 有些孩子氣地嘰嘰喳喳個不停,偏偏他還不覺得生厭,若換做丹如那個小丫頭,早被他趕下馬車了。 他從不知道,原來傾聽別人說話,也是件這么有意思的事。 大袖向下落了毫厘,目光不免落在她如雪皓腕上戴著的一對掐絲琺瑯百蝶鏤空金鐲上,到底還是有些吃味,忍不住輕握著她的手腕摩挲了幾下,狀似無意地開口:“這鐲子哪里來的?我不記得我送過你這么不值錢的東西?!?/br> 程柔嘉一怔,看了看琺瑯鐲子,低頭失笑:“確實不值錢,是義兄從余杭的街上買的小玩意兒,也就戴個新奇?!?/br> “義兄?”薛靖謙加重語氣重復了一遍,“不是說是你族兄嗎?” “確實是族兄,不過妾身阿爹當年慧眼識人,見他是個可造之材,便收了他當義子,這些年一直供著他讀書?!背倘峒涡χ忉?。 不同薛靖謙講這些的確是故意的——她曾讓丫鬟去問過程昱之要不要到侯府給侯夫人請個安,順勢可以去拜見一下薛靖謙,讓他給引薦些科舉的能人指點一二。臨時抱佛腳雖然可恥,但多少能開闊些眼界,準備得也能更充分。 但沒想到程昱之一口回絕了。他說承平侯府是武將一脈,貿然和文官頻繁來往不是好事,說他先前已拜謁過宋相,眼下不必再花心思在這些身上。 她覺得似乎也有幾分道理——薛家是外戚,大皇子又剛立了儲君,薛靖謙這時候和文官們來往頻繁,不免要被人質疑結黨營私。陛下正春秋鼎盛,可不是能容忍這些事的。于是便將此事按下不提,只說是族兄,免得薛靖謙知道了主動邀他入府。 男子嗯了一聲,望向她:“那他從小就住在你們家?和你一起長大?” 她想了想,回憶道:“也不是。十歲之前,義兄都是在程家村的族學讀書,后來族學的先生說教不了他了,阿爹就把他接到了余杭城里,讓他進了書院讀書。書院規矩嚴,平日里倒是難得能見上一面,也就是逢年過節,大家才聚在一起吃飯……說起來,今日之前,妾身已有大半年沒見著義兄了呢?!?/br> 聽口氣,原來阿元與他并不十分相熟。 那便是襄王有意,神女無情了。 薛靖謙心情大好,俯身輕咬她的耳垂:“這鐲子不好看,戴我前幾日送你的那對瑪瑙鐲子?!?/br> 美人被親得滿臉通紅,別開脖頸,一雙纖纖玉手柔柔糯糯地去推他:“……瑪瑙鐲子太貴重了,妾身可不敢戴出去?!?/br> 聽出了她委委屈屈的言外之意,薛靖謙啞然失笑,將人橫抱起來跨坐在身上,覆唇上去:“無妨,既是我送的,就都能戴?!?/br> * 程柔嘉并不知,關于這義兄的話題竟還未終結。 用晚飯時,一向奉行“食不言寢不語”六字箴言的承平侯世子不停地在探聽她午飯的情況。 “……擺了多少道菜?” “……各式菜樣都上了些,大約有十三道?!?/br> “哦,到底清減了些?!笨戳丝醋郎狭懔憧偪偟氖说啦穗?,淡漠地評價。 “聽聞還用了藥箱?你那位義兄生病了?” “先前得了風寒,尚在咳嗽……妾身便煮了一盅枇杷蜜棗湯,誰知道他喝得太急燙著了……” “大男人,喝個東西也會燙著?”不以為意地輕嗤一聲。 程柔嘉默不作聲地低頭吃飯,不知道他這是抽的哪門子的風。 一陣靜默之后,她忽然聽見他淡淡地開口:“近日風大,我也覺得喉嚨有些不自在,不若阿元你辛苦些,也為我煮一盅枇杷蜜棗湯?” 程柔嘉忍無可忍地放下筷子。 “世子不是不愛喝甜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