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精通茶藝 第1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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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31960256?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24章 在看到玉桑寫出的另一種筆跡時,?嘉德帝緊鎖的眉頭已然松了。 殿上安安靜靜,唯有嘉德帝翻動紙頁時的窸窣聲。 沒有人主動站出來對這件事繼續提出疑問,或許是因為沒有想好怎么開口,?或許是他們早已從嘉德帝從容的態度中看到了他的心意偏向。 太子對江太傅格外重視,?對這位江娘子也頗具青睞。 圣人巴不得為太子多尋覓幾個幫手,?又豈會主動拆太子的臺? 最重要的是,?這江家娘子一張嘴厲害,手上的本事也不容小覷。 當初能在萬壽節上博得帝后歡心,?今日也能三言兩語為自己摘干凈。 若繼續就此深究,難保她沒有留后招反咬一口。 所以,?一些人默契的選擇了靜觀其變。 而另一些人,則是想靜觀其變都難。 嘉德帝直接問了:“永定伯,你如何看?” 永定伯朱延上前來,?作拜道:“不敢欺瞞陛下,今日事起突然,護軍搜宮一舉毫無前兆,?微臣一樣是措手不及,直至此刻才將事情聽明白。比起這封書信,微臣更好奇疑云因何而來,搜宮因何而起。否則,?僅憑一封突然搜出的書信,?加之江家娘子一手可書二跡,確不該就此問罪?!?/br> 嘉德帝點點頭:“護軍這頭,可還有旁的線索?” 方才押送玉桑的護軍將領乃上護軍王劍的侄兒王攀,王劍為韓唯亡妻之父,算是韓唯的前岳丈。 王攀額上汗珠將垮未垮,抱拳道:“陛下明鑒,?臣照章辦事,不曾有半點逾越,這封信的的確確就是從江娘子手上搜出!護軍一早開始搜查,去過諸多地方都無異常,偏生江娘子見到搜查的護軍時神色緊張,護軍也的確在她手中搜出書信……” 王攀看一眼剛剛說話的永定伯,咬牙道:“護軍搜查,自是因察覺蛛絲馬跡,才要去查這個源頭?;?、或許江娘子早有準備,提前習得兩手字跡,是為應對懷疑準備的說辭,有了這番說辭,旁人反而不會再懷疑她,她正好可以大大方方用自己慣用的字跡……” 王攀說到這里時,韓唯眼簾輕抬,看了一眼王攀。 忽的,他目光一偏,又見太子退后兩步,正側首與心腹低語,心腹領命離去后,他又若無其事回到原位。 韓唯眼珠輕動,上前兩步,作拜道:“陛下,可否讓臣瞧一瞧那封書信?” 他一開口,幾雙眼睛全都看了過來。 其父韓甫眼中是怒色,韓唯近來的忤逆與自作主張著實令他頭痛。 嘉德帝眼中是一貫的審視之色,至于稷旻,則是十足的淡漠。 仿佛無論韓唯做什么,在他看來都是不必驚訝,卻也足夠惹嫌的事。 相較之下,玉桑的神情最為不同。 大概是一種……不太想讓他攪和進來的困惑。 韓唯心中暗曬,漠然收回目光,接下嘉德帝讓內侍送來的書信細讀。 不知韓唯要做什么,玉桑也沒想過坐以待斃,開口駁斥:“將軍這話實在叫臣女無言以對。工部所在房舍中,放置的都是要緊的文書圖冊,其中更是包括漕運路線與治漕詳圖?!?/br> “毫不夸張的說,若這些圖紙真落到有心之人手中,蓄意破壞,屆時才會真正造成無可估量的損失,甚至出現傷亡。這難道不比捕風捉影,制造疑云恐慌更重要?” 玉桑振振有詞:“即便同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臣女一樣會護著文書圖鑒,緊張是怕外人損了機要,心虛純粹是無稽之談?!?/br> 王攀還要說什么,稷旻適時地開口了:“看來王將軍對字跡一事始終難以釋懷,既然如此……”稷旻看了嘉德帝一眼,嘉德帝點點頭,這是允了他徑自行事。 稷旻會意,讓內侍取來有玉桑筆跡的文書,自己則走到玉桑身前的書案邊。 他在玉桑的筆跡里找了一句話,讓玉桑謄寫,然后自己跟著謄寫一遍。 少頃,稷旻將兩張一模一樣的紙交給內侍,望向王攀道:“煩請王將軍在這兩張紙中,挑選出江娘子手書的那一份?!?/br> 殿上微微sao動,王攀更是愣住。 兩張紙被送到王攀面前,他左看右看,竟選不出來。 這兩張紙上的字跡簡直一模一樣。 王攀臉上神色越發為難:“這……” 稷旻挑眉:“怎么,選不出來?” “陛下……”王劍見王攀為難,臉色也變了,沉聲道:“太子殿下句句維護江娘子,可見與江娘子熟稔,能模仿其字跡并不奇怪,可對旁人來說……” “臣以為,對旁人來說,也未必是什么難事?!币坏赖哪新暣驍嗔送鮿Φ脑?。 韓唯不知何時也拿了紙筆,就著手中硬質的書盒為背,簡單仿寫了幾個字。 說話時,他將筆遞給一旁的內侍,修長指尖捏著紙邊提起,紙頁一轉,示眾那一面,竟也是與玉桑如出一轍的字跡。 韓唯面色淡然,語氣涼涼,若細細辯聽,甚至會覺得里面含了幾絲微不可察的嘲諷:“難不成王將軍覺得,韓某也與江娘子親密關系,心有偏袒,所以才出來為她辯白的?將軍就這么不愿承認,這種粗練兩三年毫無風骨的稚嫩字體,要仿寫根本毫無困難?” 粗練兩三年?毫無風骨? 玉桑嘴角抽了抽,悄悄瞄一眼稷旻。 稷旻果然正看著韓唯,目光稱不上多么友善。 她又斜眼瞄韓唯,他竟也看著稷旻,嘴角那一絲尚未淡去的嘲諷,像是致意。 韓唯將自己的字跡呈上給嘉德帝過目,嘉德帝略略掃過,先是看了一眼韓唯,然后點點頭:“不錯,太子與韓卿之字跡確與江家娘子如出一轍,可見江氏娘子的字,要仿寫并不難。王攀,你還有何質疑?” 別說是王攀,就連王劍都啞口無言。 他怎么都想不到,韓唯竟會站出來為江家女辯白。 王劍神色復雜的看了王攀一眼,王攀立馬道:“微臣眼拙,現在想想,江娘子一介女流,的確沒必要像臣設想的那般迂回行事,字跡一事確有可疑與疏漏……” 王攀已認慫,可稷旻卻并無收勢之態。 他臉上的笑容淡去,逐漸冰冷:“王將軍的疑惑解了,孤的疑惑卻還沒解,王將軍,你當工部的臨時官署里,放著的都是什么東西?” 太子語氣陡然沉下,似有發難之意。 玉桑一聽這語氣,心下大定,知自己這事已經快揭過了。 果不其然,王攀被問的一愣,無措的望向嘉德帝。 嘉德帝穩坐龍椅,顯然也在聽太子的話,既無阻止與質疑,便是默許。 王攀都顧不上抹額上的汗水,結巴道:“臣……” 稷旻驟然厲聲:“那孤來告訴你,江娘子方才所言,句句非虛。無論是漕運路線還是鑿渠修道的圖紙,乃至每一吋地形要害都屬工部機要,一旦有人泄露,或惡意篡改破壞,于實施時出現過大錯漏,便不止是財力損失,還會鬧出人命?!?/br> “你既口口聲聲道行宮中有可疑行跡,須追根溯源,那你如何保證,此次瞞闖工部,這些機要不會外泄?若因機要外泄而造成損失,你是打算賠財,還是賠命?” “陛下明鑒!”稷旻句句迫人,王攀雙膝跪地,急急辯解:“臣與手下之人乃奉命行事,豈會有歪邪歹心,殿下此言……” 剛說到這,黑狼從殿外疾步走來,還帶回來一個令人意外的消息。 原來,在得知王攀帶人闖門搜查后,太子便命人去查到底到底去了哪些人。 就在剛才,太子效仿王將軍,對今日去過工部辦事廳內的護軍做了一個搜查。 一圈搜下來,雖然沒在具體哪個人身上找到機要文書,卻在地上發現了一個揉皺的紙團,拾起一看,竟是一張溝洫灌水圖。 此前韓唯憑治田有功,并入工部共謀漕田共治一事。 所謂漕田共治,是在治漕同時,于疏通鑿渠間將可用水源引入農田。 即在解決治水問題的同時,也解決了治田的灌溉難題。 這當中少不得安排人力動工,倘若真被有心人盜去,有心破壞,后果不堪設想。 若說一張模仿玉桑字跡的信紙是有意設計,那么結合這張被盜取的圖紙,意圖不言而喻。 分明是禍水東引,趁機作亂。 王攀徹底慌了,連王劍都出面辯解:“陛下,此事必定有人設計……” “設計?”稷旻挑眉:“王護軍之意,是指孤在刻意設計?” 話音剛落,英欒也在外求見。 他是韓唯的人。 嘉德帝臉色已沉,宣人入內。 王劍原本還想辯解,誰料英欒一來,又給了他一錘。 “稟陛下,今晨工部被搜一事傳開,因郎君曾搬運諸多農事文書送去工部,所以對此事格外看重,護軍搜查完后,文書已亂。是以,奴才又去查今日有哪些人去過工部,沒想太子殿下已先行搜查,那揉皺的紙團,的確掉落在護軍隊伍中,究竟是護軍中人搜查時無意扯爛不敢上報,還是有心偷盜做賊心虛,恐怕有待查證?!?/br> 韓唯和太子一向不對付,雖共謀政事,但絕對沒到同仇敵愾的地步。 只能說王攀今日是奉命一次撞兩支槍尖兒,被逮到了。 王攀一急,當即道:“陛下明鑒,臣手下之人都是莽撞老粗,只知動刀動槍的武力活兒,哪兒碰過文房四寶這種精細玩意兒……定是哪個蠢貨手腳粗重給扯下來,不敢上報,這才私藏!” “是不是私藏,審一審不就知道了?!苯x涼颼颼的開口,也開始發難:“陛下,老臣以為,字跡模仿再相近,也總有端倪。老臣恰好識得一位友人,精擅此道,他既能從不同人的相同筆跡中找出不同,也能從同一人的不同筆記中找出相同?!?/br> “今日之事已然鬧大,但借王將軍的原話來講,徹底搜查,是為保圣人與行宮眾人安全,想來,不妨將出沒行宮之人的筆跡都采錄一遍,當然,圣人與娘娘,自是不可冒犯,待老臣友人將這些字跡與那封書信的字跡一經對比,自然就能知道,這封仿的極像的書信,到底是出自何人之手?!?/br> 稷陽眼珠輕轉,看了江鈞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 江鈞話音剛落,韓唯跟著接茬:“既然如此,懇請陛下允臣將今日出入過工部的人全數查明,到底是誰碰了那圖紙,是失手還是有心,也好查個明白,否則,機要外泄,許多事情都得暫時擱淺重新布放,以免生變?!?/br> 最后,稷旻道:“父皇,眼下行宮怕是有些亂了,再經徹查,還不知會有什么事發生,兒臣懇請父皇及早結束此行返回宮中?!?/br> 嘉德帝目光深邃的打量下方眾人,最后,目光落在了面前幾張紙上。 事情發展至此,自然是什么放松的心情都沒有了。 “罷了,此事,朕便交由太子去辦。務必盡早查出結果?!?/br> 嘉德帝一表態,殿上氛圍又變了,一個個眼設交匯,暗藏深意。 于是,才剛剛經過一番小亂的行宮,又喧鬧了起來。 而那個據說是被押送面圣的江家娘子,是被起祖父江太傅親自護著帶出來的。 皇后站在距離大殿一段距離的道上,看著陡然忙亂的行宮,輕輕嘆氣。 “起先時沖她一人去,轉眼,便成了沖著所有人去,唯獨她安然無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