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撩人 第100節
憶冬一聽便覺得救星來了,趕緊把余嫣在書房待了一下午的事情說了:“……奴婢怎么勸都沒用,還是王爺去勸勸吧?!?/br> 蕭景澄點點頭拿過她手中的托盤,朝書房走去。剛推開門便聽余嫣不滿的抱怨聲傳來:“我這都快好了,你又何苦一趟趟地過來。那些吃食也別拿來了,我吃了這一下午,只怕連晚膳都吃不下了?!?/br> “吃不下便不吃?!?/br> 蕭景澄回了一句,走上前去一把拿下她手中的畫筆,順手將托盤放到了桌上。 余嫣這才發現來人不是憶冬,不由叫了一聲:“王爺?” 蕭景澄沖她點點頭,又低頭看了眼面前的那幅畫,剛想拉過她的手擱在掌心輕撫兩下,卻一一下子瞳孔皺縮。 “這是什么?” 說罷他又拿起太初十三年的那幅畫,“你怎么把它找出來了?” “不是妾身找出來的,不小心看到的。王爺就擱在書桌上,我只當是幅尋常的畫。此畫是否不便與人看?那我不看了,王爺也只當不知道吧,不77zl要說與人聽?!?/br> 蕭景澄知她誤會了不由笑道:“倒也沒什么不能叫人知道的?!?/br> 眼見她要走便一伸手將人拉回了懷里,輕輕摟住道,“這人乃是先帝時期的太醫院院正,當年曾為我父親診過脈?!?/br> 余嫣立馬就明白了:“所以王爺是懷疑當年成慧太子的事有異?” “我父親身子向來不錯,那次得病卻是頗為急驟,幾乎沒幾日便藥石無醫。我那會兒年紀還小懂得不多,聽我母親后來說我父親幾乎幾日間便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迅速消瘦得只剩皮包骨頭。大大小小的太醫皆來診脈卻都是搖頭嘆息,到最后便沒救回來。我略長大些便想尋太醫院院正探問細節,沒成想這人竟是早已辭官出宮去了。我越想越覺得不對,所以才命人畫了他當年離宮時的畫像,暗地里尋訪?!?/br> “聽王爺的意思這人在太子殿下薨逝那一年便辭官出宮,如此看來確實可疑。雖說沒能治好太子或許心中有愧,但就此放棄仕途前程也太過了些。王爺可有尋到此人的蹤跡?” “事情過去這么多人,這人早不知逃向了哪里。我也是近十年才想到去尋他,只怕此人的相貌也早已變了許多。想尋并不容易?!?/br> 說罷他又指向余嫣剛畫的那幅畫,“這是你畫的?與這人倒有幾分相似之處,只不過蒼老了一些?!?/br> “這是此人二十年后大概的容貌,妾身幼時學畫時曾聽父親說過,人的容貌雖會隨時間改變,但大多有跡可循。所以可以用年輕時的模樣來推測年老時的樣子,也可推測年幼時長什么樣。只不過這法子并非百試百靈,妾身也不過貿然一試罷了,王爺若是愿意便拿去做個參考?!?/br> 蕭景澄聽了不由蹙眉:“你父親,所以是你的親生父親?” 余嫣一聽心里咯噔一下,這才想起來蕭景澄已然忘了自己。 只不過他既要娶自己,難道當初就沒讓人查過自己的出身?一個張家收養的義女,怎么聽都透著古怪,他竟沒有半點疑心? “妾身的過往王爺就沒讓人查過?” “倒還真不曾查過。我只知你本姓余,那張郎中收了你做義女,后將你嫁到了外省。不過這些皆是張家所說,真真假假也未可知?!?/br> “那王爺就這么稀哩糊涂娶了妾身,不怕妾身來路不正?” 蕭景澄從后面摟住她,雙手慢慢收緊,令懷中的女子緊緊地貼著自己。他喉頭微動語調含笑,自嘲著道:“是啊,確實不該這般不謹慎。只是我也害怕?!?/br> “王爺怕什么?” “怕查出些叫人不悅的東西來,反倒不美。有時候人活得糊涂些更好,無所知便無所苦?!?/br> 便能心安理得地抱著她,將她那些不為人知的過往皆拋在腦后。 不必細想她是否會算計自己,哪怕她想要自己的命,他此刻也只想將她抱起回房去。 這具身子實在叫人食髓知味欲罷不能。他甚至77zl懶得多走幾步,只想在這里就將余嫣給辦了。 溫柔鄉英雄冢,他這一世都不想再從里面出來了。 余嫣看出了他眼中的意圖,嚇得掙扎了兩下,委屈道:“王爺,還未用膳呢?” “方才某人不是說吃不下?正好本王餓了,便在此處用膳吧?!?/br> 說罷便將余嫣整個人摁在了書桌上。 - 那日余嫣的晚飯又是在內室用的。 憶冬端飯菜進來的時候,余嫣把自己埋在被窩里,還放下了床帳不肯見人。 想起自己白日里那般打趣她和嚴循,結果自己還不到夜里就被蕭景澄吃干抹凈,著實叫她沒臉見人。 她便這么死死地躲在被窩里,直到蕭景澄過來掀她的床帳。 余嫣小心翼翼露出半張臉來,朝外間的方向望了望,隨即小聲道:“人走了?” “是,都走了,沒我的吩咐誰也不會進來。你且起來吃點東西,這會兒該餓了吧?!?/br> 余嫣只覺得他這話是在嘲笑自己,不滿地瞪他一眼。剛要掀開被子卻發現自己衣衫不整,便又叫蕭景澄替她拿衣裳來。 “王爺以后能不能溫柔些,妾身的衣裳都給撕壞了?!?/br> “那便叫人做新的,繡坊里養的那些繡娘皆是為你備的,想要料子便去庫房里挑,叫她們每日給你做個十套八套的,便不怕本王下手重了?!?/br> “若真這樣只怕不出月余王爺的英明就在闔府上下傳遍了?!?/br> “那不是更好?” 蕭景澄拿來了衣裳抖開后正要給余嫣套上,突然注意到了她胸口的那個紅梅胎記,忍不住伸手碰了碰。 余嫣被他微涼的手驚了一下,下意識就去推:“王爺這是做什么,妾身真的餓了?!?/br> “我知你餓了,放心,自然會讓你吃飽。我只是想看看你這胎記?!?/br> 余嫣聽到這話突然想起了兩人初見時,他在牢里毫不客氣扯開自己衣襟的場景。當時他似乎對她的身份存疑,所以才扯開她的衣襟查看。 全當他看到這梅花形的胎記時,眼神明顯有了變化。 余嫣那時離他極近,清楚看透了他眼神的轉變。令她明白自己不是他想要尋的人,但卻又叫他記起了一些別的東西。 是什么呢,難道王爺也跟自己一樣,時不時做那樣的夢?夢里兩人總是摟在一處,似乎永不疲倦。 余嫣抬起頭來,目光里盛滿了希冀的神情,期盼著蕭景澄能將她記起來。但等了許久對方還是那樣的表情,只手指依舊在那處胎記下來回地輕撫。 最后他終于問了一聲:“阿嫣,你我從前是否見過?” 說罷他自己先搖搖頭,像在回憶著什么,“不不,不是從前,更像是前世。那夢境頗為真實,真實上叫我以為你我前世必有所牽連?!?/br> “王、王爺也做過那樣的夢?” 蕭景澄看著面前微微發顫的女子,面露喜色:“怎么,你也夢到過?你都夢到了什么?” 余嫣想起那夢里不能為人說的旖旎場景,咬唇默默搖了搖頭77zl。蕭景澄卻從她的眼神時讀懂了一切,當下便了然道。 “原來你我前世當真見過,你那夢里是否有過竹屋有過暖閣,每每你我總是在軟榻之上抱在一處?” 余嫣將頭埋在了他的懷里沒有說話,但無聲的反應已是說明了一切。 兩人一時間都有些情動,竟是忘了要用飯的事情,就這樣又重新倒回床上放下了床帳。 很快拔步床又不堪重負般地搖晃了起來,滿室馨香。 - 憶冬給余嫣送完飯菜后便一直在外守著,守了許多也未見里面有人出來喊人,于是便識趣地轉身去了廚房,讓廚娘趕緊燒熱水。 就有廚娘打趣她道:“憶冬姑娘怎么知道一會兒主子們要用熱水?到底是貼身侍候的,和咱們就是不一樣?!?/br> 憶冬的來歷這些人都知道,雖說平日里都敬著她的王妃身邊的人,難免也會有人嘴巴不饒人調侃她兩句。 她向來聽慣了的,也不與她們計較,只吩咐下去叫她們快做事,自己便離開了。 走到外頭院子里的時候心里憋著的那口氣才算吐了出來,說不上多難受可是也不好受。 她一早就沒了侍候王爺的想法,也做好了當一輩子丫鬟的準備??捎行┤司褪遣豢戏胚^她,非要拿她的出身打趣。 是,她是太子妃挑來給王爺暖床的,可王爺瞧不上她就算了。王爺王妃都沒說什么,這些人憑整天拿她當通房看,且還是個沒被破身不受寵的通房。 想想也是生氣。 憶冬就不想再在這院子里待,索性走到外頭去透氣。剛走出院門就差點跟人撞上,嚇得她往后退了兩步驚魂未定看著對方。 “怎么是你啊嚴都知,這大晚上的你走路也沒聲,嚇死人了?!?/br> 嚴循一臉無辜:“我嚇著你了嗎?我走路一向這樣啊,你這是小雞膽子嗎,這么???” 這本是一句玩笑話,兩人間從前也開過類似的玩笑,憶冬似乎也從來不拿他當個皇城司的官來看。 嚴循本想說兩句輕松話逗逗她,沒想到憶冬的臉立馬就沉了下去,不悅地瞪他一眼,轉身就回了屋,還重重地把門關上了。 可憐嚴循是來尋蕭景澄的,差點叫憶冬把鼻子給拍扁。無奈站在門口摸著受驚的鼻尖一臉迷茫。 他這是得罪這位姑奶奶了嗎? 第二日嚴循照例去皇城司辦差,剛調查完一個重要的嫌犯布置好叮哨的人,還沒來得及往回走就在街上撞見了憶冬。 那會兒他人在車里憶冬便沒看見他,手里挎了個籃子像是出來買東西的樣子,腳步卻快得異常。 嚴循可是查案的高手,一見她這樣就知道有問題,當下便叫車夫停車,輕手輕腳地跟了上去。 只見憶冬在小巷子里七拐八拐,最終停在了一間平房前。然后她警惕地四周張望了一番,確定沒人后這才抬手輕輕敲了敲門。 嚴循見她如此更確定其中有古怪,借著拐角處的磚墻隱藏自己的身子,一雙如77zl鷹般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扇老舊的木板門。過了片刻果然有人來開門,雖門縫半開只露出半張臉來,但嚴循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女扮男裝的人。 春喜,怎么會是她? 沒等他想明白憶冬已是側身走了進去,很快就將門關上了。 嚴循雙手抱胸沉思了片刻,決定一探究竟。于是他快速來到那平房前面,貓著腰上了屋頂,幾乎不出聲地踩著瓦片前行,找到了堂屋的位置。然后蹲下/身來掀開一小片瓦,開始偷聽里面的人說話。 對尋常人來說離得這么遠自然聽不清,但他經受過這方面的專業訓練,隔得再遠都能聽得清,更何況這兩人完全不設防,就這么在堂屋里聊起了余嫣的事情。 - 憶冬完全沒想到嚴循在跟蹤自己,進了屋后先把那籃子擱到了桌上:“我怕你這里沒什么吃的,就給你帶了點過來。你身上銀錢可還夠用,不夠的話我再給你留些?” 春喜自小擅扮男裝,這會兒扮成個年輕人的樣子與憶冬面對面坐著,倒也不顯局促。只是她急著想見余嫣:“究竟何時才能見到余姑娘?你把我哄在這里不許我出去拋頭露面,光留銀子給我有什么用?” “我家主子暫時確實不方便出門,但你放心這幾日我就會想辦法帶她再來見你。你且再忍耐忍耐?!?/br> “忍忍忍,還要忍到什么時候?!?/br> 春喜氣呼呼地一拍桌子,下手太重倒把自己的手給拍疼了。憶冬見狀趕緊上前替她查看:“你這是做什么,關中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嗎?你為何不肯先跟我說呢?!?/br> “不能說就是不能說?!?/br> 春喜氣歸氣,倒是沒把手從對方手中抽出來。反正她自知是女子,被個這般漂亮的姑娘抓著手也沒什么不可以的。 可屋頂上的嚴循就沒這般淡定了。他知道春喜是姑娘沒錯,但憶冬不知道啊。她就這么大剌剌地拉著個“男子”的手,傳出去于她清譽可是不妙。 想到這里他再也忍不住,直接從屋頂跳下便沖了進去。 屋內正手拉手的兩人被他嚇一跳,下意識地就靠在了一起。嚴循見狀更為生氣,立馬上前將她倆分開。 憶冬比起春喜來身子更嬌弱些,被他拉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腰窩處不小心撞到了旁邊的茶幾上,疼得她倒抽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