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撩人 第102節
“是,這么些年大齊周邊的大小勢力從未放棄過往各處派jian細,尤其是京城?;蛟S你去的胭脂鋪瓷器店的老板或是老板娘,抑或是那里的伙計,皆有可能是匈奴或是契丹人派來的。那個妓子便是其中之一。當年我奉命追查此人的下落,禮國公世子卻只當我是與他爭風吃醋,極為護著此女。后來此女便利用他逃出城去,我一路追趕過去他便從中阻撓,爭斗間我打傷了他。那傷并不足以使他殞命。但那契丹女jian細頗為狠辣,怕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臨行前已是在他的茶水里放了慢性毒藥。禮國公世子被我打傷后那毒發作得便快了幾分,后來被人抬回家后第二日便斷了氣?!?/br> “那禮國公一家可有尋王爺麻煩?” “禮國公是明理之人,且世子中毒而死這事他也知道,且77zl將此事上報了朝廷。只不過此事事關機密知道的人不多,除了先帝同如今的圣上的外,便也只有我與禮國公知曉了。如今又多一個你?!?/br> 余嫣聽了不由一驚:“這般事關重大的王爺為何要說與我聽?” “你既是我的妻子,那便要榮辱與共。我若對你有所隱瞞,他日若我卷進什么麻煩,你也只能束手無策?!?/br> “王爺的意思是這案子還有牽扯的麻煩?那個女jian細難道還未死?” “自然不是,此事應是了了,那女人也早已死在了我的劍下。只不過王府事多,我須一樣樣說與你聽,好叫你做到心中有數,也省得往后手忙腳亂。當然你不必過于憂心,目前看來圣上并無動我的意思,至于往后如何,咱們靜觀其變就是?!?/br> 余嫣看他說得篤定的樣子,心里也安定了下來。蕭景澄這人向來不打無把握的仗,人人都道他是未來新帝上位的絆腳石,他又豈會不知。但他既能人家應對,可見心中早已有了盤算。 既如此她也只消跟著他安心過日子便是,想來他定能護自己周全。 - 余嫣拒了張老太太的第二日,后者終于按捺不住,尋了個由頭進宮面見皇后娘娘去了。 張老太太幾乎是涕淚縱橫求張皇后幫忙,若非宮女扶著,只怕當場就要跪倒在女兒的腳邊了。 張皇后卻是一臉不耐煩的樣子,頗為頭痛地揉著眉心:“母親你這是做什么,小弟他還未被定罪,您可要保重身子為好?!?/br> 張老太太一聽愈發哭得兇了:“若是定了罪還得了?;食撬臼莻€什么地方,那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蕭景澄一早就看張家不順眼,如今揪到個小小的錯處便死咬著不放。再這么下去你弟弟當真危矣。這可是你的親弟啊,你忍心不救嗎?你去求求皇上,只要皇上開口蕭景澄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奈何不了你弟弟啊?!?/br> 她不提皇上還好,一提皇上張皇后便愈加心煩。 母親當她沒有去求過皇上嗎?弟弟第一日被抓進皇城司她就急匆匆去了見了皇上,結果去了養心殿沒找到人,聽說他一直在貴妃宮里,張皇后忍著醋意又趕去了貴妃處。 誰曾想皇帝竟然以她星宿不利怕沖撞了龍胎為由,說什么也不肯放她進貴妃的翊坤宮。 堂堂大齊皇后竟被攔在了一個妾氏的宮門口,實是奇恥大辱。張皇后氣得當場就要發作,被貼身嬤嬤好說歹說才勸了回來。 可接下來的幾日無論她怎么找皇帝,皇帝皆是避而不見,不是躲在戚貴妃處,便是借口游獵出宮去了。 總之皇帝的意思她已十分明白,這件事情他非但不會管,只怕還會在后頭推波助瀾。 她說起來是個皇后,可手卻伸不了這么長,皇帝不肯松口她就拿蕭景澄沒辦法。 更可氣的是戚氏那個賤人,仗著肚中有孕跋扈囂張,根本不將她放在眼里。只怕再這么下去待她77zl龍胎落地,自己便要收拾包袱從這個坤寧宮滾出去給她挪地方了。 一想到這里張皇后便下意識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她強忍著痛罵戚氏的話沒有出口,轉而看向哭得快要暈死過去的母親,淡淡道:“母親也別逼我,我如今也是火燒眉毛自顧不暇。戚氏不日便要生產,到時候若是生下個皇子,別說小弟的性命難保,便是我這皇后之位也是懸之又懸了?!?/br> 張老太太一聽果然止住了哭聲,不置信地望向女兒:“這、這怎么會,你可是皇上的元配,又沒犯任何大錯,皇上怎會廢、廢……” “會不會不也是皇上一句話的事。母親若真想救小弟,不妨先替我同父親說一聲,叫他想辦法……” 張皇后彎腰湊近到張老太太耳邊,低聲道,“叫他想辦法把戚氏的肚子給搞沒?!?/br> 張老太太一聽便緊張起來:“這、這事只怕不好辦,生產的時候大人更兇險些,孩子一般是無事的啊。若把孩子搞出事來,只怕、只怕……你父親從前也說了,待孩子出生后,咱們有的是機會?!?/br> “不,我現在就要那孩子的命。母親最好想清楚,一個奶娃娃同我小弟一條性命,孰輕孰重。您不妨回去問問父親吧?!?/br> 張老太太聽得兩眼一抹黑,差點兒暈過去。 這、這是在逼她做決定了。 第77章 入宮 我都聽王爺的。 張家自從那日派了婆子來找過余嫣, 被回絕后倒是再也沒有派人上過門。 這幾日余嫣也沒出門,暫時留在家中等著嚴循派出去的人先將韓星云和關關接到京城。 同時她也在考慮該如何同蕭景澄說這件事情。 他還未想起兩人的過往,也可能一輩子都想不起來, 但她卻必須告訴他他們有一個孩子這件事情。 這事叫余嫣頗為苦惱,她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將此事寫成一封長信告之他更好。 那日她正在書房內斟酌字句, 又在紙上將當年兩人之間發生的重大事件一一記下, 剛記到她落水離京之時, 就見憶冬慌慌張張走了進來,匆匆關上門后便走到了她跟前。 “主子不好了,”憶冬附到余嫣耳邊輕聲道, “宮里有消息傳來,說王爺今日不小心惹怒了圣上,此刻正在養心殿內挨訓斥呢?!?/br> 余嫣手里的筆一頓,下意識問了句:“當真?王爺……惹怒圣上?” 這在她看來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蕭景澄這人做事多么圓滑周到,豈會輕易叫圣上抓住把柄。還是鬧到要在宮里大聲訓斥的地步,實在叫人意外。 “可說是為了何事?” “聽說是跟張家小公子有關,嚴循來了正在外頭候著,可要把他叫進來問話?” 余嫣點點頭:“叫他進來吧?!?/br> 說罷她也起身走出書房,直接去了前廳, 那里除了嚴循外王府的管家也在,還有幾個蕭景澄的貼身小廝, 皆在廳內候著。 余嫣一進屋先掃了這幾人一眼,知道皆是可信之人77zl, 這才令幾個人到外頭去把守, 又問嚴循道:“可知宮里究竟出了何事,眼下情況如何?” 嚴循拱手道:“回王妃的話,王爺如今人還在宮里, 劉公公親自來找的屬下,說今日圣上龍顏大怒,也不知何時才會放王爺離宮,所以叫屬下先行回來?!?/br> “聽說是跟張家有關,究竟出了何事?” “還是為了那樁人命官司的事情,那張興修被抓進皇城司后始終不肯痛快招認,還把責任都推在了三皇上子頭上。王爺因此讓人動了刑,哪知道那張家小公子身子骨十分不成,還沒用兩下刑人就半死不活了?!?/br> “什么,那他現在人怎么樣,還有救嗎?” 余嫣倒不是在意張興修,只是她也知道凡事都別跟人命官司扯上關系。只要人活著一切好說,若是張興修死了…… 那畢竟是張相的兒子,難免會節外生枝。 嚴循聽了她的話后又道:“人還活著,不過就剩一口氣了,眼下已經讓人抬回了張家,也派了太醫過去診治。能不能活還不好說?!?/br> 余嫣沉吟不語,一時想不清楚這件事內里的關竅。但她始終覺得有點奇怪,卻又說不上來哪里奇怪。 就在這時嚴循又道:“劉公公悄悄同屬下說了,說皇上懷疑王爺公報私仇?!?/br> “這話怎么說?” 嚴循上前一步對低聲音道:“皇上說王爺既想弄死張家小公子,又想坐實了三皇子教唆殺人的罪名。說這兩人從前皆得罪過王爺,所以王爺才……皇上還問王爺是不是想、想……” 余嫣頓時神情一凜,示意他不必再說下去:“此事先觀望一陣再說,待王爺回府再商議對策。至于方才的那些話,誰都不許泄露出去,都給我把嘴閉緊了知道嗎?” 底下的人皆是戰戰兢兢應了是,各歸各位去了。 本就安靜肅穆的前廳瞬間蒙上了一層陰霾,每個人皆是一副臉色沉重的模樣,沒了往日的平和。 - 此刻的張家卻是與王府截然不同,簡直就跟炸了鍋一樣,亂作一團。 張興修被人抬回去的時候渾身是血,張老太太只看了一眼便立馬暈了過去。宮里派來的太醫剛進門,見此情景也不知是該給張興修治傷好,還是給張老太太診脈好。 一時間張興修住的那間院子一片混亂。張郎中和夫人薛氏忙著掐張老太太的人中,張興修屋里養的幾個美妾則是哭天抹淚吵鬧不休,還有人趁機擠兌別人。 剩下的人大多呈觀望的姿態,聚在門口朝里探頭,一個兩個怎么也勸不走,擠得外頭剛延請來的名醫都進不了門,急得直抹汗。 最后還是張相力挽狂瀾,將那些吵鬧的通通趕了出去,又讓人把張老太太抬到廂房去,將太醫請進了內室為張興修治傷。 至于張老太太那邊,自然也派了人去照看。 如果一通忙碌下來,一直到天都黑了,熱鬧了一天的張家才歸于平靜。 張老太太那會兒77zl已經醒了,喝了一劑安神的藥后,便掙扎著要去看小兒子。薛氏好說歹說也沒攔住她,反倒挨了一頓訓斥。 眼見著屋里又要鬧騰起來時,張相突然推門走了進來,將所有人都鎮在了當場。 他看了眼屋內的情景,吩咐其他人都出去,儼然是有話要對老妻說。薛氏等人立馬識趣地退了出去,很快房門一關屋里就只剩下了張相夫妻二人。 “你莫急,先聽我說?!睆埾嘁娎掀抻忠?,立馬出聲制止道,“興修如今性命暫時保了下來,你無須太過擔心?!?/br> “我怎么能不擔心,他渾身是血地被抬回來,我這顆心都差點不會跳了。你說暫時保下來是什么意思,難道他還會有危險?” “傷得這么重自然有可能反復,不過幾個大夫都同我說了,說他問題不大。血雖流得多都大多是皮外傷,細心調養一段日子便好了??磥砟切┤耸樟隋X還是有好好辦事的,不枉費我花了那么多銀子?!?/br> “老爺這話什么意思,難不成你去皇城司打點了?” “那是自然,否則他哪里能撐到今日,早就叫蕭景澄給害死了?!?/br> “那皇城司鐵桶一般,這錢竟也遞得進去?” 張相便笑她天真:“但凡是有人的地方便會有破綻,只要肯花心思肯花錢,便沒有買不通的道理?!?/br> “既是如此,老爺怎么不多花些錢索性把兒子救出來呢?” “婦人之言,那皇城司是什么地方,怎可把犯人隨意救出來,那可是要殺頭的罪。更何況我本也不想這么快叫他出來,他在里面待得越久傷得越重,圣上對蕭景澄便越是懷疑越是惱怒,那咱們想要把他置于死地的勝算便又大了幾分?!?/br> 張老太太越聽越糊涂:“老爺先前不還說要拉攏郕王,還把那個賤……余嫣給嫁了過去。怎么現在又想要對付他了?” “此一時彼一時。那時我當真以為這人還有得救,沒成想他竟是油鹽不進?!眲偼㈡坛捎H回門那日便叫人抓了興修,這些天他費盡心思想與蕭景澄聯系,想求他網開一面,結果都吃了閉門羹。 從那時候起張相就明白了一個道理,想要拉攏郕王是不可能的了。既如此那便索性毀了他。 “老爺心也太狠了,興修可是你的老來子,怎么可以為了一個郕王把他的命搭進去。他若有個好歹,你叫我怎么活?!?/br> 張相看著哭哭啼啼的老妻頗為不耐煩,但也知同她說什么都是無用,最后只能淡淡回了句:“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br> 不過是一個兒子罷了,對他來說兒子沒了可以再生,若是丟了這個扳倒蕭景澄的機會,再尋下一個可就難了。 他拼了老命到圣上跟前痛哭了一場,哭得天崩地裂驚天動地,這才逼得皇上不得不申斥了蕭景澄。 但這還遠遠不夠,接下來他還要再接再厲,直至把蕭景澄和戚家一并趕盡殺絕才行。 有些人既77zl不愿同他做盟友,那便只有做死人了。 - 余嫣一直等到巳時才等到蕭景澄歸家。 蕭景澄看起來同往日沒什么分別,一進門便先握住了她的手,又輕聲說了句:“怎么還是這么涼,這屋里沒點地龍嗎?” 余嫣掩唇笑道:“瞧王爺說的,如今都快入夏了,哪里還用得著地龍。妾身也不冷,倒是王爺剛從外面回來可是累了,妾身已讓人備了洗澡水,王爺要不要先沐浴……” 話沒說完人就被打橫抱了起來。當時屋里侍候的丫鬟們都還在,余嫣沒想到他會突然出手,嚇得差點驚叫出聲。 好在憶冬機靈立馬就把所有人都帶了出去,還貼心地關上了房門。 余嫣便道:“這個丫頭,倒是愈發老練了?!?/br> “你既喜歡那往后屋里屋外的事都交與她做更是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