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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時,沈渝余光留意著少年的表情。少年的話少,大多時候都是他在自彈自唱,少年偶爾搭上兩句。 沈渝覺得他和少年挺合得來的,想認識一下:“我叫沈渝,高三的,你呢?!?/br> “高一的?!鄙倌隂]說名字。 “原來是學弟啊?!鄙蛴遄⒁獾缴倌晔滞蟮募啿?,“你怎么受傷了?” 少年不動聲色地收回手,垂下眼瞼,淡淡地說:“不小心劃傷了?!?/br> 兩人你來我往沒聊多久,少年就被匆匆趕來的家長接走了,直到接走,沈渝都沒問道少年的名字。 而那個被他誤認為是少年家長的男子其實是少年的班主任。 沈渝半靠在床上,通過班主任和夫婦的對話中得知,少年竟然是自己割的手腕,幸虧發現及時,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沈渝思來想去不對勁,嘖了一聲從床上跳了起來,不顧護士的叮囑,瘸著腳追趕少年。 三人沒走遠,沈渝望著少年的背影大聲喊:“學弟!聽說北城有蝴蝶谷,你要不要去看看!”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齊警宇憤憤地看著沈渝:“陪我小蝴蝶!” 沈渝心想,這人怎么還碰瓷呢。 第38章 第一張合照 第一張合照 自那以后,一束光照進了齊警宇原本灰暗的世界。 齊警宇一邊積極配合治療,一邊收集有關沈渝的信息。他向父母打聽沈渝的存在,在貼吧里買斷沈渝的照片,在潔白的畫布上留下沈渝輪廓的痕跡。他甚至知道沈渝家在哪個區哪個小區哪棟樓哪一層哪一戶,他也知道高三逸夫樓五層靠近廁所那間教室的倒數第三排桌角有一塊掉漆的位置是沈渝的。 但他至始至終沒有去打擾沈渝的生活。 沈渝和他不一樣,是令人向往,太陽一般的存在。 而他只能偷偷躲在無人知曉的角落窺視沈渝和朋友們的歡聲笑語。 再見到沈渝時,是他代表高一前往北城參加全國數學競賽。 原本發高燒沒法參加的沈渝也在隊伍中。 齊警宇扣著帽子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平穩的胸膛下是狂躁的跳動。他聽到沈渝和同行伙伴的輕語,以及慢慢靠近的腳步聲。 低年級的同學在小聲討論突然出現的沈渝。原來沈渝原本放棄了這次參加競賽的機會,結果聽到比賽地點在北城,不顧生病的身體,還是向指導老師打了報告,申請想要一同前往。昨天夜里還在醫院打點滴,今早直接趕來乘坐校車。 一雙沾有些許露珠的運動鞋停在齊警宇前方,隨后他聽到頭頂傳來熟悉的聲音。 有點沙啞,但是帶著笑意。 面帶病色的少年虛弱地朝他招手,“學弟,又見面了?!?/br> 從沒奢求過會被對方記住,在被認出來的瞬間,齊警宇還是有一兩秒的愣神。他沒有做出回應,而是淡淡看了一眼,然后低下頭繼續擺弄手機。 仿佛不介意他的冷淡,沈渝和他旁邊的人打了個商量,換個座位。 沈渝就坐在他旁邊,距離不過五厘米。拐彎時由于慣性,兩人還會出現衣服相貼,肩膀碰肩膀的情況,每次靠近,齊警宇都能感受到從沈渝身上傳來的灼熱異常的溫度。 后座顛簸,少年的臉色不太好看。 像是察覺到了齊警宇沒說出口的關心,沈渝閉著眼自說自話:“有點暈車……也不知道要開多久……我沒事……” 齊警宇最終還是忍不住開了口:“你去前面坐?!?/br> “就坐這里?!鄙倌瓿读顺蹲旖?,笑得很勉強,“還以為學弟不認識我了呢,那我專門從醫院跑過來可就沒意義了?!?/br> 齊警宇的手一頓,陷入了思考,接著從兜里掏出什么,放進少年的手心,冷冰冰地說:“還你?!?/br> 沈渝費力地睜開眼,看見手心里躺著的一顆包裝紙被捏得皺皺巴巴的奶球糖,一下子笑了出來。 笑聲傳到齊警宇耳朵,某人別扭地轉過頭,佯裝欣賞景色。 “那就謝謝學弟了?!?/br> 少年拆了糖就塞進嘴里,入口即化的奶味充斥整個口腔,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沈渝把剩下來的糖紙在手里折來折去,變換花樣,他的手工確實不行,一團糟的東西非說是老鼠,還顯擺式地拿給齊警宇看,說要送他。 齊警宇接過四不像的老鼠,沒說好,也沒說不好,直接揣進了兜里,輕輕說了個謝謝。 “學弟,你在聽什么呢?”沈渝的嘴閑不下來,沒過多久,偏著頭又對齊警宇一直插在耳中的耳機產生了興趣,“給我聽聽行嗎?” 眼看著沈渝要動手取耳機,齊警宇立馬劃開屏幕,按了暫停鍵。 沈渝拿來一聽,根本沒有聲音,疑惑地抬頭:“你在聽寂寞?” 齊警宇抿直唇線,淡淡地說:“太吵了,隔音的?!?/br> 由于路途遙遠,車里的學生基本都在補覺,打算以最好的精神面貌參加競賽,只有沈渝在小聲說著話。 以為齊警宇嫌他吵,想要休息,于是沈渝識相地閉了嘴。 發燒外加暈車,沈渝精神不是很好,沒過一會兒就偏著頭睡著了。 等到沈渝睡著后,齊警宇終于松了口氣,把耳機繞成圈,連著手機藏進包里。 要是被沈渝發現他在聽他偷偷錄的沈渝的聲音,那就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