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礦石科的學生在發現今日上課的不是阿卡瑪茲教授,而是隔壁現代魔術科的主任埃爾梅羅二世后,學生們同樣很高興。 費奧多爾聽到了不少學生的竊竊私語,說著代課老師是一位君主云云。 已經知道時鐘塔有十二位君主的費奧多爾心中一動,他若有所思地看著講臺上上課的黑色長發青年,琢磨著是不是要和這位埃爾梅羅二世接觸一下。 倒是尼古萊,他剛開始很失望,沒見到愛沙呢! 但很快尼古萊就被韋伯的課程所吸引,韋伯學識豐厚,哪怕只是講述紅寶石內部的礦石元素,也能東拉西扯說一大堆。 比如紅寶石代表的星象,比如紅寶石對應的寓意,比如紅寶石在全世界各地文化中的符號元素,比如歷史上傳承悠久的紅寶石的來歷和傳承譜系等等。 韋伯正說著非洲某些小國的統治者,搜刮全國財富購買珠寶首飾,將某某知名的珠寶收入囊中,結果沒幾天就失竊了云云。 中原中也的表情有些微妙,太宰治倒是不動聲色。 做案子的自然是中原中也,搶來的寶石全都被太宰治交給當初的K制作魔術術式了。 費奧多爾聽到這里舉手提問:既然寶石對魔術師來說如此重要,想必也有不少家族專注研究寶石魔術吧? 韋伯看了費奧多爾一眼,他點頭說:沒錯,比如芬蘭名門愛德菲爾特家族,不過總體來說,寶石是所有魔術師都喜歡的材料,哪怕是降靈科,也喜歡用寶石承載特殊靈體。 韋伯不好直接解析其他魔術師的魔術,只是大致提了一句后就將話題轉移回寶石內部特性上了。 費奧多爾的目光落在了身邊的尼古萊身上。 果不其然,尼古萊小聲用俄語對費奧多爾說:我們去搶寶石吧。 尼古萊的能力外套用來偷東西,那簡直是無敵啊。 費奧多爾面帶微笑地說:回頭再說。 他心里想的是,與其去偷寶石,不如去打劫澀澤龍彥的藏寶庫。 澀澤龍彥手上有大批異能力者死后產生的異能晶石,不知道赤松流喜不喜歡那個東西。 太宰治輕飄飄地瞥了費奧多爾一眼,他大概猜出了費奧多爾的想法,不外乎是用寶石找赤松流套近乎,并通過赤松流來找自己的麻煩。 費奧多爾覬覦太宰治手里的【書】,太宰治知道費奧多爾想要【書】,而費奧多爾也知道太宰治知道這一點,兩人心里門清,就看誰手段高超了。 太宰治的眼睛落在韋伯身上,只是他那鳶色的眼眸里卻仿佛什么都沒有。 他在靜靜思考。 算算時間,赤松流的飛機應該會在下午抵達倫敦。 太宰治問自己,如果有人連著算計自己兩次,他會報復嗎? 這個答案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說異世界的K會謀定而后動,那這個魔術師赤松流呢? 這個不講武德的混蛋恐怕會直接動手。 那要怎么利用這件事呢? 太宰治看著韋伯的眼神漸漸變得玩味起來。 唯一真正專心聽課的人恐怕就是中原中也了。 中原中也以前負責港口組織的寶石流通和買賣,他能正確評估一顆寶石的價值,也知道怎么賣出去,但對寶石的寓意和歷史所知不多。 此刻中原中也聽著曾經過手的寶石還有各種各樣含義,他像是聽故事一樣聽得有滋有味,并不斷和自己所知的寶石常識做對比,一堂課下來,橘發干部覺得自己學到了不少東西。 一堂課上完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半了,韋伯表示下午的課還是他代上,下午再布置作業云云,然后韋伯宣布下課。 韋伯收拾東西離開教室,他前往教師休息室準備吃午飯順便午休,結果他在走廊上被人堵了。 費奧多爾拿出了阿卡瑪茲老先生給的介紹信,表示自己想和埃爾梅羅談一談。 太宰治拿出了一枚刻錄著赤松流的術式的藍寶石,表示自己也想和埃爾梅羅談一談。 韋伯有些茫然地看著手上的介紹信和一枚藍寶石,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看著眼前兩個笑容幾乎一模一樣都是那種涼涼的、帶點冷意的微笑的黑發青年們,韋伯突然覺得胃疼。 韋伯想,難不成老朋友維吉萊爾知道會有人堵門,所以故意請假讓他代課嗎? 韋伯清了清嗓子,他收下信箋和寶石說:我需要考慮一下。 太宰治和費奧多爾對視一眼,也許是韋伯的錯覺,空氣中隱隱有電閃雷鳴。 太宰治矜持地笑了笑:期待晚上的會面,請給我一個邀請您共進晚餐的機會。 費奧多爾聽后笑瞇瞇地說:那我就期待中午了,希望一會我們能共進午餐。 在西方,晚餐要比午餐更加正式,太宰治邀請韋伯吃晚餐,自然是希望能好好談一談,結果費奧多爾并不在意午餐和晚餐的差別,他更在意早一步接觸韋伯。 韋伯聽后覺得嘴角發苦,仿佛看到了兩個與自己義妹性格類似的小惡魔。 也許我們可以共進晚餐。 韋伯決定用惡魔對付惡魔,他不要分別和這倆人吃飯,大家一起吃吧:中午還是算了,下午有課,我需要認真備課,那么就這樣。 說完韋伯利索地離開了。 一回到休息室,韋伯立刻聯系赤松流。 赤松流此刻正在飛機上補眠,但因路程緣故,赤松流的飛機此刻已經航行在歐洲大陸上空了,而且魔術師聯絡很少用手機,自然不受航空限制。 當赤松流察覺到自己留給韋伯的使魔反向輸送魔力時,他立刻清醒了。 赤松流抬手抹了把臉,看了看時間,發現倫敦那邊應該正是中午,韋伯突然聯系他,難道是課程有問題? 赤松流起身離開位置去了廁所,關上廁所門,赤松流發動了自己留在韋伯手里的使魔,下一秒韋伯的聲音傳來。 韋伯:你在哪呢? 赤松流:德國領空,正在飛倫敦,怎么了? 韋伯:有人拿著你父親的推薦信和含有你的魔力術式的寶石來找我,他們是怎么回事? 赤松流怔了怔,父親的推薦信?哦,是費奧多爾吧。 想到上次費奧多爾發來消息說,太宰治可能會去上課,估計費奧多爾是去幫忙堵太宰治的? 一時間赤松流居然覺得費奧多爾這個塑料朋友有些貼心。 哪怕魔術刻印里的信息上說,費奧多爾是個想要將全世界拉入地獄的混蛋,但對比著連續兩次給赤松流設套的太宰治,費奧多爾都顯得可愛了很多。 這次在橫濱港口組織本部,要不是織田作之助陰差陽錯地幫了赤松流一下,赤松流就會被徹底困在橫濱。 赤松流在感謝織田作之助的同時,心里狠狠記了一筆關于太宰治的賬,此刻又聽到太宰治拿著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留下的寶石找韋伯,赤松流更惱火了。 你愿意將寶石給任何一個人,卻不愿意直接拿著寶石來找我,你果然居心叵測! 赤松流心下冷笑,一直被動挨打不是他的風格,他早就琢磨著回倫敦后找太宰治算算總賬了。 赤松流這么回復韋伯:他們都是來送錢的混蛋,他們給錢你就接著,如果他們問你要條件,你就拿你meimei當擋箭牌,暫時拖著,別透露什么緊要信息就行了。 韋伯有些驚訝:你找來的冤大頭? 愿意分享韭菜的好朋友才是真正的摯友! 韋伯欠了埃爾梅羅大筆債務,如果有賺錢的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 赤松流:是比較聰明的肥羊。 韋伯了然:我懂了,那我拿你開空頭支票可以吧?賺來的錢我們平分。 赤松流自然相信韋伯的人品,哪怕韋伯要賣赤松流,也一定會遵守底線,所以他滿口道:可以,你盡量多賺點。頓了頓,他補充說:找一個和魔道沒關系但你很熟悉的飯店,事后你快點跑,知道嗎? 韋伯翻了個白眼,他沒問太多,只說知道了。 隨即韋伯寫了兩封短箋,邀請費奧多爾和太宰治共進晚餐。 可能是接到了具體邀請,下午韋伯再上課時,第一排的四個虛假學生果然沒來上課。 韋伯不以為意,他繼續兢兢業業地代課。 另一邊,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離開學術都市后,中原中也第一時間聯系人工智能機器人亞當。 中原中也:對,就是這個范圍,幫我盯控一下,魔人肯定會從這邊出來,看看他的位置和方向。 亞當的聲音有些遲疑:我聽主人說,鐘塔內部雖然掛了費奧多爾D的通緝,但他們好像有合作。 太宰治淡淡地說:不是好像,是肯定有合作。 畢竟主世界里,鐘塔還和死屋之鼠聯手通緝中島敦,阿加莎想必也對【書】志在必得,如果鐘塔能拿到【書】,面對魔術師也會更有把握吧? 中原中也看了太宰治一眼,對亞當說:沒關系,你將他們的線路轉給我,我去查一查他們的據點。 亞當:好的,我會直接發你手機上。 掛了電話,中原中也無奈地看著太宰治:既然倫敦這么危險,你干嘛不直接去找K?你上次不是和他合作的很愉快嗎? 太宰治冷漠地說:你真以為我們上次合作很愉快? 中原中也怔了怔,他想到K雖然離開了港口mafia,卻對太宰治下了詛咒,顯然上次倆人看起來合作愉快,實際上關系很惡劣。 中原中也頭疼不已:倫敦是K的地盤,死屋之鼠又和鐘塔有合作,如果代表政府部門的鐘塔和魔術師一起找我們的麻煩,我們是留不下去的。 而且倫敦的局勢會越來越復雜糜爛,中原中也不敢保證自己一個人能保護好太宰治。 太宰治沒有回答中原中也的疑問,他只是微笑著說:沒關系,過了今晚,你自己去找亞當借宿吧,不用管我了。 還有什么是比赤松流家更安全的地方了嗎? 沒有了!他要趁這個機會直接住進赤松流的家里! 作者有話要說: 費奧多爾:我要住進去! 太宰治:我要住進去! 赤松流: 第20章 020 就在中原中也讓亞當探查費奧多爾和尼古萊的蹤跡時,無獨有偶,另一邊,尼古萊帶著費奧多爾離開后,費奧多爾立刻聯系果戈理,讓他盯梢太宰治。 從天上看著就行了,看看他們的據點在哪里。 費奧多爾:還有,聯系鐘塔,請他們晚上和太宰好好聊一聊。 掛了電話,費奧多爾正在思考晚上的行動,尼古萊問費奧多爾:今天愛沙沒來上課,是提前知道太宰治會來嗎? 費奧多爾笑了笑:顯然是這樣的,格拉斯尼不信任太宰治,他當然也不怎么信任我,在發現太宰治會去上課后,他讓人代課,自己隱在暗處看我和太宰治之間交鋒,并通過我們之間的斗爭來獲取情報。 費奧多爾以己度人,不管想要謀劃什么,肯定要先搜集情報對吧? 赤松流不出面,而是坐看費奧多爾和太宰治撕逼,倒也合情合理。 尼古萊聽出了費奧多爾的言外之意:所以晚上你打算伏擊太宰治,而愛沙肯定會來圍觀,對嗎? 他好奇地問:你不怕愛沙幫太宰? 費奧多爾沉默了一下才說:比起格拉斯尼幫太宰治,我更想知道,太宰治跑到倫敦來的目的。 太宰治手上有【書】,又是橫濱地頭蛇,幾乎暗中控制了遠東之地,為什么太宰治會脫離自己的地盤,跑到倫敦呢? 別說什么異世界的太宰治和赤松流在一起了,所以這個太宰治也要給自己找個情緣,這種事騙鬼去吧!他費奧多爾堅決不信! 我們和格拉斯尼沒有矛盾,如果格拉斯尼從太宰治那里獲知太宰治的目的,也許我們能直接問清楚。 費奧多爾算清楚了方方面面:格拉斯尼不摻和也無所謂,我們可以聯系鐘塔侍從,讓他們幫忙問出來。 尼古萊露出了然的神色:晚上只是試探? 我要看看太宰治在倫敦的實力。 費奧多爾親自跑來和太宰治對線,真以為他是貼心地幫赤松流堵太宰治嗎?怎么可能! 費奧多爾是在用自己當誘餌探查太宰治的底細和情報,他在太宰治面前晃蕩,不信太宰治能忍住不動手。 他知道我想要【書】,我在引誘他,他也在引誘我。 戴著小白帽的青年臉上滿是愉悅和暢快的神情:這其中還夾雜著格拉斯尼,局面真是太有趣太有意思了! 今晚的襲擊是拿不到【書】的。 費奧多爾笑吟吟地說:當然,萬一太宰真的隨身帶著【書】,那就麻煩你們兩個動手將【書】搶過來了。 兩個空間系能力者聯手搶【書】,應該萬無一失了。 尼古萊拉長語調:鐘塔侍從要無功而返了,你利用他們試探太宰治,向愛沙展現力量,順便引爆整個倫敦緊繃的局勢 白發青年稍微暢想一下即將到來的混亂,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他說:真是期待晚上的到來。 就在費奧多爾和太宰治互相算計對方時,赤松流的飛機已經抵達倫敦。 下午三點,赤松流回到了位于艾弗瑞街區的三層公寓。 赤松流回家后檢查了一下家里的工坊防護陣法,確定期間沒有人來過后,這才放松心神躺倒在臥室。 他看著天花板,有些神思不屬。 這一趟出門收獲豐厚,先是拿到了自己留在橫濱的寶石,又從遠坂家交換來了兩個失敗的寶石劍禮裝,最后還認識了新朋友。 新朋友自然指的是織田作之助。 不管怎么說,赤松流欠了織田作之助一條命。 赤松流敢百分百保證,如果當時踩入陷阱的人是他,下一秒他很可能遭到港口mafia的集體襲擊。 十年前的赤松流才十六歲,他能打得過中島敦、尾崎紅葉外加一個魏爾倫的組合嗎? 更別說還有數不清的港口成員在外面圍堵。 但最終踩入陷阱的是織田作之助,看在織田作之助的份上,太宰治直接掛了電話,放棄了后續的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