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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只是喜歡聽鋼琴曲?“陳汐向坐在身邊的大男孩問道。 男孩不好意思地望著她的眼睛,臉上露出一些為難。 過了好一會,他才怯生生地說:“老師,如果我說我并不是因為喜歡聽鋼琴,您會生氣嗎?” 本以為學生或多或少會善意的有個謊言,可這孩子說的話這么直接,也讓陳汐更好奇他來的目的。 “那你是為什么想來?”陳汐繼續問。 “我覺得您像我mama?!?/br> “像你mama?” 陳汐愣住了。 或許是知道自己的理由過于奇怪,男孩低著頭,不沒敢直視陳汐的眼睛,雙手則在木椅子邊的釘子上摳來摳去。 這個答案完全出乎陳汐的預料,但陳汐沒有馬上說什么,而是想聽男孩繼續說下去。 她知道這個年紀的學生看似張狂有主意,其實敏感的很。 “我小學的時候,二年級,有一天早上我媽給我做了早飯,送我去上了學,可晚上卻沒去接我,等我姥姥接我回來之后,他們就說我媽沒了?!蹦泻⒁廊淮怪^,“被車撞了?!?/br> “然后我舅舅他們帶我去參加了一個葬禮,上面掛著mama的照片,下面躺著一個人,我舅說那是我媽,但是我看那人一點都不像我媽,我知道我媽長得多好看,那個人一點都不像?!?/br> 說著,男孩用手背在臉上胡亂抹了一下,眼淚被蹭了一臉,陳汐從一邊找來紙遞給了他。 “對不起老師,我沒跟您說實話,我初一第一節音樂課看見您,就覺得您長得特別像我mama,那時候我每周都特別盼望您的課,可是后來……初三了,音樂課都換成自習了……” 陳汐坐在琴凳上,正對著坐在椅子上哭泣的男孩。 呂智博又來了幾次,陳汐慢慢才從他的口中得知,他母親還在的時候,他的父親就一直在外面搞買賣,不怎么管他母子倆。 在他母親去世后,他父親也沒回來,他跟著奶奶過,而他的父親過了一年就娶了個妻子。 后來奶奶病逝了,四年級的呂智博便回到了父親和繼母的家里。 繼母脾氣很不好,婚后還生了個小兒子,對丈夫前妻的孩子自然是很不喜歡。 那個時候的呂智博是討狗嫌的年紀,經常惹繼母生氣。 再大一些男孩便開始了青春期的叛逆,事事都和繼母頂著干,而父親的解決方式只有打。 每次看到這個瘦高的男孩開心地來到音樂教室,又戀戀不舍地離開,再想到他家里的情況,陳汐便覺得這個男孩實在太可憐。 她抬手輕輕撫著自己的側臉,看著漆黑光亮的鋼琴上映出的自己朦朧的影子。 難道自己真的像他的mama? 陳汐又往窗外望去。 這孩子,那么小失去母親,又沒有親人的照顧,才會對母愛更渴求吧。 這不禁讓她想到女兒曉悅。 從小曉悅就從來沒有見過“爸爸”。陳汐考慮過如果孩子問道,她該怎么回答,為此她還編了一套說辭,但是這套說辭她從來都沒有用上,因為曉悅從來沒有問過她為什么自己沒有爸爸。 但是和呂智博內向的性格不同,陳曉悅一直都比較開朗。 女兒這樣的性格一度讓陳汐忘記了她是個沒有爸爸的孩子,現在看到缺少母愛的男孩這樣,她心里倒是擔憂起女兒。 這天午飯的時候,陳汐剛吃上飯,對面便放下了一個餐盤。 “你怎么這么晚才吃?沒和孟秋他們吃?”李妙瞳在陳汐對面坐下。 “我剛從校外回來,孟秋他們都吃完了。你又拖堂了?” 食堂此時已經沒什么人了,正常第四節課下課的老師也都吃完了飯。 “有幾個孩子該背的不背,下課就多留了他們一會?!泵钔鸬?。 看到李妙瞳又是只打了兩個素菜,陳汐便開始把自己盤子里的雞rou夾幾塊到妙瞳的餐盤里。 “你多吃點rou吧,光吃素菜,哪有什么營養?!?/br> 李妙瞳撇了撇嘴:“我不愛吃rou,你又不是不知道……” “哪有誰不愛吃rou的,還不是你家從小rou都只給你弟吃?!标愊纸o妙瞳添了一塊。 “唉我夠了,你自己吃,哎~” 李妙瞳剛想抬筷子,就被陳汐的筷子摁了回去,那霸道的勁頭,和她把陳汐摁在床上倒是挺像。 筷子戰打不過,李妙瞳干脆也不反抗了,她挑了挑眉,靜靜地看著陳汐把rou都夾了過來,然后她才低著頭老老實實吃著這硬塞給她的rou。 看著李妙瞳乖乖地吃rou,陳汐很滿意。 兩個人在學校其實接觸不多,音樂老師和主科以及普通的副科老師交集非常非常少,再加上濱北一中的徐校長好像從來沒有什么藝術細胞,學校會搞演講比賽、足球賽,但是從來沒搞過歌唱等文藝類的活動,這幾年連元旦聯歡會都是各班級自己組織了。 音樂老師除了上幾節音樂課就沒什么事,幸虧陳汐自己不把這音樂課當副科,還認認真真地去上,不然實在都沒有存在感。 李妙瞳平時確實很少打葷菜,小時候家里養成的習慣,兩個女孩都很少吃rou。 曾經她也覺得rou很好吃,很香,可全年也吃不到幾次,后來再吃反而有時會覺得膩。 今天幾乎把陳汐打的雞塊都吃掉了,她覺得實在吃的有些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