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精通茶藝 第20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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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唯微微瞇眼,“原本可以順水推舟將禍水直引古剌,殿下卻選擇將局面布得撲朔迷離,御田中死去之人身上的兩處毒傷略顯矛盾,掌下所藏符號與身上所藏云錦又是一處矛盾,刻意制造種種矛盾,指使疑云重重難以辨析,難道不就是為了將‘勾結賣國’的罪名引出來,讓背后之人心慌?” “殿下似乎并不旨在出兵古剌,而是另有目的,又或者,殿下的目的不止古剌,如今步步為營,來日自會一一達成……” 韓唯點到即止,笑笑:“臣早已說過,殿下如今劍走偏鋒,出手總讓人防不勝防,臣若不早早討教以作準備,恐會措手不及,屆時誤了大事,才叫糟糕?!?/br> 稷旻手中轉著一直茶盞,邊聽邊飲,神色紋絲未變,等韓唯說完,他才笑笑,說:“韓大人行事周密小心,孤一直很欣賞,只是過度的防備小心,往往是庸人自擾?!?/br> 韓唯:“是庸人自擾還是有備無患,結果出來自然知曉?!?/br> 稷旻:“既這般小心謹慎,那就顧好自己手里的事,切莫顧此失彼?!?/br> 韓唯:“若殿下指的是治田一事,大可不必cao這份心。相較之下,趕著汛期動工,殿下這頭的風險似乎更大?!?/br> 稷旻:“不勞掛心?!?/br> 韓唯笑了笑,緩緩道:“殿下事事成竹在胸,又諸多告誡,不知可有什么指點,比如,臣該直接去哪里搜,才能找到烏蘭草相關的線索?” 稷旻也笑了:“韓大人不是親嘗過此藥威力,理當更有看法,怎得反倒問起孤來?” 韓唯笑容逐漸淡去,冷眼看著稷旻。 烏蘭草本身無非是毒是藥,只是靠其特殊藥性作輔助之用。 行宮那日韓唯的酒水被下藥,這藥里就含有烏蘭草,在聞到玉桑身上的香氣后,烏蘭草獨特的藥性令藥力大增,韓唯才會那么快不受控制。 韓唯并非毫無線索,他有仇必報,算計他的人絕不會輕饒。 可他也不傻,烏蘭草這條線若由他先揭發,興許就成了這位太子殿下借來的刀。 所以,他索性來個打草驚蛇,將那人逼一逼。逼急了,那人只會抓緊時間去對付自己本想針對的人,以亂避亂。 “既然如此,便不叨擾殿下了,告辭?!?/br> …… 韓唯剛離開沒多久,一道人影便從東宮附近離開,直奔竣陽殿。 “殿下,韓唯已出宮?!?/br> 殿內寂靜無聲,稷陽死死的抓著一只茶盞,面冷如冰。 “韓唯……”他低聲念著,臉上的冷色逐漸轉為怒色。 這時,又有一人從外面走進來:“殿下,皇后娘娘那邊已經散學?!?/br> 稷陽臉上冷色漸漸融化,平聲道:“去將江娘子請來吧?!?/br> …… 江慈沒讓玉桑繼續陪同,也沒換別人,每日獨自進出宮廷。 稷陽一見到她,眉頭便皺了皺,“你臉色不好?!?/br> 想了想,他伸手握住江慈的手,把她牽到茶座中坐下,溫聲寬慰:“若是學規矩太累,便暫時放一放,又不是東宮迎太子妃,哪怕真的有小錯處,也沒什么大不了,別累壞了身體,得不償失?!?/br> 江慈垂眼聽著,笑了笑:“照殿下這樣說,若你今日是太子,我是要嫁進東宮,便該好好學規矩,半分不可錯,即便累壞身子也是值得?” 她語氣并不似抱怨,像是隨口一提,然稷陽臉色驟然凝住,連那點笑都淡了。 江慈眼神一動,像是剛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又道:“殿下恕罪,是阿慈胡言了?!?/br> 稷陽沉默片刻,抬手揮退殿中其他人。 江慈看著殿中只剩自己與稷陽二人,又道:“怎么了?” 稷陽似在沉思,片刻才道:“近來韓唯將京城鬧得人仰馬翻,你可聽說?” 江慈點頭:“聽說了。府里好些姐妹都在談論這事,說……” “說什么?” “……說他有些可怕,以前竟是沒瞧出來?!?/br> 稷陽輕嗤一聲:“你們沒瞧出來的,可多了去了?!?/br> 江慈聽出他有話要說。 果然,他道:“韓唯雖是韓氏出身,但他骨子里自成一派矛盾傲氣,既以貴族出身為榮瞧不起寒門出身,反過來,也同樣瞧不起族中舊老憑舊日風光指手畫腳。所以,當太子顯露要重用寒門子弟時,他才會生出不滿?!?/br> “阿慈,是我先看懂的他,我先給他機會?!?/br> 江慈微微一怔。 稷陽在她面前時,多半是吐露心中的不快情緒,但并不會具體說出這些情緒是因何事而出。 今日,他顯然說的更多,也更坦白。 稷陽:“當日,我曾向他許諾,只要他幫我爭取到治漕大權,我擁有多少機會,他一樣擁有多少機會。他所欣賞的人,堅持的事,都可以在這些機會里得到圓滿?!?/br> 益州的事? 江慈心頭一沉,想起了益州那幾日的心驚rou跳。 所以,韓唯會出現在益州,讓刺史府經歷虛驚一場,此事稷陽應當也知道。 “明明是我先察覺他心思,拋出攬枝,可當太子作出同樣舉措時,他便毫不猶豫投向太子陣營。因為太子的地位和權勢,可以讓他更好,更快的達成心愿……” 他苦笑一下,“這樣來看,東宮就是不同,不是嗎?” 江慈:“權勢再高,若無能無心,一樣無所建樹,況且殿下并非無權無勢無能之人,單說司農司的革新,就已是值得稱道的功績?!?/br> 稷陽垂眸笑了一下,像是不屑,又像是無奈。 江慈看他一眼,交握在身前的手不由使了幾分力。 稷陽眼珠一動,細心察覺,看向她:“怎么了?” 江慈默然片刻,緩緩道:“殿下提及益州,叫我想起些往事。還在益州時,之前太子曾與父親和演一場戲,因韓大人被蒙在鼓里,誤以為父親與地痞幫派勾結,甚至上門拿人,若非?!?/br> 稷陽眼中閃過一抹精光,江慈的話卻生生頓住,然后拐彎。 “若非虛驚一場,今日我便真成了罪臣之女?!?/br> 稷陽:“這事我的確聽韓唯提過。太子連這種招數都想得出來,倒也叫人意外?!?/br> 江慈搖搖頭:“我想的并不是這個……” 她看向稷陽:“倘若當日父親并未與太子合作,而是真的罪有應得,今日的你我,也不知會走到何種境地?!?/br> 稷陽神色一松,說:“自然是救你?!?/br> 江慈:“可即便殿下救了我,但凡父親罪名不得洗脫,再想嫁你,也成奢望?!?/br> 稷陽:“即便事實如此,我也會極力保你?!?/br> 江慈神情動容,與稷陽四目相對。 稷陽:“人活于世,但凡尚存一息,結果如何都不該過早定斷?!?/br> 他握緊江慈的手:“別說那只是一個局,就算是真的,又與你何干?” 江慈感受著手背傳來的溫度,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定定道:“殿下說的對。易地而處,若是殿下身負罪責,我也不會輕易放棄殿下?!?/br> 稷陽神色一凝,勉強笑了笑:“怎么忽然這么說?” 江慈斂去笑,認真的看著稷陽,不答反問:“殿下覺得我為何這樣說?” 稷陽握著她的手微僵,又慢慢松開,“你是不是聽說什么了?” 江慈搖了搖頭。 稷陽眼神幾動,竟是從她的神情和動作中看出深意。 “你……” “殿下,”江慈眼中帶了幾分灼熱:“無論旁人如何揣測,我只知你永不會叛國,或許對你來說,只是在一場局中略施小計,不會讓大夏蒙受什么實在的傷害,可一旦事態失控,對你的影響卻是無可估量的……” 稷陽的神色徹底冷了下來。 不錯,她不會道聽途說什么就對他妄加揣測。 若她知道了什么,一定是親自查探,眼見耳聞為實。 稷陽慢慢握拳,冷聲道:“你都知道了什么?” 江慈像是豁出去了,“你暗中與古剌人有來往,是不是?” 稷陽沒說話。 江慈語氣漸漸激動:“行宮里揭發古剌jian細行跡的是你,所以沒有人會懷疑你與他們有勾結,我也從未想過你會與此事有關,可親眼所見,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我不信?!?/br> 稷陽眼眸輕抬:“你調查我?” 江慈:“若我說是想幫殿下,殿下信嗎?” 稷陽卻像并不在意,只問:“還知道什么?” 江慈眼眶已泛紅,卻強忍淚意:“我知道些什么并不重要,殿下接下來還要做什么才是關鍵。至少我絕不會加害殿下,而殿下所為,卻會加害自己?!?/br> 稷陽加重語氣:“阿慈!” 江慈直直盯住他,稷陽卻像是在閃躲,移開了目光。 “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br> 江慈笑了:“你我已是未婚夫妻,夫妻一體,我為何不能過問你的事?” “既然夫妻一體,你就該懂我立場?!?/br> “你的立場,就是讓太子深陷輿論,讓被認為德不配位,然后便取而代之?” 江慈每個字都說的艱難,深吸一口氣,啞聲道:“殿下,你明明不是這樣的……” “比起王孫貴胄追名逐利的斗爭,你更在意民生國本!若要借農事革新,你大可任用賢能省下力氣,即便真要做戲,也多的是偷工減料的機會??晌抑滥銖奈慈绱?。日間田地泥濘,夜間挑燈苦讀,那些功績是你一日一日攢下的……” 稷陽慢慢看向面前的女子。 江慈眼淚滑落,“在旁人會選擇弄虛作假只摘成果的事情上,你都是一步步走過來,面對旁的人事,你總是表現的溫和謙遜,我知道這些并不是你生來就有的真貌,但這是你想要成為的模樣。就好像我想成為能與你匹配的妻子,所以努力變成更好的樣子……” 稷陽呼吸微亂,眼神再次移開。 江慈主動握住稷陽的手,“我已與殿下定親,便是你的妻子,無論發生任何事,我都不會背叛你,也請殿下不要背叛自己的心,再別去碰那些事,好不好?” 江慈的語氣近乎請求,然稷陽在略略動容的片刻后,又冷靜下來。 他將手抽出來,重新覆在她手上,指腹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