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3)
書迷正在閱讀:【穿書】貴族學院的她(NP 虐男)、身為白月光規矩我懂、屑女人的自我修養(nph)、只對她有感覺、非正常同居、不吃點嗎?(h)、你的貓可能是弱智、豪門小狼狗、yuhuo純情、八零年代一只獨秀
可拖著也不是辦法,我不想再讓娘子受委屈了,沈清疏猶豫了下,直接道:娘,殿試之后我打算外放做官。 何氏正打算出門,聞言腳下一個趄趔,差點絆倒在門檻處,她扶著門勉強穩住了身子,回頭震驚道:你說什么? 沈清疏閉了閉眼,移開視線道:娘,對不起,孩兒不孝,不能在您膝下侍奉了。 你,疏兒,你這是要你祖母的命啊,何氏不敢置信地搖著頭,我倒無關緊要,可我了解娘,她是絕不會同意的。 沈清疏下頷緊了緊,沒說話。 何氏瞪大了眼,你難道真要氣死你祖母嗎? 一片沉默,薇止咬了咬下唇,正要站出來說話,卻被沈清疏伸手攔住。 她直視著何氏的眼睛,眼中都是痛苦糾結之色,緩聲問:那娘你說我該怎么辦,納妾,禍害更多的無辜女子,成日里尋醫問藥,治療本就不存在的病嗎?要知道,只要祖母的心愿是看到重孫子,那我們的矛盾就永遠存在,無法調和。 何氏張了張嘴,也說不出話來了,她本想說,老劉氏也沒幾年好活了,想勸沈清疏忍一忍,可她看著林薇止,實在沒臉說這話,人家好好的姑娘,金貴著養大,憑什么要在她們家受這種磋磨。 而且這也說不準,萬一老劉氏再活上十多年,那到時事情會變成什么樣子。 好半響,何氏垂下頭,黯然道:隨你吧,娘無能,幫不了你什么忙。 頓了頓,又嘆息道:只不過,你不要現在說,讓你祖母先緩一緩吧。 沈清疏心里也不好受,默然地點頭應了,三人便過去看老劉氏。一路無話,何氏今日受到太多沖擊,精神恍惚,走路都是飄的。 老劉氏躺在床上,精神有些萎靡,聽見動靜,睜眼看過來,遲鈍地凝視了幾瞬,才沖沈清疏招招手。 祖母。沈清疏蹲到床邊,握住她的手,看到她有些蓬亂的灰發,還是忍不住心軟。 老劉氏顫顫巍巍去摸她的臉,疏兒,你剛才是騙祖母的,對不對? 沈清疏垂下眼睛,沒有回話。 兩人僵持了片刻,空氣都凝滯住,老劉氏失望地放開她的手,翻了個身,疲憊道:你們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沈清疏看了她背影一陣兒,站起身,替她掖好被子,溫聲道:那您好好休息。 她心中酸澀,自她穿過來,老劉氏對她,那真是毫無保留的好,吃穿用度都是府中最好的,大到她赴考安排,小到她換季衣裳,都是親自過問,一手包辦。 平日里噓寒問暖就更別說了,有一年京中下大雪,她留在鄭先生家用晚膳,忘了派人回去稟告,夜色沉沉才回伯府,老劉氏擔心,在門口等著她,晚膳一口沒動。 可這些好都是有條件的,建立在她是孫兒的基礎上,如沈佩璃那樣,只是孫女,就只剩附帶品的一點點好了。 她有時想,倘若老劉氏有一天知道了她的身份,會是什么反應,還會這么疼愛她嗎,恐怕不視若仇人就算好的了。 看過老劉氏,兩人慢慢走回自己的院子,薇止臉上表□□言又止,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道:我 等一下,沈清疏抬手打斷她,勾起唇角笑了笑道:如果是抱歉之類的話就不必說了,這是我和祖母之間的事,便是我娶別人,也會發生。 林薇止挑了挑眉,你還想娶別人? 打個比方,我只會娶你一個,沈清疏摸摸鼻子,笑著安慰道:別擔心,車到山前必有路,我會解決好的。 林薇止靜靜看著她,輕聲問:可是,假如祖母真的氣出個好歹,你能夠安心嗎? 以沈清疏的性格,恐怕會一輩子都負擔在心上,而且這個時代不孝是大罪過,傳出去人人都會唾棄。 我會盡力做到最好,沈清疏默了一瞬,視線投向遠方,堅定道:可要是真的不能兩全其美,我會愧疚,但不會妥協,我首先是我自己,倘若事事都為別人而活,那和木偶人有什么區別,這樣的一輩子,活著又有什么意趣? 她珍惜上天給的這次機會,也把沈家人當做自己一般無二的親人,但絕不意味著任何事情都要順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也只有自己才能對自己負責。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527 18:06:54~20210528 17:01: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卯鶴、低頭、淚傾城、時間のせい、丘比特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刀 20瓶;橫崗哼哼 10瓶;baierbai 2瓶;JIA.呀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71、第71章 老劉氏這一氣, 不知怎么舊疾給犯了,以致臥病在床,沈府勉強平靜了幾天, 但這種平靜更像是暴風雨的前夜, 透著詭異,便是府中下人也察覺到這點, 做事更加小心翼翼了。 另外,也不知是賭氣還是怎么, 那兩個丫鬟最后還是指到了沈清疏院子,她們都是貧苦人家出身, 沈清疏也沒有遷怒為難,只是讓兩人跟著朝雨做些雜活。 很快到了二十五日, 殿試放榜, 一干貢士再次入宮。 殿試的讀卷官皆由翰林學士充任, 八名讀卷官輪流閱卷, 在三百張卷子上給出自己的評價,分別是圈、尖、點、直、叉五等,得圈多的是佳卷, 閱完排好名次之后,再將前十名進呈給皇帝, 由他選定一甲三人,即是狀元、榜眼、探花。 這是三年一次的盛事, 此時皇極殿之中就在討論排名, 沈清疏她們在外面按名次排隊等著。 片刻之后,殿中一聲接一聲地傳出宦官唱喏:宣楚方、鄭衡沈清疏進殿 這就是前十名了,與會試名次大差不差,眾人整理好衣袍魚貫而入。 皇極殿是舉行各種典禮的大殿, 很是莊嚴肅穆,沈清疏也是第一次來,他們行完禮站在中間,都眼觀鼻鼻觀心不敢亂看,隱約能感覺到兩旁大臣的注視。 平身,皇帝倒還是一樣,繞有興致地問:哪個是鄭衡? 學生鄭衡叩問陛下圣躬安。鄭衡連忙出列。 果然少年英才,朕聽說你有過目不忘之能? 回陛下 傳言非虛,皇帝跳過了會元先問鄭衡,傾向已經很明顯了,他問過話,又試了一試鄭衡的過目不忘,言語間頗是滿意。 皇帝打量著他,忽然又笑道:只這般年齡還未婚配,鄭衡,不若朕再賜你一樁好姻緣,如何? 其他人頓時都望了過去,心里十分羨慕,這都不僅僅是在皇帝面前掛上號了,登科時賜婚,以后仕途該多一帆風順。 只有沈清疏暗暗著急,怕他犯傻拒婚,但見鄭衡愣了幾瞬,跪伏道:陛下抬愛,只臣家境貧寒,唯恐會委屈了貴女。 皇帝笑道:誒,你還年少,卻是無妨,哈哈,朕的這位愛卿看中你,也不是嫌貧愛富之人啊。 沈清疏看不清鄭衡的表情,聽見他叩首道:謝陛下,臣唯陛下吩咐。 好,哈哈,容朕先賣個關子,放榜之后,詔書會隨之下發。 皇帝的語氣聽起來很是暢然,真看不出他還喜歡做紅娘,沈清疏內心正吐槽著,忽然又聽見皇帝喊她的名字。 她打了個激靈,連忙出列問安。 誠意伯府的小子,朕還有些印象,不想你騎射了得,讀書竟也不差?;实勖添?,對她的長相很是滿意。 陛下繆贊了,臣在這其中,不過是敬陪末座罷了。沈清疏心里很是慌張,她明明排在末尾,第二個問她是什么意思,當今這位陛下可是十分任性的,經常會不顧名次,點好看的人做探花。 她才不想做探花,一甲會直接授官,那她還怎么外放,就放她一馬,讓她茍在第九名吧。 不必謙虛,朕還記得你祖父,也是當朝大將,文武雙全,你頗有他的遺風啊。 沈清疏給他跪了,故意惶恐道:陛下過譽了,小子這點本領還不及祖父萬一。 她兩次駁話,雖是謙虛,但不知怎么聽起來就是不太舒服,皇帝面色淡了些,看著她的卷子,又問:你年已二十,可曾取字? 沈清疏心里一咯噔,連忙道:回陛下,未曾,但學生已同恩師說好,只等殿試之后贈字。 皇帝一噎,這小子真是不識抬舉,本來前十之中就這一個勛貴子弟,又長相俊美,他有意提為探花或傳臚的,現在看來還是算了吧。 他淡淡嗯了一聲,轉頭問其他人去了,沈清疏暗暗擦了把汗,也不知她的回答到底奏效沒有。 她恭瑾地站著,感受到四面八方游移來的目光,其中有一道格外強烈,一直定在她身上,她偷眼望過去。 糟糕,是林北瀾! 忘了岳父大人也在,該不會被他看穿了,沈清疏默默低下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皇帝又問了幾個人,殿中安靜下來,大家知道名次要定下了,都不免有些緊張。 好半響,皇帝終于開了他的金口,此次新科進士,狀元為鄭衡,榜眼為楚方,探花為江一鳴。 沈清疏感覺到他視線從自己身上掃過,緊張得不行,等聽到名字,簡直想給他鞠躬感謝了。 接著便是傳臚大典,眾人退出殿外,皆面有喜色,便是楚方,雖然有些許失落,卻還是歡喜居多。 只鄭衡悵然若失,沈清疏拉了他袖子,小聲告誡道:你可是狀元,一會兒不能苦著臉啊。 鄭衡勉強提起嘴角,笑得比哭還難看,我知曉的,師兄,只是我覺得如同身在夢中,忽然便定下了婚事,還不知曉是怎樣一個女子。 沈清疏知道他口是心非,不忍地道:忘了吧,師弟,別再想了,從此陌路,好好做你的狀元,好好對你未婚妻子。 鄭衡遲鈍地點點頭,這種場合,沈清疏也不好多說,只嘆息一聲,拍了拍他肩膀。 他們沒等多久,一切準備就緒,聽得禮樂大奏,司禮者執鞭鳴三鞭,唱喏:宣新科進士進殿 接著便有鴻臚寺的官員,引他們到側殿換衣服,朝服配三枝九葉冠,和正七品官服差不多,只顏色是紅色。 換好衣服進殿,皇帝也換了禮服,文武百官按品階分列左右,空出中間的御道。 大學士三跪九叩,請出黃榜,交禮部尚書放在丹陛正中的黃案上,鴻臚寺官員引眾進士就位,高聲宣詔:丙申年三月廿五日,朕策試天下貢士,第一甲賜進士及第,第二甲賜進士出身,第三甲賜同進士出身。 這才是真正的進士了! 接著再唱,第一甲第一名鄭衡。唱三遍,有官員引他出班,跪于御道左側。 再是楚方,跪于他右側,其余人依次往他二人身后跪,一甲唱完,就是第四名,第二甲第一名沈清疏,請傳臚官出列唱名。 沈清疏心里一驚,她果然沒有猜錯,皇帝就是個顏狗,好在她沒讓皇帝賜字,不然探花就是板上釘釘了。 她面上不動聲色,鎮定出列,三跪九叩之后接過黃榜,繼續唱名,第二甲第二名蔣瑜。 第二甲第三名 之后都只唱一遍,也沒有官員引出列,唱完之后已是正午,沈清疏嗓子都啞了,她深深懷疑讓傳臚唱名,就是因為鴻臚寺的老大人們堅持不下來。 唱名結束,眾人再三跪九叩,典禮就算結束,禮部尚書舉黃榜出午門,眾進士跟隨在后,至東華門外張榜。 這就是所謂的金榜題名,榜單會張貼三天,然后送到國子監刻碑保管。 沈清疏看到自己的名字也很感慨,近十年科考生涯,終于到了終點。 等會兒便要馭馬游街,她心里也難免生出幾分稀奇。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但凡歷經十年寒窗,誰人能不神往。 順天府開道,備傘蓋儀從,三百匹馬,皆是高頭大馬,非常神駿。這般榮耀時刻,既是朝廷對新科進士的優待,也是為了引導民間考學風氣。 對京城居民來說,這也是頭等好看的熱鬧,整條□□線路都圍滿了人,熱鬧非凡,兩邊酒樓更是賺得盆滿缽滿。 沈家也早早預定了雅間,一家人全都來了,便是聞勤也鬧著要看舅舅游街。 他們這一科,前十名長得都在水平線以上,大家都知道皇帝愛美少年,因而最關注探花。 不斷地有鮮花手帕扔過來,頗有些憂郁氣質的狀元郎受到最多關注,其次就是沈清疏。 她掩著口鼻,很想打噴嚏,不知那些手帕染了多少香粉,嗆人得很,她一個都不敢接,怕她娘子吃醋。 終于到了沈家預訂的酒樓,沈清疏抬頭望去,一眼就看到林薇止,她抱著聞勤,小家伙扒著窗框,正激動地沖她喊:舅舅,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