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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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作甚?韓非并不愿這來歷不明的男子離開自己視線,倘若扶蘇后面出什么事,他要如何? 聞此地不遠有一妖禍亂人間,貧道前去一探。 道長目光落在身后不遠處那被自己禁錮的紫衫女子身上,又道:此女為狐,好生看管,貧道去去就回。 說罷,他轉身就要離去。 ...還有何事?道長面無表情回頭,原是韓非一把拉住了他的拂塵。 若是...那玉樹林間...白骨妖...已被扶蘇...擒獲... 韓非一字一句道,那時他并沒有看到扶蘇如何對付那白骨妖的,只記得他睜開眼就看到那具人形白骨化為飛灰,最后連灰燼也消失不見。 道長:...... 道長與蓋聶對視了一眼,鎮定道:那便一道回去吧。 拂塵一甩,道長依舊是一派云淡風輕的模樣。 紫衫女子勉強抬頭,幕籬早已跌落在她逃竄的時候。見這幾人都準備離開,忙道:妾身有要事尋蓋先生,還望這位道長手下留情。 年輕道長眼神一掃,登時嚇得她不敢再動作。 方才那一劍,可差點把她整只狐都要削成兩半了。 跟上。 紫衫女子頓覺周身一松,她欣喜地爬起來想要再說什么,望見道長挺拔身姿又慫了下去,默默離他遠了幾步。 蓋聶瞧著這位相識不久的好友動作,細微地搖了搖頭,旋即朝韓非伸出手。 蓋聶隱居之地離此地尚還有一段路程,韓先生體弱,還是把扶蘇先交給蓋聶吧。 因著眼前只有那邊的紫衫女子讓他略微不適,而蓋聶的品行倒是值得一信。且眼前男子目光清正,語氣真誠,韓非下意識松開了手。 蓋聶把昏睡著的扶蘇接過,小心翼翼抱了起來。 幾人的身影消失在山林小道深處后,這安靜的村落方才有些聲響出來,只是依然無人敢出來查看情況。 于暫且在這里養傷的百姓而言,那位年輕的道長和此地的主人都是他們的救命恩人。 他們沒有什么能力,便只能盡力做到不去給對方添麻煩。 * 九天霞光旖旎,云起奔涌翻騰。 有長風自云端而下,輕柔拂過誰發梢。 誒,你怎么天天在這里彈琴,就沒什么別的事情做嗎? 清越的少年音在耳畔響起,來者站在他面前,彎腰拍了拍他腦袋。 確實沒什么事,不過我是在修煉,沒有玩樂。 他聽到自己不滿的聲音,偏開頭把對方的手甩開。 我說你啊,年紀輕輕就一副古板樣,小心未老先衰。 少年金衣白裳,面容因為逆光看不太清,他卻知曉對方此時定然是帶著明亮笑意,灼得人心里發熱。 不然,他怎么會覺得有些刺眼,眼睛酸澀起來了呢? 我不小。他固執道,你更小。 怎么你就記得這個了??? 少年伸出魔爪左右開弓,毫不客氣捏著他兩邊臉頰,把他的臉當做團子揉來揉去。 其實被捏臉并不痛,但是他內心忽而充斥著一股莫名的憤怒,總覺得這情景好似顛倒過來一般。 你也只有這點出息,趁這時候欺負他。 少年身后傳來另一道聲音,白衣人涉水而來,抱著手臂站在他身邊,語氣里帶著十分明顯的調笑。 說著,白衣人彎腰揉了一把他的頭,直把一頭烏黑靚麗的長發揉得亂七八糟,宛如金烏崽子打架后的窩。 三哥你也沒比我好到哪里去啊哈哈哈哈! 少年放肆大笑起來,聲音猶如金石相擊,在山海間回蕩。 白衣人十分冷靜道:趁現在還能欺負的時候多欺負欺負,等他■■后,可就沒這機會了。 他同樣看不清白衣人的模樣,只記得對方長發漆黑,素衣勝雪,而腕上一條紅綾,猶如鮮血蜿蜒而下。 ■■,走金衣少年一把拎起他后衣領,下一刻已到了云巔。 帶你去■■那兒打秋風去! ...... 扶蘇一直以為,自己記憶里出現最多的那道金色劍光的主人,當是他隔世故友。 而眼前的一幕幕場景卻并非如此。 遠方名山傾頹,天際不見日月。駭浪驚濤千萬丈,接天堆雪。天河倒懸而下,水幕映出煌煌劍影。 那少年劍客拄著劍半跪在荒原上,高高束起的鴉羽長發披在身后。他抬起頭,琥珀色的眸子直直望向高空。 天崩地裂之下,洶涌的海浪凌空而起,將少年掩蓋在無盡的水幕之中。 你在哪...... 你在說什么? 扶蘇有些慌亂,耳畔琴音急促回蕩。分明還是那般泠然聲響,卻暗藏無盡殺機。 你在哪里???! 你在哪,我聽不到你的聲音...... 我找不到你,你出來??! 不,不,你不要出來,你別出來 他會殺了你,他真的會殺了你! 扶蘇赤著腳跑過荒原,爬上橫臥在荒原上未知古獸的尸骨,蒼白的骨架上有粼粼藍光懸浮。 他站在白骨上眺望,遠方是沸騰的血海。紅蓮綿延萬里,不見靈珠明光。 他看到云端上的白衣琴師翩飛烏發,看到懸浮于虛空中的五十弦琴。 他看到琴師抬手撫琴,琴弦根根崩裂,二十三弦動八荒,五十弦...... 天、地、重、啟 他終于看到再那少年劍客,他橫劍立于虛空,身前是崩塌的荒原,身后是千萬里深海。 巨大劍影在他周身回旋環繞,燦金劍氣猶如日光初升,裹挾著無盡碧海波濤與云端上的撫琴者相撞。 山河崩塌,天幕撕裂的間隙,弦音與劍光交織成細細密密的巨網,網下是掙扎的洪荒眾生。 故人不假,是敵非友。 作者有話要說: 湯喝半碗不好。 記憶只有半截更不好。 順便不是動漫,歷史上真的有蓋聶,也確實和荊軻交過手。 ☆、第25章 云外客 劍光浮沉消散, 紅綾逶迤遠去,弦音還在耳畔回響。 扶蘇從那莽荒古戰場中掙脫出來,睜開眼時, 眸中仍帶著恍惚之意。 他起身靠在床頭,偏頭去看那半開的窗。 深山幽林之中有鳥雀盤旋,銜著枝葉停留在窗臺上, 圓溜溜的眼睛好奇地往屋子里面看。 清風不語, 還渡眉梢。 原是此身在人間。 你醒了? 說話的聲音有些耳熟,似乎是在哪里聽過。 扶蘇循聲望去, 正見一灰衣男子靠在門扉邊抬眸看他。 山中少見日光,卻仍有一縷斜斜打在他身上,給這不知名的劍客籠上一層柔和光暈。 扶蘇瞇著眼, 方才那一瞬間, 他險些以為自己看到了父王。 分明他們長得一點都不像。 可是蓋聶先生。雖是疑問,扶蘇的語氣卻十分肯定。 榆次隱居的劍客他并不知道有幾個,但能被他父王看重的, 定然只有七國第一劍客蓋聶。 至于之前那位道長,對其來歷, 扶蘇心中早有猜測。 可還有哪里不適? 蓋聶繼續問。 并無。扶蘇搖搖頭, 目光在掃了一圈四周,面上略帶了幾分疑惑。 韓先生守了你一夜,方才純青帶他去休息了。 在扶蘇疑惑之時,蓋聶先開了口。 只是他沒有說,韓非是因為這兩日經歷太過豐富, 心里存著事,又憂心扶蘇情況,精神繃得太緊, 一下子沒撐住暈了過去,這才被送到隔壁屋子休息去了。 那我去看看先生。 扶蘇掀開被子就要下床,登時被蓋聶阻止了。 方才還在門邊的男人,下一刻就出現在了他面前。 好身法! 扶蘇在心里贊到,蓋聶的動作快到連他都沒怎么看清。 韓先生那邊有純青照看,你也剛醒,莫要隨意走動。 男人聲音十分平淡,細細聽來卻帶著幾分關心。 扶蘇愣了愣。 倘若你出了什么事,我無法給你父王交代。 蓋聶十分順手把扶蘇拎回榻上,認真說了一句。 父王? 哦,對哦,父王是認識蓋聶來著,還坑他去給將閭找老師...... 等等、父王?! 扶蘇頓時驚恐起來,他離開咸陽宮多久了? 之前和那白骨妖扯淡到和韓非一路走到榆次加起來兩個時辰,方才蓋聶又說他睡了一夜。 完了完了死定了,他之前可是信誓旦旦跟父王說當天解決的! 扶蘇揪著落在胸前的長發無聲哀嚎,這可怎么辦,要怎么才能讓父王不生氣? 你在擔心嬴政生你的氣? 十分神奇的,蓋聶下一刻就說出了他心里擔憂的事。 扶蘇垂頭喪氣,您怎么知道? 你膽子和嬴政當年一樣大,我還以為你不怕這些。蓋聶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浮現一絲細微的笑容,安心休息,我已托純青給嬴政傳信,告訴他你在我這里。 誒? 蓋聶摸了摸他的頭,溫聲道:嬴政說,要你養好身體再回來。放心,等你好了,我送你回秦國。 ...不,你這么一轉述我反而更不放心。 扶蘇在心底默默說了一句,等他回去,父王真的不會把他拎起來錘打嗎? 盡管父王嘴上說了很多次,也從沒真的揍過他...但是誰能面對暴怒的父王全身而退呢? 呃,雖然父王也沒真正意義上生過他的氣就是了。 您與父王是舊識嗎? 反正現在還沒回去,能茍一天是一天。扶蘇在心里糾結了一會兒,很快就沒心沒肺把這些拋開了。 現在他比較好奇的是父王和蓋聶之間的關系,這關系到他能不能一次成功順路把蓋聶給將閭拐回去。 舊日相識。 蓋聶停頓半晌,言簡意賅道。 見對方沒有多說的意思,扶蘇也不好再問下去。 蓋聶本也不是多話的人,扶蘇不吭聲了,他也沉默下來。 一時之間,屋中只有兩人相對無言。 氣氛,稍微有點尷尬。 扶蘇躺了多久,夢中就在荒原上跑了多久,此時還真不想繼續睡下去。 所幸蓋聶也發覺眼下沒有話可說,遂起身道:你許久未進食,我去給你拿點吃的過來。 扶蘇忙點點頭,目送蓋聶的身影消失在門后。 他探頭看了看,又仔細查看了一番,確認對方真的已經離去后,這才重新坐起來舉起手。 攤開的手掌細膩光滑,是屬于孩童的,無害的手。 可扶蘇記得夢中琴師烏發紛飛,漠然垂首撥動五十弦,引得天地險些重歸混沌的場景。 毫無疑問,那琴師就是他遺忘的自己。 可他總覺得那端坐云端的白衣琴師周身有些違和,那般冰冷態度也不該是對著那少年劍客的。 沒錯,扶蘇想來想去,還是不愿意相信那個金衣劍客是他的敵人。 盡管那一弦帶來的記憶里,前世...不知道是哪一世的他和對方打起來時,都帶著同歸于盡的架勢,也誰都沒有想過要留手。 說到琴弦,扶蘇馬上就想起讓他躺了一夜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