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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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無數細小的電流透過指尖鉆進了他的心口,酥酥麻麻。他的額上起了薄薄的汗,臉紅的幾欲滴血,半晌才垂著眸子問道:你...你做什么? 趙吼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口水可以消毒,免得回頭腫了。 小書生細皮嫩rou的,自然跟他們這種皮糙rou厚的不一樣。 可是...可是...... 程宴平可是了半天,才弱弱的擠出了一句。 可是我自己也有口水??! 趙吼愣住了,方才他什么都沒想,就這么做了。聽了程宴平的話,無端就煩躁了起來。 對啊,是人都有口水。 他在那cao哪門子心??? 趙吼悻悻的,哦了一聲。 程宴平受傷,接下來的活自然都落在了趙吼一人身上。趙吼只讓他提著竹籃,看著別讓螃蟹逃走。程宴平接下這個任務,從路旁折了一根樹枝,見著哪只螃蟹要爬上來了,便狠狠的招呼在它身上,將其打落回去。 趙吼見他一個人在那玩得不亦樂乎,也就隨他去了。 等兩人回去的時候,已是傍晚時分。 夕陽映紅了半邊的天,趙吼先是在蒼湖里將田螺大致的搓洗了幾遍,又想起剛才因著程宴平被夾,還未來得及回答他的問題。這是田螺,等回家養上幾日,待里頭的泥吐干凈了,可以做個香辣田螺。 一想到田螺的香辣滋味,趙吼的喉頭滾動了一下。一偏頭就看到程宴平正望著他,一雙眼睛澄凈清亮,好吃嗎? 趙吼輕笑了一聲。 這小書生真是貪吃,只要說跟與吃有關的,總要問上一句好吃嗎? 好吃,嗦一口......他頓了一會兒,沒找到合適的詞形容,索性大手一揮,不耐煩道:反正很好吃就對了。 程宴平的眼睛里放著光,也跟著咽了下口水。 那這田螺要養上幾日??? 趙吼故意誆他。 大概六七□□日吧,也沒有個定數,總之得讓田螺將泥吐干凈才行。 話音剛落,身旁就傳來一道無比失落的啊聲。 還要等這么久??? 即使不去看,趙吼也能想到他臉上的表情。 夕陽將兩人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 兩人一路說著話回了家。 程宴平作為傷者,得了特許可以不用干活,他搬了個小馬扎坐在趙吼對面,托著下巴看著他干活。 趙吼干活很麻利,他將螃蟹去了殼,清理干凈后放進了瓷碟里。 余下就是廚房的活計了。 程宴平看著他一會兒鉆進鍋洞里添柴加火,一會兒又跑到砧板前篤篤篤的切菜,雖忙碌卻絲毫也不見慌亂。 兩個鍋灶,照例是一個煮飯,一個炒菜。 蔥姜蒜并干辣椒等等調料下鍋后,廚房里彌漫起了嗆人的油煙味,程宴平往外頭去了些,倚在門邊看著趙吼立在鍋臺前,他一手握著鍋鏟不時翻炒,另一只手熟練的放了鹽,醬油,醋等調料。 程宴平忽的就從這一幕里讀到些賞心悅目來。 油煙里,男人的臉上掛著汗珠,他的神情極為專注,比之平日里的冷硬,多了幾分柔和。 見菜快要炒好了,程宴平轉身去了井邊,打了一桶水,倒進了一旁的木盆里,又取了巾帕掛在一旁。 做完這一切,就聽到廚房傳來趙吼的聲音。 將飯菜端去堂屋,吃晚飯了! 程宴平最喜歡聽這句話,吃飯??傆X得這兩個字令人滿懷期待,心情愉悅。 他將飯菜端去了堂屋,照例乖乖的等在桌邊。 爆炒小螃蟹,顏色鮮亮,香辣味撲鼻而來,另外配了一碟子素炒青菜。 趙吼洗臉從來不用巾帕,可這回洗了臉見著洗臉架上掛著巾帕,便捎帶手用巾帕擦了。 洗完去堂屋的時候,燭光下的程宴平跟個小饞貓似的,正向著碟子里的一只蟹腳伸出了手。 趙吼只裝作沒瞧見他那快速縮回去的手,如常般坐下。 吃吧! 第10章 風一吹,月便隱在了云團之后,只邊緣露出些慘淡的銀白。 砰砰砰...... 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寧靜的夜,院子里的狗對著門的方向狂吠不已。 何常明摸黑了披了件外衣便起身去開門,他腳步匆忙往外走去,嘴里還喊道:來了,來了......再敲門都要被你敲壞了。 他是龍門鎮唯一的大夫。 但凡能這個點來敲他家門的定是遇到極為不好的事,身為醫者多年,見慣了生死之事,性子最是超然。他伸出枯瘦的手顫顫巍巍的開了門。 門一開,便有大團的陰影撲面而來,兜頭將他攏住。 那是個高大而強壯的男人,身形幾欲要堵住了他小小的院門,男人喘著粗氣,周身帶著急迫的氣息,門一開便有一只像是鐵鉗般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不由分說的把他往外拖去。 快,快...... 何常明年歲已高,哪里敵得過壯漢的力道,險些被門檻絆倒了,他踉蹌著喊道:我...我還沒拿藥箱...... 壯漢止住了步子,又匆匆的往他家里沖。 藥箱放在哪兒? 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隱在云團后的月亮探出頭來,借著清冷的月色,他看清楚來人的長相,原來是北頭的那個獵戶,叫趙吼的。 他記得這個獵戶來龍門鎮有兩年了,身子骨強健的很,從未生過病,且他素來獨來獨往的,瞧著他剛才拖拽他的力道完全也不像生病的樣子,那么病的到底是誰??? 莫不是? 金屋藏嬌這樣的事于權貴人家說起來則是一樁風流韻事,可在龍門鎮這樣偷偷摸摸的,未免也太沒有擔當了些。 何常明雙手背在身后跟了進去,果然聽到跟沒頭蒼蠅似的趙吼在他家里亂翻,間或還有碰撞的聲響傳來。 若是急癥,我去了也是無用。若只是尋常病癥,耽誤個一時半會是死不了的。 他摸黑將油燈點亮,慢條斯理的將放在柜子上的藥箱背在肩上。 趙吼的額上冒著汗珠,在燭火下泛著光,聽了這話倒是平靜了下來。 程宴平是后半夜病的。 當時他睡的正熟,忽的被一陣哭喊聲驚醒,美夢被擾他有些不悅,伸手推了推身旁的程宴平,怎么好好的又哭了? 可身旁之人非但沒醒,反而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哭著喊了一聲,娘,我難受! 娘? 呵,他可生不出來這么大的兒子! 趙吼隨口問了一聲,你哪里難受?可是程宴平卻又陷入了昏睡,嘴里時不時的冒出些囈語。 他下床點了蠟燭,見程宴平渾身燒的guntang,流汗不止,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似的,而且他眉頭緊皺,似乎很難受的樣子,連白日里紅艷飽滿的唇也失了血色。 他當時就慌了,直接鉆進了夜色里,一口氣跑到何常明的家里。 兩人往回走的路上,趙吼人高腿長,步子也大,走幾步就停下來回頭等何常明,如此幾番他也沒了耐心,開口催促道:何大夫,您快些。他難受的緊...... 何常明耷拉著眼皮,嗯了一聲,可步子卻依舊是不緊不慢的。 趙吼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若不是顧及何常明年紀大了,一早就扛起人往回跑了。 趙獵戶,有句話我不得不說,你也別嫌老頭啰嗦,你把人藏在家里可不是長久之計,總得給人個名分不是?況且又都是未嫁未娶之身,何不早點把事情辦了。 何常明絮絮的說著。 他有些不明白年輕人的想法,難道明媒正娶不比偷偷摸摸來的更名正言順嗎?又或者說趙獵戶就是貪念這種暗地里的新鮮感? 趙吼聽的云里霧里的,只胡亂的應了聲。 距離原也不遠,可卻走的趙吼滿身都出了汗,好容易到了家,他忙引著何常明去了屋子里。 床上的被子有些凌亂,躺著一個面色蒼白如紙的病人。 常言道醫者望聞問切,首先便是觀之氣色,何常明一看臉色瞬間就凝重了起來,放下藥箱,立刻坐在床邊診脈。 趙吼不懂醫理,也不敢隨意開口詢問免得打擾了大夫診脈,只一雙眼睛看著何常明,想從他滿是皺紋的臉上瞧出些端倪。 良久之后,何常明診完脈,將程宴平的手放回了被子里。 何大夫,他到底生的是什么???嚴重嗎? 趙吼看著床上睡的很不安穩的程宴平問了一句。 何常明睨了他一眼,質問道:你們昨兒晚上都吃了什么? 炒了一盤青菜,還有一碟子爆炒小河蟹。 趙吼老實的回答了。 何常明沉著臉喝道:河蟹性寒,這種東西少吃些倒也沒大礙,可他這副身子若是多食了就會勾起舊癥,且我瞧著他有受涼的跡象,雖說快入夏了,做事的時候也不該貪涼。 受涼了? 趙吼恍然記起吃過晚飯后,他去井邊洗了澡。 程宴平去廚房洗了碗筷,又張羅著要燒熱水,他聽了動靜便問了一句。程宴平回他說要燒些熱水洗澡。 他當時也沒想那么多,便笑道:這都快入夏了,哪里還用得著熱水洗澡? 后來,程宴平好像是用冷水洗的澡。 而且那爆炒小河蟹,他瞧著程宴平當時吃的挺歡,當時吃的時候也并未見異常??? 何常明見他跟木頭樁子立在那兒也不言語,就更生氣了。 花言巧語的將人騙回來,如今共居一室,同床共枕了,竟然連枕邊人的身體情況都不知,往日里瞧著你雖性格冷僻些,可為人卻不壞,不想卻是個不負責任的。 這都哪跟哪兒??? 趙吼都被他說懵了,半晌舉著燭臺湊到床前,何大夫,您仔細瞧瞧,這是前些日子才來咱們龍門鎮的程宴平,就住在我隔壁,這些日子他家屋子整修,便住在我這。 何常明瞇著眼睛一看,男人姿容勝雪,如今病著更添幾分嬌柔,眼尾的那顆淚痣格外的醒目。他拍著腦門驚呼道:哎呦呦,你瞧瞧我這記性,前幾日你和聞正還帶著他來我的醫館包扎傷口呢。 張聞正,正是鎮長的名字。 趙吼點頭。 對,就是他。 何常明呵呵的笑了兩聲,以飾尷尬。 趙吼低聲道:他跟我都是男人...... 何常明開了藥方,又叮囑道:這小后生的身子弱,像是蝦蟹這類的東西盡量少食,還有就是注意保暖,千萬別受涼了。 趙吼應了聲。 那他何時會好? 何常明背著藥箱往外走去,只是受了涼有些發熱而已,等燒退了,再養上一兩日便好了。走到門外的時候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身道:我瞧著他身上的衣裳都被汗濕了,你燒些熱水給他擦了身體,換身干凈的衣裳,沒的又添了新的病癥。 趙吼:....... ...... 程宴平是在一陣極酸的味道里醒來的。 過了一夜,他的燒倒是退了,人也恢復了幾分精神,只是手腳還有發軟,他扶著墻慢慢的出了房間。 剛一進廚房就聞到了沖鼻的酸味。 只見趙吼蹲在一個瓷壇子跟前,手里拎著一顆金黃色的菜,朝下的菜葉子上還滴著水。 師傅,這是什么呀?能吃嗎? 他捂著口鼻問的,聲音自指縫間溢出來,嗡嗡的。 好了? 趙吼將取出來的雪里蕻放在砧板上,又轉身將壇蓋好嚴實了。 男人的眼睛里滿是紅血絲。 程宴平滿臉歉意的沖他笑了笑,從前只要他一發病,闔府上下都會鬧上一夜,若是遇到病情嚴重的時候,那指定是要緊張個十天半月的。 方才他醒來時發現自己身上的衣裳已經換了,便知道昨夜趙吼定是照顧他一夜。 起初還會有些不自在,又想著在小蒼山的竹林里,他都已經那樣對他的,現下也不過是換件衣裳而已,如此這般倒也沒那么害羞了。 趙吼將雪里蕻切成了碎丁狀,又切了些調料。 去洗漱吧。一會兒吃早飯。 程宴平點頭,去井邊洗漱,等再次回到廚房的時候,整個廚房里已經彌漫著一股酸咸的味道,引得人食欲大增。 早飯是小米粥配雪里蕻。 小米粥熬了許久,粘稠而順滑,最是爽口。先前泛著酸味的雪里蕻,炒出來之后香氣四溢。 另外還有兩個煮雞蛋。 其實趙吼是不大喜歡吃煮雞蛋的,總覺得沒味道,可上一次程宴平以為他是舍不得吃所以才只煮了一個,更是切了一半給他,所以這次他煮了兩個。 剝了殼的雞蛋白嫩嫩的,他將剝好的雞蛋放進程宴平的碗里,又把自己的剝了。 他吃飯依舊很快,三下兩下就吃完了。 我去睡會,沒事別來吵我。 程宴平哦了一聲,眼瞅著趙吼要進房間了,才出聲道:師傅,昨晚謝謝你啊,以后我一定不貪嘴了。 趙吼輕笑了一聲。 不貪嘴? 好歹也是京城里來的,整日里跟個小饞貓似的,不過是咸菜配粥而已,瞧著他喝粥的樣兒,也就是他在,若是他不在旁邊只怕都要連碗一塊給吃下去了。 要他不貪吃,豈不是比登天還要難? 第11章 龍門鎮不大。 不過一上午的功夫,整個鎮子里的人就都知道新來的那個小書生昨夜病了,而素日里總是板著一張臉不茍言笑的趙獵戶急的不行,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連拖帶拽就差扛著何大夫去救人了。 鎮長尋著謠言一路找過來的時候,停在了何常明的醫館面前。 回春堂。 他雙手負在身后,抬頭看了看匾額上的字,想當初這醫館的名字是他起的,連字都是他題的。時間尚早,何常明正坐在小馬扎上吃早飯。 熱騰騰的豆漿,配上油條和包子。 醫館前稀稀落落的圍著幾個人,或倚在門邊嗑瓜子,或捧著大碗吸溜吸溜的喝著粥,或蹲在一旁雙眼放光,于龍門鎮這樣的小地方而言,任何的新聞都是茶余飯后的談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