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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妙瞳的笑,陳汐也滿意地站了起來。 經過了這一會,山那邊的太陽已經開始慢慢往下走。 “對了,給你看個東西?!?/br> 陳汐從身后把書包拿到身前,在書包里摸了摸,拿出來一個短小的物件。 “怎么樣,這個認識吧?” “是……口琴?”妙瞳問。 “對,口琴?!?/br> “那你會吹嗎?” “會一點,小時候學過,后來搬來這邊的時候我的那個琴不知道丟到哪里了,我早就讓爸爸給我買一個,可他總忘,這都多久了,他才買回來,我都快不會吹了?!标愊冻鲆恍┬┞裨沟谋砬?。 “你吹個我聽聽好嗎?” “那你可別嫌我吹得不好啊,我太久沒練習了?!?/br> “不會不會,你吹你吹?!?/br> 陳汐把書包放到一邊,在石頭上坐端正,拿好口琴,先呼吸了幾口氣。 她嘴唇貼上琴的時候,美麗的音符立刻從口中飄了出來,這聲音悠揚又純粹,帶著她技巧不太熟練的磕絆,也展示著她那洋溢的性格。 妙瞳看著陳汐微微閉上的雙眼,聽著曲調隨著風忽隱忽現,嘴唇帶著氣息在口琴上傳動,微啟微合,連同陳汐的肩膀也隨之起伏。 暮光打在陳汐的身上,她整個人浸在斜暉的綺照中。 這動人的口琴聲讓李妙瞳的心里泛著陣陣漣漪,然后洶涌,然后澎湃。她沉浸在陳汐的口琴聲中,也沉迷在對陳汐的全部渴望中。 最后的這天晚上,兩個女孩都沒了睡意。 等李家人都睡下后,陳汐一下子靠過來,暖暖的吐息讓妙瞳的心里又癢又喜。 你捏捏我,我扯扯你。 明月皎皎,女孩們在單純的、不知欲望為何物的觸碰與互換溫度的嬉鬧中相擁而眠。 第九章 陳家搬新房的那天,黃三妹拖著李大成也拎了點東西去道喜。 陳樹橋夫婦在院里擺了幾桌,去鎮上買了半只豬,做了一頓好飯感謝村民們蓋房的幫助,也算是溫了鍋。 方彩云拒絕了所有來人帶的東西,她知道,村里人有點余富不容易。 村民們吃著rou,感謝的話一句接著一句。有的還在感謝陳干部給宋屯接來了電的,有的說方彩云讓孩子上學識字了的,不會說的也能說上幾句吃了rou高興了的。 村長程德富這頓飯是吃的不太踏實,陳干部一家給宋屯帶來這么多幫助,到現在這才住上新房,滿院子的贊美話聽得他耳朵燙極了。 下晌吃過了飯,很多人也都告辭回了家。黃三妹帶著家里人在飯桌邊磨磨蹭蹭地沒有走。 “媽~我想回家?!?/br> 小兒子傳寶在板凳上扭著個身子,已經坐不住了。 “再等會兒再等會兒,一會兒就回?!?/br> 那邊看到方彩云剛送走老村長家的客,黃三妹趕緊笑著湊了上去,“彩云妹子,今天可忙壞你了~”,嘴上說著,她粗胖的手順得搭上了方彩云的小臂。 妙瞳在一邊聽著這話抿了抿嘴。 黃三妹平時喊方彩云的時候都是叫她“方老師”,只有有事相求的時候才會說“彩云妹子”。 “彩云妹子啊,你家這一走,咱兩家可就離得遠了,你說那倆孩子關系那么好,還成天一起去書房念書的,可不能斷了聯系??!” “大姐,那怎么會呢,我們得蒙你家這兩年多的照顧,村里就這么幾十戶,搬了也沒離多遠,希望你們常來家里坐坐?!?/br> “我就是說說,哪能老給你們添麻煩,只是倆孩子不還是一起上學嗎,那個……”黃三妹收住話,余光看了眼方彩云。 雖然話沒多說,但方彩云低頭笑了笑,早已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大姐你放心,倆孩子還是一起上下學,那每月一斤的rou還是照常給的?!?/br> “哎呦呦,你這是哪的話啊,這么說不就見外了嗎!不過你可別說,我看我家妙瞳和陳汐一起上學,陳汐那勁頭都更足了呢,這孩子還就得有個伴?!?/br> 妙瞳聽著黃三妹的這些話,面無表情的盯著桌上的剩菜,jiejie妙瑩在一旁捋了下她的頭發。 女孩盡量換點有用的東西就行了。這是李大成常說的話。 重男輕女,女孩嫁了換彩禮是唯一的用處,這幾乎是村里人的普遍觀念??墒橇蠲钔唤獾?,是說出這些話的是男人,而做出事的大多都是那些mama。 mama們也曾淪為這種觀念的交換品,那為何成了母親,卻成了進行這種交易的執行者? 妙瞳始終無法理解。 這時,黃三妹已經從屋里快步走了出來,一臉的笑。 “走,咱們回家?!?/br> 走的時候黃三妹還不忘叮囑李大成把帶來的東西如數拿走,而那如春的笑臉,看來一切都如她所愿,李家又得了實惠。 — 這一年的冬天特別冷,黃三妹把孩子們的舊棉襖的里子拆開,往里面絮著棉花。 幾件棉襖已經穿了好多年,里面的棉絮壓的又扁又實, 家里買的新棉不多,她把大部分新棉都絮到兒子的棉衣里,又從里面拿出舊棉絮,放到閨女的棉襖里。 蓮花山生產大隊這幾年的收成都不錯,是所在公社下幾個大隊中最好的,尤其是附近幾個村子都栽了蘋果樹,這些年年年豐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