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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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要做讓所有人都驚訝的事。 第七十七章 秦衍的手搭在病房門把手上,沒有壓下。 與醫生交談的話浮現在耳邊。 現在腦神經還是人類醫學尚未完全攻克的方向,導致失憶的原因有多方面。 可能由外力導致,畢竟他身上有多處擦撞傷,也可能因為缺氧時間過長,腦細胞受損,當然,不能排除他受到一定精神刺激,經此一事,將記憶自我封閉。 但無論如何,能清醒并且神思清晰,未出現智力受損,是一個很好的結果。 至于能否恢復,是短暫失憶還是永久失憶,都要再看接下來的發展。 秦衍走了下神,意識到自己正準備進入病房,不知為何停下,這才繼續了開門的動作。 他做事從不這般猶豫。 走進病房,扶著座椅扶手坐下,翹起腿,讓整個人的姿勢看起來放松。 床上半坐靠在軟枕上的人,抬眼掃向他。 秦衍不知道如何開口,眼前的裴珂還戴著吸氧面罩,看他的視線也很輕飄,沒有定力,這與以往酒會上判若兩人。 秦衍猜是因為剛醒來身體虛弱,他有些懷念對方鋒利自信的眼神。 他在打量裴珂的時候,裴珂也在審視著他,用一種平靜而陌生的視角,從頭掃到尾,像是第一次見面。 秦衍不得不接受一個現實。 他不認識他了。 這個認知讓他感覺到一陣虛無,也不知講些什么。 病房里安靜得無人講話,只有一旁實時監測心電的機器在規律地每隔一段時間發出一聲電子音。 它的跳動也很平穩。 裴珂率先打破沉默,拉下吸氧罩。 你救了我。 一個陳述句,不知道醒來后周圍人跟他講了什么。 秦衍點了點頭,并沒有感覺這件事有什么特殊。 謝謝。 秦衍沒說話,當有一天裴珂對他再沒有任何敵對的情緒,心平氣和地對著他真誠道謝時,他反而沒有一絲愉悅。 他們是陌生人了,反倒,好像比之前敵對時相隔得更遠。 起碼從前,自己知道裴珂的過往,他們因為這個原因緊緊聯系在一起,一起守住秘密。 醫生說我,昏迷時一直攥著。 被煙熏過,裴珂的嗓音沙啞,講話幾字一停。 它是什么?他舉起手中的一角紙給秦衍看。 秦衍伸手,張開掌心,看裴珂將那角紙放在他的掌心。 畫被撕下一角,參差不齊,滿是皺褶。 即便昏迷卻還能用力攥著,那一定是當初對當事人很重要的東西,所以裴珂大概很想知道它。 秦衍看著上面還存在的半點色彩,眸色晦暗不明。 那上面畫的是上一世的裴珂,他知道。 但忘卻的傷痛,還要再一次讓裴珂知道嗎? 誰知道遺忘是不是上天的饋贈,看裴珂太難,想讓他簡單一些。 請告訴我吧。裴珂似乎看出他在想措辭,開口請求。 竟然有朝一日,對方面對他用上了這個字眼,秦衍眨了眨眼睛,很不適應。 只是一幅你給自己的自畫像,旁人看不懂。 你也看不懂?裴珂直指問題中心。 縱使失去記憶,沒有過往的經歷,眼前人也依舊敏銳。 秦衍將那一角畫還給裴珂,重新雙手搭在扶手上,讓自己恢復像往常一樣沉著的姿態。 那是過去的你,那時候你沒有現在的身份。 裴珂似懂非懂地點頭:私生子被找回之前,約是不好過的。 他這樣理解,秦衍自然不再細講,他看著裴珂盯著畫紙陷入思索,抬頭看滴落的吊瓶,感覺下午離開病房時的胸悶再一次襲來,以致于明明是最放松的坐姿,卻感覺到全身都被壓抑。 會,永遠都想不起來嗎? 倒也,說不定是個好事。 這樣裴珂就能開始嶄新的人生,再不會受痛苦回憶的困擾。 他看著點滴落下,不知道這些藥能不能讓裴珂恢復記憶。 阿衍? 秦衍倏爾收回視線,聚焦在裴珂的眼睛上,眼底浮現出一絲震驚和困惑。 裴珂見他這種反應,給了他一個淺笑,啞著嗓音低聲解釋:我沒想起來,只是試一試,我在想,以哪種方式稱呼你不會讓你傷心,我以前真是這樣喊你的嗎? 秦衍明白了,喊秦總、秦先生這樣的稱呼,聽上去很見外。 大概周圍人只是陳述了客觀事實,所以裴珂以為他冒著危險受傷救下自己,雙方一定是親密的關系。 這完全是誤解。 他們之間,裴珂本來就是喊他秦總的。 他震驚和茫然,不是以為裴珂恢復了記憶,而是難以置信倆人突然的親近。 裴珂完全誤會了。 興許說得話長了,床上的人咳嗽起來。 也免了秦衍回答這個問題。 他下意識起身,倒了一杯溫水,看了眼虛弱的人,坐到床邊環著裴珂的肩膀,將人扶起來,玻璃杯湊上眼前的唇。 裴珂握著他的手,借著這個姿勢輕喝幾口,向上斜看他。 秦衍與他雙目對視,曾經他們有過更親近的距離,所以他對這個動作并未感覺不習慣。 裴珂的眼睛是清澈明亮的,沒有計謀,沒有寒冷,沒有諷刺,沒有傲慢,沒有無情。 就這樣單純地看向他。 離得遠感受不出來,近了才能更加細細體會。 一時間五味雜陳,心里像落了空。 秦衍躲開它,目光落在面頰的傷處上,從一處看到另一處,全部看完才垂下視線,再次傾杯。 裴珂又喝了幾口,偏開頭,將呼吸罩拉下,胸膛起伏,明顯緩了過來。 秦衍起身將水杯放在床頭,想起什么:醫生安排你明天進高壓氧艙,比呼吸機效果好,我跟你一起。 他也吸入很多燃煙。 講完想起身,裴珂牽住他衣袖的一角。 秦衍看著他纖細的手指,不知怎么從中看出一絲留戀,他抬眼看向裴珂。 咳,那我等你。 裴珂的吸氧罩上噴出一層細小的霧氣。 有那么一刻,秦衍想要留下來。 他感覺到一種被依靠的感覺。 他溫熱的掌心握住裴珂冰冷的手指,將它拉下,然后放進被中。 輸液就別拿出來。 說罷起身離開,臨出門時轉身留下句話。 我明天再來。 等人離開保鏢才重新回到房間,不一會兒一名護士進了病房,她將溫熱的毛絨水袋,墊在裴珂輸液的那只手腕下,緩解因為冰涼液體帶來的冰冷,然后調高了空調溫度。 最后幫裴珂躺平,輕聲通知他。 明天高壓氧艙時間安排在上午十點鐘,咱們醫院都是小型艙,一艙只有四個座位,明天不出意外只有您跟秦先生。 裴珂指尖攥著那張紙,感受著棉被中的溫度,輕易就能想到護士這番話是遵照了誰的指示講給他聽。 他身體很難受,全身沒有力氣,仿佛散架一般,還有多處磕傷,不知道失火的夜晚,逃出來的時候到底經歷了什么。 眼前冷靜寡言的男人,看似只有額頭纏了繃帶,但身體上可能有其他隱藏傷處。 守著他的保鏢向裴珂簡單復述過那經歷。 火災,車禍,逃生。 每個詞眼都讓人心驚rou跳。 所以,自己遇到危險的時候第一瞬間撥打了這個男人的電話,對方不管自己醉酒也要開車來救他。 第一個到達,親赴火海,最后他們一起倒在樓下,姍姍來遲的救援隊這才涌上來。 他跟這個叫秦衍的男人是什么關系呢? 陌生的環境,完全沒有記憶的身份,一切都讓人感覺到十分不安。 裴珂除了自己的名字,什么都沒有印象,他有一種危機感。 既然有人要來害他,那么自己獲救,敵人會不會繼續針對他? 他能夠相信誰? 應該能相信秦衍的吧? 拼死救下他的人,肯定不會想害他。 對方這番舉動,仿佛與他并非普通的商界朋友,特別是自己喊他那聲名字,秦衍那猛然看向他的眼神 不管他以前是不是真的用阿衍這個稱呼,至少可以確定,男人很在意他。 而且,就連照顧人這些本不屬于一個高位者的事,秦衍也做得自然,仿佛不止一次做過。 再近距離的接觸,男人也不會躲開,只會安靜地回看他,繼而盯著下巴的擦傷處分心。 秦衍還清楚那副畫,也知道畫對他的意義,這種隱秘的心思不熟的人肯定無法知曉。 他們應該十分親密過。 裴珂看著天花板,他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撐在床旁的秦衍,如今這個男人離開,還記得去囑咐護士照顧他,順便打消他的擔憂,讓他安心。 這些點滴,像那雙握住他手指的掌心,讓人感覺到溫暖和安心。 但男人太心事重重了,坐在床旁看他時,目光也隱含著一股悲色,整個人都陷入一種消沉當中,周身的氛圍十分壓抑。 是因為自己這種遭遇而心痛嗎?裴珂不清楚。 但他不喜歡秦衍這副神態。 他閉上眼睛準備進入睡眠。 愿自己能快些恢復,這樣才能更好地處理這個位置所遇到的事情,也能摸清與秦衍的關系,為這位救命恩人解憂一二。 * 第二天秦衍來到病房時,裴珂的助理正在跟他講工作上的事情。 男人風衣敞著懷,雙手插在兜內,蹙眉看著這個多余的人。 這不是他手下的人,他若要管,難免有些逾越,按裴珂往常那性格,絕對要跟他冷嘲熱諷幾句。 于是教訓的話到了嘴邊,卡了下殼。 秦總。男助理客氣地跟他打招呼,轉過頭來繼續剛才的講解。 在聊一塊地皮,應該是失憶前裴珂正要作抉擇的項目。 無聲的視線讓人倍感壓力,背對著秦衍,男助理講話多了兩次磕絆。 裴珂適時中斷:你出去吧。 見男助理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秦衍才找到機會表達不滿。 陸總現在看不了這些。 他語調有些冷,用得命令口氣。 剛醒來的病人,還腦部失憶,怎么能應付這些復雜的工作內容?這時候作抉擇也并不明智,最好的辦法是放下一切事務,盡早休息恢復。 助理站在原地,一臉窘色。 是我讓他來講的。裴珂給無措的助理解圍,用眼神示意他離開,聽到關門的聲音,這才看向秦衍,整個人精神氣色明顯比昨天好,沒想到你來得這樣早。 秦衍提前了一個小時,雖然他也不知道早來,這些時間如何安排。 但還是想在這兒呆著。 大概是想摸清裴珂的病況。 沒有其他事。秦衍搪塞過去,看裴珂將平板電腦放在床頭,有些生硬地開口道。 如果,你著急工作上的事情,我可以給你建議。 他可以幫他。 被誤解那樣多次,再伸出善意的橄欖枝,總免不了忐忑和小心翼翼。 就見裴珂平靜地審視著他,略帶委婉地拒絕。 做選擇的事我會過問父親。 秦衍輕微一點頭表示了解。 也是,對方剛醒來,周圍一切都是陌生的,再加上被jian人所害,工作涉及到利益,必定不該外人來給主意。 秦衍自我反省,他不是愛多管閑事的人,好像這一點在面對裴珂時一直沒有堅持好。 他們走到現在這樣緊密,就源于他的多管閑事。 你應該也很忙碌吧。裴珂的一句話斬斷他的思維發散。 諸如今天,工作日的上午,你的事應該不比我少。 意識到裴珂是擔心他沒時間,秦衍有幾秒沒反應過來,隨后翹起一邊唇角,略帶譏諷:家里放了個假。 裴珂沒讀出另外的意思,點頭附和:你也受傷了,應該休息。 他想到什么。 對了,我繼母撥過電話,語調關心,對照顧我不周表達了歉意,我同父異母的弟弟早上來看過我,他見到我醒來很激動,但講話遮遮掩掩的,而且行程似乎很忙碌,不一會兒就離開了,你怎樣看? 秦衍聽著裴珂向他匯報,有種新奇感,特別是對方話里帶著求助的味道,希望得到他的分析。 你從不這樣稱呼她,只會喊她陸夫人,她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會正式道歉的,但不是電話里。 裴珂瞬間醒悟,他手指點在自己胸口:是她干的? 秦衍略一點頭沒有細說,等裴珂身體逐漸康復,如果還沒想起過去的事,他要跟他講的還多。 陸予越,之前陸家威告知他與自己沒有血緣關系,所以沒有任何繼承權,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 秦衍沒講明自己與五弟的關系,這有可能讓裴珂對他戒備。 裴珂聽得皺起眉頭,壓低聲音:正妻的孩子沒有繼承權? 是我做的嗎?他十分驚訝,喃喃低語,怪不得她要鋌而走險選這條路。 被裴珂當作自己人議論這些,秦衍感覺有些不習慣。 他想到了傅深亭,自己大哥跟裴珂相處時,就是這樣被全然信任著的嗎?可以肆意探討利益話題,也可以共同籌謀。 這種合作伙伴的親密關系,還真讓人羨慕。 抱歉,這個問題我不知情,你沒有同我講過。以致于我們為此還產生過矛盾。 秦衍垂下視線,不想談這個話題。 裴珂明顯能捕捉到他的情緒,收了聲。 病房內沉默無聲,片刻后,突兀地冒出一句。 我以前,是個壞人嗎? 不等秦衍回答,病房門就被敲響,隨即護士推開門:秦先生,院長讓我來問您一聲,他怕您行程緊,說可以向前提前,當然現在做和十點做都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