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養一個綠茶小夫郎 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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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八年陸陸續續要了幾百兩你也好意思,你一輩子掙得到那么多錢嗎?只怕安丫頭的歸置錢也被你要了去,你還不許人招婿想榨干她最后價值不成?” 張嬸子嗓門大,一通逼問下,大家看席三嬸的目光越發詭異起來。 有好些被征了兵的人家聽到這些話,想起自己那戰死沙場的孩子,頓時悲從中來,連忙搭腔。 “人家在戰場上保家衛國,后面還有兩家人趴在她身上吸血?!?/br> “這要是不給一個公道,怎么對得起那些在戰場上拼命的孩子?” “就是就是……” …… 諸人越是搭腔,里正的壓力越大。 席三嬸的臉色也不好起來,掙扎著說:“無論如何,我也是她的長輩,這不能更改。她如今云英未嫁,我們幫她看顧家人、相看人家,總得要些好處吧?” “她若是需要錢,與我說便是了,這般大庭廣眾之下,說這些話這是活生生的冤枉??!” “里正叔,你瞧我家的情況,您也知道,哪里像是藏了幾百兩的樣子?” 眾人便又遲疑起來。 “是啊,席三家好像過得日子我們沒什么區別??!” “我昨個還見他們家吃野菜呢,看著不像有錢的樣子?!?/br> …… 聽著后頭的竊竊私語,席三嬸以手帕拭淚,背著人群小小挑起一個不起眼的笑,帶著詭計得逞的意味。 眼見輿論偏向自己,她又道:“安丫頭你有所不知,你那兄長好賭,那年就是因為還不上賭坊的錢才被人堵在雪地里打,這才這么去了?!?/br> “你父兄去世后,我與你叔掏空家底幫著還了不少債,家里實在沒有余錢。不告訴你父兄去世的消息,也是怕戰場上刀劍無眼,分了你的心反而害了你?!?/br> 席三嬸這一番話情真意切,好似真的如此。 席安也不隨意下定論,提了兩把椅子放到門口,一把給齊寐一把給里正,自己坐在扶手上,撐著下巴點頭。 “既然如此,那嬸嬸不妨說說我兄長長去的是哪家賭坊?欠了多少錢?欠條可還有?可有人見過賭坊催債?” 席三嬸面色一僵。 “這……這……” “這欠條我都燒了……” 張嬸子立馬大聲問周圍的村民:“你們有誰見過賭坊來找席家催債?” 村民們面面相窺:“啊這……好像沒有見過?!?/br> “這些年確實沒什么生面孔出現……” 席安面對席三嬸的話,點頭又退了一步:“既然沒有欠條,那欠的是哪家賭坊的錢,嬸嬸總該知道吧?” “啊這……” “怎么,嬸嬸還債都不知道還給誰嗎?”席安彎了彎唇角,輕聲詢問。 席三嬸磕磕絆絆道:“應,應是鎮上的五金賭坊,欠的……欠的……” “五金賭坊是吧?那嬸嬸是從什么時候還的,還到什么時候?還了多少?心中可還有數?” 席安一通發問,叫席三嬸徹底說不出話來。 席安便又退一步:“既然嬸嬸這都不清楚,那便請賭坊的管事過來吧?!?/br> 她說請,便真準備著人去請。 席三嬸哪里替席平還過錢?頓時叫住了她。 “那管事瞧著好生厲害,只怕是請不來的?!?/br> “無妨,只消說有人還債,請他過來算賬便是了?!饼R寐在一旁支招。 席安亦點頭。 一個年輕人自告奮勇的去了。 徒留席三嬸大涼天驚出一聲冷汗。 “這怎么辦,怎么辦……”席二嬸忍不住念叨。 席三嬸渾身冷汗,站立不安,面色蒼白如紙。 “嬸嬸瞧著不太康健,不如我再請個大夫幫嬸嬸瞧瞧吧?”席安再次體貼開口。 席三嬸唯恐她又出什么爛招,連忙擺手。 “不不,這就不用了……” “嬸嬸別客氣,去把張大夫請過來?!边@最后一句是對身邊一個小娃娃說的。 那小娃娃瞧瞧席三嬸,又瞧瞧席安,清脆的應了一聲。 撒丫子就跑走了。 沒過多久,張大夫背著藥箱滿臉不高興的來了。 見了席三嬸,嫌棄的嘖了一聲。 “沒啥事,就臉白,叫我白跑?!?/br> 席三嬸第一次想罵娘。 奈何這村張是大姓,張大夫輩分高得嚇人,同輩的個個都是老態龍鐘的族老大家,看他就跟看自己孩子一樣護得緊。 如今那么多村民在場,敢有不敬分分鐘噴死你。 張大夫還滿臉不高興,被一個張家的年輕人拉著聊了一下剛剛發生的事,頓時來了興趣,箱子一放就成個小板凳。 還有人回自己屋里端了疊花生給他。 他磕著花生,看著戲,比當事人還要快活。 “別管我,別管我,接著鬧,接著說?!?/br> 席安:…… 張嬸子也有點無語,小聲埋怨:“這個不正經的小子?!?/br> 被張叔掐了一把:“小聲點,到底是族里長輩?!?/br> 村里離鎮上不遠,趁這個時間,席安回屋摸出真正的賬本,拿著算盤要現場算賬。 張大夫好久沒看過這等熱鬧,自告奮勇要念賬本。 里正親自打算盤。 張大夫念一個,里正算一個,席安全程沒有插手,張大夫作為村里為數不多識字的,又頗有輩分,兩人一念一算很有分量。 這賬算到最后,共計二百六十四兩,去除買田的五十六兩,還有二百零八兩。 這兩百兩不說別的,尋常一戶人家一年不過兩三兩的嚼用,席家就算人多,頂天五兩,還能用上四十年呢。 只是要養個讀書人,或是做點小生意,這點錢就有些沒看頭了。 然這么大筆費用,還是震驚了不少人。 “天吶,兩百多兩!” “這尋常娶一個媳婦不過幾兩銀子,這都能娶二十個了?!?/br> “這么多錢,只怕安丫頭這些年的軍餉都在這里了?!?/br> 有人嘆息,有人驚訝,更有人驚慌失措。 席二嬸面色慘白,站立不安,好似即刻要暈過去一般。 偏這時候,總有張大夫在一旁提醒自己的醫術有多高超。 足夠讓她頃刻就從暈迷中清醒。 叫席三嬸驚出一身冷汗。 張大夫念完賬,仔細翻閱了一下,又確定了印章,確定是鎮上錢莊的印章。 “這賬本……”里正發現了他的動作,問的隱晦。 張大夫點了點頭,示意這賬本是真的。 里正便嘆了口氣,半晌仍舊沉默不語。 正此時,那個去鎮上的年輕人趕著驢車回來了。 車上還下來個身著青色長衫的中年人,那人一身長衫瞧著文質彬彬,對著眾人微微一笑,十足溫潤儒雅。 偏生身上帶著血煞氣,瞧著莫名讓人懼怕。 那人眼神一掃,在坐如松竹的席安身上一掃而過,眼中精光閃爍。 “在下是五金賭坊的二掌柜,不知諸位請我前來,是要還哪一位的債?”男人抬手行禮之后,語氣溫和,眼神掃過眾人,卻是叫人真切的感覺到危險。 齊寐察覺到身邊的席安渾身都緊繃起來,如同一根弓弦被拉了滿月,發出錚錚戰意。 “??!席三家的暈了!”有人發出驚訝的叫喊。 眾人的視線瞬時投射過去。 卻原來,席三嬸見到這人,面色越發慘白,轉瞬就暈了過去。 第14章 斷親 “讓開!都讓開!” “席三家的怎么暈了?!?/br> “到底是長輩,席安這樣是不是不太好?!?/br> …… 人群一時間吵吵嚷嚷,跟炸開了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