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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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打瞌睡和這事兒比起來,實在不值一提。 等到這么沉默著走到陳里予家門口,江聲都要被自己的想象弄抑郁了,低頭看著他,語氣也有點兒委屈:不早了,早點兒睡 陳里予一點兒都不想回家睡覺,甚至有些好了傷疤忘了疼,后悔剛才怎么不借著害怕多抱一會兒他轉過身,答非所問道:你冷嗎? ???江聲一時間沒聽懂,還是實話實說,不冷啊,今天挺熱的。 怕不是被人看出了自己心火旺盛,要潑他什么冷水來消消火江聲生平第一次這么心虛,說話底氣也不太足,又低低地補上一句,怎么了。 陳里予皺了皺眉,似乎在斟酌什么,過了兩秒才抬起手,指指自己肩上披著的外套:那給我行嗎,明天再還你。 江聲rou眼可見地松了口氣,緊繃的肩膀也放松下來,甚至沒問他原因:行啊,什么時候給我都行,反正校服有兩套,不穿也沒事兒。 他們學校在這件事上管得確實不嚴,班里一小半的人都不穿校服,頂多帶著外套裝樣子,偶爾有人來檢查了才披上,相較之下江聲算是很乖的那類,每天乖乖穿著校服校褲,認識陳里予之前連外套都很少脫下來陳里予則是另一個極端,轉學到這里沒過幾天便已經拿到的校服,至今還沒有拆開塑封。 陳里予點點頭,欲言又止地看著他:你 怎么了? 沒什么,陳里予別開視線,還是學不會像正常男生那樣開些隨意又有點兒下流的玩笑,只能盡快結束尷尬的氣氛,我走了。 好,江聲這次沒像平時那樣摸摸他的頭,只是輕聲道,快回去吧,晚安。 陳里予朝他揮揮手,轉身走了。 客廳的燈已經熄了,這個家向來不會有人等他回家,陳里予倒也習慣了。 他的房間在二樓,是這層樓最狹窄偏僻的角落,原本大概是留作儲物間的,有一架簡陋的豎梯通向三樓的小閣樓狹窄的尖頂閣樓里放著他的畫具,另一側就是陽臺。 查出色弱之后這間閣樓也曾被短暫地封死過,后來大概是忌憚著他輕生,又解開了,他自己卻很少再上去,曾經熟稔的顏料畫筆被他好好收起來,分門別類地放置在閣樓一角,只剩下些散落的紙筆,偶爾心血來潮,還會再碰一碰。 他輕手輕腳地關上房門,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向外看了看不是正對大門的方向,什么也看不見。 于是他只好從豎梯爬上去,試著將生銹的陽臺玻璃門推開一條縫,再一點一點地擴大,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勉強從縫隙中擠出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至少不是為了看看夜景。這幢小洋樓的設計和他的養父母一樣冰冷,陽臺上也沒有什么綠植花草,甚至不算休憩的場所,除了一圈鋼化玻璃制的圍欄,目之所及便只有落灰的大理石地磚,和幾排閑置的空晾衣桿。 陳里予小心翼翼地穿過那些晾衣桿,憑著記憶走到正對大門方向的圍欄前,低頭向下張望那個熟悉的身影果然還未離去,站在離他家門口不遠的路燈下,定定地看著某個方向,不知在想什么。 那像一張畫,干凈清淺的月色與暖黃的燈,將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長。 陳里予彎了彎嘴角,扶著冰冷的金屬質欄桿,一點一點蹲下去,透過蒙塵的灰色玻璃看他,像是隔了一層朦朧的濾鏡,又像個似是而非的夢夢里他是閣樓上的公主,垂下長發與花枝,在月色下窺視守護她的騎士。 這個嘴上說著怕父母擔心要趕緊回家的人,在他的窗下等了十幾分鐘,等到陳里予爬下樓去關了燈,才終于肯安心離開。 江聲說得對,這是個足夠暖和的夜晚。 臨睡前江聲收到一條消息,是陳里予發來的,簡簡單單的兩個氣泡。 右拐。 朝西的窗戶。 江聲愣了三秒,思維遲鈍地低下頭,捂住了臉:啊啊啊啊啊 半分鐘后他鬼哭狼嚎的動靜終于驚動了隔壁卿卿我我的兩口子,他媽滿頭問號地敲開他房門:干什么干什么,幾點了,這么激動,我要抱孫子了? 沒有,不是,江聲抱著手機,轉頭看了他媽一眼,語氣夸張地哽咽道,你可能,等不到那天了 偷窺喜歡的人被發現了怎么辦,還是蹲在樓下的那一種,會不會被人當成變態抓起來 在線等,也不是很急。 作者有話說: 各自覺得自己是變態(?) 抱我 第15章 好夢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睡眠質量向來很好的江聲生平第一次在五點醒來,一臉復雜地拉開被子看了看,又一臉復雜地蓋了回去。 十七八歲的男孩子,偶爾做個旖旎曖昧不切實際的夢,也很正常吧? 夢里他親了陳里予,對方的嘴唇被他咬破,沾著不自然的紅看著他,眼眶是紅的,臉頰也是紅的,烏黑的眸子泛著水色,睫毛被眼淚打濕了,沾成一綹一綹,體溫高得異常,抱著他的胳膊纖細而guntang,手指抓著他的后背,偶爾會疼。 那不艷俗,甚至不世俗,陳里予不會掙扎,只是那樣抱著他的肩膀,睜大眼睛看他。那雙眼睛偶爾會失焦,眨一眨,眼淚就順著鼻梁或眼角滾落下來,又委屈又漂亮,以至于連他自己都不確定,這場夢到底是你情我愿,還是單方面的脅迫與欺凌。 擁抱以上的事,把人親得紅了眼睛幸好沒有更加少兒不宜,否則一覺醒來,他大概這輩子都不知道該怎么再面對陳里予了。 江聲紅著耳朵爬起來,將被子和床單團成一團,隨手拿了條毛巾,打算去浴室沖個澡冷靜冷靜。 夢里濕漉漉的眼神還在纏著他,弄得他心口發軟,又忍不住臆想更多直接后果就是冷水澡也消不下去火,在浴室耽誤了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后他輕手輕腳地抱著床單被罩穿過客廳,把犯罪證據一股腦丟進洗衣機,默默想著反正換季也該換一套了,希望他爸媽不會起疑。 當然是會的又半個小時后他還是頂著江母意味深長的眼神,拎著兩個奶黃包和一袋豆奶出了門。 陳里予的起床氣,一半來源于通常不太好的夢境,另一半則來源于不得不開門穿過客廳,面對那對自顧自吃早飯對他熟視無睹的夫妻。 餐桌上的早飯向來不會有他的份,陳里予也習慣了,醒了也不會馬上下樓,待在房間里等人走了才會開門。 他低血糖,剛睡醒時候腦袋昏昏沉沉的,低頭洗漱完要坐回椅子里緩很久。六點半的時候鬧鐘準時響起如果不從夢里驚醒,他本該睡到這時候才不情不愿地醒來響了一段又被他按停了。 他的軀體處在某種微妙的僵木里,明知道這時候該起身換衣服,或者從書桌里找點兒東西吃,卻還是一動不動地坐著,視線從亮起又暗下的手機屏幕移到房間角落通往閣樓的門虛掩著,從他的方向恰好能看到那架簡陋的豎梯。 某個念頭從他腦海中劃過,星火似的一閃,又熄滅了。 江聲會不會已經等在那里了或者如他所言,大門右拐,朝西的窗戶,從他房間的窗口望下去正好能看見 他搖了搖頭,又緩了幾分鐘才撐著椅子扶手站起來,走到衣柜前,從一眾花里胡哨搭配精細的衣服里找出件簡潔的衛衣,又順手搭了件外套,戴上鴨舌帽準備出門。 轉學之后他很少再花時間在搭配衣物上,衣品向江聲看齊,直得簡潔明了。臨出門前他想了想,又拐回去,從被子里找出了江聲的那件校服外套,放在床上仔仔細細地疊好,一起放進了書包里。 像個變態這四個字不聲不響地劃過腦海,微妙地牽連上了另一個場景。 月色下窺視他的少年,在他房間樓下久久停留的騎士。 他愣了愣,等到回過神來,身體已經不自覺地將他帶到窗邊不在也無所謂,都是睡眠不足不想起床的高中生,都是人,不履行這么苛刻的諾言也無可厚非,沒什么可失望的他這么想著,終于還是將窗簾拉開一條縫隙,向外看去。 江聲還是沒有讓他失望。 少年頂著一頭吹亂的頭發,仰起臉朝他揮揮手,眼底帶著笑意,在清晨金黃的太陽里閃閃發光。 五分鐘后江聲接過他手上的書包,并且作為交換,將一袋還溫熱的早餐放進了他懷里。 我媽做的,奶黃包和豆奶,怕你吃不慣甜口的,路上又買了個雞蛋灌餅。江聲撓了撓頭,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發型不太對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早上洗澡了,沒吹干,騎車過來就這樣了 挺好的,陳里予面無表情地評價道,藝術性很強。 嫌棄之意溢于言表,幸好江聲也聽不出來,還真松了口氣:快吃吧,餓壞了吧。 陳里予倒是不餓,只是病理性的低血糖,腦袋有些昏沉,奶黃包和甜豆奶確實能緩解不少。他嚼著嚼著,突然想起來什么,低著頭小聲說:替我謝謝你mama。 嗯?江聲沒聽清,什么? 替我謝謝你mama,這次聽清了不僅聽得清楚,陳里予耳廓陡然泛起的薄紅也看得明明白白,很好吃。 江聲反倒被他說得不好意思起來,認認真真地點頭道:喜歡就好,想吃什么就告訴我,讓我媽給你做 話說了一半意識到有些不對,又連忙找補:嗯,她挺喜歡做飯的,也喜歡被人夸,你要是就那意思,你知道的。 陳里予還真不知道,只是隱約覺得這番話有些怪,吃飯時候大腦單線運作,一時間也沒理解,等到吃飽喝足才回過味來,那些話哪里是說給普通同學聽的,明明是女朋友第一次上門,或者新嫁娘才嫁進家里,男孩子從中周旋的客套話。 神經病,陳里予低低地罵了一句,把塑料袋團成一團丟進垃圾箱,又把那個一口沒動的雞蛋灌餅塞回他手里,你怎么不給我做,就知道麻煩你媽。 江聲眨了眨眼,無辜道:我哪會啊不過也能學,等高考完的暑假吧,你喜歡什么,說不定我就學會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這么毫無征兆地將未來鋪設到幾個月后是陳里予那得過且過的同路一程里,從未涉及也不敢企及的遙遠。 江聲還想說什么,一低頭對上陳里予的眼睛,到嘴邊的話又生生咽了回去。 夢里那雙紅紅的眼睛與現實陡然重合,潮濕的,guntang的,委屈又無辜的下一秒他聽見陳里予問他,你為什么不敢看我。 我江聲結巴了一下,像上課走神被老師抓個正著的小學生,只好生硬地轉移話題,晃了晃手里的灌餅,你還吃嗎,不吃我吃了 陳里予擺擺手,覺得他今天奇怪得很,比自己這個心懷鬼胎還強裝淡定的人都奇怪。 幸好陳里予家離學校不遠,這樣尷尬又莫名其妙的對話不至于持續太久,走到校門口的時候江聲長長地松了口氣,似乎從周圍三三兩兩的路人身上獲得了莫大的勇氣,說話也順暢多了:對了,昨天沒事兒吧,晚上睡得好嗎? 沒什么,習慣了,陳里予想了想,還是解釋了兩句,不想給對方留下這也怕那也怕的奇怪印象,我沒那么膽小,昨晚只是想到了不太好的經歷。 他不想細說,江聲也沒有追問,只是了然地點點頭,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像在安撫什么小動物:沒事兒,都會過去的,以后害怕了就告訴我,江哥罩著你不是,我是說,我陪著你。 陳里予被他生硬的改口逗笑了,嘴角不易察覺地彎起來,語氣也不自覺變得輕松,自己都沒察覺這次他沒有下意識躲開江聲的手:知道了。 他昨晚倒是沒做噩夢,只是失眠,睡前翻來覆去地想起江聲,想起這個人的體溫和落在他耳邊低而溫柔的安慰他向來嚴重的潔癖第一次破了例,鬼使神差地允許他把一件臟衣服帶上了床,江聲的外套被他抱在懷里,洗衣液的味道溫暖又熟悉,心思兜轉,在過分甜軟的回憶里浮浮沉沉,倒好過從前那些冰冷的噩夢。 后來昏沉地睡過去,又夢到小時候住的房子,有一次夜里下暴雨,他們那一片居民區停電,他母親抱著他,點起一盞小夜燈,對著白墻玩手影游戲,哄他的語氣和江聲一樣溫柔,懷抱也是暖的,身上有好聞的味道。 這些話他當然不會告訴江聲他只會在心底默默地想,我昨晚很想你,一直在想你。 謝謝你讓我做了個好夢。 抱我 第16章 倉皇 這天天氣很好,深秋連綿陰雨后罕見的晴天,陳里予聽了兩節課,第三節 英語課又貓似的去畫室窩著了。 遇到江聲之前他不喜歡黑暗,對天氣倒是持無所謂的態度,陰雨或晴天都不關他的事,然而近來他似乎越來越喜歡陽光大概是因為那和江聲這個人很像。 走之前江聲拍拍他的腦袋,有點兒抱歉地說自己得聽課,今天講題,得等自習課才能去陪他,被陳里予面無表情地躲開了:不用,你知道我不會尋短見的,陪不陪都無所謂。 這時候江聲還沒摸清他口是心非的破脾氣,也不知道他害羞心軟時候說話反而冷硬,被他的語氣弄得有些茫然,怔愣道:怎么了,心情不好,早上不還好好的嗎? 陳里予眨眨眼,轉開視線:沒什么我走了。 等會兒,江聲伸手虛虛地拉了一把他胳膊,肯定道,你剛才笑了是不是裝呢,就知道嚇唬我,嗯? 他這么認認真真又帶點兒委屈的模樣確實很有趣,但陳里予還不至于為此特意捉弄他,一時間也無從解釋,只好暫時無視了他這句話,轉開話題道:來的時候幫我接杯熱水,行嗎,水杯留在抽屜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