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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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最后一行言簡意賅且表意明確,是問他是否愿意接受自己的感情。 誠然,江聲從來沒想通過自己這么不解風情又平凡無趣的人,怎么會在成長道路上收到過不止一次的表白信可現在這封信就攤開在他的課桌上,字跡娟秀且眼熟,正是學習委員每天在黑板上抄錄作業的筆跡。 內容他不敢細看,單憑直覺也知道但凡他敢多看兩行,陳里予就能讓他手寫百倍字數的檢討書。 他的小貓哪里都好,就是有時候占有欲太盛,容易吃醋其實吃醋也很好,氣鼓鼓的模樣實在很可愛,如果不是真的喜歡他,也不會因為這樣那樣無關緊要的小事吃味了。 可這一次,似乎不算小事。 嗯學習委員發的。上課鈴聲響起,江聲不得不戰戰兢兢地坐下來,想伸手合上眼前的無妄之災,卻被陳里予啪地重新打開了,只好苦著臉轉向他,以證自己對這封信真的沒有絲毫興趣。 陳里予看著他,沉默片刻,問他,那你打算怎么辦。 首先排除寫回信,會被人誤解。江聲認真地想了許久,直到講臺上老師已經講完一道題,才試探著問道:那我去和她說清楚? 陳里予瞪他一眼,臉上明晃晃寫著你居然還敢想和她說話,一時間卻也想不出什么別的辦法來總該尊重別人一片心意,可如果佯裝無視放任不管,或許又會節外生枝。 那你把這個還給她,陳里予皺皺鼻子,指著那張牛皮信紙道,不許說超過二十個字,聽見沒有? 這個反應比想象中平和理智的多,至少沒有像之前那樣瀕臨情緒失控、恨不得伸爪子來撓他,看來他的小貓也有所成長了,漸漸學會了正常不偏激的處事方式江聲連忙點頭,心底居然有些欣慰:那可不許再生氣了哦 看你表現。陳里予冷著臉丟下一句,說罷便背對著他枕著胳膊趴到課桌上,不知是去閉目養神還是觀察窗外了。 顯然還在生著悶氣,卻沒有拒絕他在課桌下偷偷摸索過去的手,任由他牽著十指相扣,像什么脾氣不好又傲嬌的貓,看起來面對著他便一臉煩躁,等到真的伸手過去,倒也不會拒絕他的撫摸。 好不容易捱到下課,江聲見陳里予沒有醒來搭理他的意思,猶豫片刻,還是站起身來,向前排走去然而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他名正言順的男朋友幾乎同時睜開眼,坐在原處默默窺視著他。 江聲和別人說話的模樣還是比想象中刺眼,短短幾秒鐘也讓他心底酸意翻騰,占有欲叫囂著幾乎令人耳鳴。不過好在江聲恪守了他不超過二十個字的承諾,沒有讓他等太久,很快便放下信紙轉身向他走來,不期然對上他的視線,還安撫一般朝他笑了笑。 你和她說什么了? 嗯,我說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希望她能理解她也的確表示理解了,江聲抓抓頭發,掰著手指認真數道,十五個字,沒有超。 眼神真誠又無辜,像什么怕他怪罪又小心翼翼搖著尾巴的大型犬。 其實也不算他的錯陳里予鬼使神差地想,他喜歡的人確實優秀,也確實值得人喜歡可道理誰都明白,一對上江聲的視線,他卻還是委屈。 你以為這件事結束了么,陳里予看著他,話語還是帶著刺,語氣卻已經軟下不少,解決完她的情緒了,那我呢? 作者有話說: 小陳在應對吃醋這件事上表現出了喜人的進步 第53章 偏愛 解決完她的情緒了,那我呢? 陳里予就這么看著他,眼底閃動著些許明晦不清的曖昧意味,從沉淀成墨色的層層情緒間折射出來,像暗示,又不盡然。 江聲愣了愣,覺得有哪里不對,想辯解自己的重點從來都放在處理男朋友的情緒上,只是順便保持尊重他人的原則處理問題可一撞上陳里予的視線,他又立刻忘了自己想說什么,只連忙點點頭:那怎么辦? 你自己想,陳里予站起身,隨手整理了幾本想帶去畫室寫的教輔往江聲懷里一塞,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什么情緒,去畫室。 偏偏是這樣不見喜怒的狀態,才讓江聲有些無所適從,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身體卻已經先于意識,乖乖接過了書。 下節是生物課,十有八九也是講上次做的練習。上課前還有半個小時的大課間,他們高三不出cao,改成在室內活動鍛煉巡查的老師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久而久之著半個小時也就沒什么人真的活動了,放著室內cao的背景音樂自習,偶爾還會被老師占用作聽寫或講題。 這樣的習題課江聲很少聽,發下試卷看見有什么問題大多當場就解決了,再不濟去辦公室問問老師或是回家上網查,至少不會留到上課再等老師來講。 行,于是他點點頭,轉身跟著人往外走,充當一只乖巧的搬書機器,附帶陪聊功能,今天是不是該學高二的內容了 倒是沒人想和他討論學習計劃。陳里予權當做沒聽見,自顧自地往前走這時候走廊上還有不少來往的學生,說不了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他索性給足江聲思考怎么辦的時間。 誠然,過了這么久,他早就沒了最初看見那張信紙時候的出離憤怒或是不悅,畢竟他喜歡的人確實優秀,被送一封情書也在情理之中,江聲的態度足夠明確了,他也不該再揪住不放,像個無理取鬧不分黑白的小孩子。 只是淺淡的酸意始終纏在心頭,不受控制地將他的思緒牽引向某些極端又消極的念頭長久存在的念頭。 或許他們兩個人的立場從一開始起就不那么對等,他視江聲為救贖,是不可替代的熱源與依賴對象,這樣棄暗投明的過程一生也只有一次,牽著他走出來的那個人是江聲,也只能是江聲了。 然而受救贖者終究是被動的,施救者卻不然。江聲有這樣的能力也有這樣的條件,足以接近、照顧甚至拯救包括他在內的很多人,無非機緣巧合,偏偏恰好先遇見了他罷了太多事實的碎片都在向他證明,江聲還有選擇其他道路的余地,會有別人愛他。娶妻生子,余生安定,前程光明,似乎都是唾手可得的事。 只要放開他,就有余裕唾手而得了。 比起吃醋,似乎更應當稱之為危機感,或是某種藏在心底的未愈的自卑。他是個太矛盾也太兩相分化的人,與生俱來的矜貴自傲尚且立在骨頭里,后天種種經歷加之于他的自我懷疑與安全感缺失卻也騙不了人。 于是他心知肚明,他其實并不想聽什么甜言蜜語的道歉或哄勸,歸根結底,只是想確認自己在對方心里的地位罷了他的安全感來源于被照顧,被偏愛,被特殊對待,非他不可。 畢竟入了冬,一天比一天冷,他們避開高一高二還在跑cao的cao場,繞了一條這時候很少會有人走的路,通往醫務室和食堂,走過一座極長的橋,才能看見舊綜合樓的屋頂。 周圍行人漸少,只剩下遠遠傳來的跑cao音樂聲。江聲有意無意地上前半步,替人擋住風來的方向,低頭問道:冷嗎? 陳里予搖了搖頭,下半張臉藏在蓬松的圍巾下,額發被風吹亂了,隨著搖頭的動作小幅度地晃,像什么小動物蓬松又柔軟的毛發。江聲換了個姿勢抱著書,騰出手來摸摸他的頭發,笑著道:在想什么我錯啦,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小動物懶洋洋地撩起眼皮掃他一眼,聲音也悶在圍巾下:你沒錯。 不會有人錯在魅力太大收到情書,如果有錯的話,也只會錯在身為男朋友卻找不到哄人的要訣所在。 這時候該抱抱對方,只是礙于手里的書,江聲一時間還不能講這個想法付諸現實。于是他想了想,退而求其次,用空著的手攬住陳里予的肩膀,轉身貼近他,給了他一個不盡完滿的擁抱:讓你不高興就是我錯了,對不起。 陳里予肩膀一僵,沒料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被風吹得冰涼的耳廓又隱隱回暖,不知是因為接觸到對方柔軟的衣服,還是受某些隱秘又始料未及的情緒牽動。 像是長久懸而不定的情緒終于有所依賴,嘗到了熟悉的直白又不講道理的縱容,便開始小心翼翼地得寸進尺,不甚熟練地有恃無恐起來在這件事上自始至終他都很理智,在某種微妙的自卑感脅迫下壓抑情緒,不像從前那樣嬌縱又恃寵而驕,幾乎稱得上既正常又懂事了。 大概正因如此,江聲才會顯得有些茫然,幾經沉默才終于說出這樣如常直白坦誠的話來,明晃晃地將所有價值偏向他。畢竟從前橫在他們之間的負面情緒大多與江聲無關,只是來源于他獨自經歷過的一些往事,他也就能心安理得甚至不受控制地宣泄情緒,向對方索求安慰,江聲也能自然而然地來哄他安撫他,同他一起與那些負面情緒為敵。 也不是壞事,總好過鋒芒畢露的爭吵或是歇斯底里。 原諒我嘛,慣常明朗的聲音略微低下來,沉沉地落在耳邊,帶上些許煞有介事的委屈意味,好像在晃著袖子討饒,小瑜 陳里予把臉埋進他衣領里,軟軟地蹭了蹭,聲音也不自知地放軟,嘀嘀咕咕的,有點害羞又有點無可奈何:都說了不怪你。 可你看起來不太開心,江聲就認認真真地說,其實這么說可能有點兒自私,但我很高興你會因為我吃醋,會那么在意我,而且這次嗯,吃醋也是乖乖的,沒有無理取鬧,我們小瑜已經進步很多了。 而且我才沒有處理別人的情緒,我只是很怕你會不高興,會心存芥蒂,或者其他人給你帶來不好的想法,才會去做這些事的你的情緒是最重要的,不是說過很多遍么,你開心是最重要的事。 跑cao結束,周圍逐漸安靜下來,最終歸于風聲呼嘯,枯枝輕響,一切都蒙在冬日飽和度極低的昏晦里,有靜默無聲的神隱于灰蒙之后,竊聽他們的私語。 陳里予深吸一口氣,才意識到喉嚨口有些發澀,思緒混亂尋不出邏輯來,想口是心非地辯駁一句我沒有很在意你或是我以前就無理取鬧嗎,最終卻也只悶悶地吐出一句,那你喜歡嗎。 答案當然是肯定的,喜歡啊,當然喜歡。 最喜歡我嗎話出口的瞬間,他一切的自我懷疑、自卑、安全感、懂事或驕矜好像就都有了 答案,一直都最喜歡我嗎?以后呢? 小瑜,江聲松開手,略微同他拉開一點距離,認真地對上他眼睛,話音里少了慣常的安撫性的溫柔,倒像是在許下鄭重其事的承諾,不要因為別人怎么樣就懷疑自己,不管遇見多少人我都還是喜歡你,只喜歡你,我最喜歡你了 你是我一生里第一個動心的人,也會是最后一個,我保證。 陳里予抬頭看著他,看他墨黑的眼睛里映出方寸灰蒙蒙的世界和一個小小的裹著白色羽絨服的自己來,沉默良久,才像個小孩子似的,執拗又黑白分明地追問道:那只喜歡我嗎? 同樣的問題,他其實問過很多次,江聲也回答過很多次了。 答案也不言自明,就像他再是矛盾再是自我懷疑,心底里也始終有一枚釘子,堅韌又銳利地聲聲告訴他,當然只喜歡他,因為他是陳里予,他值得,從出生起他就值得。 他有太多這樣那樣的心理上的創傷和不完滿了,即便如此,這枚釘子也始終在那里,是江聲親手埋下的,每經歷一件事便釘深一分,補足他恃寵而驕的勇氣。 他相信江聲,這個男孩子不會讓他失望的。 當然只喜歡你,江聲看著他,眼底晃動著些許柔軟的笑意,我們小瑜那么可愛,那么好,喜歡你一個人就足夠了。 像什么俗套的愛情小說,把喜歡二字掛在嘴邊重復一萬遍。 可不過是兩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罷了,既沒有王位繼承也不用去拯救世界,十七八歲的年紀,動心,談戀愛,都是再俗套不過的事了,又怎么繞得開直白的赤誠的guntang的喜歡呢。 第54章 加餐 下個月要不要每周更四章? 十幾分鐘的路程彎彎繞繞,就走了將近半個小時,直到上課鈴聲再次響起,兩個人才走到舊綜合樓的畫室門口。 這里的暖氣不算充足,卻已經比室外溫暖太多。饒是如此,江聲還是立刻放下書,轉身從背后抱住了毫無防備的小男朋友,嘴里嘟嘟囔囔,煞有介事地輕聲說冷。 剛才說好下課抱一下的,可不許反悔,語氣直白又無辜,仿佛先前橫在兩人間的醋意已經被百般承諾催熟至甜軟,也不給人拒絕的機會,抱一下。 從前總是陳里予有這樣索求擁抱的需求,江聲即便主動抱他,也不會刻意地將這兩個字掛在嘴邊,身份立場陡然微妙地對調,牽動出新鮮的心動來,仿佛長久存在的依賴欲終于被人全然理解,成為了隱秘而對等的小秘密。 陳里予愣了愣,回憶著對方慣常的反應,抬起手,遲疑地覆在江聲交疊于他身前的手臂上,又后知后覺回過神來,才意識到這個反常的柔軟的主動擁抱里,藏著心上人無言的歉疚還有歉疚之后向他傳達出的,將那場鬧劇徹底翻篇的請求信號。 于是他垂下視線,抓著江聲手臂的手緊了緊,輕聲道:不反悔。 上午的兩節課向來用作講知識點,江聲會帶著他一步一步梳理框架,讓原本復雜且邏輯隱晦的理論公式變得易于理解。 今天輪到化學,一章可以歸結為十幾個反應方程式,從復習的角度入手其實不算彎繞,只是陳里予畢竟沒有學習這些的基礎,連最基本的元素對應都還生疏,也只能先聽江聲用文字講一遍,再一一對應到方程式里,偶爾還會略顯無奈地撐著額頭,問他為什么這里有個下箭頭,或是為什么明明這個東西開始反應的時候也加了,卻不寫在等號左邊。 產生沉淀,催化劑回過頭來看簡單到近乎愚蠢的問題,江聲也會認認真真地回答他,像什么手把手教孩子寫字的家長家長也未必有這樣穩定的耐心,不僅認真解答,看起來還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樣,講完一個點便湊過來摸摸他的頭發,溫聲問他有沒有聽懂,夸他進步好大,已經能自主提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