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mama不同意我們的事？”

    “她不反對我們的事，但她認為這和我同意聯姻不沖突?！?/br>
    “那你怎么想？”

    “你想聽實話還是假話？”

    “都可以，隨你?！?/br>
    “假話是我太喜歡你了，眼里容不得第三個人，我要永遠對你保持忠貞，我無法接受聯姻?！?/br>
    “實話呢？”

    “實話是，之前我覺得無所謂，周圍的人都是這樣，家里放個擺設，外面守著真愛。但我知道你不會接受這個安排，你會離開的，即使我強迫你留下，你還是會覺得痛苦，然后不會再給我任何正面的回應?！?/br>
    “所以你最后選擇拒絕聯姻？”

    “應該說，我選擇和你舒服地生活在一起?！?/br>
    這句話讓許葭十分熨帖，簡單樸實，甚至想找個小本子記下來。

    “我似乎應該感動落淚?！?/br>
    “那倒不用。昨天我和家里人談得差不多了，可能未來我會更關注娛樂圈一些，過去賺錢的老路不太能走了?！?/br>
    “這是和我在一起的代價？”

    “不，這是我自己做出的選擇，和你在一起時的多巴胺，明顯比做其他事來得多，我也沒必要那么勞心勞力?！?/br>
    “你不怕以后會后悔么？”

    “失去了這么能干的我，后悔的應該是他們?！卑茁股炝藗€懶腰，終于有點二十多歲青年的模樣，“其實下午談的時候，我以為我會有些遺憾，但走出房門的那一瞬間，我滿腦子想的竟然都是你?！?/br>
    許葭幫白鹿拉了拉衣服，問他：“想我什么？”

    “想和你在床上滾個三天三夜，然后再找個地方出門玩?！?/br>
    “噗……”

    “只是想一想，就覺得很快樂了。然后我意識到，我做出了我最想做的選擇?！?/br>
    “是不是該說，我十分榮幸？”

    “不，應該說，是我的幸運?！?/br>
    許葭想抱住白鹿轉圈圈，想親吻白鹿從黃昏到黎明，但食物的香氣抓回了他僅有的理智，他克制地抬起手，刮了下白鹿的鼻梁。

    “很高興，你選擇了我?，F在你可以回去了，再拖延一會兒，我的擺盤就要失敗了?！?/br>
    白鹿磨了磨牙，欲言又止了很久，才擠出一句：“你可太有情調了?！?/br>
    許葭幾個滑步重新回到了廚房邊，將軟趴趴的土豆泥捏成漂亮的形狀，回他：“我馬上弄好，馬上就來?！?/br>
    “再說，著什么急，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一直在一起?！?/br>
    --

    第二天是個陰雨天，許葭一大早就撞見了張助理，張助理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臉上依舊帶著淺淡的笑容，像一個嚴絲合縫、永遠在軌跡上的工作機器。

    許葭昨天和白鹿提過，他要揍張助理一頓，但真正站在張助理面前的時候，他卻很難直接下手了。

    他遞了根煙過去，又不確定地問：“你能抽煙么？”

    “張助理不能抽煙，”張助理低聲說，但是熟稔地接過了這根煙，“但我可以?！?/br>
    許葭瞬間懂了他的意思，但他裝作聽不懂：“抽煙對身體有害，算了吧?！?/br>
    “明明是你遞的煙?！?/br>
    “我又不抽，這就是個道具?！?/br>
    張助理的手指夾著煙，也不點燃，過了幾秒鐘，說：“你要打我么？”

    “你這是在逗我笑么？”

    “我是想快點走個流程?！?/br>
    “我不明白，你為什么那么聽白鹿mama的話？”

    “條件反射吧，也可能，是窮怕了。白家人付的價錢，不止需要人的能力和勞動，更需要盲目和順從。所以，雇主讓我做什么，我就必須做什么?！?/br>
    “但你應該并不想做這件事?！?/br>
    “這不是想不想的問題，而是必須要做的問題?！?/br>
    “聽起來，你像是被PUA了?！?/br>
    “是啊，所以我準備換個工作環境?！睆堉睃c燃了手中的煙，低頭吸了一口，“已經提了離職申請，不想再做違心的事了?！?/br>
    “……好吧，接下來你準備去哪兒？”

    “先去休個假，然后再考慮其他的事?！?/br>
    “也好，”許葭有些遺憾，但他也尊重張助理的選擇，“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話說，我能不能問問，你到底姓什么？”

    “那不重要?！睆堉硇χ卮?。

    “他本來就姓張，”白鹿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了許葭的背后，他穿著猩紅色的外套，漂亮得像一幅畫，“張文泉，確定不想跟我一起干了？”

    張助理的臉上明顯流露出了猶豫的神色，但最后還是說：“我確定?！?/br>
    “我和我媽那邊已經達成了一致，你以后可以不用再聽她的話，她也沒辦法讓你做不愿意做的事?！?/br>
    “……白先生，我不想再為白家人服務了?！?/br>
    “工資翻倍怎么樣？”

    “這并不是錢的問題?！?/br>
    許葭先看了看張助理的表情，又轉過身，看了看白鹿的。兩個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語氣堅決，但又猶猶豫豫地，像是在演苦情戲似的。

    許葭斟酌著話語，插了一句話，他問：“張助理每年的年薪多少？”

    “200萬?！卑茁够卮?。

    “……有點高，我應該出不起雙倍的，但保持這個薪資水平應該沒問題的，”許葭剛開始還有些猶疑，但越說越堅定，“張文泉先生，我正想組建一個工作室，你有過來當總負責人的想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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