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生存守則 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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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mama這才接著道:“娘子房里兩個伺候的丫鬟年紀小了些,許多事不知道,照顧娘子也照顧得不周全。徐mama是府里的老人了,從前在皇后娘娘院子里當過差,性子最是穩妥,世子爺將人送過來照料娘子,凡事才能安心些?!?/br> 程柔嘉嚇了一跳。 這……伺候過皇后娘娘的mama來伺候她? “這怎么擔當得起?”她連道。 徐mama便斜了崔mama一眼,笑道:“娘子莫要聽崔mama編排我,奴婢哪里就能和皇后娘娘扯上關系了?娘娘未出閣時,奴婢還只是院子里的三等丫鬟,都還沒許人家呢?!?/br> 饒是如此,這樣有身份的老人來當她一個通房的管事mama,也是有些逾矩了。 而且看樣子,徐mama似乎和崔mama私交也不錯。 但薛靖謙既然已經把人送來,恐怕由不得她拒絕。再者,阿舟紅綢兩個如今都負著傷,她也不愿讓她們帶傷奔波…… “那妾身只有多謝世子爺恩賞了?!彼酒鹕?,對著世明堂的方向微微行禮,笑著接納了徐mama的到來。 崔mama滿臉笑意地被送出去,微微出了一口氣。 世子對程娘子實在是過于上心了。 舍不得讓她喝避子湯,還特意來囑咐她斷藥的事不許向外聲張,明顯是不想讓侯夫人知道了心里對程娘子不喜。 如今又送了個得臉的管事娘子過來給程娘子當管事mama,這東廂房上上下下伺候的人加起來,都快夠侯府庶出小姐的規格了。哪里是養了個通房,依她看,是養了個祖宗。 被東廂房的事絆了一個上午,崔mama在心里嘀咕了幾句,也不再停留,回了世明堂的花廳打點院子里的事去了。 * 到了這日下午,京城竟迎來了冬日以來的最暖和的一個大晴天。 前幾日并未落多少雪,因而出了太陽也并不寒冷,薛靖謙本是休沐,在外院書房交代好了一些必要的事,午膳便去侯夫人那里陪著她老人家用了飯。 飯后,卻是帶著盛女醫來給程柔嘉復診了。 盛女醫見程柔嘉好得這樣快,自覺醫術得到了很好的驗證,又知道眼前人是將軍心尖上的人,表現得也很是高興:“恭喜程娘子,如今風寒已是大好了?!?/br> 送走了盛女醫,程柔嘉臉上的笑意都快要溢出來,眸子亮閃閃地拉著薛靖謙的衣袖。 “世子,既然病好了,那妾身能出去嗎?” 薛靖謙臉色淡然地將衣袖上如青蔥般白白細細的手指頭一根根松開,否決得十分堅決:“不行?!?/br> 明眸善睞的佳人瞬間喪氣地扁了扁嘴,坐到了炕桌旁有氣無力地靠在大迎枕上,偶有斜睨,滿是哀怨。 薛靖謙如青松般站了片刻,移步到她面前:“自己去,不行,跟著我,可以?!蹦菢計蓩扇跞醯哪?,他不親自跟著,萬一又挨了凍受了寒,豈不是純粹折騰他自己? 程柔嘉又高興起來:“府里妾身還沒好好轉過呢,有沒有湖呀?”聽聞王宮貴胄都會在家中修人工湖,她家雖然富庶,卻也只是住著有小池塘的宅子。 “有?!毖钢t下意識的點頭,旋即一默:“在西府那邊?!?/br> 面前的小姑娘忽地睜大了眼睛,眼神溫順又有些不舍,猶猶豫豫地開了口:“西府啊……那,還是算了吧?!?/br> 世明堂的仆役嘴最嚴,可是還是能聽到不少對西府大房的說嘴,可見,薛靖謙本人是最不喜歡西府的人的。 她不想惹他不高興。 但這樣子落在薛靖謙眼里,卻是另外的意思。 他挑了挑眉,覺得自己的權勢受到了挑釁,勾起佳人的下巴,笑了起來:“我是承平侯世子,東府西府,日后都是我的家產,沒有哪里不能去?!?/br> 作者有話說: 各位小天使們,作者今天公司聚餐到家比較晚了,有點累,明天晚上更新哦,謝謝 第14章 阿元 程柔嘉亦步亦趨地跟在身著石青色寶相花刻絲錦袍的高大男子身后,微微低著頭,余光卻時刻注意著周遭的景致。 向來給侯夫人請安都得起個大早,冬日里出門有時天都沒亮,丫鬟在前面提著燈也是枉然,寒風獵獵,根本沒有去瞧景的心情。待到回來了,又要忙著回世明堂學府里的規矩,回到房里再翻翻書搗搗藥,一日也就過去了。 在人前,世子還是很注重規矩的。 徐mama陪侍著伺候,她想起被教導的規矩,便故意慢了幾步落在薛靖謙身后,他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未言語,想來也是贊同的。 過了聞樨山房,西邊就是參天古樹環繞,富麗堂皇的照妝堂。 據說皇后娘娘出閣前,就是住在此處。 程柔嘉的腳步不自覺地慢了下來,微微抬起頭去瞧那寬闊的院落,只能依稀瞧見照妝堂燙金的大匾,正房的玻璃大窗、黑漆角柱和東南角的花架上滿枝的紫色藤蘿,富貴中透著清雅,又別有意趣。 薛皇后是承平侯府這一輩的第一個孩子,據說她年幼時,承平侯還不甚荒唐,甚至和侯夫人算得上恩愛。到了她及笄時,沈姨娘則開始仗著侯爺的寵愛把控內院,侯府的嫡出大小姐及笄禮辦得十分潦草,只有侯夫人請來的贊者算得上身份貴重…… 薛靖謙走路習慣了大步,此刻耳邊熟悉的腳步聲漸遠,他不由回身,見程柔嘉向照妝堂的方向看,腳步便放慢了下來。 徐mama瞧著就輕咳了一聲。 程柔嘉回神,頓覺失態,忙小步快走地趕上。 “在看什么?”薛靖謙淡淡問。 “聽說皇后娘娘出閣前就住在照妝堂,娘娘是天下女子的典范,妾身心中好奇,便不免多看了幾眼,世子爺莫怪?!彼Φ脣轨o柔和,明明是這般普通的恭維之語,卻被她說得有一派發自肺腑的真誠。 薛皇后比薛靖謙年長五六歲,姐弟倆從小到大都親近,聞言,淡定自若的臉上也不免掛了一絲笑意。 “娘娘幼時就聰慧毓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四書五經學得不輸男兒,父親那時很疼愛她?!?/br> 薛靖謙目露回憶之色,旋即臉色微滯,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憶,語氣頓了一下變得硬邦邦:“……娘娘后來受了不少苦,好在說了門好親事,才有了如今的大造化。陛下登基后,娘娘還歸寧過幾次,照妝堂照著宮里的規制修繕了幾回,倒比旁的院子要華貴些?!?/br> 程柔嘉心知薛靖謙停頓的片刻,定是想起了從前的舊事。 沈姨娘三個字是東府的禁忌,提到的人往往只敢一筆帶過——只因那恃寵生嬌的妾室做的錯事,一個事關侯府的繼承人世子爺,一個事關天下最尊貴的女子薛皇后,她打聽不出來,也不敢多打聽。倒是自從她住進世明堂后,侯府里也會傳些薛靖謙的風流韻事了。 薛靖謙素來強勢,興許不愿意在她面前露出昔日的傷痛…… 她忽然對他有些心疼。 至親之人都受過同樣的苦楚,默契地將那痛苦埋在心底最深處,侯夫人身邊尚有知心的丫鬟婆子可以傾訴,薛靖謙這樣沉穩隱忍的性子,走的是上位者喜怒不形于色的路,怕是根本不愿意同別人吐苦水,那他又是如何化解這些痛苦的呢…… 薛靖謙愣了一下,垂目去看忽然伸進自己手心的柔嫩玉手,便見那手的主人眸光殷殷地看著他,目中似有隱隱的憐愛和同情。 他心口如同忽然被什么東西灼燒了一下,低低一笑,反手握住了那只手,將人輕輕拉到身側。 程柔嘉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鬼使神差地逾矩去安慰他,此刻忽然與薛靖謙并肩,對方拉著她的手似乎也沒有松手的意思,旁邊還有徐mama灼灼的眼神,她臉燒了起來,小聲抗議:“世子,這是在外面……妾身與您同行,也不合規矩……” “你走得這樣慢,到了水榭,不知要何年何月了?!毖钢t笑,步子卻半點沒有加快,仍然在遷就她的步伐。 徐mama看在眼里,便默默地退后一步,沒有多說話。 規矩什么的,自然還是世子爺說了算。 游廊上穿著綠色比甲的小丫鬟們不少,路過時個個都斂聲屏氣,屈膝行禮,程柔嘉只能低著頭,自我安慰這是冬天,衣服穿得厚,大袖掩著,牽手應該也看不大出來。 可小丫鬟們眼睛尖著呢,人一走,就低低地議論了起來:“方才是那位程娘子吧?竟和世子爺并肩走,看來頗受寵愛呢……” “并肩走算什么?你沒瞧見程娘子的袖子和世子爺的都交疊在一塊了,我看世子爺是在拉著她走呢……” 又有小丫鬟跳出來顯擺自己消息靈通:“這有什么,我jiejie在世明堂伺候,說程娘子前兩日生了病,都是世子爺親自喂藥的呢?!?/br> “……程娘子可真是好福氣,多少京中的貴女都沒得過世子爺好臉色呢。不過,那邊就是西府的地界了,他們去那邊做什么?” “不知呢?!?/br> * 流云水榭四面卷棚,立在其中,望著微光粼粼的湖面,日頭下并不寒涼的微風吹著,格外地讓人心曠神怡。 兩人還未到時,徐mama就已經囑咐下人將水榭收拾了出來。 到時,只見石桌上擺了十錦攢盒,里面有各色的果子和糖,瞧著十分悅目。 薛靖謙拉著她在石凳上坐下,順手抓了一把窩絲糖給她,眼里是nongnong的笑意。 程柔嘉便嘟著嘴:“世子爺,妾身又不是小孩子……” 他看了忍不住大笑。 是誰在病中不肯喝藥非要吃糖的? 還說不是小孩子。 但她臉皮薄,聽見他一笑就羞赧了起來,薛靖謙不想讓她不自在,調笑的話就沒有再多說。 碧水湖的湖面化了凍,流云水榭正對著的一角正好能瞧見魚兒在下面暢快地游著,薛靖謙望著怡人的景色和美如畫的佳人,忽地來了幾分興致,吩咐徐mama去準備釣竿,想要垂釣了。 程柔嘉聽著就笑嘻嘻地吃了個蜜餞梅子:“世子爺這愛好,倒同妾身祖父差不多?!?/br> 嘲笑他老成? 薛靖謙聽著挑了眉,掐了一把她的腰窩,佳人瞬間躲了起來,往水榭旁的憑欄處去坐。他佯裝怒氣,繼續走過去擾她,直到美人柔情似水的討饒,有幾分慵懶地靠在置放的迎枕上,才收了手。 抬眼時,眼前忽地展現一副熟悉的畫面。 鵝黃色春衫的少女笑靨如花,拿了把雙面繡的精致團扇,掩著嘴笑道:“阿謙哥哥,你這愛好,我家大伯倒是能和你說得來?!?/br> 她懶懶地依在涼亭的美人枕上,容顏秀麗無雙,眸光中又透著幾分瀲滟的風情。 生著和嘉兒一模一樣的臉。 他聽見自己無奈的聲音:“阿元,你這促狹鬼?!?/br> “阿元……” 薛靖謙低低地呢喃,回神時便發覺眼前的佳人停止了笑,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目中有探究之意。 他明白自己失言,卻不知如何來解釋這情境。 幻覺中的畫面他明明從來都沒有經歷過,卻像真實發生了一般。 那女子還和嘉兒生得那般像…… 會不會,也是和他初見嘉兒時,夜里做的夢一樣,只是又一個逼真的夢境? 他輕咳了一聲,笑道:“方才忽然想起,恩愛夫妻往往都會取小字,嘉兒,我喚你阿元,可好?” 總不能像她承認同她在一塊的時候還想著一個什么“夢中神女”吧……思來想去,也只有這種解釋,才能蒙混過去。 元,萬物之始。 又是“夫妻”又是“元”的,程柔嘉腦子里混混沌沌的,只覺得十分高興,迷迷糊糊地應了聲好,也沒工夫再去細思方才男子一瞬間的出神。 薛靖謙心中一松,輕輕喚了聲“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