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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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輩子躲著!沒出息的東西!陸家威恨鐵不成鋼。 裴珂簡直都想出聲附和。 他站在一邊聽陸予越幫他打著圓場,再沒講話,就這樣捱過去這段難熬的時間,去到了自己分到的套房。 坐在熟悉的床邊,看著窗外熟悉的風景,裴珂一直出神,直到陸予越身邊那個叫馮青的仆人進來,這才轉過頭。 對方拿著一本菜譜,問他有沒有忌口和過敏物。 上輩子老實標注的裴珂這次動了點心思,沒有如實填寫。 您有喜歡吃的也可以勾出來,或者哪個菜系比較合胃口 沒有喜歡吃的。裴珂一句話堵上他,將鉛筆還給他,謝謝。 晚餐前您有時間做任何事,如果您想逛一逛我可以 不想。 連個不辛苦不打擾的托辭也沒有,完全沒有與馮青走近的意思,保持著最遠的距離。 得到回應的馮青對著他一點頭,走出套房。 他看著手里的菜譜,心頭浮起思緒。 新來的這位油鹽不進,仿佛全陸家都沒有人值得他靠近,任誰都會第一感覺他沒威脅,就連洗衣的女仆都在講,能被富家找回是上輩子積了德,卻這么拎不清不珍惜。 但偏偏是這樣,才讓人感覺奇怪啊。 對一個陌生人的議論,本該存在正反兩面的不是嗎? * 兩天后便是陸家威五十歲誕辰,一切如上一世發生著,仿佛人生重新走過一般,來來回回走動的人們穿著奢華的衣服,并不知道未來自己的命運。 這位眉間有痣頗有福相的圓臉年輕夫人,兩年后會離奇車禍過早消亡,那位正跟陸家威談笑的年長男子,不久后就會因為生意牽扯到國際官司家道中落。 時間循著車轍向前進,除了他沒有例外。 裴珂身穿筆挺的禮服連酒杯也未端,站在長桌末端,思緒飛到遙遠的地方,直到耳邊聽到陸家威發言。 今年也很幸運,能在這把年紀還尋回曾經遺失的骨rou,孩子吃過不少苦,既然能再回身邊,我也定竭力給予他最好的生活 他雖然沒有上臺,但陸家威還是仍舊提到了他,嘴里說著一些模棱兩可的套話,一伸手示意裴珂站立的方向。 形形色色的視線落在身上,裴珂不敢落了他這所謂父親的面子,只仰頭看向陸家威的方向,裝出認真傾聽的模樣,跟著賓客一起客套地鼓了鼓掌。 就見燈光下陸予越的眼睛灼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今天不是年輕人的活動,到場的晚輩不多,有幾個也是跟陸予越差不多年齡跟隨父親來的,倒是讓裴珂消除了幾分緊張。 等發完言,陸予越跟那幾個同齡人走到一起,邊聊幾人邊看向這里,裴珂識趣地沒去湊熱鬧,完成任務般往后院撤去。 他記得,上一世在這場宴會上還發生了件事,不過現在自己沒上臺,變動不小,也許他的姨母不會再來找他。 但轉過墻角,種滿綠植的庭院里,身后依舊追來一串高跟鞋的腳步聲,香濃的豐色香在空氣中彌漫。 裴珂回頭,不出意外地看到他的姨母,裴家排行第三的裴琴。 裴珂?面容和善的女人親切地微笑,我是你小姨,前幾日你父親就跟家里打過招呼了,大家都很高興聽到你的消息,當年還以為再也找不到你。 裴珂靜靜地聽著,完全轉過身來。 女人不高,比起他矮一個半頭,因此不得不仰頭跟他講話。 jiejie的事我聽到也很難過,如果有機會,能領我去看一看她嗎? 語調輕柔的,像是有諸多關切,換作任何一個孤兒,只怕都得感動。 只是這一次,裴珂沒有應著,依舊像剛才賓客前那般沉默孤僻。 小珂,裴琴往前走上兩步,扶住他的胳膊,家里所有人都惦念著你呢,你什么時候回家來看看?你爺爺聽到你勤工儉學成績優異,是個好孩子,笑得合不攏嘴,說以后一定好好照顧自己這個最受苦的孫兒,彌補回來。 像她這種富家太太,怕是已經把自己能做出的最溫柔一面拿出來了,即便面對她的兒女丈夫,都不一定有這姿態。 然而裴珂沒接住這份熱情,只是伸出兩指,點在對方的手腕上,把那只手從自己身上驅趕走。 語氣淡漠。 您不必拉攏我,我拿不到陸家一分財產,包括不限于任何股權分紅信托基金,我沒有任何利用價值。 大概是被他一語道破心思,以至于裴琴表情都沒管理好,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看他。 剛才陸家威說過,給我好的生活,只這一句其他沒有了,的確是這樣,只是照顧我吃喝住行僅此而已,他不會培養我的,裴老爺子會喜歡一個廢物嗎?還是他會給我這個廢物遺產? 聽他提到遺產,裴琴臉上閃過一絲警惕,不過掩飾得很快。 你這孩子怎么會這樣想家人呢?你太小失去母親,可能許久沒體會親情,家人不會總把利益掛在嘴邊的,親情遠比金錢更重要,而且你現在還小,的確擔當不了大任,這些東西自然不會給你,沒有誰一步就登天的,肯定要慢慢接手工作 裴女士,裴珂站立太久,雙手揣進口袋,不再一直低頭看她,微微斜著揚起下頜,我不是維系裴家跟陸家合作的工具人,無意參與你們豪門之間的事情,更不想以后承擔所謂裴家后輩的職責,住在陸家已經算我的極限,你不要再試圖將我拉進另一個豪門了。 生養我的是我母親,我母親已經跟裴家沒有關系,這是她的選擇,所以我現在也沒義務去見什么爺爺,或者利用陸家幫裴家謀什么利益,我的話講得很明白了,以后再見不要這樣親昵,我們不認識。 裴珂對著女人身后做出個送客的手勢。 他這般不給面子,讓女人的熱臉貼了冷板凳。 就見裴琴臉上變了幾變,撤去偽裝,憤怒地看著這個不識好歹的外甥。 遠遠看著還以為是個可塑之才,誰知道這么不爭氣!呵,誰知道當年風華絕代的二姐生出這么個扶不起的不孝子來,裴家找你是看得起你,給臉不要臉!跟你媽一樣,一輩子的貝戔命! 裴珂上下打量她一眼。 你講的這些話,影響不了我母親一分,卻完完全全展現了你對同胞姊妹的惡毒嘴臉,如果裴家都是你這種無情寡義翻臉狗,看來母親離開得對。 被罵狗讓裴琴氣得怒火上頭,仿佛平日從來沒人這樣不尊重過她。 哈哈,真是我聽到最好笑的笑話,就聽她陰陽怪氣地掩嘴尖笑幾聲,你還真以為你媽冰清玉潔跟裴家不同流合污是嗎?哎喲喲,真會烘托自己,你媽根本就是被掃地出門!未婚先孕,大著肚子該談婚論嫁了被拋棄,裴家的臉面都被丟盡了,她還不肯墮胎! 裴珂第一次聽到這回事,詫異的表情毫不掩飾地出現在臉上。 上一世與裴家接觸的一幕幕畫面從眼前掠過。 威嚴的爺爺,慈祥的奶奶 裴琴還在講:不墮胎難不成想把野種生在裴家?沒盡聯姻的義務幫助家里做些什么,反而帶來罵名添一樁丑聞,甚至讓人詬病家教,還會影響到我的嫁人!裴家不要這種廢物! 所以?裴珂呆滯地看著她。 所以,就把懷孕的二女兒趕出去,當作沒有這個人,讓這件事淡下去? 家里也不是真想把養大的女兒白白扔掉,如果她乖乖墮胎以后風頭下去再找個離異的男人,一切都好說,誰知道她非得生你呢,那晚被趕走就徹底消失了,說起來還是你害死的你媽,不然她現在還是個豪門夫人,跟我喝茶聊天呢。 裴珂被她戳著肩膀,身體跟著搖晃。 是這樣嗎?是他害死的mama? 不。 是裴家。 裴家從來沒愛過他的母親,也沒有愛過他。 趕他懷孕的母親出門,冷眼旁觀他負債被賣。 他的母親,給他起名的時候,是將他跟表哥裴琛一起對比的吧,希望他也能像對方一樣過上少爺般的生活,成長為聰穎優秀的孩子。 甚至可能,希望有一天他能回到裴家,得到認可,成為優秀的繼承人。 她的母親也想回家。 誰想因為沒錢生產落下病根,誰想自己孩子跟著吃苦受罪,誰想勞累過早病逝丟下親生骨rou。 但她回不去。 裴珂回神的時候,眼前已經沒有了趾高氣揚譏諷他的裴琴,他也無暇去回憶對方讓他痛苦的暢快得意。 只麻木地往自己房間走。 關上房門,剛走幾步,就仿佛失去力氣般跪在地上,仿佛回到了跳海前的混亂思維。 他的mama知道嗎?付出生命換來的孩子,最后落得什么結局。 私生子,仿佛萬惡之源,從出生就注定一生有罪。 假如時光倒退,他胎死腹中,就好了啊 * 陸予越目前的狀態,用暴怒都無法形容,他竟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刻薄尖利的女人勝利一般轉頭就走,對自己姐妹無任何同情之心,甚至陸予越猜她會高興少了個繼承者還能多分些遺產。 這他媽簡直不要臉! 貝戔人!毒婦! 他雙拳攥緊,即便控制住了自己沒跟上去揍裴琴兩拳,但額角的青筋沒少跳。 剛才在會場見裴珂轉身走,他就想拉裴珂重新回去,至少面子上要維持下,免得落個他小團體抱團擠兌人的名聲,他是正派少爺,得有大氣的態度。 結果把這倆人的對話聽了個全程。 連他這種沒什么道德感的人都聽不下去了,即便過去的事發生了,你別再提嘛,還非得拿出來刺激人,還親人呢,都不如狗! 裴珂心里肯定恨死裴家了,這就是直接害死了他媽啊。 本以為裴珂肯定討厭陸家,畢竟自己父親拋棄了他媽,結果現在爆出個這樣的深仇大恨來,這么一比,變心的陸家威只能算薄情了點,畢竟哪個男人不花心啊。 現在懷孕分手墮胎的也不少,他爸都算正常人了。 陸予越到底年齡小,完全沒考慮時代因素。 他快步往裴珂房間走去,想安慰下這個仿佛失了魂的哥哥。 推開門,厚重的窗簾拉著,房間里陰暗,隔著鏤空墻,什么都看不到。 陸予越踩在地毯上,幾乎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就見床上沒有人。 他走到床另一側,才看到坐倒在地上的裴珂,他枕在自己手臂上,往日幾乎沒有表情的冷艷面頰上盡是淚痕,亮晶晶的眼睛放空地直視前方,脆弱得仿佛一碰就能破碎掉。 那是一雙無助絕望的漂亮眼睛。 看不到一點的光。 仿佛平日堅硬的外殼全剝掉了,只剩下柔軟的內里。 陸予越長這樣大,從沒看過這樣的眼神,事實上,他的生活一帆風順,連個絕望的人都碰不上,接觸到的普通人不是仆人就是服務人員,而這些崗位上,不能熱情微笑待人一定會被撤下。 電影里是看過,但那種演出來的東西,怎么能跟 跟這種知道自己母親悲劇原因的哥哥比呢? 不知道是不是血脈相連,讓陸予越跟著都難受起來。 他張了張口,整個人變得無措,伸出的一雙手停在半空,上下打量著不知道怎么處理,最終只能跪下將躺著的裴珂擁進自己帶有溫度的懷里。 房間里什么聲音都沒有,靜悄悄的,悠揚的會場音樂一點傳不到這里,就仿佛前后庭院是兩個世界。 在這種獨處的空間里,陸予越聽到了 輕輕顫抖地口耑息。 他的哥哥,在哭。 一顆從來沒體驗悲傷的心,第一次碰上就受到了重擊,徹底碎成了無數片。 救下他的哥哥啊,小半生孤苦的哥哥,慘痛到麻木的哥哥。 陸予越感覺自己眼眶好像也濕潤了起來,越發用力地擁緊懷里的人。 哥哥不哭。 即便所有人都對你不好,我也要對你好。 作者有話要說:還在努力幫小主人提防的馮青:???少爺,您完了啊 格勒:有些事,它此刻就注定了結局 謝謝狗子的小迷弟、葭月潛龍、葉砸的地雷! 謝謝安的手榴彈和火箭炮! 第四十七章 裴珂在明嵐的東西沒多少,七樓的員工柜里有兩套服務生的制服,寧丞遠臥室有幾件奢侈品牌外套,再無其他。 他走之前去找了趟陳生,倆人一起在走廊窗旁聊天。 你還有多少債務?裴珂動作嫻熟地點了支煙,月要抵在窗臺上,下巴微一收斂。 家里已經給他找了禮儀老師,他也不用再掩飾。 多年的風雅從容,從一舉一動中能窺得見。 陳生歪頭打量著他,拿過他的煙盒,自然地抽出一根叼在唇間,在這兒呆久了,他不可避免地染上那些少爺公主的習氣,手上離不開煙。 登喜路?他確認了下品牌,想起什么,樂道,上次客人離開,我在包廂順了半盒,結果拿回去還沒嘗就被搶光了。 裴珂看著他單薄的襯衣制服,隨手將半闔的窗戶關上。 陳生深口及一口,瞇著眼睛很是享受:裴珂你不用擔心我的債務,還剩八十多萬,再呆兩年就能還上了,我能自己搞定,怎么突然問起這件事? 兩年也不短,干這個跟其他行業不同,很糟蹋身體。 裴珂搖頭:就是問問,你出去想做些什么? 不知道,也沒有拿手的技術,像餐館理發店之類的都行吧,只要能收我,我可以先當學徒,反正從我們村出去的青壯年都做這些。陳生想了一陣兒,到時候再說,還久著呢。 裴珂聽他沒打算在這行撈錢,心底欣慰:我想問你要點東西,吃的藥有嗎? 他手向下一指。 陳生瞪著圓圓的眼睛,左右看了下走廊,壓低聲音:給寧總用? 在外人眼里,一米九的寧丞遠就像黑臉煞神,是不能觸碰的存在。 裴珂見他這樣大驚失色,被逗笑:我用,怎么了? 都是男的,藥物區分沒有男女那么清楚,在上在下,誰吃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