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
他們以極快的速度調動著余下的守護者們前往,風間羽也搭上了去往那邊的飛機。在飛機落地的剎那手機接通了來自前方的信號。 進不去。電話那邊說, 那棟建筑整個的燃燒了起來,燃燒的火焰抗拒著我們的靠近。 風間羽將手里的包裹遞給了身邊的人,眉頭緊鎖:火焰屬性查出來沒? 電話那邊的人安靜了下來, 伴隨著催促的聲音,剛剛出來的情報直接就落進了風間羽的耳里,火焰的屬性是 是大空。 風間羽深吸口氣,他的腳最終落在了實地,他抬頭看去,那龐大的家族別墅被包裹在升騰著火焰里,上方還在冒著煙霧飄揚而去,被微風吹散。 那是熟悉的橙色火焰,一如既往的溫柔而強大。但是不同的是此時此刻的火苗搖曳著四下舞動,帶著幾分猙獰兇狠、暴躁的意味,阻攔一切窺探者和進入者的侵擾。 這是火焰暴動。 只需一眼,風間羽就了解到了最根本的問題到底是什么,那是出于自身的經驗。但是他不能說,只是開口問著一些話語。 守護者們能進去了嗎? 不能。所有有火焰者都被排斥在外,暴力的辦法也行不通。嵐守已經試過很多次了。 那無火焰者呢? 無火焰者的確是能夠進去的,但是會被打昏了送返回來。 嘖。 風間羽咬緊舌尖,這是他緩解自己緊張一直以來的小習慣,往日有沢田綱吉看著還不敢咬,沢田綱吉一不看著他就容易老毛病重犯。 風間羽脫下自己的外套甩進身后的人的手心里,往前走去的步伐沒有猶豫,他只是留下了一句話。 等我。 火焰暴動風間羽經歷過,那一次的他燒毀了整個家族。事后他收集著家族記載的資料,曾了解過這方面的問題。 能夠造成火焰暴動的人少之又少,因為其中一個必須的條件就是掌握的火焰力量必須強大。而沢田綱吉毋庸置疑,他就是最好的大空。 憑借著沢田綱吉的超直感和那絕佳堅韌的心性,他不會輕易的被迷惑。這個家族研究了解過有關火焰的事情,他們有獨特的引誘對抗手段風間羽最終猜測出了真相,他們運用藥物引誘出了沢田綱吉的火焰暴動,但是他們沒想到來的人是彭格列的十代目,所以火焰的力量徹底爆發出來他們完全難以控制。 而針對火焰暴動的辦法也很簡單,要么等他自我發泄夠了之后停下來,要么強行打破進去。前者風間羽舍不得等,那對身體傷害極大。后者對于沢田綱吉的火焰來說,現在完全沒有人能夠打破。 那么最后的選項只有一個。 他所信任的人,一個無火焰者,獨身穿過火焰去喚醒他。從那噩夢中。 當然,身為雪之火焰的擁有者風間羽能來到這里自然是依托了自己火焰的特殊性。隔著緊閉上與外界隔絕開來的門扉,風間羽的指尖上抬,燃燒簇起的小小火焰帶來的是從天而降的白雪,落在掌心邊化散了開來,尋不到存在的痕跡。 但是落在大空火焰之上的白雪卻淺淺淡淡的覆蓋了一層白色的雪霜上去,被覆蓋的地方火焰勢頭稍稍弱下去一些,似乎被安撫著,又勾著自己小小的火苗同落下的雪花玩耍著。 風間羽便順著道路一點點摸索而去。 這個實驗所還有人活著在。那群引誘沢田綱吉火焰暴動想要抓捕利用他的人還活著,并且肯定還在找著辦法捕捉沢田綱吉。 他在來之前早就找尋過這里的地圖,并且在飛機上背了下來。計算著沢田綱吉來的時候應該首先要去的地方,他沒有邁步去往實驗室里面,而是轉身去了地牢。 沢田綱吉肯定會先去地牢,釋放那些無辜的孩子們。 風間羽的猜測在這里得到了驗證。地牢門口的火焰燃燒得顯然比其他的地方都要大,推開guntang的門往里看去,看見的是被逼著躲到這里縮進牢籠最里面的科研人員,那些儈子手。他們帶著恐懼的眼神看著前方的不遠處。 那里被無數的火焰圍繞著,正中心好像有一個人,整個場景宛如盛開的花朵一般。 風間羽瞇眼去看,最終看見了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人。 沢田綱吉被困在自己的火焰中,或者說因為他暴動后昏迷,那火焰將他包裹著保護著他,避免被對面的人傷害得到。 他和它都在抗拒著所有人的靠近。 但是風間羽必須要去。 他抬起腳來,無視了那邊喊出聲的儈子手們,在眾目睽睽之下往前走去,走上了那道火焰鋪就的路,火焰圍成的堡壘。無數的火焰在搖曳燃燒,他卻恍若未聞,任由雙手被糾纏,所作的也只是從中抽出撐著這副搖搖欲墜的身軀繼續前進。 燙。 風間羽的腦袋全部都被這一個字充斥著。他伸出的指尖不消片刻就被燙紅了色。 他咬緊牙關,將所有痛呼壓在喉間不發,他強撐著自己的身子往前走去,被火焰灼傷也分毫不懼怕,任由他們落在自己身上肆虐,他的眼眸緊緊的盯著前方,那個他最重要的人的身上。 直到他最終站在了沢田綱吉的面前。透過火焰去看沢田綱吉的臉。 他伸出了手。 風間羽從火焰中抓住了自己的光,將他從肆虐的火舌中抓緊拉出來,扯到了自己的面前。 風間羽壓著嗓音正準備開口,他的喉嗓早已經因為炙熱的緣故干啞不堪,聲音有些發不出來,或者說是過分嘶啞宛如無聲的呢喃。 他只能先輕輕拍著沢田綱吉的臉,努力調整著自己的嗓音。 在他終于可以開口說話的那一刻,昏迷著的沢田綱吉的聲音卻先他一步出了口。 云雀學長山本獄寺 沢田綱吉的聲音很小,帶著痛苦,他的語調都是顫抖著的。 風間羽聽不太清,他忍著疼痛低頭去聽,俯首湊近沢田綱吉的唇畔。那雙唇畔輕輕張開又閉上,吐出的話語卻是清晰的。 小春藍波mama 京子 風間羽的目光有一瞬間的愣住,他明知道要快點喊醒沢田綱吉,卻還是不甘心,死死的抓緊沢田綱吉的衣領低頭湊近想要聽到自己的名字。 哪怕自己在他心里其實是最低的都好。 但是沒有。 沢田綱吉緊皺的眉頭,抿緊的唇畔,再也沒能說出話來。 風間羽沉默著松開了緊攥的指尖,勾起的唇角帶著自嘲的笑意。但他什么也沒說,只是狠狠的戳了戳身上被燙傷的地方,強迫性逼著自己的嗓子發出抽氣聲來出聲,斷斷續續的喊他。 阿綱醒過來 沢田綱吉在混亂的夢境中痛苦著。 他夢見了很多人,很多事。那些年少的相識,那些同甘共苦的日子,那些一起走過的路,那些歡聲笑語。不過一切都宛如一面鏡子一般,緩緩開始破碎往下摔去,粉身碎骨,只留下無數的碎片,扎進心口疼得厲害。 他夢到了自己最害怕的場景之一。 那是陪伴著自己的朋友們的離去,他們背對著自己大步朝前走去,向著黑暗前進。而自己跪坐在地上,伸出的手抓不住任何離去的衣角,在痛苦中睜眼最后捧起的只有毫無呼吸氣息的臉龐和撕心裂肺的哭喊。 那是一張張熟悉的面容,閉著眼,好像安然睡去。 云雀學長山本獄寺骸大哥庫洛姆 他一一數著,每每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容身子就抖得厲害。 小春藍波mama京子 還有reborn。 他一點點念著。 沢田綱吉咬緊了唇畔,期望一場噩夢快點過去,逼迫自己快點醒來。但是他卻被困在其中,被一雙看不見的手強迫著推著往前走去。 最里面躺著一個人,是他無比重要的人。 只看見那長長披散開來的鋪了滿地的黑發,沢田綱吉就顫抖著指尖,知曉了最后的那具尸體會是誰的。 沢田綱吉不愿意去看。 他死死的閉著眼睛,任由那雙手轉換著撫摸而上他的眼睛逼迫他去看。 折磨與痛苦間,他額前的火焰燃燒得越發濃烈,guntang得仿佛要把他自己一起灼燒了去,連同這場噩夢一起燒個干凈。 慢慢的,慢慢的,有人的聲音傳了過來。 那人喊著他的名字,穿過無數的深淵和guntang的火焰,跌入深海往下沉去尋找他的身影。伸出的那雙手捧起了他的臉蛋。那是溫熱的指尖,帶著活人的氣息。 阿阿綱 零碎的聲音漸漸響起,小到難以尋覓。但是沢田綱吉卻聽見了。 他順勢抬頭看去,陰沉的天色不再是烏黑一片,而是伴隨著燒卻的痕跡有一束光透了進來,那人迎著光而來,跌落進他的懷里,抬起的面容帶著熟悉的樣子。他落在自己的懷里,鮮活而溫暖,粉碎了身后那個之前一直避讓著不曾看見的臉。 風、風間羽。 你不能繼續睡了。風間羽說,他難得的唇角帶著淺淡的笑意,眼底卻是淡下去了痛苦,身子都在顫抖,要活著醒過來。 沢田綱吉攏著懷里的風間羽,夢境和睜開眼看到的現實重疊了開來。風間羽在他懷里,不一樣的是他們的對面站著無數舉槍的人,而在他懷里的風間羽的背后早已經被鮮血染紅了衣袍。 從火焰暴走中清醒過來的那一瞬間,是最為薄弱的時候。 那些人一直都在等著這個時間,在火焰消失的那一刻就開槍了,企圖殺死沢田綱吉,但是卻被風間羽打斷了。 風間羽擋下了那一顆子彈。 呆愣的抽手回來看著手心沾染的滿滿的血液,沢田綱吉愣住了幾秒,他回過神來,頭顱像是機械一般的轉動著,看向了那邊舉著的槍口。 夢中極力避免未曾去敢看見的場景,卻在現實中被上演。 他額上的火焰燃燒著越發鮮艷的色彩,那雙落進金色的眼眸卻讓人背脊發寒得可怕。 沢田綱吉問:誰開的槍? 后來有人說,或者彭格列十代目在黑手黨世界的所有偉大作為,就是一場煙花拉開了序幕。 一擊摧毀了整個基地,那綻放夜幕之上的煙花。 彭格列未來的十代目抱緊了他愛的人。 第33章 在那次事件之后, 沢田綱吉逼迫著自己對于火焰的掌控精準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甚至主動找reborn進行加訓,鍛煉自己的精神快速恢復的辦法,還有各種的抗藥性。 更重要的是, 在那次之后的某一天, 去醫院看望風間羽的沢田綱吉握住了風間羽的手, 第一次認清了自己心里喜歡的人, 重要的人是誰。 他正視了這個問題,同風間羽說著自己的話,磕磕巴巴似乎鼓足了積攢的勇氣,最后在風間羽稱得上是溫柔的目光下開口了。 阿羽, 我喜歡你!請你當我的男朋友吧!我想要我想要一輩子好好的照顧你! 風間羽握著沢田綱吉指尖的手一頓, 他垂著頭,目光從沢田綱吉的臉上落到了地上。 沉默了很久, 他嘆了口氣, 似乎吐盡了這半生的荒唐, 接受了在他看來那宛如施舍的愛意。 他說:好。 從睡夢中醒來, 沢田綱吉昨天那悲哀到了極致的樣子還在不清明的腦中回想著,風間羽被鎖鏈的搖晃撞擊的聲音拉回了心神。 他從不相信沢田綱吉是愛他的, 這句話是真的。風間羽始終都覺得是自己奪走了少年對京子的那份情感,他宛如一個卑劣的小人一般, 強行用愧疚和感動去抓住了沢田綱吉。 畢竟那可是你愛慕了整個年少的人, 畢竟那可是你無數次困難中前行的動力啊,那也是你在最后喊出來的名字。 沢田綱吉追著他年少的初戀, 風間羽看著沢田綱吉的背影。這從一開始就決定了的事情,也將貫徹他們余下的半生。 后來呢?睡著之前沢田綱吉好像對他說了什么。 沢田綱吉說了什么呢?風間羽細細回想著。 那極致的悲哀壓過了一切,沢田綱吉出口的聲音近乎帶著幾分絕望。 我很清楚我喜歡的人是誰, 我愛的人是誰。他說,我愛的人是你,是叫風間羽的人。 是那個會對我笑,會對我好,一直陪伴著我不離不棄,在所有人之前先抓住我的手,在重重火焰中穿透傷痛過來帶我迎接黎明的風間羽。 風間羽垂著眼,因為被抓緊了手,也沒辦法像往常一樣伸手去摸摸沢田綱吉的腦袋,他只能轉過頭來用自己的臉蛋去蹭蹭沢田綱吉柔軟的棕發,漫不經心:我知道了。 他說的是我知道了,而給他的答案早在最開始就給到了沢田綱吉的手中。 沢田綱吉顫抖著自己的身子埋首風間羽的脖頸沒有抬頭,兩個人就著這個別扭的姿勢彼此沉默著,直到最后睡去。再次醒來的風間羽還在清醒著自己的意識,起身想要動一動才發現自己輕微的動彈就被身后一直抱著他的人緊張的抓回來按在自己的懷里,死死的鎖住。似乎生怕會把他弄丟了一樣。 沢田綱吉也醒了過來,他的脖子因為睡覺姿勢的緣故有些酸疼,抬手一邊揉著,另一只手還是落在風間羽的腰上,不肯撒手。 昨夜的荒唐就是一場夢,夢醒了兩個人懷揣著彼此的心思和計謀,同床異夢,念想的從來都不是一樣的。 沢田綱吉還準備說什么,一邊的風間羽卻理了理自己亂糟糟的頭發,指了指不遠處的梳子叫他拿過來幫自己來梳理頭發。 風間羽晃了晃手里的鎖鏈,示意自己實在是沒辦法了。 沢田綱吉了悟,這才拿了梳子過來,嘴里的話被堵了回去,能說的只是握著風間羽柔順的黑色長發幫他梳理的時候表達贊美。 沢田綱吉攏來邊上掉落的幾縷發絲放在掌心往后理順,匯攏成一把換了個手高高的握著,空下來的手則是伸了出來。他低頭湊近自己的手腕,咬著那根黑色的皮筋拿了下來,這才慢慢的幫風間羽扎著方便的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