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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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疏揮了揮手,自然地露出燦爛笑容,紅色進士服襯得她面如冠玉,便聽得附近尖叫聲一片,鮮花手帕跟不要錢的一樣扔過來,把她淹沒住了。 不知道是誰還扔了兩個果子,沈清疏沒避開,被砸了一下,不禁很是無奈,古代的女子怎么也這么不矜持呢? 她不敢再笑,嚴肅地往樓上望去,見林薇止抱著聞勤,笑意吟吟地看著熱鬧,根本沒有扔花的意思。 這怎么行,之前說好的,眼看就要走過了,沈清疏顧不得那么多,著急地又揮了揮手,快扔給我。 便是底下那么多進士,她在薇止眼中,也是獨一份的出彩,她笑著取過花,握著聞勤的手,使力往這邊一扔,沈清疏小心避開各類障礙物,準確地接到了手中。 她仔細一看,紅色的薔薇花,應是林薇止自己種的,品相很好,只外圍花瓣免不了有些凋殘。 沈清疏得意地把花插在帽子上,也沒覺得不好意思,簪花游街嘛,這么多大男人都插著呢,她怕什么?只要不去想,反正自己也看不到。 她忘記教訓沖著樓上一笑,又是一片花雨,不得不舉起袖子擋著頭臉。 持續了一個多時辰,整個儀式才算結束,一生之中就一次機會,很多進士都還意猶未盡。 就是百姓們太瘋狂,沈清疏覺得,比后世明星粉絲還要夸張。 他們從早到晚,都還沒有用午膳,之后認識結交了一些同年,約定再聚,便各自告辭散去。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528 17:01:50~20210529 17:36:2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時間のせい、丘比特、十七筆畫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赪尾魴 20瓶;吞白玉 17瓶;酒見林 10瓶;蘇酒與青冥、單名一個字 5瓶;baierbai、得哩個得、易小白 2瓶;餓貨喵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72、第72章 放榜次日下發諭旨, 狀元授翰林院修撰,從六品,榜眼、探花授翰林院編修, 正七品。 其余人則還要參加朝考, 依據成績授官。 朝考也稱館選,成績好就能考入翰林院,但只是庶吉士,要先學習三年, 之后散館, 才能成為翰林院官員, 較一甲要晚上三年。 不愿做翰林或考不上的, 也可授六部五寺三司的雜官,或者外放做一地縣令。 燕朝現在還處于王朝初期,官員缺額比較多, 中進士后,一般情況下都無需候官,直接能上任。 當天隨之下發的,還有鄭衡的賜婚圣旨, 賜婚的是戶部侍郎嚴大人幼女。 這可真是一樁好婚事,沈清疏聽聞也是大吃一驚,嚴大人正是他們會試座師, 正三品的高官。 如他這般地位, 想結親的人如同過江之鯽,未曾想他竟會看中鄭衡,有這樣一個岳父,鄭衡以后完全不用擔心他的出身背景了,只要他自己不出差錯, 仕途必定暢通無阻。 雙喜臨門,眾師兄弟都很為他高興,就連鄭先生,這幾日都有些繃不住嚴肅的臉,走路輕飄飄地。 鄭衡自己倒是淡淡的,頗有幾分寵辱不驚的味道,沈清疏卻知道,大半是因小師妹之故,婚期就定在四月初一。 造化弄人,她只希望婚禮之后,鄭衡能夠漸漸看開,畢竟嚴大人的女兒也是無辜的。 在古代生活久了,沈清疏也見慣了盲婚啞嫁,婚前寥寥幾面就決定了終身,遇見什么人全靠人品,實在是不靠譜,但在這樣的社會風氣下,也不可能自由戀愛,只能指望自己運氣好點。 四月初一這日,沈清疏做為弟子,也被邀請去參加婚禮。 她攜了林薇止一起,也算換換心情,府上這幾日實在太壓抑了,老劉氏的病拖著不見好,放榜游街那天都沒去看。 她生著悶氣,沈清疏每日探望,都對她不理不睬,單方面冷戰。不管她是真的生病還是以病迫她,沈清疏心里壓力都有點大。 到了鄭府,兩人先去見過了鄭先生夫婦,鄭先生這段時間好事連連,今日更是紅光滿面。 言語間提到鄭衡,沈清疏心里又免不了可惜,面上便帶了些出來,讓林薇止瞥見。 她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不免想得多了些,自她們成親,她還沒見沈清疏對哪個女子有所不同,不料今日她小師妹成親,卻唉聲嘆氣的。 莫非是她從前的心上人? 沈清疏全然不覺,見過長輩后兩人分開,她自去尋幾個師兄弟。 等到了迎親之時,張燈結彩,新郎官打馬來了,新娘的兄弟并師兄弟將門堵了個嚴嚴實實,這些人皆是一時俊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刁難的題急得新郎官直冒汗。 沈清疏也去看了一會子熱鬧,新郎官長得還是白白凈凈的,官宦子弟,聽說人品性格都算上佳。 她跟著出了兩道數算題,看新郎官抓耳撓腮,連連擺手求饒,也被氣氛帶得開懷大笑。 等一轉頭,看見角落里靜靜站著的鄭衡,又覺得自己有點不當人。 唉,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今日對他以外的人來說,確是一件喜事。沈清疏斂了笑容,走到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干巴巴地問:師弟,沒事吧? 鄭衡扯起唇角,微笑道:新郎挺好,我挺替她高興的。 他一雙眼溫和地看著那邊,臉上笑容淺淡,看起來似乎正常得很,沈清疏卻注意到他不自覺顫抖的指尖。 她嘆息一聲,攬住鄭衡肩膀默默陪他站著,還能再說些什么呢,參加心上人的婚禮,是任何言語都無法平息的心碎難當。 鄭衡還能站在這里,勉力維持著平靜,已經是很難得了。如果換成她,很難說會不會在婚禮上做出什么來。 過五關斬六將,新郎官終于到了門前,新娘被弟弟背著出來,鳳冠霞帔,新郎卻是他人。 鄭衡怔怔地看著,四周喧嘩聲遠去,靈魂仿佛飄浮在空中,拉扯著,不由想起從前的瑣碎往事。 倘若他六歲時,不曾到鄭家就好了,便不會遇上她,兩小無猜,青梅竹馬。 倘若那年夏天,沒有對上她黑亮的眼睛就好了,他便不會陷入網中,無法脫身。 倘若時光永遠靜止在十五六歲就好了,不用去面對現實,一切都是剛剛好。 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他知道,他一個農家子,得老師賞識,父母親人都還指望著他,沒有什么資格去傷春悲秋。 他拼了命地讀書,中解元,中狀元,可一切早有定局,最開始就錯了,他什么都改變不了。 他腳下遲鈍地跟著人群走,終于新娘上了花轎,像是慢動作一樣,轎簾緩緩落下,掩去了轎中人身影。 沈清疏擔心地看著他,男兒有淚不輕彈,她卻看見鄭衡眼眶濕潤了,他肩膀無力地垮塌下來,低著頭,讓人辨不清他臉上神色。 人總是越長大越現實,少年人的情感虛幻,像是無根的浮萍,卻也最是炙熱純真,無需權衡,便能把整顆心都掏出來。 也許很快鄭衡就會忘了這一切,也或許,會藏在心里一輩子,白發蒼蒼時亦不能忘。 沈清疏貼心地擋著他,安靜等了一會兒,摸出一張手帕遞過去,鄭衡垂著手沒有接。 沈清疏嘆了口氣,其他人都跟著走得差不多了,就剩她們兩個,她不得不提醒一聲,師弟,走吧,送嫁了。 頓了頓,又遲疑著提議道:要不然,你就別去了。 鄭衡終于抬起頭來,他唇上咬出了深深的牙印,眼眶發紅,整個人像是牢籠里的一頭困獸,發出死前的哀鳴之聲。 師兄他喉嚨干澀,喉結滾動了半天,才吐出兩個字,不是喊沈清疏,而是不知道說什么的茫然無措。 沈清疏搭著他肩膀,不忍地勸解道:師弟,別為難自己了,回去睡一覺吧,明早起來就忘了,老師那邊我去替你解釋,就說你身體不舒服,人這么多,他也不會在意的。 鄭衡木愣著沒有馬上回答,沈清疏就耐心地等著。 好一陣兒,鄭衡臉上牽起個未成形的笑,眉毛卻撇下來,像哭一樣,聲音干澀斷斷續續地說:我要去,我,答應了她,要喝她的喜酒。 好吧。沈清疏心里竟也跟著酸澀起來,順手替他擦了擦眼角,把手帕塞過去無奈說:你先去洗把臉吧,為了小師妹的名聲著想,控制住情緒。 雖然也能說是喜極而泣,但鄭衡不過師兄而已,哪來這么深感情。這時代,要是讓人懷疑他二人有染,那小師妹就沒法做人了。 等鄭衡平復收拾好,兩人趕到那邊,剛開始拜堂,沈清疏本來還擔心鄭衡失態,不想他掛著程序化的笑容,融在一干師兄弟里毫不起眼。 禮成,送入洞房 在一片恭賀之聲里,沈清疏鼓著掌,悄聲問鄭衡,去見師妹最后一面嗎? 今夜之后,小師妹會盤起已婚婦人的發髻,鄭衡也另娶嚴家小姐,兩人見面機會少之又少,便是再遇見,相互之間要避嫌,最多只能寒暄幾句。 不了,她不想看見我,我還去討什么嫌呢?鄭衡苦澀地笑了笑,偏頭道:師兄,陪我去喝幾杯吧。 沈清疏說不出拒絕的話,大家都去看新娘子了,席上沒什么人,兩人悄悄拿了酒,尋到假山后的偏僻角落,對坐而飲。 黃昏已經過去,夜色悄然接手了這片天地,闔府的燈籠相繼亮起,侍女仆人穿行其間,送上美食佳肴,在酒rou的香氣里,賓客們言笑晏晏,調侃新郎官的聲音傳過來,喧嘩又熱鬧。 可熱鬧是他們的,與他無關,鄭衡的臉藏在陰影里,沈清疏看不太清,卻莫名覺得他在流淚。 最好的酒,是喜酒,最苦的酒,也是喜酒。然而即便是喜酒,卻還是那么的辣,沈清疏仍然喝不慣,卻突發奇想,是不是正要辣得人眼淚都流出來,好似這樣,就不是自己想要流的。 一杯接一杯,主要還是鄭衡在喝,可沈清疏酒量淺,后來想到家中的那些事,也心煩意亂多喝了兩杯。 兩個醉鬼不知時間,到了散場,林薇止找到他們之時,兩人相擁在一起,頭靠著頭,肩并著肩,表情一致,姿態親密無間,頗有點像是互訴衷腸或抱頭痛哭的意思。 打擾了。 她轉身便走,走了兩步又停下,無奈地回頭過來,自己扶著沈清疏,讓婢女扶著鄭衡將兩人分開。 沈清疏腦子都喝懵了,這時才反應過來,靠在她肩背上,遲鈍地抱住她,愣了半天,才終于憋出一句,你別誤會,我和鄭師弟沒什么。 許是不小心打翻了酒,她衣襟上都是濃重的酒氣,林薇止不適地皺了皺鼻子,沒接她的話,偏頭嚴肅地看著她,道:怎么又喝這么多酒。 這人酒量不好,身份又敏感,除非是宮宴那種避不開的,其他場合,一貫不怎么多喝,來之前明明還叮囑了她,信誓旦旦和她保證了。 沒喝多,這些,都是鄭師弟喝的,沈清疏眨眨眼睛,腦子里的漿糊終于開始轉動起來,利索地把鍋甩給鄭衡,傻傻地笑道:我是困了,所以在這兒,睡一覺。 師兄,干杯~偏偏這時鄭衡還迷糊地喊了一聲,掙扎著要找酒杯,兩個婢女都差點架不住他。 你看,我就說師弟喝醉了吧。沈清疏滿意地點點頭,好師弟。 她口齒清楚,邏輯清晰,渾不似醉了,要是不了解她,還真的會被騙過去??赊敝怪?,這人醉了,除了反應慢些,也和平時差不多。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529 17:36:22~20210530 18:06: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清鳩 10瓶;墨言勿軒 9瓶;劃句、JIA.呀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73、第73章 林薇止沒理她, 先把鄭衡交給了鄭府的下人安置好,授官以后有官舍,但鄭衡目前還沒搬出去。 之后兩人才上了馬車, 沈清疏喝醉后一貫的小學生坐姿, 老老實實低著頭,雙手規矩地搭在膝蓋上。 林薇止托著下巴,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說吧, 怎么和師弟躲到角落去喝酒? 本來就是喜宴, 酒水不斷, 喝醉的大有人在, 兩人這么偷偷摸摸的,一看就有貓膩。 沈清疏遲鈍地抬起頭,眨巴下眼睛, 腦袋暈乎乎的,卻還記得這是個秘密,對她傻笑了下,道:答應了, 不能說。 林薇止攏眉,心里那個猜測又浮出來,輕聲問她, 是因為師妹嗎? 啊, 你猜到了,沈清疏看著她,被酒精麻痹的思維無法正常思考,全然沒想林薇止何從猜到鄭衡的事,只覺得自己不用隱瞞, 松了口氣,竹筒倒豆子一樣和盤托出,把鄭衡給賣了,就是這樣了。 她吐字慢,幾乎一字一頓,林薇止耐心聽了半天,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兒,跟她想的南轅北轍。 原來如此。她畢竟不像沈清疏有那么深的交情,而且同姓親戚,本就是亂人倫,本來沒有太多的感觸,可轉念一想,自己二人同性,又何嘗不是亂人倫呢? 她心悅她,比她自己料想的還要早,即便后來知曉她是女子,也放不下心中的情意,可這些思緒偶爾還是會擾亂她,讓她覺得害怕惶恐,擔憂她們之間遭到報應,沒有好結果。 想到這里,林薇止沉沉嘆了口氣,忍不住尋到她的手扣住,心里才重新安穩下來。 至少牽著她的手,她就還有勇氣。 沈清疏不知道就這一會兒,她心里轉過多少心思,仍然呆呆地看著她。兩人視線對上,對視得久了,便有些火花滋生。 她酒意上涌,熱得難受,憑直覺湊過去,摟住了她的腰。 嗯,想干什么?林薇止長睫顫了一下,稍稍偏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