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區 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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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江遲景又陷入了一種復雜的情緒當中。 之前他不再對鄭明弈感到愧疚,是因為覺得鄭明弈是個囚犯?,F在依照他心里的善惡標準,鄭明弈被劃分到了惡人之外,他似乎、好像、貌似……又開始因偷窺的事對鄭明弈感到愧疚了。 臨近下班時,江遲景在心里列好了待會兒要去超市采購的物品。 今天又是周五,通常情況下他會在這一天去逛一逛超市,買些啤酒或零食,在家里度過一個悠閑的周末。 這周有體育比賽,可以多買點啤酒,對了,草莓果醬快要吃完,還得補充點庫存。 江遲景的早餐標配是草莓果醬加吐司面包,做起來簡單,吃起來也不費事。有時他起來晚了,還可以直接叼著吐司就走。 時間很快來到下午五點,江遲景去更衣室換上便服,接著跟往常一樣,朝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收發室的老王還是用手機看著電視劇,江遲景習以為常地給他打了聲招呼,然而今天老王一見到他,便把他叫了下來。 “哎,等等,江警官?!崩贤鯊淖雷由夏闷鹨粋€東西,從窗口里遞了出來,“有個囚犯說要把這個交給你?!?/br> “哪個囚犯?”江遲景接過老王手里的東西,是一個玻璃罐,里面裝著一堆粘稠的紅彤彤的東西。 “哪個……嘶……”老王像是想不起囚犯的編號和名字,“就你給他念書那個!說是親手給你做了這個,感謝你給他念書?!?/br> 鄭明弈? 江遲景又看了看手里的東西,是一罐草莓果醬。 第20章 鄰居 江遲景居住的社區附近有一家大型超市,南部監獄生產的農產品都會在這里出售。 江遲景很早就知道,他吃的草莓果醬是監獄產的,只不過手中的玻璃罐和超市中販賣的不太相同,罐身上沒有貼標簽,果rou的顆粒也沒有販賣的那樣細碎。 這很顯然不是工廠里的流水線產品。 聽老王的轉述,這是鄭明弈手工制作的草莓果醬,看上去跟工廠的產品確實有些差距。 江遲景把這罐果醬放到副駕駛座上,啟動汽車駛離了監獄停車場。 最近一段時間,江遲景心里一直有個模糊的念頭,他總覺得鄭明弈知道他是他的鄰居。 無論是香水也好,還是居住的遠近也好,鄭明弈的試探都太過精準,仿佛一開始就帶有明確的目的性。 而江遲景的回答也算不上合格。 鄭明弈問他為何他的臥室全是他的香水味,江遲景選擇了回避。正常來說,他應該對鄭明弈的問題感到莫名其妙才對,因為他不會知道有人把一瓶香水砸進了鄭明弈的臥室。 至于距離遠近的問題,江遲景的回答更是直接暴露了他知道鄭明弈的住家地址。 他可以有許多借口敷衍過去,比如他是獄警,他看過鄭明弈的詳細資料,fzf但鄭明弈并沒有給他敷衍的機會,從他嘴里套出想要的信息之后,就沒再繼續問下去。 那感覺就好像鄭明弈心里早已有了答案,只是再確認一下而已。 簡直腦仁疼。 如果說江遲景對鄭明弈的第一印象是這個男人很性感,第二印象是這個男人很危險,那么第三印象就是,這個男人很費腦子。 隨著汽車駛向自家社區,江遲景也逐漸接受了他可能已經暴露的事實。 但他還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何時又為何暴露,鄭明弈對他的小癖好又了解多少。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是他先對鄭明弈說了“我信”,表達了他的信任,所以鄭明弈才會有這樣“自爆”的舉動。 在大型超市的門口緩緩停下,江遲景解開安全帶,不想再為鄭明弈耗費自己的腦細胞。 周末的時間就應該好好放松,把監獄里的事帶到休息日來,實在不是江遲景的行事作風。 他去超市采購了一番,列表上的東西一一買齊,但唯獨沒有買草莓果醬。 一罐果醬能吃上大半個月,現在車上有一罐多的,提早買了也只能放著消耗保質期。 回到家之后,江遲景把大包小包的東西放到茶幾上,接著拿起那罐沒有生產日期、沒有質量合格證以及沒有生產廠家的三無產品來到了廚房。 他在櫥柜中拿出一把勺子,從玻璃罐里挖出一小勺草莓果醬嘗了嘗,入口便是彌漫整個口腔的甜味,細細抿過之后才能感受到草莓自帶的微酸的香氣。 好、甜。 江遲景皺起眉頭,被甜得縮起肩膀,后背的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 鄭明弈是想膩死他嗎? 每個人對酸甜苦辣的感受不一樣,總之對江遲景來說,這罐草莓果醬妥妥的甜度超標。 他猶豫了一番,最后還是再次出門,去超市中買來幾個檸檬,把這三無產品重新加工了一遍才勉強符合他的口味。 這個周末,江遲景花了大半天的時間打理了自家草坪,順便把車庫和門前的馬路也沖刷了一遍。 對面的那棟小洋房還是一如既往的蕭條,庭院里雜草叢生,臥室的鵝黃色窗簾變成了深灰色。屋子里翻倒的物品應該沒有人整理,恐怕已經積攢了不少灰塵。 也不知鄭明弈出獄之后,看到他的房子變成了這樣,會是怎樣的心情。 不過話說回來,這棟小洋房已經被法院查封,說不定在鄭明弈出獄之前就會被拍賣。 就算最后鄭明弈洗刷冤屈,按照法律規定,拍下小洋房的人不用歸還產權,到時候鄭明弈也不會再是他的鄰居。 好像想得有點遠了。 這段時間以來,對面的房子一直空著,江遲景沒有人可以偷窺,反倒逐漸習慣了下來。 他的偷窺欲似乎并沒有他想象中那樣嚴重,就像他懶得看娛樂室里的囚犯抽煙打牌一樣,如果沒有讓他感興趣的人,那他也完全提不起偷窺的興趣。 這天晚上,臨睡之前江遲景又給老鐘表上好了發條。 也不知怎么回事,最近這塊表走得越來越慢,之前兩三天才需要擰一次發條,現在幾乎每天都得擰?;蛟S這是老表的通病,如果實在不行,江遲景可能還是得另外買一塊新表。 把手表放到床頭柜上,江遲景在床上躺了下來。 在郊外居住的好處就是夜晚非常安靜,也不會有惱人的光污染。 江遲景閉上雙眼之后,眼里的世界就只剩下寧靜的黑暗,不過還未等他進入入睡狀態,眼前的黑暗突然開始閃爍起來,夾雜著不詳的紅色光芒。 他立馬意識到不對勁,倏地睜開眼,拉開窗簾,只見對面的小洋房被熊熊的火光包圍,大敞的臥室窗戶里瘋狂地向外噴射著火舌。 “著火了,快救火!” 周圍已經有鄰居穿著睡衣出來滅火,江遲景迅速撥打了火警電話,接著也翻身下床加入了救火大軍之中。 消防車很快到來,消防員們接過居民手中的消防栓管道,再配合消防車上的高壓水槍,大火最終在一個小時以內撲滅。 鄰居們圍在四周議論紛紛,江遲景隱約聽到了一些信息,比如有人說這種程度的大火肯定有助燃劑,否則不會燒得這么快,也不會花這么長的時間撲滅。 江遲景回到家中,給關偉打了個電話,告訴了他鄭明弈家著火的事。關偉立馬火急火燎地從市區趕過來,站在鄭明弈家的“廢墟”前,一副氣到不行的樣子。 “我最近又給上級提了下查恒祥機構的事,但是沒有證據,無法立案?!?/br> “要什么樣的證據?”江遲景問。他不太了解經濟案的情況,但多少知道監管方不會無緣無故去審查某家機構,一定要有可疑的事情出現,才會去立案調查。 “上次調查恒祥,是因為他們做空的幾只股票有明顯的異常波動。這事已經以鄭明弈入獄告一段落,不可能再重新調查。除非股市又有新的異常波動,或者其他可疑的線索出現,否則就沒法再對恒祥進行立案?!?/br> 江遲景皺起眉頭思索了一瞬,問道:“所以最關鍵的東西還是鄭明弈手里的線索是嗎?” “沒錯,我現在傾向于相信鄭明弈手里的確有線索?!标P偉道,“不然哪有那么巧的事,我前幾天才向上級提議,這邊鄭明弈的屋子就被人燒了?!?/br> 算起來,這已經是第三次有人入侵鄭明弈的屋子了。想必是前兩次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又始終覺得放心不下,所以干脆一把火把鄭明弈的屋子燒了個干凈。 “到底是什么樣的線索?”江遲景問。 “上次在通話里他提過,有恒祥機構老板吳鵬和某個重要人士吃飯的照片和錄音?!?/br> “會不會是藏在網上?” “他的電腦我們查過,沒有上傳這些東西的記錄。而且網上的東西很容易抹除,他肯定會拿在手上?!?/br> “這樣嗎?!苯t景思索著道,“所以還是放在內存卡里?!?/br> “頭疼?!标P偉胡亂地抓了抓后腦勺,“他的人際關系很簡單,能查的都查過,這東西他又不能帶進監獄,難不成真的被燒了?” 江遲景抬起下巴看了看鄭明弈的屋子,連窗框都已經被燒得變形。如果東西真的就在他家里,即使他藏得萬無一失,恐怕現在也已經失去了價值。 “放心?!苯t景道,“他一定留有后手?!?/br> 關偉從鄭明弈的屋子上收回視線,莫名其妙地看向江遲景問:“你怎么知道?” “直覺吧?!苯t景道。 鄭明弈的腦子那么好使,肯定會把線索藏在最安全的地方。主要就是看他愿不愿意相信關偉,把線索交出來。 想到這里,江遲景呼出一口氣,幽幽地看著關偉道:“我說你們內部,是不是該好好自查一下?” “嗐,我也知道肯定有內鬼?!标P偉忍不住罵了句臟話。 換作江遲景,在這種情況下,也絕對不愿意把手中的籌碼輕易交出去。 “我之前申請了會面,他沒有同意?!标P偉道,“我想下周再申請一下,你能不能幫忙跟他說說?” 江遲景沉默了下來,老實說,他不是很想幫關偉這個忙。 倒不是他懶得管這事,只是鄭明弈本身就不信任關偉,如果他去當這個擔保人,要是關偉那邊出了什么問題,他真的沒法跟鄭明弈交代。 “你放心,我就跟他隨便聊聊?!标P偉道,“他應該也想知道現在恒祥的情況吧?” 江遲景又仔細想了想,多了解外面的情況對鄭明弈來說也沒有壞處,再說他本身就很聰明,會做出合適的判斷,便道:“行吧,我給他說說。 江遲景不喜歡摻和囚犯的私事,因為出現冤案的幾率真的非常非常渺小。他可以看出哪些人是真心悔過,但不代表這些人就值得同情。 在南部監獄工作的這大半年以來,只有鄭明弈一人是被陷害入獄。江遲景也是頭一次遇上這種情況,他那沒用的正義感總是在敲打他,或許他可以為鄭明弈提供一點幫助。 新一周的周一,鄭明弈慣例來到了圖書室內。 江遲景和往常一樣坐進辦公區,打開電腦輸入密碼,看著電腦屏幕問:“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吃草莓果醬?” 鄭明弈活動著剛解放的手腕,語氣平平地回道:“在超市里碰巧見到你買過?!?/br> 這已經不是試探,也不是暗示,而是明示江遲景:我就住在你家附近。 江遲景輸入密碼的手一頓,接著敲下回車鍵,電腦響起了悅耳的開機音。 他往后靠在椅背上,看著鄭明弈道:“昨天你家被燒了?!?/br> 兩人都沒有提到住址的問題,但已經默契地完成了信息的交換。 誰也沒有再隱藏,都在主動告訴對方,我知道你知道我是你的鄰居。 “怎么回事?”鄭明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