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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邦,你認錯了,他不是?!?/br> 名為忠邦的仆人抬起頭來,是一張布滿歲月痕跡的十分平凡的臉,他望著家主威嚴的背影,目光有些驚愕。 “但……但是,家主大人!”他急忙開口,神情焦急,“但是那位的長相和夫人——” “忠邦?!蔽鍡l家主的語氣沉了幾分,“已經十七年了?!?/br> 聞言,仆人整個僵在原地。 “……已經十七年了嗎……?”他喃喃自語,坐回原來的位子,佝僂著背,眼里的光漸漸熄滅。 “已經十七年了啊……” “那個孩子,兩年前就已經死了?!?/br> 仆人徹底沉默下去,拿起酒壺將空掉的酒杯倒上新酒,五條家主也不再說話,凝視著寂靜的院落。 整個庭院再次恢復一片靜謐。 轉角處,一個站立許久的修長身影轉身離去,銀白發尾在空中蕩開一道漂亮的弧度。 / 五條清覺得。 自己和小少爺,上輩子大概是不死不休的生死仇敵。 還是他欠了對方血海深仇的那種。 不然為什么會大清早天還沒亮就被他從被窩里掏出來,帶到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挨冷受凍。 清晨溫度較低,他被帶到一個四面環水的湖中涼亭里,冷風吹過,只穿了一件單薄里衣的五條清揉著抽痛的額頭,忍住罵人的沖動,好聲好氣的問他:“小少爺,您這么早是有什么事嗎?” “或者您下次過來提前打聲招呼怎么樣?” 這一家子什么破毛??? 說話做事一個個不按常理出牌,有什么事直接說不行嗎? “你別動?!蔽鍡l悟帶著和往常截然不同的嚴肅表情,把人按在亭子里的石凳上,退后幾步,從袖里拿出一張卷軸式樣的東西展開,視線在畫卷和亭中的人身上不停移動。 畫卷上,一個身穿素色裳衣的女子坐在同樣的涼亭里,烏黑靚麗的長發齊地,像是上好的絲綢。 年代過于久遠,畫卷有些泛黃,但看的出來,這是一副被人滿懷愛意描繪出來的畫卷。 畫卷上女子衣服的花紋都栩栩如生,長發更是絲絲分明,溫婉淺笑的女子容顏絕麗,微微下垂的貓眼滿是柔光,嘴角微揚的望著作畫的人,光是看著,就讓人整個平靜下來,滿心柔軟。 等了許久,見對方一直拿著卷軸發呆,被冷得直哆嗦的五條清只想打人。 “小少爺,您還需要多久?!彼麙熘傩?,嘴角的弧度僵硬到讓人一眼就看出他現在心情非常不好。 “……”五條悟沒說話,收起卷軸放回袖中里,邁開長腿走到對方面前半蹲著,一雙晶瑩剔透如同上好寶石的藍色眼睛里清楚的映著臉色蒼白如同白紙的青年。 沒說話,就這么靜靜地盯著,仿佛在用目光描繪他的五官眉眼。 五條清:…… 您有事兒嗎?! 五條清暗自磨牙,甚至想控制對方到旁邊的湖水里清醒清醒。 “小·少·爺?!?/br> 他一字一頓的喊著,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暴打對方的沖動。 到底什么臭毛??! 五條悟終于動了,他伸出手,撫上那張看不見一點血色卻十分旖麗的臉,手指撫過微垂的貓眼,停在眼角。 “……”他喃喃低語,聲音太小聽不分明說了什么,眼睛也有些失焦。 五條清:……請問您是失了智嗎? 被氣得神經都開始抽痛的五條清深深嘆了口氣,周遭的涼意被風帶起,冷得刺骨,他唇齒發顫,放軟聲音,強笑道:“小少爺,有什么事我們可以先回去再說嗎?我有點冷?!?/br> 五條悟像是終于被喚回神一樣,目光開始聚焦,看著對方單薄的身子在微微顫抖,抿了下唇,脫下外袍搭在他身上,臉上掛著和平日里一樣的表情,笑嘻嘻的說:“清,你好弱呀~” 五條清:…… 他面無表情的伸出手。 冰塊一樣的手伸進衣服里,五條悟被凍得一激靈,差點跳起來。 “你是雪女嗎?怎么這么冰?!” “小少爺?!蔽鍡l清收回手,面色微紅,眼波如水,淺淺地笑了起來:“在下自小身體就不太好,受不得冷,一旦受涼就會大病一場,所以接下來就麻煩您從什么地方把在下帶出來的,就把在下帶回去?!?/br> 五條悟微怔,還沒從那突然升起的旖旎回過神,就看到對方的身體像是無意識般朝著自己這邊傾斜。 剛披上的外袍落在地上,他將人接住后才發現青年雙目緊閉,眉頭微蹙,臉上泛著不自然的潮紅,明明手上冰冷至極,額頭的溫度卻燙得嚇人。 五條悟瞳孔收縮,難得有些慌亂地拿起散落在一旁的外袍將人裹上,抱著他迅速朝著安倍宅的方向回去。 / 一大清早被白虎吵醒,醒來后發現原本好好的人不止在他睡著的時候被帶出去了一陣,回來后還直接發起高燒病倒了。 安倍晴明額頭抽疼,心累的安排小紙人燒熱水煎草藥,又讓童子去多拿一床被褥過來,叫他和天后把人好生照料著,隨后面無表情的走出房間。 房門外,一向活力十足喜歡到處搞事的小少爺老老實實的跪坐在那里,俏皮的馬尾也像焉兒了似得,軟噠噠的搭在肩上,他旁邊還趴著一只將自己裹成毛球的貓崽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