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
叫我弗倫就行了。 弗倫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塵,他四下看了看,小樹林里一片狼藉,估計很快會有人來查看,于是他提議道:換個談話的地方吧。 三個人找了一處街邊的快餐店,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什么都沒點,倒是弗倫很痛快地要了一份披薩和烤腸以及十杯以上的蘇打水。 弗倫咕咚咕咚喝了三四杯蘇打水后痛快地放下杯子,隨即大口吃著烤腸:好啦,你們想問什么? 太宰治冷眼看著弗倫的舉動,中原中也好奇地追問:就先回答剛才的問題,我的攻擊明明覆蓋了那片區域,為什么你會毫發無傷? 具體的不能說,這是魔術師的秘密。 弗倫先是這么回答,隨即又嘿嘿笑:但我可以告訴你我擅長的領域,我是占星術師。 太宰治了然:所以你之前丟出匕首上刻畫著的是星座符號,結合著你身上還剩下的六把小刀這是在模擬黃道十二宮嗎? 弗倫笑得眉眼彎彎:真是位博學多才的先生,怎么稱呼? 太宰治。太宰治做了自我介紹,他冷不丁問:你來找我的麻煩,赤松流知道嗎? 赤松流?那是誰?弗倫有些驚訝。 太宰治頓了頓,補充說:是維吉萊爾。 哦,維吉萊爾啊,他的確不贊同我來找你們,但我說要來,他也不反對就是了。 弗倫好奇地問太宰治:你們和他有仇嗎? 中原中也張口想說什么,太宰治搶在中原中也之前問道:既然你是占星術師,那你能占卜一下維吉萊爾嗎? 不可能的,像他們這樣的魔術師身上都隨身攜帶著反占卜的術式和禮裝。 弗倫搖頭,看到中原中也略顯茫然的神色,他解釋說:用游戲的術語來解釋,禮裝就是預防占卜的裝備。而且實力強悍的魔術師靈感極強,如果被人占卜了,他們會有感覺的。 太宰治卻說:沒關系,他知道了也無所謂。 既然赤松流沒有阻攔弗倫,說明赤松流不介意被占卜。 弗倫饒有興致地說:你要占卜什么?你們要找他現在的位置嗎? 太宰治搖頭,此刻赤松流八成是在自己的宅子里休息,太宰治不打算自投羅網。 他想知道另一件事。 太宰治一字一句地說:你幫我占卜一下,他是否會殺了我。 中原中也立刻別過臉。 作為太宰治的保鏢,他知道太宰治的身體被赤松流動了手腳,導致太宰治跳樓失敗沒死成還痛得不行,有一說一,中原中也在這件事上是想給赤松流點贊的。 弗倫怔了怔,他眨眨眼,慢慢說:這個嘛,考慮到他有反占卜禮裝,我不確定結果是否是真的。 太宰治沒再說什么,只是示意中原中也打錢。 弗倫看到自己手機短信上發來的收款信息,聳了聳肩,詢問太宰治的生辰。 太宰治想都不想說了一個日期。 中原中也無語地看著太宰治,那個時間不是太宰治十五六歲的時候嗎?這算什么生辰? 太宰治沒在意身邊中原中也的表情,那個時間的確算是他的生辰,那是他拿到【書】、開始拯救織田作之助的日期。 從那天之后,他太宰治和主世界的太宰治就不再是同一條命運線了,而是單獨的、成為港口mafia首領的太宰治,將這一天算做出生日期,有什么不對嗎? 弗倫摸出了三把小刀,選取了太宰治說的那個月份的星辰,又選取了代表死亡的星辰位,最后是代表赤松流的星辰位。 三把小刀飛上天空,弗倫在空中飛速繪制魔法陣,下一秒,三把小刀以奇特的姿勢插在了桌子上。 弗倫看到后流露出了一個非常明顯的呆滯的表情。 中原中也忍不住問:你占卜出了什么? 弗倫欲言又止,糾結許久,他收起小刀,給出了非??隙ǖ拇饛?。 維吉萊爾不會對你動手的。 中東大漢這么說著,心里卻全是問號。 為什么?為什么他向星辰詢問生死,結果出來的卻是代表愛情的星圖? 一瞬間,大漢腦子里開了不得了的腦洞。 這難道是維吉萊爾的遠東情人千里迢迢來要債了? 第8章 008 一旦將太宰治身上貼了赤松流的情人的標簽,弗倫的八卦之心頓時熊熊燃燒起來。 他信誓旦旦地拍著胸脯保證赤松流不會對太宰治動手,然后一臉鬼祟地問:你們怎么認識的? 太宰治聽后還沒回答,中原中也先拍起桌子了。 橘發干部不爽地說:胡扯八道,我看你這占卜一點都不準吧? 什么不會動手?昨晚太宰治那條青花魚可是被一擊斃命的! 說實話,整件事在中原中也看來是比較魔幻且扯淡的。 首先他并不知道太宰治的saocao作將異世界的赤松流拉過來當部下和社畜所以在中原中也看來,就是太宰治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一個代號為K的家伙,給錢給權,讓對方做了什么事。 隨即沒多久,K(異世界的赤松流)消失了,太宰治爆肝了一段時間,將整個組織鬧的人仰馬翻后,全世界發生了新的變化其實是世界被拼貼了。 然后太宰治嚷嚷著說要辭職、要下野,他不當首領了,甚至還去跳樓了。 中原中也受到了極大驚嚇。 跳樓摔成八瓣又自動黏合起來的太宰治好可怕,當時太宰治的表情也超級可怕! 中原中也這才得知,離開的K對太宰治的身體做了手腳,太宰治死不了啦! 中原中也心情挺復雜的。 他想掐著太宰治的脖子讓他別作死,但看著太宰治作死失敗好像也挺爽的。 后來太宰治說要來倫敦找赤松流,中原中也才知道原來失蹤的K跑回老家當什么魔術師了。 也就是說在中原中也的視角里,之前在港口mafia里打工當干部的赤松流和在時鐘塔當講師的赤松流是同一個人。 既然是同一個赤松流,那赤松流將太宰治變成了不死之身,自然不介意多崩太宰治幾槍吧?反正也死不了。 而弗倫卻說赤松流不會對太宰治動手,在中原中也看來自然是占卜不準。 弗倫生氣了,他一邊繼續喝蘇打水一邊說:小哥你不能污蔑我!我的占卜很準的,尤其是他將愛情這個詞含糊了過去,著重強調:很多人都找我占卜這方面的事情的! 賺錢嘛,魔術師的錢不好賺,但用戀愛占卜賺普通人的錢,那簡直不要太容易。 弗倫在戀愛占卜上有強大的自信心,他絕對不會占卜出錯的! 在弗倫和中原中也爭論時,太宰治在飛速思考著。 赤松流打發弗倫過來,說明他不介意被占卜,占卜結果應該是可信的,既然赤松流不會對他動手,那昨晚是怎么回事? 太宰治想到赤松流殺了他后做的第一件事是拿走隱藏著魔術刻印的藍寶石,太宰治福至心靈地問:弗倫,魔術刻印對魔術師來說是什么? 弗倫毫不猶豫地回答:是生命,是活著的證明和憑依,是存在于此世界的全部意義。 太宰治的聲音下意識變輕了:如果有人拿走了另一個人的魔術刻印 那相當于殺死了那個魔術師。頓了頓,弗倫補充說:只有魔術師死亡,魔術刻印才能被非家族成員剝離下來。 太宰治總算明白了為什么昨晚赤松流看他的眼神充滿殺意,赤松流以為太宰治干掉了另一個自己! 等等,另一個?赤松流知道平行世界的事?! 太宰治忍不住問弗倫:你們魔術上有平行世界這種說法嗎? 弗倫回答:有啊,這不就是第二法嗎?第二法可以自由出入平行世界、在各個世界之間來回切換、甚至能吸收別的世界的力量。 如今時鐘塔的魔道元帥就是第二法的掌控者。 太宰治的表情有些郁悶:那么魔術刻印可以傳遞信息嗎? 弗倫繼續回答魔術界的常識問題:自然可以,魔術刻印本就是家族代代人積累的知識和經驗的集大成體,儲存和傳遞信息是基本功能。 太宰治長出一口氣,很好,他總算鬧明白昨晚是怎么回事了。 赤松流在見到太宰治后,以為太宰治干掉了平行世界的自己,還剝離了魔術刻印,所以直接將太宰治標記為敵人了。 等赤松流干掉了太宰治,拿到了魔術刻印、得到刻印里留下的信息后,自然明白誤會了太宰治。 所以赤松流打發弗倫過來泄題,這是道歉??! 明晰一切的太宰治氣壞了。 他之前被K坑了兩次被騙喝下大萬能藥、K臨走前還將他打成馬蜂窩而現在已經走人的K居然又用魔術刻印讓魔術師赤松流再殺他一次?! 更讓太宰治惱火的是,這個世界的魔術師赤松流還真的成功了,配合著眼前意味著道歉的弗倫,簡直是殺人后又誅心。 不管是哪個世界的赤松流,如果將之當成敵人,那絕對是噩夢級別的麻煩。 但與此同時,伴隨著這股憤怒,太宰治心底油然升起一股躍躍欲試和興奮刺激的情緒。 所謂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能碰到這樣一個可以玩猜猜樂的人,的確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甚至會覺得活著也不那么痛苦了,并會不由自主地期待下一次的對局。 太宰治心底的怒意緩緩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感慨。 主世界的自己會和K在一起,果然是有深刻原因的。 但沒關系!那個騙了他的K已經滾蛋了,眼前這個是屬于自己的、能永遠和自己玩猜猜樂的赤松流! 一瞬間,太宰治突然升起了對赤松流的興趣,他想要了解赤松流的過去。 于是太宰治收起怒意,露出了和煦的微笑。 弗倫,說一說維吉萊爾吧。 太宰治笑吟吟地說:他的成長經歷,他是個什么樣的人,他身上發生的眾所周知的事情等等,我想知道全部。 弗倫驚奇地哎了一聲,在腦海里調整了這個八卦的設定:原來維吉萊爾和這個叫太宰治的家伙走腎不走心,談朋友時并未透露絲毫自身信息嗎?。 弗倫沒有說話,只是微笑著搓了搓手指。 中原中也也對赤松流的過去很好奇,于是不等太宰治開口,他主動打過去了一筆錢。 看著賬戶里增長的數字,弗倫的嘴巴都要咧到嘴角了,他笑嘻嘻地說:維吉萊爾是阿卡瑪茲家的家督,他五歲接受家族的魔術刻印移植,十六歲進入時鐘塔求學,二十一歲畢業后在歐洲、中亞和中東游歷,二十五歲回到時鐘塔當講師。 弗倫算了算時間:他是去年下半年回來的,當老師當了有兩學期了,他今年二十六歲。 中原中也:比我大兩歲啊。 弗倫的視線下意識地落在中原中也的腦袋上,一米六的二十四歲青年? 中原中也察覺到了弗倫眼中的意思,忍不住獰笑地握住了拳頭。 弗倫立刻轉移視線,他用干巴巴的語氣繼續說:維吉萊爾是個脾氣不錯的家伙,他既能和那些眼高于頂的魔術師們做學術研究,也能和我們這些邊緣人物和氣生財。 其實比起魔術師,我覺得他更像魔術使,他對根源其實沒什么探究之心,但考慮到阿卡瑪茲家族的傳承,明面上他還是要合群一點的。 魔術師是一群研究如何抵達根源的人,而魔術使是一群利用魔術謀生的人。 前者鄙夷后者,并且占據著時鐘塔主流。 最后弗倫總結說:只要不涉及原則性問題,你們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維吉萊爾,他還是比較樂于助人的。 是嗎?中原中也在【樂于助人】這個標簽上打了個問號,他問弗倫:如果我們想找赤松、就是維吉萊爾,什么渠道比較合適? 弗倫:你們可以通過我單獨約他,或者你們去時鐘塔學校找他,他是時鐘塔講師,每周要去上課,課程表都是固定的。 中原中也立刻提起了興趣,他很好奇在港口mafia當干部的K如何當老師的。 他說:來張課程表,我們去聽聽他怎么上課的。 弗倫繼續搓手,今天真是賺了不少:想要去時鐘塔聽課是需要考學的,但我估計你們不打算真的去求學,我可以幫你們搞來臨時聽課證明,價格好商量。 中原中也看向太宰治,太宰治輕輕點點頭。 弗倫看著入賬的鈔票,他美滋滋地說:今天周四,維吉萊爾的課一周兩次四節,周一上下午各一次,周三同樣如此,一次兩個小時。 你們要周一還是周三,上午還是下午? 太宰治:周一上午吧,越早越好。 弗倫:ok,等我消息。 作者有話要說: 赤松流:原來他信任我啊。 太宰治:他這是在道歉啊。 第9章 009 英國,隸屬于政府異能組織的鐘塔。 身為鐘塔侍衛長的阿加莎克里斯蒂頭疼地看著手邊的資料。 她已經連續加班一個多月了,但文件依舊在成倍增加,目測她可能還要繼續加班下去,截止時間遙遙無期。 就在此時,身邊的人遞來一份情報,阿加莎只是掃了一眼就放下了。 又有魔術師和異能力者打起來了?這是這個月的第幾起了? 對于這個國家新冒出來的、據說傳承了數千年的魔術師族群,阿加莎覺得很荒謬。 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就好像常識突然從腦袋里冒出來,明明此前從未聽說過,現在卻成了她必須打交道的存在。 按照魔術師那邊的說法,有人將世界拼貼了起來。 這種說法太玄乎了,阿加莎對此表示懷疑,但考慮到現在國內的局勢,她又不得不信。 唯一讓阿加莎稍微安心點的是,天塌下來有個子高的頂著,比如英國最強超越者莎士比亞,再比如有貴族頭銜的拜倫勛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