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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曼卻是搖頭說道:“這是阮師兄送給姊姊的一番心意,meimei又怎么好壞了阮師兄的好意呢?”說罷便舉步向著下一個攤子而去,洛無情默默的跟在姜曼的身后,而姜牛則是怒瞪了阮齡中一眼,才滿臉不甘的隨后跟上。 冷雨疏聞言卻是愣在當場,想不到自己竟然一時失察,犯下了錯誤。方才姜牛和阮齡中對上,身為姊姊的她沒有支持就算了,又怎么可能現在還接受這把阮齡中付錢買下的簪子呢? 冷雨疏有些惱怒的轉身道:“都是你非要搶著付錢,這對簪子我不要了!”說罷也不管阮齡中接不接,一甩便將一對簪子拋向阮齡中,阮齡中慌忙的接過這對發簪,一時間愣在當地。 他只是單純的看冷雨疏很是喜歡,便想著要搶著買下送給她好討她歡心,卻沒想到事情最后會演變成這樣,竟然又惹得冷雨疏不快。一想到遇上這幾人之后破壞了自己與冷雨疏二人獨處的機會不說,還不斷的破壞他接進討好冷雨疏的機會,反使得自己最近在冷雨疏心中的地位大降,想到這不禁對洛無情等三人心生怨懟與憎惡之心。 不一會眾人來到了一個攤子前,這攤子上擺放的是木頭雕刻的動物,有貓、狗、馬、牛、虎、熊等各類各樣的飛禽走獸,每只都雕刻的栩栩如生?;蛟S是因為接連的兩場插曲,使得眾人的興致大減,除了洛無情之外的四人只隨意的看了看,便又往下個攤位走去。 而洛無情卻是饒有興趣的拿起一個雕刻仔細的看著,好一會才看完放下,又接著拿起下一個觀看,等到其他四人都走了,他還是看得津津有味的樣子。姜牛發現洛無情沒有跟上,轉回來喚他,卻被洛無情打發走,說是自己等會就跟上?! ÷鍩o情仔細的看著手中的雕刻紋路,腦海中卻泛起了一幅景象…… 一個中年莊稼漢子坐在一間茅草屋前的木椅之上,手中拿著塊木頭,用小刀在木頭上刻著。一個小男孩從庭院外跑進,叫了聲“爹”之后,便安靜的坐在一旁的地上,看著中年男子專心的雕刻著。 不一會日照西斜,中年男子終于放下了小刀,手中的木頭成了一只小狗模樣的木雕,男子將手中的木頭小狗交給男孩,小男孩高興的拿著跑到一邊去把玩著這只木頭玩具狗。 洛無情知道那個小男孩就是自己,而那中年漢子,就是自己的親爹了么?不過不管洛無情如何用力的去想,那男人的臉始終無法看清,只知道那摸著自己頭的大手是那么溫暖,遞給自己木雕時的笑臉又是那么的和藹……洛無情終于還是放下了手中的木雕,低著頭,若有所思的跟上了姜牛他們四人。 或許真的是受到了影響,冷雨疏和姜曼等人又逛了一會,就都沒了興趣,紛紛離開的市集,回到了客棧。洛無情一路上都是低頭沉思的樣子,一回到客棧沒多久,便又自己跑了出去,又回來時卻帶著一塊大木頭,洛無情到客棧后的柴房借了斧頭,將一塊半人高的大木頭分成了一塊塊隨手可以拿起的木塊。洛無情就這樣席地而坐,拿著木塊開始削了起來,過不久似乎是刻壞了,又似乎是自己不滿意,隨手便將木塊丟到堆柴中,又拿起一塊完好的木塊繼續削刻著。 洛無情此時的內力已非常深厚,一塊質地堅硬的木頭,在他手中就如同一塊豆腐一般,輕輕一劃便被削開,下刀極為的容易,不過一兩個時辰,被當作廢柴丟棄的木塊已有了二十多塊,加上原本的木柴堆起了一個一人高度的小木丘。 如此這般數日已過,洛無情每日練功之余,必定會花上大半天的時間練習木雕,在即將離開這座小鎮之際,洛無情第一個沒被丟棄的木雕總算成形了,是一只小狗,看起來和他記憶中那只極為的相似。 洛無情拿在手中端詳了好一會,才將之收近懷中,又閉目沉思了一下,方拿起一塊新的木塊,凝神下刀…… 這日姜牛從外邊進來,看見洛無情坐在廂房外的庭欄上,手中拿著小刀與一根木條,專心的刻著。這一個多月以來,洛無情平白多了這么一個雕刻的嗜好只事,姜牛已有些見怪不怪了,不過倒是第一次看到他拿著一根極細的木條,和以往的粗短木塊不同,好奇心一起,不由走近觀看。 “咦……這是……哇!真漂亮……你刻的?”姜牛走近一看,洛無情手中的是一根長長的木簪子,下端尖細,上面刻的是一只鳳凰,騰飛的鳳凰羽翼上的羽毛根根分明,那華麗美妙的鳳凰之姿,簡直是要在眼前活過來一般,這雕工之精細,若說是出自宮庭工匠的巧手所為,也不會有人懷疑。 姜牛贊嘆了半天,方醒悟過來,又問一次道:“這你刻的?”見到洛無情點頭承認,仍是不敢相信的又左右瞧了半天,方道:“你做這個是打算要……” 洛無情淡淡的說道:“給你姊做的?!痹捳f完卻有一絲害臊之色一隱而逝,卻被眼尖的姜牛發現:“唷呵,還不好意思了……怎樣,要不讓我這小舅子幫你送去?” 洛無情聞言尚在沉吟,冷不防手中的木簪被曾牛一把奪了過去,說道:“做兄弟的還不了解你嗎?得了……我跑一趟吧!”洛無情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姜牛的背影消失在回廊,搖了搖頭,轉身走進身后的廂房。 姜牛手持木簪,來到姜曼與冷雨疏的房門之外,敲了敲門,不一會門開,出來的卻是冷雨疏。 冷雨疏見來人是姜牛便道:“來找你姊的?她給爹打水洗臉去了?!?/br> 冷雨疏這幾日正逢女人家的月事到來,方才覺得身子困乏便小憩了一番,睡前把頭上的綁帶和發簪都卸了下來,此時聽見敲門聲還來不及整理,只用手隨意梳攏了一下披肩的 長發,便來開門。 因為剛剛睡醒,臉上還帶著慵懶的神情,又因為睡到一半被叫醒,不由得又帶了一絲似嗔似怪的嬌媚神態,加上一頭柔順的青絲披蕩在肩上,別有一種柔媚清麗的美感。 姜牛平素見慣了的是冰冷的冷雨疏,哪曾見過這個樣子的冷雨疏,一時只是呆呆的看著她,說不出話來。 冷雨疏見姜牛沒回話只呆看著她,眉頭一皺,眼神卻被姜牛手中的木簪給吸引了過去:“咦,你手上拿的是……好漂亮的木簪子啊,你買的?” 姜牛隨口應了一聲,仍未回過神來。冷雨疏又道:“你給你姊買的吧?”同時從姜牛的手中接了過來,拿在手中把玩著,似乎極為喜愛。 姜??匆娎溆晔璧谋砬?,忽然覺得這發簪在她頭發上戴著一定極為漂亮,鬼使神差的說道:“你戴上吧,是給你的?!?/br> “嗯?”冷雨疏聞言有些愕然,抬起頭疑問的看向姜牛。 姜牛見狀才恍過神來,連忙說道:“??!這是……是無情親手雕刻的,他是要給……給……”想到方才自己竟然脫口說錯話,現在一時竟不好說出實情。 冷雨疏卻是會錯了意,說道:“哦,我知道了……你……代我謝謝他?!闭f完卻是不等姜牛再說,便一把將房門給關上,把滿頭大汗,張口還要說話的姜牛給關在門外。 冷雨疏關上房門轉過身來,握住木簪在胸前,深吸了幾口氣,只覺臉上熱的發燒,心卻是噗通的跳得厲害,她摸著簪子仔細的看了一會,臉上露出笑容,又跑到銅鏡前將簪子插上,對著鏡子照了一番。 冷雨疏忽然想起,洛無情這段日子瘋狂沉迷在木雕技藝上的情形,心中泛起了感動:“原來他是為了……才學木雕的……”又想起那日他從任萬劍手中救下自己的那一幕:“其實……你不用對我這樣好的,那次之后,人家心中便……有你在了……” 冷雨疏又拿下木簪握在手中,緊緊的貼著自己的心口,又摸了摸自己guntang的臉頰,看著銅鏡,眼神與心思卻不知飄到了何處,不時露出迷戀嬌羞的笑容,癡癡的笑著…… 第五十回、落花有意水無情,鳳凰浴火燃木簪 姜曼從冷傲天處回到了自己的廂房,一推開房門便看見冷雨疏坐在銅鏡的前面發呆,一直到姜曼走到了冷雨疏的身后,都沒發覺到姜曼的到來。 “雨疏姐……雨疏姐……”姜曼輕聲喚了兩聲之后,冷雨疏方才回過神來,回道:“呀!小曼,你回來啦……” 姜曼點了點頭問道:“雨疏姐你剛怎么了?在想什么事情這么出神?我都進房好一會了你都沒發覺?!?/br> 冷雨疏聞言有些臉紅,面容羞澀靦腆的說道:“沒什么啦……”同時想將手背到身后,卻不料這一動反倒是牽動了姜曼的視線,姜曼輕咦一聲問道:“這是什么?……” 姜曼這一問使得冷雨疏那張臉更加的面紅似棗,緩緩的打開手心露出了手中的木簪,聲如蚊蠅:“這……這是……一個木簪……” 冷雨疏低著頭,害羞又結巴的說著,卻因此而沒看見姜曼在看見木簪時慘白的臉色。姜曼看清楚了冷雨疏手中的物事之后,臉孔瞬間變色發白。冷雨疏畢竟是有著她的矜持,即使暗中關心注意洛無情,也不好如姜曼那般可以直接走過去和他沒事找話般的閑敘。 姜曼和姜牛與洛無情的關系本來就比他人親近,姜曼又比姜牛細心許多,在之前就已經瞥見洛無情最近在雕塑的這把木簪,心中還暗自心喜著,卻不料此刻卻出現在冷雨疏手中,難道…… 冷雨疏半天也沒說出個什么連貫的句子出來,卻也發現了姜曼一下子沒了反應,奇怪的抬起頭,只看見姜曼眼眶有些紅,臉色也不對勁,不由出聲道:“小曼,你怎么了?” 姜曼聞言道:“大概是有點累,不要緊的。雨疏姐,你這木簪子很漂亮呀,什么時候買的???” 冷雨疏聞言又無由的心虛羞腆道:“呃……這……這不是買的,是……是無情他……他送的,也不知他哪買的……” 姜曼聞言,心中最后一分希望隨之破碎,臉上血色盡去,又看見冷雨疏的表情,哪還不知冷雨疏對洛無情的心意,只是滿心絕望的想著:“雨疏姐本就生的比我要美麗許多,無情和她本方是良配。姜曼啊姜曼,莫說你已是不潔之身,配不上無情,就算你還是清白的,那又如何?怎又及得上人家的萬分之一呢?” 冷雨疏見姜曼似是滿腹心事般,不由再次關心問道:“小曼,我看你臉色真的很不好,你是不是有什么難解的心事,不妨說出來讓姊姊我幫你參詳參詳?!?/br> 姜曼聞言連忙強提笑容,又怕被冷雨疏看出點什么,轉而說道:“我真的沒有事啦,不過啊,雨疏姐,我前幾天有看到無情很專心的在雕琢一根木簪子喔,跟你手上這根一模一樣耶!我看,這不是他去買的,是他親手做的喔!” 冷雨疏一聽心神果然轉移,雖然心中早已猜到,此刻經由姜曼的口中證實,還是免不了心喜萬分,卻是臉露羞澀的假裝說道:“喔,真的啊……我說這做工怎么有點粗糙呢,原來是自己做的?!?/br> 姜曼明知冷雨疏在裝,卻仍是不免心生坦護的回道:“做工粗糙?不會啊,我怎么覺得比一般的工匠都要精致許多呢?姊姊你不喜歡???那給我好了!”說罷還裝做伸手去拿。 冷雨疏見狀連忙縮手,急忙說道:“唉呀,這是無情送我的,你想要那個首飾盒內的簪子你隨便挑,這把……”說到一半,看見姜曼以一種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自己,幡然醒悟過來,頓時住口,卻已是紅霞滿布。 姜曼見狀說道:“我說姊姊……你怎么這么緊張???……難道……你對咱家的那個小子……” 冷雨疏聞言更是羞赧不堪,佯怒道:“小曼!你亂說什么……” 姜曼不以為意的說道:“好吧,算我亂說,對不起了姊姊……”冷雨疏聞言面色方霽,不料姜曼又道:“那我去叫無情死心算了,難為他這份心意了……”說罷便作勢欲要離去。 冷雨疏見狀不由跺腳嗔道:“姜曼!你給我站??!” 姜曼轉身故意露出奇怪的表情說道:“雨疏姐,怎么了?” 冷雨疏頓時一窒,不知該說什么,半晌后方道:“你……你不要亂說了,那個無……冷師弟他……哪有什么情意,不過一根小小的木簪……你……休要再胡言亂語了?!?/br> 姜曼聞言反問道:“你真的認為我是胡言亂語嗎?無情他為了做出這根木簪子,從完全不會木雕的情況下從頭練起,除了練功、用膳和就寢,可以說所有能投入的時間都全部用上了,就為了親手做出這根‘做工粗糙’的木簪送你,如果不是對你有意,他為什么不做給和他情同姊弟的我呢?……姊姊,如果你真的對他無此情意,就盡早讓他死了這條心;如果不是,我希望你不要辜負他……”姜曼說到最后竟有些心如死灰的慘然,是啊,連我這個當jiejie的都沒有…… 既然無情的心意如此,冷雨疏又看起來明顯亦是對他有意,那自己何不盡力促成此事呢?這也是姜曼如此對冷雨疏步步進逼的原因,卻沒想到這一切做起來是如此的讓她心痛。 冷雨疏看見姜曼紅著眼,臉色凄苦的樣子,還以為是在為了她情如親弟的洛無情感到憂傷所致,不覺有些動容,終于不再矜持,低下頭喃喃道:“小曼,我真的不知道……從他救了我那一刻起,我就……時常想起他……本以為他已死,自己只是因為無法報恩而懷念……卻沒想到他沒死,遇到你們之后,我……我真的沒有過這種感覺,我不知道這是不是……” 姜曼聞言柔聲道:“那他拿這木簪給你時,你是不是心中歡喜,甜甜的,想起他都會臉紅?” 冷雨疏聞言臻首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