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
有恩報恩,有仇報仇,赤松流閉了閉眼,再睜眼,他眼中所有情緒都被收斂起來。 太宰治 赤松流喃喃地說:有來有往才是禮節,對不對? 歡迎來到倫敦,是時候送上見面禮了。 赤松流起身走到衣柜前,他從里面拿出一套純黑色的魔術禮袍,又拿出了一雙黑色手套,赤松流換了全套的魔術禮裝裝備,又穿了特制的靴子。 然后赤松流拉開一個大抽屜,他戴了好幾條寶石項鏈,又在衣服邊邊角角的地方開始塞各種寶石和鉆石,他的袖口和袍子的扣子是清一色黑色鉆石,他又戴了三枚寶石戒指,兩條寶石手鏈,最后赤松流在右耳戴一枚拇指大小的中空耳環。 耳環是用黑色不知名魔獸獸骨制作而成,沒有絲毫光澤和亮度,中空的骨環里側滿是細小的鉆石顆粒,關鍵時刻可以直接發動魔術。 最后赤松流又拿了槍械和匕首。 做好準備后他開始思考晚上的行動。 據赤松流所知,韋伯選的餐廳在倫敦西北區,那邊是貧民區,晚上基本沒人在外面閑逛,是非常適合戰斗的區域。 赤松流唯一擔心的是,萬一韋伯沒跑出交戰區域,被中原中也抓了當人質怎么辦? 別說不可能,韋伯雖然講課帶學生很厲害,但他本質上是個戰五渣,身體素質甚至比不上普通人。 而且事后會有不少麻煩,畢竟魔術師和異能力者都在蠢蠢欲動,這時候動手,很容易成為兩邊撕逼的□□。 赤松流重重地嘆了口氣,只能無奈地拿出手機聯系朋友。 將善后的事情也考慮清楚后,赤松流閉上眼睛,收束精神進行冥想,不斷調動自身魔力波長,預熱晚上的行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管是太宰治還是費奧多爾,這兩個人精都情理之中地沒有回據點,而是選擇提前去了韋伯說的餐廳附近等候。 果戈理和亞當自然是查了個寂寞。 韋伯下課后離開礦石科的教室,他先回到自己在現代魔術科的辦公室,從抽屜里拿了一盒雪茄。 韋伯的魔術水平的確不太好,他也沒有什么魔術禮裝,或者說即便使用強力的魔術禮裝,韋伯也不具備發動魔術禮裝所需的龐大魔力和天賦。 他那盒雪茄釋放的煙霧能夠形成一個簡單的暗示魔術,僅此而已。 韋伯叼著一根雪茄離開辦公室,他開車前往約定好的餐廳赴約。 餐廳內,一個偏僻的位置,費奧多爾和太宰治已經提前到了,尼古萊和中原中也跟在旁邊。 韋伯寒暄了幾句,隨即坐在了方形餐桌的最前面。 他左手邊是費奧多爾和尼古萊,右手邊是太宰治和中原中也。 只是看座位,韋伯就察覺到了兩邊的敵對和冷意。 身為時鐘塔頗負盛名的觀察眼,韋伯雖然沒有什么魔道才能,但他卻有著強悍的發掘學生天賦和特質的才能。 換句話說,他能通過一個人的點滴表現,來判斷一個人的魔術本質。 之前在課堂上,韋伯專心講課,沒怎么仔細觀察眼前這幾個人。 此刻近距離觀察,韋伯越看越胃疼,胃疼的同時心情又很微妙。 侍者過來開始上菜。 餐前酒下肚,韋伯看著先評點了一下這家餐廳的酒,然后很自然地開始詢問是否合胃口云云。 中原中也很給面子地說了幾句,他愛喝酒,在這方面和韋伯倒是有不少共同語言。 眼瞅著氣氛緩和下來,韋伯抬眸瞥了幾個人一眼,單刀直入。 恕我直言,諸位都是異能力者吧。 太宰治沒有吃東西,他端著手里的酒杯,搖晃著里面淺黃色的酒液,笑著問:您怎么看出來的? 韋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繼續說:如今倫敦局勢嚴峻,四位異能力者跑到時鐘塔的學術都市上課,還拿著維吉萊爾的東西找我,有什么事嗎? 費奧多爾好奇地問:據我所知,時鐘塔內部好像有狩獵異能力者的行動吧?知道我們是異能力者,您似乎沒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韋伯垂眸,他看著盤子里的菜肴,發出短促的笑聲。 異能力者和魔術師一樣,也是天選之人,甚至比魔術師更過分,所謂異能是不可能通過外部努力獲得的。 韋伯的魔術才能并不出眾,然而他卻置身于魔術天賦最好的一群人之中。 他在艷羨的同時會心生自卑,自卑的同時又必須忍耐這些天之驕子,并試圖通過幫助他們走向魔術的終點,稍微讓自己也靠近一些。 對于新冒出來的異能力者,韋伯沒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或者說,他心中的不甘與怨懟早已在面對天賦出眾的新世代魔術師們時就已經消耗殆盡,此刻看到太宰治等異能力者,韋伯的情緒很平靜。 你們幾個能直接找到學術都市,顯然是異能力者中的佼佼者。 韋伯語氣平淡地說:我這樣三流都不算的魔術師就不在你們面前丟人現眼了。 太宰治和費奧多爾同時看向韋伯,兩人都沒想到赤松流的朋友會是這樣的人,畢竟韋伯講課的水準極高,沒想到韋伯居然說自己連三流魔術師都不算。 尼古萊最先開口:既然如此那我直接問了,我想知道愛沙,就是維吉萊爾喜歡什么? 韋伯拿不準尼古萊的意思,很謹慎地說:寶石就不錯,魔術師都喜歡。 尼古萊:除了寶石呢?白發青年的語氣很甜蜜:我希望我的禮物對愛沙來說是獨一無二的。 韋伯聽后有些懵逼,他委婉地說:那您為什么要送他禮物呢?是有什么委托還是? 獨一無二的?這個形容怎么感覺怪怪的。 尼古萊很直白地說:他是我的目標,是我的人生理想,是指引我追尋自由的星星。 中原中也聽到這句話后,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看了看尼古萊,又看了看身邊表情漠然的太宰治,忍不住問尼古萊:下一句你是不是要說,你對他是真愛? 尼古萊斬釘截鐵地說:是的! 韋伯:??? 作者有話要說: 太宰治:赤松流會怎么做呢? 費奧多爾:太宰治會怎么做呢? 赤松流:全部打死。 第21章 021 尼古萊的宣言得到了所有人的矚目。 韋伯倒是還保持著冷靜,這份冷靜讓太宰治和費奧多爾為之側目。 韋伯問:然后呢?你對他是真愛,你想做什么? 尼古萊微笑著說:當然是讓他永遠屬于我啦。 韋伯:呵,我就知道會這樣。 一瞬間,韋伯由衷覺得,在某些方面,異能力者和魔術師真是一丘之貉,沒什么區別。 他甚至還有閑心問:比如親手殺了他? 尼古萊連連點頭,但隨即他有些郁悶地說:之前失敗了,所以這次要謹慎。 韋伯很不走心地說:那你繼續努力吧。 費奧多爾饒有興致地問韋伯:您見過這種情況嗎? 韋伯淡定地說:魔術師們經常這么做,將喜歡的存在變成屬于自己的永恒,并不是什么少見的事。 太宰治神色微怔,中原中也連聲咳嗽。 將喜歡的存在變成屬于自己的永恒? 中原中也眼神怪異地瞥了太宰治一眼,難道說不是太宰治胡扯,K真的喜歡太宰治,因為喜歡所以讓太宰治永生? 中原中也低頭看著餐盤里的奶油焗蝸牛,覺得胃里仿佛也多了一只小蝸牛爬啊爬,他總覺得自從來到倫敦后,事情的發展就變得怪異起來。 他是不是不小心摻和到太宰和K之間的私人問題里了? 太宰治雖然因為韋伯的話怔了怔,但很快他想到了另一件事,眼神在瞬息間變得幽冷深邃。 他幽幽地盯著尼古萊,緩緩地看向費奧多爾。 似乎察覺到太宰治目光中的深意,費奧多爾微笑著舉起酒杯做了個敬酒的姿勢,他張口,用嘴型說:是我贏了。 太宰治心中一沉,有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推測。 費奧多爾應該也知道了異世界的事。 是了,費奧多爾提前接觸赤松流,并不是因為魔術師和太宰治的關系,而是他知道異世界的自己被赤松流做掉了,所以費奧多爾提前來看一看能殺了自己的人到底是什么樣。 那問題來了,費奧多爾怎么知道的? 太宰治手里有【書】,赤松流是在接觸了魔術刻印后才得到了部分信息,費奧多爾呢? 考慮到尼古萊果戈理剛才的發言,難道小丑得到了異世界的情報,并告訴了魔人嗎? 尼古萊還在繼續問:除了寶石呢?多說一點嘛,我出錢。 韋伯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給我聯系方式,我單獨發給你。 中原中也懷揣著【青花魚和K到底是怎么回事】這個想法,也跟著問韋伯:我想知道K的感情問題,我出錢。 費奧多爾驚異地看了一眼中原中也,又看了看太宰治,仿佛看到青花魚在天上飛。 太宰治來倫敦真的是因為想談情緣? 太宰治故意回給費奧多爾一個略顯羞澀和不好意思的笑容。 韋伯覺得自己今天能賺一大筆,他心情不錯地說:魔術師很少談感情,大多是家族聯姻,迎娶擁有生下資質更好的繼承人的女子,然后將畢生研究傳給孩子。 維吉萊爾身為阿卡瑪茲家督,的確承擔著聯姻和傳承的職責,不過他畢業后一直在外面游歷,去年才回來,所以還未結婚。 韋伯慢條斯理地說:不過據我所知,維吉萊爾的父親正在抓緊時間尋找合適的聯姻女子,維吉萊爾倒是沒當回事。 主要是赤松流的魔術刻印和起源配合起來足以長期維持他身上的生機和活性,而且魔術師擁有很多轉生的手段,赤松流覺得自己可以浪到三十多歲后再考慮成婚的問題。 當然這是對外的說法,韋伯大概知道一些,赤松流的想法和魔道有些不同,赤松流不想和魔道家族聯姻,他說那樣的生活太窒息了,所以才拖到現在。 看在中原中也給錢的份上,韋伯對中原中也說:我回頭單獨發你一份名單,不過那都是阿卡瑪茲先生接觸的家族,維吉萊爾可能壓根不知道他父親給他找的聯姻人員。 太宰治想到赤松流未來會去參加圣杯戰爭,問韋伯:維吉萊爾有什么理想嗎? 韋伯聽后猶豫了一下,理想?賺錢算不算?維吉萊爾也的確喜歡研究魔術,但據韋伯推測,這都不是維吉萊爾心中最想做的事。 韋伯想到赤松流說的隨便賣情報的話,他說:我單獨發你吧。 費奧多爾看了太宰治一眼,他問韋伯:我聽說維吉萊爾祖上是遠東人,他會回遠東嗎? 韋伯搖頭:我不清楚這個,但他的確對東洋文化很感興趣。 頓了頓,韋伯說:他精通東亞那邊的文字,比如日文和漢文,甚至能嫻熟閱讀相關典籍,他的魔術里蘊含著不少東洋哲理,很難被解析。 神秘越難解析,魔術效果就越強,韋伯所在的埃爾梅羅家族一直對赤松流很關注。 埃爾梅羅家的家督萊妮絲很期待赤松流在魔道的進步,就等著赤松流幫忙喚醒修復埃爾梅羅家族魔術刻印。 當初肯尼斯在冬木市參加第四次圣杯戰爭,導致埃爾梅羅家的魔術刻印回收率只有一兩成,這也是埃爾梅羅突然衰落的原因之一。 韋伯和萊妮絲之間的契約里就包含著修復肯尼斯的魔術刻印。 韋伯也曾試著解析赤松流的魔術。 他大致了解赤松流的魔術原理,但并未深入,一方面解析他人魔術是很招人恨的事,另一方面就是赤松流的魔術里蘊含著特別的哲理,不懂就真的不懂。 隨即費奧多爾又問了一些別的問題,問題已經不僅僅是關于赤松流的,還包括了一些魔術師方面的基本行為習慣和情報資料等等。 韋伯賺得盆滿缽滿,雖然一會要努力逃跑,但看到錢財進賬,他的心情愉快極了。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吃完最后的甜品,韋伯收了四個人的聯系方式,表示有空再聯系他接到赤松流發來的消息,準備撤退了。 太宰治立刻伸出手抓住了韋伯的胳膊,他微笑著說:維爾維特先生,別急著走,難得見面,我還有些別的事情想要請教你。 費奧多爾輕笑起來,他以為太宰治抓著韋伯,是想利用韋伯躲避可能到來的襲擊。 其實這也不算錯。 費奧多爾倒是利索地說: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談。 鐘塔侍從已經準備就緒,要動手了,費奧多爾可不希望自己被阿加莎順手打死,溜了溜了。 中原中也全身緊繃,提高了警惕。 韋伯心中叫苦,他就知道這份錢不好賺,他只能停下腳步看向太宰治:還有什么事? 太宰治壓低聲音:關于您老師死亡的那件事。 韋伯臉色微變,圣杯戰爭? 就是這一耽擱的功夫,費奧多爾已經和尼古萊離開了餐廳。 不知何時,餐廳里的服務人員和其他客人全都走光了,下一秒,中原中也猛地抬腳,一腳一個,將韋伯和太宰治同時踢向餐廳的窗戶。 咔嚓??! 太宰治和韋伯撞碎玻璃,兩人一起摔了出去,砸到了飯店外的街道上。 砰 中原中也所在的餐廳內突然發生了劇烈的爆炸,濃煙滾滾,火光四濺,中原中也從中沖出,分毫未損。 太宰治摔出來后立刻做規避動作,而韋伯則宛如一只風干咸魚橫在地上,有一說一,太宰治的身體素質的確比韋伯強。 下一秒,一根銀色長槍猛地橫在太宰治和韋伯身前,叮當幾聲,打斷了幾發狙擊子彈。 韋伯下意識地抬頭看去,只見一個穿著神父長袍、胸前掛著十字架的金發碧眼青年對他微微一笑,青年笑起來時的樣子陽光燦爛,如果他穿的不是神父袍而是白色西裝,一定會被稱為白馬王子的。 緊接著青年手腕一抖,銀槍挑起韋伯的大衣領子,將韋伯掛在了銀槍上,隨即青年足下發力,周身氣勢驟然爆開,身體如炮彈一樣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