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5)
這我倒是沒想到。計夏青皺眉輕點著腦袋。 當時還沒意識到太乙真的在全塔監視,疏忽了。 所以,破綻這么多,那兩個人絕對不可能是人類!宿白一錘定音,有些得意地看著計夏青。 青帝陛下看著滿臉笑容似乎在向自己邀功的小家伙,無奈地笑笑,擰了把她的臉,你覺得這對我是好消息么? 宿白吐吐舌頭,又坐直了。 所以會是什么人呢?她抿著唇思索。 計夏青卻將手中的文件遞了過去,喏,也不用查那個號碼了,這里就有。 宿白接過,看了眼,驚呼出聲,瀆神者? 這是塔主老頭兒對他們的稱呼,計夏青敲著桌子,人家正確的叫法是人類遺跡研究小組,一個正兒八經的注冊社團,癡迷于研究人類,喜歡以人類的行為方式生存,我買了那張床,他們估計以為我會是同好吧,所以留下聯系方式。 至于當時受到菲特的驚嚇想要拔槍,估計也是人之常情的自我防衛。 任誰聽到你被包圍了的第一反應也是被嚇一跳準備自我防御嘛。 計夏青翻開文件某一頁,上面寫著這個社團的注冊時留下的聯系方式,赫然就是黑色卡片上留下的那串號碼。 宿白扯扯唇角,哭笑不得,這怎么能被叫做瀆神者??! 沒有起錯的名字,只有起錯的外號,計夏青笑笑,你看看這幫人的理論和干出來的事兒。 宿白翻過另一頁,上面赫然是這個社團的光輝歷程。 因為無法解釋人類滅亡的原因,認為人類的滅亡是神明在其背后推波助瀾,而太乙是神明的幫兇,控制著整個巴別塔。這對這幫相當喜愛人類生活方式的巨龍造成了巨大的沖擊,他們聚在一起經常干的事兒就是詛咒神明,祝愿熔爐熄滅。宿白目瞪口呆的讀完,忍不住爆出了粗口,我去,這是一群什么奇葩? 翻頁,看看他們干出來的事。 在懸浮列車軌道前有聚眾臥軌抗議導致列車驟停!臥槽!要求公布太乙的數據流并使其透明化,所有人都可以查詢;要求放出人類滅絕的真相和《最后的人類》紀錄片未播母帶;要求公布熔爐內部的景象,如果老師不同意就說明神明存在是虛假的,神明是老師一手捏造出來的控制巴別塔的工具。宿白愣愣地看著這些光輝事跡,喃喃感慨,狠啊。 這還是最新的一次事故,時間剛好是我來巴別塔那一天,確實那天列車急剎車,我還跌到了你懷里。計夏青回憶著當天的事,但我沒注意。 怎么處理的?宿白看著文件后面的處理決議,有些納悶,就這么放了? 計夏青無奈地搖搖頭,還能怎么辦呢?不過是一群中二青年罷了。 宿白撓撓頭,迷惑地看著計夏青,那都合上了啊,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計夏青敲敲文件,當時塔主老頭兒是以這是巴別塔的陰暗面的名頭將這份文件交給我的,但是這些充其量是社會上不同群體發出的不同聲音,就算過于激動,怎么可以被冠上巴別塔的陰暗面的名頭? 宿白吶吶地說,就他們那些理論可不僅僅是激進啊。 計夏青無奈地搖搖頭,還是有些不對勁,那老頭兒給我留了一個鉤子,讓我去找他呢。 什么鉤子?宿白好奇地看向她。 計夏青遞給她一張紙,上面赫然是兩人在飛梭上通過放出去的小型監控器看到的景象那個巨大而又丑陋的巨人。 底下是塔主老頭兒漂亮的字:【疑似該種生靈與瀆神者有關,亦與本次宿白成年禮上發生的案件有關】 宿白手指彈著紙張,抬頭,證據呢? 計夏青冷笑一聲:你老師可沒給。她站起身,整理了會自己的衣冠,拿起了早就放在旁邊的另一個牛皮紙袋,走吧,去看看老頭兒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作者有話要說: 咳,本章填了點坑,又新挖了幾個不多,也就四五六七個吧(狗頭) 感謝在20210306 23:25:42~20210307 22:18:3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迢迢萬里 16瓶;。。。。。。。。。 1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55、第 55 章 當兩人來到巴別塔頂層, 在大門口看見了一臉苦惱的曼施坦因。 曼施坦因又恢復成了龍軀,趴在門口,眼前擺了山一樣高的文件。這不是某種夸張的修辭手法, 畢竟那些資料就體積而言絲毫不遜色于一旁的大白龍, 甚至隱隱有將大白龍掩蓋的趨勢。 而大白龍的金色龍眸上架了一副小巧的黑框眼鏡, 巨大的爪尖小心翼翼翻看著那些脆弱的紙張。終端擺在另一邊, 上面是一些補充資料。大白龍身后就是一扇比他還要大的,宛若巨人通行的龐大門戶, 上面刻滿了繁復古奧的紋路, 填滿了繽紛華麗的色彩, 某些紋路計夏青似乎看得懂,另一些則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圍。 她微微挑眉,順手拍了張照。 曼施坦因!宿白開心地跑過去,摟住大白龍的龍尾巴, 用力拍了拍,你怎么也在這里? 曼施坦因瞅了眼小龍, 尾巴傲嬌地一甩,從宿白懷中抽了出來, 不大開心地戳了戳她的額頭,巨大鋒銳的爪尖將自己的眼鏡取了下來, 龍臉上是滿滿的無奈,謝天謝地,你們終于來了。 要不是這兩人昨天一整天干了什么不正當的事,他現在本應該躺在他金燦燦的窩里面,欣賞著外頭整齊劃一的綠植,愜意地過著摸魚的日子。 而不是現在一邊看門一邊苦逼地處理永遠也處理不完的,光目錄都有1個G的公務。 計夏青卻沒搭話, 而是若有所思地看著外面的風景。 巴別塔說是塔,實際上只有兩層。小龍平時居住的就是日常居民區,而頂層,是塔主老頭兒專屬的辦公室,偌大一層,是一個巨大的房間也就是巴別塔塔主辦公室。 計夏青略微皺起眉,腦海中劃過一絲疑慮,但她甩甩頭,將這些東西先放到腦后,看向無奈委屈的曼施坦因,朝他點點頭,帶我們進去吧。 曼施坦因看向她,巨大的龍首微微鞠躬致敬,容我先通報一聲。 宿白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曼施坦因,你吃錯藥了? 大白龍露出了尖銳的兩排大白牙,我現在是只迎賓龍,老師可是吩咐我了,禮數要周全。刺目的光影涌動之間,大白龍變幻成兩人熟悉的,披著黑袍的陰郁男子,然后 落在了那山一樣的文件上,砸出了一個大坑,文件飛舞。 黑袍男子面無表情地從文件山中探出頭來,佯裝無事發生,低咳兩聲,搖了搖頭,將腦袋上頂著的兩張紙抖掉,隨后連滾帶爬地滑下文件山,在文件山背后找到了已經完全被埋住的電話,撥通。 老師,對,她們來了。電話響了十多聲才接通,曼施坦因一邊瘋狂翻著白眼,沖著電話里的人齜牙咧嘴,語氣卻是恭謹又尊敬的。 讓她們進來。話筒中老頭兒沉穩的聲音傳來。 曼施坦因放下電話,沖兩人招招手,帶到旁邊的小門。 計夏青卻止步,表情帶了些挑釁,指了指那雄偉壯闊的大門,挑眉,我不能從這進? 大門不走走小門,這次還是有求于塔主老頭兒,她總有一種晏子使楚的感覺。 可不能進門就低人一等。 來之前她就有了心理準備:塔主老頭兒用一份語焉不詳的紙條誘惑她前來,必定是有一些情報交換。 這些情報,必定是有償的,等價交換,兩人之間少不得拉拉扯扯討價還價的過程。 塔主老頭兒饞她手中的符術、陣法、禁術的詳細資料,她需要更多關于巴別塔的情報。 兩人都有求于對方,那心理戰早就開始了,自己因為紙條上的內容被迫來找老頭兒就已經是輸了一陣,又不讓她走大門,恐怕是某種下馬威。 掌控了巴別塔八百年的塔主老頭,其手腕可以想象。但她計夏青四帝之首的名號又豈是浪得虛名? 必不能讓對方得逞。 怎么,是我不夠格走大門么?她追問支支吾吾的曼施坦因,眼睛微微瞇起。 青帝陛下的腦瓜子里已經開始迅速盤算曼施坦因可能會找的理由:譬如那門開一次消耗巨大,沒必要浪費;再譬如那門只有在某種重要儀式的時候才會開啟,平時輕易不開;再譬如 還沒等到她想更多,曼施坦因為難地開口,那個 計夏青微微皺眉,準備好的說詞已經在嘴中打轉了。 曼施坦因瞟她了一眼,又看看那門,表情詭異起來,鐵下巴張張合合,最后為難地說,那個,那是個裝飾。 計夏青沉默了,抿住唇,又看了看那極為真實的,雄偉壯闊的,華麗繁復的大門,有些難以置信,裝飾? 嗯,老師當時說,既然是塔主辦公室,要搞得有氣勢一點,但是又不能太過鋪張浪費,所以畫了個假門,真門就這一個,走這邊吧。 簡樸作風與儀式感并存,只能說不愧是塔主么?計夏青心中瘋狂吐槽,轉頭看到憋笑的宿白,沒好氣地一巴掌拍在偷笑的小龍腦袋上,哼哼兩聲,笑什么笑?走吧。 她又回頭看了眼那宛若通天的巨門,心中沒由來地一陣悸動。 仿若那扇假門后,有某種東西在窺視著自己。 計夏青將疑慮埋在心底:百年的經歷,戰場的廝殺掙扎,她對于自己的直覺極為偏信。這次也不例外。 那絕對不是一扇假門,或者說,不僅僅是裝飾。 但她面上絲毫沒有展露出來,微微昂起頭顱,面上帶著完美的,不卑不亢的笑容,緩步走進巴別塔塔主辦公室,這個通天之塔的心臟。 進門,是一間很大的很空曠的屋子,她們腳下是一條長長的過道,大概有兩米寬,有一定的傾瀉坡度;過道兩側是高聳入云的書架,前面的低一些,后面的高很多,上面擺滿了密密麻麻的書籍,不乏看名字就晦澀難懂的大部頭,書架錯落有致的擺放著,擺放位置顯然經過了構思,正好露出了墻上掛著的各種畫像。 過道盡頭是一張看起來極為沉重的半圓形桌子,房間盡頭的墻面似乎也是半圓形的,兩側各擺了一個架子,左側是另一張書架,右側則是一個略微小一點的擺放物品的架子,上面堆滿了亂七八糟的雜物,而墻上掛著另一張畫,用色大膽而華麗,畫的內容計夏青看不太清楚,但看起來與宗教有關。 這間屋子似乎根本沒考慮采光的問題,沒有一扇窗戶。她抬頭,看見了穹頂上鑲嵌的無數華麗寶石,其中有幾顆散發著溫潤柔和的光芒,成北斗七星擺列,照亮了這個屋子。 計夏青再低頭,看了眼長長的過道和上面鋪著的,猩紅色的地毯,瞇起眼睛目測了下:大概有兩百米。 青帝陛下微微皺眉,腳下有些遲疑。 她確信,這里的布置是有講究的,譬如略微傾斜需要爬坡的過道;前低后高的書架設置;遮蓋了整面墻的華麗油畫,會讓人不自覺間覺得自己是在見一位大人物,從而恭謹禮貌起來。 這樣的設置無可厚非,但是主動權不能讓塔主老頭兒拿了。 破解方法也很簡單,不按照他劃定的路線走就行了。 青帝陛下心底冷哼一聲,看著開心跑向辦公桌的小龍,腳下一拐,默默走到一張書架前,翻閱起了那些大塊頭的書。 曼施坦因遲疑地看看她,看了看遠處的老師和小龍,猶豫了會,緩步走過去。 計夏青不以為意,放下了手中這本書,手指劃過書脊,抬起一看。 一層灰。 她若有所思地看向所有書籍,心中迅速盤算著,慢悠悠踱著步子,似乎要將每一本書名都刻在腦海里。 小龍看著滿臉無奈的老頭兒,又扭頭看了眼幾乎還在原地的計夏青,小聲問道,老師,我要不要把阿青喊過來? 塔主老頭兒詫異地看了眼她,感慨道,這么快就改口了?在小龍紅著臉作勢要拍桌子前,他猛地一瞪她,沒大沒小。 隨即,他略微有些頭疼地看著在書海中徜徉的計夏青,嘆口氣。 房間的布置是一個中二病重度患者一手打造的,和他勉強有一點關系吧。 那我叫不叫她過來?小龍遲疑地看著塔主老頭,神色有幾分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