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養一個綠茶小夫郎 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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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算什么東西,你哥哥的賠款,也……也不能要!” 老爺子說得艱難,強撐著身子為自己的兒孫爭取利益。 從席安的反應來看,這個久經風霜的老人知道事情已經沒有了回轉的余地,席安的心中充滿了對席家人的厭惡。 事到如今,他只能抓著這些身外之物不放。 期盼著席修賢能如所有人期盼的那樣,考中秀才、舉人、進士,甚至入仕拜相,帶領整個席家跨越階層,徹底脫離面朝黃土的生活。 席安偏頭,背著光看向席老爺子,模糊的光線中她面容模糊不清,只聽聞一聲冷笑從喉嚨中溢出。 “憑什么?” “你既要斷親,便不是席家人,你不能……” 還真是冠冕堂皇。 席安冷淡的瞧著他,“可以,斷親書與田地給我?!?/br> “老爺子心中有數,便讓他們在三天內把斷親書與田契送過來,否則我狀告官府,定然有官老爺替我定奪?!?/br> “我們公堂上見?!?/br> 聽罷這些,席老爺子仿佛一下子失了氣力,疊在木床上。 巨大的聲響把屋外的人也引了進來,不論是真心還是假意,兩個兒媳婦焦急的闖了進來,圍著床邊關懷備至。 席老爺子喘著氣,把自己的決定告知他們。 枯瘦的手顫顫巍巍,指著席安艱難道:“去,把田契拿來?!?/br> “爹!”席二嬸大喊。 “還不快去!”席老爺子怒視她。 席三嬸眼看妯娌不情不愿的去了,轉頭自己也被老爺子使喚著去拿筆墨紙硯。 席三嬸一看不妙,眼珠子一轉,連忙跑去了席修賢的院子。 席修賢正在屋子里等好消息呢,誰知見娘慌慌張張的跑過來,抓著他的胳膊小聲道。 “事情不妙,老爺子叫你二嬸拿田契出來,還要我拿筆墨紙硯呢!” “什么?”席修賢頓時驚訝。 他原先搬出老爺子,是希望老爺子能震住席安,讓她乖乖掏錢供他讀書。 至于嫁人?呵,這么大人了,想也嫁不得什么好人家,留在家里伺候他們倒也不錯。 原先所有,不過是給她畫的大餅,誆騙她。 可誰知一轉眼,老爺子也倒戈了。 席修賢頓時急了,背著手來回踱步。 他思索許久,席三嬸忍不住催促:“修賢,你想到辦法沒有?我這出來的太久怕是得回去了?!?/br> 席修賢被催得焦頭爛額,抓著他娘的胳膊問:“爺爺真的要給她寫斷親書?” 席三嬸也沒聽到,但又是田契又是筆墨紙硯的,只怕是差不離。 席修賢一甩手,對著桌上雪白的宣紙一咬牙,把墨水打翻在上。 “哎呀,這么好的紙,你這是做什么?”席三嬸心疼的把紙撿起,用袖子意圖補救,卻只能把紙張擦的支離破碎。 席修賢如何能不心疼紙?只是事到如今,沒有別的辦法了。 他抓著他娘的胳膊,咬牙道:“就與爺爺說,家中的紙方才被墨水污染了,能拖一天是一天?!?/br> “這……這……”席老爺子在席家積威甚重,席三嬸面露猶豫:“這……這沒問題嗎?” “娘!”席修賢見她猶猶豫豫的,恨鐵不成鋼的一甩手:“田契先給她也就給她了,只要她還沒斷親,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br> “兒子讀書每年花費如此巨大,您忍心看著到手的銀子都還了回去,忍心看著我無錢科舉無緣官位嗎?” 他這一席話說得極重,叫席三嬸一下就定了心神。 席修賢的仕途在她看來比什么都重要,千萬不能有任何閃失! 她一咬牙,當真拿著幾張被墨水污染的紙灰溜溜的進了主屋。 面對公爹審視的目光,她咬著牙,咬死自己不小心把紙都弄臟了。 這下沒法子寫東西了。 就在這沉默的時刻,齊寐再次橫插一腳,端得是滿臉懵懂無辜的色彩。 “紙不能寫,可以寫在布上啊?!?/br> 這一席話,叫席三嬸生生僵硬住面皮,愣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席安忍不住憋笑,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給了個夸贊的眼神。 “齊寐說的沒錯,既然紙不能寫,可以寫在布上??!” 席二嬸不滿嚷嚷:“寫誰家布上,哪家布有多這么糟蹋?!?/br> 席三嬸這時也回過神來,連連點頭附和:“對對,安安,咱家窮,每人就那么幾件衣服,少一件都是不成的??!” “你看這會兒實在沒東西寫,要不就先這樣算了?” 席安不語,偏頭凝視著席老爺子。 席老爺子把兩個兒媳婦的算計看在眼里,一時氣她們目光短淺,可恨他如今攤了,震不住她們了。 他繃著臉心中如何罵娘沒人知,奈何是一家人,不得不艱難的開口:“要不安丫頭,這事先緩一緩?!?/br> 席安盯著他許久,終是松了口。 “田契先給我?!?/br> “可以,老二媳婦,把田契給她?!毕蠣斪铀闪丝跉?,冷聲使喚。 席二嬸不情愿,扭扭捏捏的拿著田契,滿臉寫滿了不情愿。 齊寐直接伸手,從她手中強硬的把地契拿來。 他下手無所顧忌,席二嬸深怕田契被撕破了,頓時松了手叫他奪了去。 齊寐把田契拿在手中好奇的看來看去,轉手乖巧的遞給席安:“席安,田契?!?/br> 席安掃了一眼:“你拿著吧?!?/br> 他便收入懷中。 “希望這斷親書,能在三日之內送來?!迸R走時,席安目光掃過眾人,拋下這么一句話。 帶著齊寐揚長而去。 徒留兩位嬸嬸咬牙切齒。 作者有話說: 哭泣,明天晚上公司要聚餐,其實不太想去,想回家碼字,但是社畜就是如此卑微qaq 第21章 總把新門換舊門 “老頭子……”昏暗的屋內,席老太不甘的開口。 “不須說,不須說?!毕蠣斪咏┯驳膿]手,呼吸微弱困頓。 他年紀大了,這一番折騰已經感覺到力不從心了。聲音微弱了些,透露出疲倦與怠惰。 “那丫頭從了軍回來,膽子大了,有了主見,你握不住?!?/br> “握不住?!?/br> “可是……”席老太猶不甘心:“你是不知她將寶打成那個樣子,還敢與我嗆聲,真是無法無天了!” 席老爺子疲憊的睜開眼,一雙眸子冷冷的掃過席老太,神色冷硬。 “你就當沒有她這個孫女?!?/br> “她心中早已沒了席家,又不是你能握住的,就算強留下來,也只會留成仇。到時非但不能得到好處,還會攪得你不得安生?!?/br> “那田本就是她的銀子買的,這些年陸陸續續從她那里得了幾百兩也該夠了。我與她說定,拿幾百兩銀子換一份斷親書?!?/br> “你若是不想錢財兩失,就叫那兩個兒媳婦把心思收斂起來,誰也不許動這個斷親書的主意,三天內給她送去,記住了嗎?” 席老爺子強勢一世,臨了也如大山壓在頭上,壓得人不能動彈。 席老太不情不愿的答應:“知道了?!?/br> 席老爺子知道自己說話重,半晌嘆了口氣,疲憊的閉上眼。 “可恨她不是個男兒……” “叫修賢回鎮上去,安心讀書,明年定要考中秀才。我老頭子沒幾年活頭了,他要是考不中再留三年,中途守孝便是六年,家里沒了席安供著,六年后可供不起他?!?/br> “你這般與他說,不必留情,叫他知道厲害,心才會在正軌?!?/br> 席老太點頭:“誒,我曉得?!?/br> 這廂兩個老人湊在一起說話,那廂席安同齊寐回了家,兩人湊在一起對著田契面面相窺。 “這田,席安你會種嗎?”齊寐低頭看了看自己細嫩的雙手。 他這雙手握筆拉弓都可,就是不會種地。 這田契一到手,緊接著就是春耕。這田還是要老老實實的種,總不能丟在一邊長草。 席安漫不經心,心里想著這斷親書什么時候送來,一邊在修屋頂的工具中翻找。 “我會種,不用擔心?!?/br> “席安以前種過?”齊寐瞬時皺起眉,滿臉寫著心疼,“他們太過分了,怎么能讓小姑娘干這種粗活?” 席安挑東西都動作一頓,轉頭看他滿臉心疼不由失笑。 “軍營里可是兵農兼顧,我們在邊疆也是會種地補給的?!毕步忉?,她以前在席家確實種過地,不過也沒種幾年就去參軍了。 算來,還是在軍營里種的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