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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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真模擬技術的原理很簡單,通過連接大腦皮層的電極來采集腦電波進行模擬,然后將模擬出來的數據投到預設的場地之中。 而對于當事人而言,模擬和親自去沒有任何區別。 所以當眾人睜開眼時,已經出現在地圖的不同角落了。 黎摯四周沒有人,而他所在的地方也很特殊。 他在一片沙灘上,背后是一望無際的大海。 太陽已經落了下去,沙灘不遠處的椰樹林是天然屏障,黎摯不慌不忙地找了個視覺區死角,剛坐下,天空就浮現出牧魚的全息投影。 大家好,現在各位已經進入淘汰賽的場地,淘汰賽將在本廣播結束后正式開始。各位左手腕都有一塊表,淘汰和剩余名單都將通過其進行公示,也可以通過表查看地圖和武器的位置。各位請在規定時間內,前往地圖中八角籠的位置。 黎摯沒看牧魚,視線落在一片云也沒有的天上。 有星星。 下面開始宣讀淘汰賽規則,一旦違反,各位脖子上的項圈將會自動引爆,取消比賽資格。 首先,本次淘汰賽采用大逃殺賽制 牧魚還在說著,黎摯卻突然敏銳地捕捉到后方樹林中傳來的窸窣聲,絕對不是風聲或者別的什么。 有人來了。 第21章 手邊沒有任何武器,現在也并不算正式開始,按照常理,現在其他人應該都站在原地沒動,除了 黎摯雖然是備戰狀態,但身體并沒有完全緊繃,甚至內心深處有幾分期待,聽著那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后到正常聽都能聽見的距離。 下一秒,一個穿著紅色上衣的高個青年從林中竄出來,頭頂還落著幾片葉子。 但黎摯首先看到的就是他那雙眼睛,還是一如既往的清澈明朗,就好像知道他在這里一樣,毫不意外,卻可以稱得上是欣喜。 黎摯!你真的在這里! 池譽撒歡一樣跑過去,那一刻黎摯仿佛看見他身后晃著的尾巴,等青年走近后他才看清那張輪廓線凌厲的臉,分明還是只裝狗的狼。 黎摯問:規則聽完了嗎? 聽著呢,你知道我在哪里醒過來的嗎? 黎摯心說他知道,可是依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我在一棟很像十一區軍校宿舍樓的地方醒過來的!周圍一個人也沒有,我記得軍校離海邊很近,所以就想過來看看,沒想到你真的在這里! 池譽的語氣就像是找到糖的小屁孩,要不是牧魚還在冷著聲音念規則,黎摯甚至以為他們是來春游的。 十一區的海和這個一樣嗎?黎摯坐下,看見黑不見底的浪潮一下又一下拍打在岸邊。 海不應該都是這樣的嗎?不過我們現在在哪???為什么這個地方這么像十一區。 黎摯嘖了一聲,你沒聽吧?違反規矩這東西會把你爆.頭的。 池譽聳聳肩,怕啥,百無禁忌嘛。 模擬地圖而已,只是像。 那我們呢?池譽也在他旁邊坐下,說著還摸了摸自己的大腿,像是在確認什么,我們是模擬出來的嗎? 能想到這,他的腦子還是很夠用的。 黎摯側過頭看他,愈發覺得池譽沒那么簡單,在瘋和正常之間就好像籠著一層朦朧的界限,這條界限在哪里,只有池譽自己知道。 興許是半天沒得到回應,池譽突然抬起手,輕輕捏住了黎摯的臉頰。 黎摯徹底愣住,甚至都忘記給出反應,只是感受到微涼的觸感,和微微使力的指尖。 那時黎摯腦中只有一個想法,不是剁掉他這只手,而是他的指尖有一層薄繭。 好軟。池譽見他沒反應,另一只手又捏了捏自己的臉頰,疑惑道:我們是真的啊,那為什么會被模擬到這里? 黎摯回過神來,一把拍開他的手,沒好氣道:小高材生,VR技術聽過嗎? 算了,反正我是不太懂。你脾氣還挺好的啊,我還以為你要把我的手給剁了。池譽抬起頭,牧魚的全息投影已經消失了,只剩下繁星點點的夜空,一片云也沒有。 池譽干脆躺下,曲起手臂枕在腦后,余光瞟著黎摯。 黎摯依舊坐著,也默默看著天,氣氛就這樣安靜下來,誰也沒有說話。 半晌,池譽輕輕嘆了口氣。 一定要殺人嗎? 不一定。 到現在還在糾結這個問題,黎摯覺得奇怪,池譽不像是優柔寡斷的人,看來這件事牽扯到了他的原則問題。 想了想,黎摯又補充道:你之前在十一區軍校,那應該清楚畢業之后也會走上戰場,這是躲不掉的。在某些事情面前,原則什么都不是。 池譽苦笑了一下,眼神明滅不定,所以我才說,想要來尋找我的自由。 黎摯很想問問他有沒有找到,可是感性在這種時候毫無用處,說不定已經有人找到了武器,躲在暗處隨時準備開槍打死他們。 他沒問,但池譽卻突地坐起來,直直地望向他眼底,暫時沒找到,不過很奇怪,雖然我戴著這個項圈,時刻被人監視著,但是起碼現在,我覺得自己是自由的。 說到這,池譽又晃了晃頭,繼續道:可能這就夠了。 就這么一會兒的時間,黎摯對他的改觀不小。 走吧,黎摯拍拍沙子起身,海風吹起他略長的劉海,露出清晰的眉眼,我們需要在48小時內趕到。 在黎摯的計劃里,池譽醒過來的地點就是十一區的軍校,距離海岸線的直線距離不超過一公里。黎摯本來打算悄悄跟著,卻沒想到他會直接跑過來。 規則沒有不能同行,池譽看上去也絲毫沒有殺心,走路時甚至還哼著歌,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掩飾什么。 你沒帶血藤?池譽突然問道。 黎摯攤攤手,武器只能自己找,一般都是□□,在這種情況下,誰先找到誰就有利。 那也太欺負人了,你會用槍嗎?從來沒見你用過,也就拿著嚇唬我。 黎摯白了他一眼,想試就直說。 我擔心你呀,畢竟最擅長的工具沒在手上,形勢對你的很不利吧? 管好你自己。 池譽聳聳肩,快步走到他前面,不遠處有一幢破敗的小樓,按照常理來說,武器一般都放在這種樓里吧?馬上入夜降溫,我們不可能走一晚上的,找個地方落腳吧。 還是初春的天氣,溫度并不高,而且兩人都穿著短袖,如果在遇見其他人前就生病,那就是得不償失。 先找武器。 這棟樓周圍有著不少亂世,路面也不平坦,兩人沒有照明工具,只能借著微弱的月光走,池譽速度不減,滿心都朝著那棟房子,一不留神就被一塊翹起的石頭絆了一下。 原本以他的肌rou反應速度是不會摔的,可黎摯還是下意識伸出手,一把扯住了池譽的衣服,把人拉得一踉蹌,又到了自己身后。 看路。黎摯松了手就繼續往前走,剛走了兩步,掌心就突然覆上什么溫熱的觸感,然后試探性地握緊了。 兩秒后黎摯就反應過來那是池譽握住了他的手,陌生的感覺讓黎摯一縮,停下腳步回頭看他,怒道:你是不是 想死兩個字還沒說出口,池譽就松開他的手,摸索著扣住了他的手腕。 池譽難為情地笑笑:天太黑了沒看清楚,不是故意摸你手的。這樣就不容易摔了,你眼神好使,我看不太清楚。 看不清還能在幾百米外看見遠方昏暗處有棟房子,這會兒還欠嗖嗖地掛著笑,黎摯越發確認他就是故意的,就和之前打架一樣。 等我找到刀,黎摯握了握拳,一定先把你這只手給剁了。 話是這么說,黎摯還是任由他拉著,后面的路還真的走得沉穩踏實,沒一會兒就到了那棟樓前。 黎摯站在樓下,將這棟樓掃了一遍,這應該是牧魚隨機放進來的,多半有武器和其他必備用品。 只要沒有其他人,在這里休整是件好事。 武器并不算多,整棟樓里只有兩把小型手.槍,好在還找到了醫療包和一些壓縮餅干。 兩人在頂樓視野寬闊的一間屋子停下,和其他破敗的房間相比,這間屋子不僅干干凈凈,玻璃也完好無損,因為密不透風還算溫暖,甚至還有一張床。 不用多想就是牧魚的安排,黎摯皺著眉頭朝天花板看了一眼,沒說話。 池譽倒沒發現什么不同,只是透過窗戶朝窗外看,隨口道:正好有床,在這里休息一下吧,輪流守夜,我前你后。 看過地圖了嗎?黎摯放下包,走到他身邊去,看見什么了,夜盲? 天上有星星,月亮被云遮住了,下面什么也看不見。 話音剛落,兩人的表同時發出一聲滴,機械音隨之響起: 編號7466、編號5463被淘汰,編號4319違反規定,失去挑戰資格。目前剩余人數97人,剩余時間47小時。完畢。 機械聲音不帶一絲感情,黎摯注意到池譽的表情有微弱的變化,然后輕聲嘆了口氣,回過頭看他。 月光灑在池譽側臉,高挺的鼻梁陰影遮掉了另一只眼睛。 他們死了嗎? 我不知道。黎摯說慣了謊,面不改色地看回去。 池譽安上□□,上膛后朝門邊打了一槍。 一聲悶響,槍口還冒著煙,門上也出現了一個彈孔。池譽輕笑一聲收回槍,道:他們死了吧。 你為什么把生命看得這么重?黎摯問。 池譽坐到床邊,隨手把那把槍放到窗臺上,現在世界上的人本來就少,我從小就不明白,為什么在這種情況下,人們還要自相殘殺。 黎摯蹙眉:因為資源更少,誰都想活下來,而有些人想要的不只是活著,Cop就是。 Cop的生活水平和質量算得上數一數二,可做的事卻和普世價值觀大相徑庭,不僅招收各區叛逃人員,還做著各種灰色地帶的事。 人盡皆知Cop草菅人命,而池譽這一番話,代表著他的立場和Cop對立的。 那他為什么還會來這里呢? 如果他此刻面對的不是黎摯,而是其他任何一個人,這些話足夠讓他死。 池譽:你一定很奇怪為什么我會抱著這樣的想法來Cop吧?其實很簡單,我就是想知道為什么,或許我換一個立場,就能找到原因。 找到了嗎? 我不知道。 第22章 不過我想,池譽又繼續道,大概有什么苦衷吧,對嗎? 黎摯一怔,錯開視線,盯著木質地板:我怎么知道。 池譽笑笑,起身滅掉房間里的燈,好啦,不纏著你和我談心了,快睡吧,后半夜我叫你。 房間霎時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孱弱的一束月光打在地板上。黎摯驀地呼吸一滯,回憶如潮水般涌上來,他摸索著起身想去開燈,卻突然撞入一個溫熱的懷抱。 黎摯?你怎么了? 黎摯剛想開口,手腕上的表突然響了兩聲,瞬間反應過來有人正盯著他,不能暴露任何弱點,可當他被穩穩地攬住的時候竟然安心不少,腦中已經飛快想出對策,就這樣半抱半壓著池譽朝門邊走。 兩人的上半身隔著兩層布料完全貼合在一起,明明環境溫度并不高,但黎摯卻覺得渾身都快燒起來了,好在沒兩步就傳來啪嗒一聲,池譽被他壓到墻上,刺眼的白熾燈光隨之亮起。 黎摯從窒息感中脫離出來,一抬眸,就對上池譽錯愕的表情。 你池譽張張嘴,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低頭看著黎摯依舊環在他腰上的手,和一雙看不出情緒的眼睛,又落在他的唇上。 發.情了?池譽低頭在他頸側聞了聞,只有掩蓋劑的酒精味。 我守前半夜。 黎摯猛地松開手,擦去鬢角滲出的細汗,臉色有些蒼白,又從包里拿出一支手電,穩了穩心神后才回頭看依舊愣在原地的池譽,你先睡。 你到底怎么了?池譽三兩步邁過來,一把覆上黎摯的前額,溫度正常,只是他的臉色實在不太好,不會真的發 池譽!黎摯怒道,我他媽是個Alpha! 你易感期到了?池譽總算反應過來他用詞不當,可問出來就意識到不對勁,Alpha的易感期也不是這樣??? 嘖。 黎摯扔下手電,一把攥住池譽的領子,后者完全沒有要掙扎的意思,就這樣又一次被推到門邊,壓在了燈的開關上。 房間里又熄滅了,黎摯心下一慌,卻亳不猶豫地踮腳吻了上去。 視覺被剝奪,其他感官就更加敏感,黎摯只是壓著池譽的唇,并沒有多余的動作,池譽像是愣住了,可沒過幾秒黎摯就感受到一只手摸索著扣住了他的后腦勺,另一只則攬住腰,將他整個人拉近了些。 下一秒,唇上的吻也加深了,池譽輕車熟路又毫不猶豫地撬開他的牙關,陌生的觸感和氣息爭先恐后闖進來。 黎摯根本沒聽見手表又一次響起的兩聲滴滴,但他清晰地聽見了池譽的呼吸聲,甚至還有功夫感慨了一下他的吻技嫻熟程度。 手表又傳來兩聲提示音,黎摯這才如夢初醒地推開池譽,見他噙著笑意屈指蹭了蹭嘴角,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這種時候就活像個狼。 什么意思??? 黎摯輕咳一聲,拉開距離道:我解釋不了,所以你覺得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池譽: 黑暗中突然響起的提示聲是他之前和牧魚約定好的,如果有其他人到中控室,立馬用這個作為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