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精通茶藝 第9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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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換在平常,她必定會諷刺一句——有其主必有其奴,真是不懂禮數的奴才! 可眼下目的未達成,她只好憋?。骸霸嵌檬宸坷锏?,難怪這般機靈了,怎么,你方才要說什么?” 冬芒輕輕抬眼,看了看暗藏鋒芒的江薇,又看了看一臉天真的玉桑,直接道:“姑娘來請我家姑娘通去佛堂,自是一番好意,可老爺對姑娘一向不喜,佛堂又是他常去的地方,萬一……” “原來是這樣啊?!苯敝苯哟驍喽?,語氣冷了。 “佛堂本就是每日打掃的,也是母親親口安排,我一番好意,卻換來meimei的質疑。也罷,是我自作多情,想著這是個不錯的盡孝法子,或許祖父瞧見了,會被meimei感動,進而冰釋前嫌接納meimei?!?/br> 江薇轉身要走:“當我多管閑事吧?!?/br> “薇jiejie且慢!”玉桑連忙拉住江薇,轉而苛責冬芒:“薇jiejie是一片好意,你怎得這般不懂事!” 又望向江薇,小心賠不是:“jiejie的意思桑桑明白。jiejie說的沒錯,祖父越是不喜我,我就越得自己努力,jiejie稍等,我換身輕便的衣裳便來!” 江薇睨了她一眼,沒好氣道:“是你自己愿意去的,可不是勉強的啊?!?/br> 玉??蓜艃狐c頭:“是!是我自愿的!jiejie稍候!” 說著,玉?;胤繐Q衣裳,江薇偷偷露笑,目光掃過冬芒時,不由剜了她一眼。 冬芒心中一萬個不贊同。 她開始明白為何殿下要煞費苦心借江大人之手將她送來府中保護玉娘子。 這樣貌美惹人妒,又輕信他人的小娘子,何時被人拆吃入腹都不知。 冬芒退回屋內,正欲向玉桑道明個中險情,剛越過隔著內間的屏風,人便頓住。 玉桑所謂的換衣裳,只是換了件更素白的外衣,冬芒進來時她已換好。 此刻,她站在床邊,手里捏著江古林的書信,眼珠上下一動,又快速掃了一遍,旋即折起它們放入袖中,若有所思。 全然不復方才在外的天真姿態。 見到冬芒,她臉上又浮起和外面一樣的神情,仿佛剛才的樣子才是幻覺。 冬芒到了嘴邊的勸誡之言,又一字一句咽了回去 走出房門,江薇等得不耐煩了:“你怎么這么慢?!?/br> 玉桑連賠不是,二人一同往佛堂去。 眼看佛堂近在眼前,江薇忽然崴了腳。 一生痛呼,人跌坐在地,眼淚都快出來了。 玉桑飛快瞄一眼她的腳踝,面上擔心極了:“薇jiejie,你沒事吧?要不要請大夫?” 江薇忍痛搖頭:“我沒事……就是佛堂……今兒個怕是沒法兒打掃了?!?/br> 她痛苦閉眼,嘀咕道:“母親說過,這是為盡孝心,不可假手旁人……” 一旁,冬芒五官都快皺到一起——都嘉德十年了,怎么還有人在用這種招數? 然后,她聽到玉桑自告奮勇:“jiejie受了傷,還是趕緊去找大夫,佛堂我來打掃!” 冬芒剛想阻止,玉桑已拿過江薇婢子手里的東西,轉身交給她。 又把江薇扶起來,小心翼翼送到仆人手中,認真囑咐:“扭傷可大可小,切記先冷敷再熱敷?!?/br> 冬芒拿著一堆清掃工具,心情復雜。 目送江薇離開后,玉桑領著冬芒往佛堂走。 冬芒忍不住道:“姑娘不覺古怪嗎?” 玉桑笑笑:“古怪,哪里古怪?” 冬芒微微微一怔,覺得玉桑并非在江薇面前表現得那般天真,也并非不知江薇此行詭異。 是因她不信自己,所以才無謂費舌解釋什么。 再者,玉娘子肯定知道殿下會暗中庇護他,難免有恃無恐。 思及此,冬芒按下要說的話,不再多言。 兩人就這樣大大方方進了佛堂。 玉桑環視一圈,果見里頭干凈明亮,是經常打理的樣子。 她走近些,瞧見了江老夫人的牌位,于心中敬畏禱告。 老夫人啊老夫人,玉桑無意假扮您的孫女。 迫于無奈才出此下策,如有冒犯,您可托夢告知,玉桑定好生賠罪。 “冬芒,把銅盆拿過來?!?/br> 冬芒眼看玉桑自香屜中取出線香與火折子,先上三炷香,然后跪在銅盆前,將江古林的書信一封一封點燃。 “娘子……”冬芒無措欲阻,有些鬧不懂她到底要做什么。 才剛燒了幾封,粗重的歷吼聲自門口傳來:“你在做什么?” 江鈞從外走進來,看到銅盆時,第一時間將其踹翻。 玉桑早有防備,江鈞伸腳時就已起身退開,加之冬芒身手快扶得穩,她并未被火星波及。 銅盆被踹翻倒扣,明火熄滅,只剩殘片。 下一刻,佛堂外頭跟著傳來動靜,本該負傷的江薇敏捷的跑進來,身后還跟著行色匆匆的孫氏。 江薇指著玉桑道:“你怎么跑這里來了???” 冬芒一臉“我就說嘛”的表情,只能安慰自己,她護著娘子不讓她受傷即可,有殿下暗中護航,江家還敢將娘子趕出去不成? 孫氏隨后而來,一見江鈞玉桑都在,忙問:“這是怎么了?” 江薇連忙拉住孫氏,將她控制在江鈞的安全距離之外,一雙眼很富有伎倆的紅了,委委屈屈道:“母親,是我不好,我今日去看望了玉桑meimei,說了些話?!?/br> “本是想讓她盡快熟悉家里,便說到每日清掃佛堂的事?!?/br> “玉桑meimei本想跟來,女兒攔住了,是怕惹祖父生氣,誰想……她竟會偷偷跑來?!?/br> 簡直睜眼說瞎話,分明是你誆來的! 正常情況下,冬芒必定要幫忙解釋,可她偷看玉桑一眼,見她穩如泰山,便又遲疑。 孫氏聽完女兒的話,望向玉桑:“桑?!恪?/br> 一雙雙眼睛注視下,玉桑倏地望向孫氏,利落道:“我是偷跑來的?!?/br> 在江薇的認知里,玉桑當場被抓,必定要狡辯,然后拖自己下水,宅內人員簡單,她甚少行使這種計謀,因此心里十分緊張,早將辯解的腹稿打好。 玉桑利落說完,她都沒反應過來對方說的什么,張口就道:“祖父、母親你們別信她!不是她說的這樣!” 玉桑眉眼輕轉,微微勾唇。 誒? 江薇終于反應過來,當場愣住。 玉桑剛才說什么?自己又說了什么? 也是江薇辯駁之時,江鈞眉頭微蹙,眼神微微一動。 孫氏聞言便知有異,連忙把女兒拉到身后,避開江鈞的視線,企圖大事化小。 可她還沒張口,便被玉桑搶了先。 玉桑背脊挺直,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的姿態:“jiejie不必為我辯解?!?/br> 她轉身面向江鈞,一字一句擲地有聲:“這里是我家,我要去哪里就去哪里,要拜哪位長輩就拜哪位長輩,難不成還做錯了?” 孫氏和江薇母女當場呆住了。 這、這還是那個溫婉乖巧,細聲細氣的桑桑嗎? 何止是她們母女。 玉桑開口一瞬,江鈞渾身一震,望向少女的眼神中裹挾著厚重復雜的舊日情緒,腦海中甚至浮現出一個少年人身影,也是這般自我且執拗—— 【我愛做什么就做什么,愛去哪里就去哪里,我的命只能由我自己來活,沒人能束得住我!】 江鈞顫抖的手慢慢抬起指向她:“滾,滾出去!不肖子孫,你沒有資格!” 換作江古開一房兒女,別說是惹他發怒,便是沉了臉色都得請罪。 可到了玉桑這里,顯然不存在。 江鈞的兇冷仿佛被一層無形的鎧甲擋開,少女臉上別說懼色,就連遲疑都無。 她望向神臺上的牌位:“我有無資格拜祭誰,旁人說了不算,我拜祭的人說的才算,若祖父覺得我沒有資格拜祭祖母,那便讓祖母托夢給我,親口叫我滾,否則,恕玉桑難以從命!” 江鈞臉都氣漲了:“你……” 嚇呆了的孫氏母女連話都忘了說,呆呆望著這頭。 玉桑彎腰將銅盆放回去,作勢要繼續燒。 江鈞又要阻攔,玉桑卻搶先開口:“祖父不是想趕我走嗎?今日玉桑當眾忤逆頂撞,又于堂前沖撞先人,不孝之舉罪大過天,祖父何不等玉桑坐實了罪名,如此,您隨便捏一條便可趕走孫兒?!?/br> 她望向冬芒:“點火?!?/br> 冬芒根本跟不上玉桑的節奏,遲疑不動。 玉桑暗道一句沒有默契,起身自己去拿火折子。 江鈞看著她點火,手都已伸出來,“你做什么?” 玉桑捏著捏著手中書信,平聲道:“這些,是父親的家書,大概覺得祖父一定不想知道他的事,所以都是寄給堂叔?!?/br> 她望向江鈞:“祖父您不想知道是您的事,可兒行千里母擔憂,祖父如何肯定祖母也不想知道自己出門在外的孩兒吃得飽不飽,睡得好不好?” 江鈞竟被玉桑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 玉桑再不理旁人,自己點火,繼續燒信。 “孫兒自小長在外頭,不曾于祖父跟前盡孝。今祖父厭我至此,孫兒索性將忤逆祖父之事做夠做透,讓您名正言順將我趕出去,若能順一順祖父心意,權當孫兒遲來的孝心?!?/br> 信一封一封丟進火里,火舌舔過信封上江古林的字跡,江鈞仿佛陷入了劇烈的掙扎中,一雙手都在顫抖。 “……別燒了、別燒了……住手!” 江鈞忽然上前,再次將銅盆奪取,仿佛不怕燙一般倒扣在地,手腳并用撲滅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