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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淮予摸摸他的后背保證道:“后天我就回來了?!?/br> 終于能睡個好覺,冷夕安心了也放松了,一夜無夢。 * 第二天一早,顧淮予前腳剛走,冷夕后腳就被冷曼寧拽著衣領按在沙發上了。 冷曼寧一臉陰沉,冷夕一臉無辜,不知道咋了。 冷曼寧咬牙切齒:“別給我裝可憐,昨天小予在我都沒好意思提,你現在給我從頭說,少一個細節打斷你一根骨頭?!?/br> 冷夕瞪大眼睛,被他甜心媽咪的驚悚發言嚇到寒毛直豎。 冷曼寧從小到大沒動過他一根手指頭,連嚇唬都很少,這次連這么狠的話都能說出來嚇唬人,看來是氣得不輕。 冷夕張了張嘴,看著冷曼寧帶著刀光的眼神,呆滯地想著,原來昨天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暴風雨向來都是雖遲但到的。 冷曼寧用看犯人的眼光一樣看著他,看得冷夕頭皮發麻,他在重壓之下,只好小聲開始說。 他和顧淮予的經歷說復雜也復雜,說曲折也曲折,可是再曲折的故事也能撿重點兩三句說完,除了說孩子這個地方的時候花了點時間,剩下的故事很好總結。 冷曼寧一聲不吭地聽完了,唏噓心疼都過去后,冷曼寧實在沒忍住,蹬他小腿一腳:“十八歲就當爹,你倆可真他媽行?!?/br> 冷夕還是第一次聽冷曼寧罵臟話,頓時嚇得大氣兒不敢喘一聲。 冷曼寧罵完也發泄完,又恢復了正常,不接受還能咋的,木已成舟了都。 她想到冷夕說的顧淮予這么多年其實是一個人在帶倆孩子,頓時一陣感同身受的心疼又細細密密地爬上來,忍不住顫著聲說:“那之前幾年小予在金灣,有沒有人幫他?” 冷夕老老實實地回憶道:“好像有個鄰居,幫他照顧小孩,還幫他找實習來著,但是我這次沒見到?!?/br> “你就說你能干點啥!”冷曼寧頓時又是一陣來氣,又蹬他一腳,“節后回去買點東西去看看,你得好好謝謝人家聽見沒有!” 冷夕點頭如搗蒜:“好的母親?!?/br> “滾蛋,我看見你就心口疼?!?/br> 眼看著冷女士的暴躁值又要噌噌噌往上漲,冷夕一刻也不敢再多呆,生怕再說下去會少一截骨頭,忙不迭地跑了。 * 顧淮予這次回來真的是辦正事的,當年他爸顧立寒為了搶公司不擇手段,結果被親弟弟和親兒子聯手一搞直接截胡了,以顧立寒的性格,這件事哪能就這么算了。 顧氏從很早開始就在走下坡路了,當年更是如一座空中樓閣一般,外面看上去龐大而精美,可里面已經被各種蛀蟲蛀成鏤空。 即使沒人在后面虎視眈眈,也早晚會露餡兒。 顧淮予惦著手里厚厚的一個信封,想著顧立寒和蕭南在他離家出走后接手了蕭家在國外的產業,顧衍自然是沒跟他們走。 手忙腳亂的那幾個月里,他在金灣一邊肝腸寸斷一邊提心吊膽,這倆人在國外一邊咬牙切齒的找他一邊計劃著復仇,各自都是一地雞毛。 可誰都沒想到一地雞毛過后,他們的關系竟然神奇的緩和了。他父母接受兩個小孩接受得順其自然,可能是年紀大了,也可能是隔著一個輩分發自內心的親近。 祖孫關系向來都比親子關系要更簡單,因為彼此沒有虧欠也沒有期待。 就像是一出荒誕喜劇片,卻在結局來個大反轉?,F在回想起來,顧淮予不得不說一句造化弄人,他從小到大的家,卻只有在最支離破碎的時候才像個家。 雖說成長就是一次又一次與自己和解的過程,但既然已經回到銀城,顧淮予還是想要再回家看一看,無論那里曾經發生過什么令人不愉快的回憶。 于是顧淮予先是把顧氏集團涉嫌稅務造假的文件打包送進新聞社和稅務局,然后打車回了家。 家門口密碼鎖的密碼沒換,但顧家原本的別墅已經沒有人再住了,管家和阿姨也都跟著他爸媽去了國外。 老房子里所有的家具都被白布罩著,但是窗明幾凈,地面上一點灰塵也沒有,一看就是經常有人過來打掃。 顧淮予掃視了一圈,發現監控開著,于是他就安心地坐在客廳里等,還從廚房找出個水壺給自己燒了一壺熱水。 三十分鐘后,大門一聲輕響,而后是密碼開門的聲音。 “看來你每天也不怎么忙?!?/br> 顧淮予挑起一側的眉,看向門口站著的人。 顧衍整個人瘦了一圈,神情中掩不住的疲倦,可仍不忘禮貌地寒暄一句:“別來無恙,哥?!?/br> “還叫我哥?” 顧淮予嘖嘖稱奇,又一次對這位影帝級別的親弟弟產生了新的認知,多年不見,演技又上了一層樓。 “顧淮予?!鳖櫻艹聊粫?,改了口,說罷又自嘲地笑一聲,像是終于不想再裝了,大步走過來,“冷夕沒來?他敢放你一個人回來見我?你一個Omega,他就不怕我對你做點什么?” 說到這他還頓了一下,而后才笑著說:“看來還是恨我,要不然怎么不敢見我?” 顧淮予對他語氣里的威脅之意置若罔聞,反而被他幾句話中反復提及的人激起火氣,他cao了一聲:“你還敢提冷夕?!” 顧衍看著他沒說話,低低地笑了半晌,笑得顧淮予的汗毛從頭豎到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