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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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每人背著一個包,黎摯打頭陣,按照楊江給的定位走了一陣,而后突然停下腳步,就是這里。 這里?池譽看了眼光禿禿的周圍,處處都是雜草和廢墟,連一棟像樣的房子都沒有,更別說人了。 前方幾百米處隱約能看到圍墻和電網,但似乎一個人也沒有,就好像前方是一座空城。 不對勁。黎摯繼續道。 左云:的確不對勁,從我們下飛機到現在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不僅一個人都沒看到,甚至沒有聽見警報。黎摯,楊江有什么別的信息嗎?給我們接頭的到底是誰? 不好說,黎摯看了眼手腕上的手環表,地圖上顯示還有三百米。 三百米?池譽靠著rou眼量了量距離,似乎正好是到圍墻的距離,他不會一上來就想要我們死吧? 不會。 所有被楊江長期派出Cop的,都會在身體的某個部位安裝芯片,楊江也正式用這種芯片來控制他的棋子們。 而黎摯的表和那個人的芯片配對連接,就能夠實時確認對方的位置,這不是楊江能夠控制的。 三言兩語解釋后,池譽便了然地把槍扔給黎摯,包扔給牧魚,那我先去看看,有什么暗號嗎? 黎摯沒攔他,只是把手環摘下,又從脖子上取下來一個小型金屬牌,一起遞給池譽,五十米左右,他會有反應。注意措辭,如果他追問,就把這個牌子給他。 池譽拿起那個金屬銘牌看了眼,發現是十一區的身份牌,他曾經也有,只不過離開十一區的時候并沒有帶出來,黎摯怎么會有這個? 似乎是看出池譽的疑惑,黎摯主動道:假的。 池譽掛上牌子,煞有介事地朝幾人敬了個標準的禮,這才朝門邊走去。 方知迎看著他的背影,湊到黎摯身邊小聲道:這么多年了,你居然還留著十一區的那個牌子。 出任務能用上。 左云輕笑一聲,我要是十一區啊,我可恨死你了。 黎摯眸光一閃,盯著池譽的背影沒說話。 池譽步伐非常從容,不疾不徐地走到電網門邊,這才發現雖然看管東西的只有一兩個人,但電網和旁邊的圍墻高處全是黑漆漆的槍,池譽一過去,那些槍便齊刷刷地對準了他。 什么人? 池譽想了想,將那塊牌子放進嘴里咬住一角,然后雙手舉起,朝門口的人和槍轉了一圈,十一區的。 話音剛落,邊防身上的對講機突然響起一個女聲:我來處理,你們回去。 是! 池譽一挑眉,飛快抬手看了眼腕表,上面顯示出的距離已經只有十米,應該就是楊江安排的那個。 不過讓池譽沒想到的是,整個Cop都沒有女孩子,而楊江的這個棋子,居然是個女的,聽上去年紀也不大。 沒過一會兒,電網內便走出來一個穿著短袖和工裝短褲的女生,還染著一頭孔雀藍的短發,要不是她腰上別著好幾把槍和匕首,池譽甚至覺得她來錯了地方。 看門的那兩人看見女生后微微鞠躬,便抱著槍進去了。 就你一個人? 女生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仰頭看向池譽,同時伸手去拿他掛著的牌子,還沒碰到,池譽便冷著臉后撤一步,垂眸盯著她不說話。 怎么,又是個啞巴?女生也不著急,手指卷了卷頭發,目光滑到池譽的手環上,我接到的消息,你們一共有五個人,怎么就你一個? 又?池譽依舊不正面回答問題,反問道。 Cop大名鼎鼎的黎摯呢?這次怎么不是他來,我就在這等著抓他回去邀功領賞呢。 池譽一下聽出她話里有話,皺著眉打算給黎摯發信號讓他們先別過來,可剛抬起手腕就被對方抓住,力氣竟然比普通女生大了一倍不止。 別激動啊,女生借力踮腳湊到池譽耳邊,聲音壓得極低,是楊江安排我來這里接你們的,除了黎摯和左云,還有方知迎、牧魚,你應該就是池譽吧。 后方的幾人并不清楚池譽那邊情況,只遠遠看見走出來一個女孩子。 左云向來看熱鬧不嫌事大,見狀就用手肘推了推一旁面無表情的黎摯,誒,后院起火了啊黎摯。 黎摯一言不發地盯著那個女孩子,表情格外嚴肅,卻不是因為左云腦補的原因。 這個人,我見過。黎摯道。 41. 左云頗為詫異:你見過?你上哪見過? 走。黎摯收回槍,快步朝池譽的方向走過去。 誒,至于那么著急嗎?黎摯當然沒有回應,左云便自顧自的聳聳肩,池譽那么大一個人呢,跑不了! 方知迎和牧魚也跟上去,走之前還不忘回頭懟了左云一句:你怎么這么嘴賤? 這一連串看得牧魚心驚rou跳,好在左云沒什么惱意,黎摯更是頭也沒回,像是根本沒聽見一樣,這才松了口氣。 黎摯走近的時候,池譽和她已經拉開整整一米的距離,手上還握著不知從哪摸出來的匕首,整個人都是戒備的姿態。 黎摯上前按了按池譽的肩膀,后者挺直的脊背這才放松一些,一回頭才看見黎摯默不作聲地盯著女生看。 你就是黎摯?久仰大名。 女生伸出一只纖細白皙的手,黎摯卻沒接,只是默默盯著她,眼神雖算不上威壓,但一般人都不怎么扛得住。女生也不例外,見黎摯這樣便神態自若地收回手,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楊樹,十區中控處打雜的。 黎摯聽見這個姓氏時皺了皺眉,還沒問,旁邊的池譽便開口問道:楊樹?哪個楊? 女生一笑,楊樹的楊,楊樹的樹。 池譽微微挑眉,偏頭去看黎摯,后者也朝他遞來一個眼神,這時方知迎他們也趕了過來,有些狐疑地打量著楊樹。 走吧,楊樹揚了揚手中的車鑰匙,食指勾著鑰匙扣輕巧地轉了一圈,我帶你們去住的地方。 說完就轉身進了電網,幾人則不約而同看向黎摯,神色間都有些意外。 原本以為這次行動兇險,沒想到不僅順利,居然還有住的地方,這不禁讓人懷疑起楊樹的身份,一時半會沒人動彈,都等著黎摯發話。 走。 等等,池譽小聲問道,楊江真會這么好心?身份不會被掉包吧? 黎摯腳步一頓,直接低頭拉過池譽的手腕,將手環取了下來,上面的電子屏顯示出已經匹配成功的畫面,見機行事。 池譽匆匆掃了一眼,還想再問,可也清楚這不是適合的時機,跟著黎摯朝電網門口走去。 剛進去沒走幾步,眾人就看見停在路邊的一輛六座越野,和個子嬌小的楊樹一比簡直像個龐然大物。楊樹倒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樣:先上車,還有一段距離,路上再說。 先說清楚,我的身份是十區中控處打雜的,而你們是我從九區接回來的朋友,因為戰事暫時住在我家附近,你們之后要做的事情和我沒有一點關系,懂? 楊樹一發動車子就忙不迭地劃清界限,黎摯出過很多次任務,什么樣的接頭人都見過,這么著急撇干凈的還是第一個。 黎摯和池譽坐在最后一排,離前方有些距離,池譽聽完她的話又指了指黎摯的表,小聲道:你怎么確定她真的是來幫我們的? 信息沒錯。黎摯以為池譽剛剛沒看清楚,便用瞳孔解鎖腕表,直接劃出配對成功的界面遞過去,非常完整。 屏幕上的確是詳細信息,她確實叫楊樹,今年二十二歲,女性Alpha,十區中央控制處的在編人員,可以檢測出來的芯片在右手食指上。 我知道,池譽又湊近了些,幾乎貼在黎摯耳邊道,我的意思是,怎么才能確定她現在的真實想法,如果她反水直接把我們一窩端怎么辦? 黎摯搖搖頭,她不敢。 見池譽還是不明白,黎摯拍了拍他的膝蓋,待會兒和你解釋。 最后面兩位,說什么悄悄話呢?楊樹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你們倆的身份想好了嗎?尤其是黎摯,你身份最危險,最好不要露面。友情提示,最好是出現什么緊急情況,才不得不從九區趕過來,攔不住那種。 池譽:緊急情況? 最好不要用受傷這種理由,過不去。還有半個小時就到了,你們想想吧。 我倒是有個招,坐在第二排的左云轉過身,私密,安全。 黎摯面不改色地看回去:說。 你們倆隨便一個,假裝發.情的Omega,另一個裝Alpha。左云饒有興致地道,既緊急,又私密,還安全。 那你們呢?池譽聳聳肩,為什么只用我們倆裝? 楊樹將車窗打開一個縫,一頭藍色短發便隨風揚起:你們都可以是我的朋友,只不過我們到的時候通緝令已經下來了,五個人,我可不保證能混過去。 黎摯沒什么反應,余光卻看見池譽盯著自己咽口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也不知道想起什么了。 我沒意見。黎摯道。 楊樹:我還有一個更好的辦法,要聽聽嗎? 十區都知道我玩得開,我把隔板升起來,你們直接在后面裝正在做就行,更私密。 這話一出連池譽也皺了眉,義正辭嚴地拒絕:不行,還是裝發.情吧,黎摯有經驗,而且犧牲也沒那么大。 說完整個車子都安靜下來,除了楊樹以外的所有人都看向池譽,滿臉驚愕。 牧魚:池譽,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屁話? 玩這么野???左云也忍不住咂舌。 行了,方知迎是唯一一個很快找回理智的,池譽是指黎摯淘汰賽那次出現的假性發.情,把你們腦子里的黃色廢料倒倒干凈。 黎摯不置可否,只是冷臉掃了前面幾人一眼,等眾人都轉過去臉上的表情才緩和些,剛想點頭,手腕突然被池譽握住。 黎摯,你可以嗎? 不等黎摯開口,池譽晃了晃黎摯的手,豁出去了一般說道:你要是不愿意的話就直說,我裝也可以的。 黎摯被他的反應弄得有些無奈,沒事,你來。 前方傳來幾聲倒抽氣的吸氣音,黎摯也沒有去管,任由池譽握著自己的手腕,轉頭看向車窗外。 見到池譽的第一眼,黎摯就看清了他身上不亞于Alpha的狼性。 和他不一樣,池譽根本不用費勁偽裝,就會被人誤以為是Alpha。 快到了。 路面逐漸變得規整起來,楊樹直接升上最后排和前面的擋板,將兩人和后排一堆槍..彈隔絕開,不忘交代:機靈點啊,后排那些東西也最好別露出來。 池譽抬手比了個手勢,深呼了一口氣看向黎摯,壓低聲音道:來吧。 黎摯輕咳了一聲,別腦補。 不行,我滿腦子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控制不住。 池譽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么,索性一把攬過黎摯的腰,一使力就將他從座椅上抱了起來,穩穩地放到自己腿上。 姿勢瞬間變得更加奇怪,上半身和不可言說的位置都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從黎摯的角度看到池譽的耳根瞬間紅了幾個度,但他沒功夫去管,因為臉上的熱度昭示著他也沒好到哪去。 池譽。黎摯放平呼吸,握拳抵住池譽的肩頭,勉強拉開了一些距離,硬生生扯開話題問道:你知道她為什么不敢嗎? 為什么? 黎摯想要直起腰,可池譽的手還死死握著,車內空間并不富裕,他一抬頭就抵到了車頂上,只能勉強后仰道:芯片連接心臟或者大腦,一旦被判定為不受控制,就能直接 還沒說完,黎摯背后的擋板猛地被人敲了敲,兩人這才發現車不知何時停了下來。 環在他腰上的手猛地一收,黎摯全部重心都倒在池譽身上,整個人都被池譽按進懷里,下一秒,頭頂的光線就被遮了個嚴嚴實實。 黎摯幾乎貼在池譽的頸側,胸膛也貼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誰的心跳聲,沉重又清晰,一下一下地砸進黎摯心里。 他看不見池譽的神色,卻能感覺他的身體瞬間緊繃起來,氣場也變得格外凌厲,身后的隔板像是降下去了一些,黎摯微微一偏頭,后腦勺便被隔著毛巾按了回去。 別動。 車內開著空調,可黎摯卻覺得熱得快要窒息一般,心跳也快得根本不受他的控制,黑暗的環境更加加重了這種怪異的感覺。 黎摯看不到,但坐在前方的幾人看得一清二楚。 只見池譽眼底猩紅,整個人就像是被入侵領地的狼,周身圍繞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強大氣場,冷著臉看著幾人。 檢查的人被這個眼神震懾得登時一愣,隨即意識到什么,剛想開口,就見毯子里的人形朝著池譽貼近了一些,下一秒,一只白得近乎病態的手臂伸了出來,一把攬住了池譽的脖子。 毯子隨之滑落大半,露出黎摯的頭頂和一只紅得快要滴血的耳朵。 池譽凌厲又張狂的氣場頓時斂去大半,隔著毯子輕輕捏了捏黎摯的后頸,像是安撫。 都說了人家在發.情期,大哥們,大家都是Alpha,你們也太不講道理了,小心我朋友削你們??!楊樹說道。 那幾人這才猶猶豫豫地退出去,擋板又升了起來。 池譽松了口氣,剛想說話,卻發現了自己身上不對勁的反應,登時僵住,結結巴巴地開口:黎黎摯。 42. 都是男人,生理反應根本藏不住,黎摯一愣,隨即意識到池譽為什么突然僵住,剛撐著坐墊想要起身,車子卻突然發動起來,慣性讓黎摯一下失去重心,整個人又倒了回去,一抬眼目光就直直撞進池譽漆黑的瞳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