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白月光轉正了 第1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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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瑾汐心里咯噔一下,嘴里打著磕絆,一臉千萬不要的表情看向齊宣:“該,該不會是送那個紅珊瑚珠串的時候吧?難道說,那個黑檀盒子里面有機關?” “對,就是那個。衛叔是制作機關的高手,盒子底部有一個夾層,信就在夾層里?!?/br> “??!完了?!彼樕系谋砬檎嬲刈兂梢环N果然如此的驚恐表情,“王爺,完了,這下真的完了?!?/br> 齊宣不由好奇,“怎么了這事,難道說那個盒子被你放在了懷安?” 元瑾汐欲哭無淚,“是在懷安,只是不是在我家,而是在常興文的家里?!?/br> “怎么回事?”齊宣也愣住。他好不容易寫了封“情書”,被衛一看了就算了,要是再被其他什么不相干的人看到……他總不能殺人滅口吧? 元瑾汐便將她剛到懷安時,情況如何緊急,如何為了保護家人,不得已用了隨身帶的唯一一件貴重東西去打點常興文妻子的事情,從頭到尾地解釋了一遍。 聽完后,齊宣也有點郁悶了。他最初聽衛一匯報此事時,是半點沒擔心。畢竟那是他送給元瑾汐的生辰禮物,他相信她一定會好好保管。 至于那信的位置,等到時機合適時,再告訴她也別有一番樂趣。 結果誰能想到她竟然送人了! 可是想想當時在懷安的情形,連她自己都差點沒命,如果真沒往牢里安排人,那元家人到底會怎么樣還真不好說。 最終他只能把一切都歸咎于自己,“這事都怪我,你當時也是迫不得已。不過你也不用擔心,衛叔做的機關,一般人根本察覺不出來,就算是能察覺也根本打不開?!?/br> “平越!”齊宣探出頭,頓了一下,“不進城了,直奔懷安?!?/br> 元瑾汐一下子就明白齊宣想要干什么,但卻攔了一下,“等等,我們先去趟城東的王母娘娘觀,求張平安符。如果日后哪一天真的被發現有暗格,看到平安符也不會起疑?!?/br> “也好?!饼R宣點頭。 江陽城東的王母娘娘觀,就是元瑾汐當年偷偷埋下她娘玉佩的地方。后來幾經輾轉,一直沒有機會到這里來還愿。如今來了,正好認真祭拜一下,也算感謝當年庇護亡母遺物的恩德。 元瑾汐虔誠地在大殿的王母娘娘像前跪了小半個時辰,又禱告了許久,認認真真地聽完了道士們誦讀的《禳災度厄真經》后,才起身去捐了些香油錢,求來一張平安符。 殿門外,平越百無聊賴,他想來是個不信鬼神之人,每次看人祭拜,都覺得無聊。 但是等到他聽到齊宣讓他去“偷竊”時,忽然間就信了。 這簡直就是王母娘娘對他不敬的報復。 “王爺,”平越說得小心翼翼地,“您看啊,我雖然功夫不錯,但是論潛入呢,比起其他兄弟還是差一些。這件事不難辦,但最重要的是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絕不能被人發現。您看要不從并州調些人來?我知道幾個人,絕對這當中的好手?!?/br> 齊宣一眼就看穿他的小心思,正要說話,卻被元瑾汐搶先,“平副統領這話也有道理,畢竟能被我設下的那么拙劣的套腳關擒住,也的確說明他的功夫不行。萬一程府哪里有個坑,或是哪顆樹長得不規律,把平副統領絆倒就不好了。王爺要不我們寫信給衛叔,說明情況,讓他再推薦一個人吧?!?/br> “王爺,”平越連忙插話,“這事就交給我吧,我保證一定給您辦得滴水不漏。元姑娘……”平越看了一眼元瑾汐,后面的話沒有說出口。 “我記性不好,只要信回來了,什么都會忘掉?!痹桓标幹\得逞的微笑。 平越恨得牙根都癢癢,他那天怎么就那么不小心竟然栽在了她的手里呢? “我去也?!闭f罷用兩個指尖拈起平安符,往懷里一揣,沒幾下就消失不見。 齊宣和元瑾汐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看不出你還挺有辦法?!?/br> “只可惜,只能用一次,第二次就不靈了?!痹⒂X可惜。 “沒關系,你忘了我還記著呢。本王忘了嚴陵還記得,嚴陵忘了,當時在場那么人還記得?!?/br> 元瑾汐噗嗤一下笑出聲來,“我都有點同情平副統領了呢?!?/br> 既然有了平越打頭陣,元瑾汐也就不急著趕往懷安,在江陽城休息了一天,又帶著韻秋上街給家人買了些禮物,這才回到客棧。 只是到了客棧之后,齊宣卻說不急,再等等,說他有事要辦。就這樣一連等了三天,齊宣才下令出發。 “王爺這些天都在忙什么?早出晚歸的,江州的事情不是早處理完了么?” “過幾天你就知道了?!饼R宣一臉神秘的笑容。 一路來到懷安城,剛進城不久,就聽到一聲鑼響,緊接著是一個人洪亮又喜慶的聲音,“報喜!報喜!元府大喜?!?/br> 元瑾汐探頭去看,看到一個人正用銅鑼開道,黃澄澄的鑼面配著大紅的鑼錘,看著就那么喜氣。再看他的穿著,一身藏藍色的長衫,中間扎著腰帶,袖口繡著回字紋。 “學政,是學政!”她驚喜地縮回頭,“一定是我家清舒和清敏中舉了,王爺咱們快點過去?!?/br> 但隨著學政的鑼聲越來越響亮,后面跟著的百姓也越來越多,馬車很快就被擠住不能前行。 “下車,我跟著你?!饼R宣從元瑾汐揚了揚下巴,后者立刻靈活地跳下車子。 “報喜!報喜!元府大喜?!遍_頭的人仍然是一聲鑼響一句報喜。 此時元瑾汐已經能看清銅鑼開道后面,還有三個身穿公服的人,每個人手里都有一個卷軸,其中一個已經拐彎,奔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元瑾汐喜形于色,“看來清玉也考中了?!?/br> 這時旁邊有人議論,“元家三杰果然是名不虛傳?!?/br> “怪不得那個楊銘非要搶元家的祖宅,還真是積累是三代的文曲之氣?!?/br> 一路來到元家大門處,元晉安、元晉平、元晉康等人早已得知了消息,帶著妻子兒女站在門口,準備迎接喜訊。 “元家公子元清舒,高中鄉試第六名!” “好!”周圍人立刻爆發出一聲好,元瑾汐也在人群里拍著巴掌,跟著一起叫好。 元家眾人也都對元清敏道喜,元晉平眼圈泛紅,一個勁兒地拍著兒子的肩膀。金氏更是直接哭出來,一把將兒子摟在懷里,“好孩子,真是為娘的好孩子?!?/br> 元清翰則是站在一旁欣慰地拍了拍弟弟的后背,“恭喜二弟了?!?/br> 待到眾人激動的情緒稍稍平復后,另一個人打開手中的卷軸,清了清嗓子,朗聲道:“元家公子元清敏,高中鄉試第一名,得中解元?!?/br> “哈哈哈,我就說我會是第一!”元清敏一個健步從臺階上跳下來,跑到那個念成績的學政官員面前,“解元兩個字在哪兒呢,快讓我看看?!?/br> 元瑾汐不由捂臉,這個哪里是個解元,雜耍班里的猴子都比他穩重。 周圍人全都發出笑聲,就連臺階上剛剛哭得不行的金氏也抹了抹眼淚,笑出聲來。 元晉康聽到兒子得中解元,本來激動得想哭來著,可是看到他那個高興得抓耳撓腮的樣子,又忍不住要發笑。 元瑾汐奮力地向前擠,“清舒、清敏好樣的?!?/br> 元晉安耳尖一下子就聽到女兒的聲音,仔細一看,何止是女兒,連齊宣也在人群當中。 “爹,我回來啦?!痹谌巳褐杏昧藫]手,眾人頓時讓出一條路來。 元晉安卻是趕緊迎下臺階,無視女兒激動的神情,對著齊宣躬身行禮,“草民見過穎王殿下?!?/br> 元家眾人也反應過來,全都過來行禮。 元瑾汐一臉無奈,嗔怪地看了齊宣一眼。 齊宣很想攤手,這可真不怪他啊。 周圍的百姓一驚,乖乖,這元家也太有面子了吧,竟然連王爺都來賀喜?眾人立刻下跪行禮,“見過穎王殿下?!?/br> “諸位鄉親不必多禮?!饼R宣長身玉立站在人群正中,“元家耕讀傳家,持心中正,此次一門雙杰,也算不負當年元丞相之風骨。本王恭喜元家諸位?!?/br> “多謝王爺夸獎,元家人愧領了?!?/br> “縣令大人到?!?/br> 即使楊銘、陳霄等人被除去,懷安城里早就沒了不許坐車坐轎的規定,胖胖的常興文仍然是喜歡步行。在他看來,步行可以更好地感受城里百姓安居樂業的氣氛,而這也是他的成就感和自豪感。 “穎王殿下?下官見過王爺,不知王爺駕到,有失遠迎,還望恕罪?!背Ed文又驚又喜,不過的恭賀下解元竟然還能偶遇王爺? 齊宣看到常興文頓時笑得有些僵硬,用余光掃一下元瑾汐,也看到她用手掩面,用行禮掩飾尷尬。 他們前腳剛派人去偷東西,后腳就遇到苦主,實在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常大人不必多禮,本王只是路過,無關公事。此次來,只是慶賀,我倆還是不要喧賓奪主的好?!?/br> “是是,王爺說得是?!背Ed文隨機轉向兩個新科舉人,“恭喜二位學子?!?/br> 元清舒與元清敏趕緊正了正衣冠,先對齊宣行禮,“謝過穎王殿下,謝過縣令大人,也謝過諸位鄉親?!?/br> “王爺,縣令大人,若不嫌棄,還請屋里稍坐。也好讓草民稍盡地主之誼?!痹獣x安上前邀請。 “好,那就叨擾了?!饼R宣點頭邁步往里走,常興文更是覺得今天賺大了,同樣開開心心地往里走。 “諸位街坊鄰里,”金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喜糖分給眾人,“小小心意,還望大家不要嫌棄。等過幾天請客擺宴,還望大家賞光?!?/br> “那是自然。府上既有貴客,我等告辭,改日再來慶賀?!?/br> 看到眾人離去,金氏又叫來自己的大兒子,“去趟你族叔那里,問問清玉考沒考中,若是考中了叫他們一起過來?!彼龎旱吐曇?,“重點說穎王來了?!?/br> 自己母親打的什么算盤元清翰自然清楚,心里有些小別扭。但轉念一想,若是穎王來了卻沒叫他,族叔恐怕要更生氣。 “知道了,我這就去?!?/br> 此時元晉安等人已經陪著齊宣和常興文入了正廳,元瑾汐感覺自己被無視了,只能走到許文秀身邊,攬住她的胳膊委委屈屈地道:“大嫂,我爹都不理我?!?/br> 許文秀被她這個語氣弄得哭笑不得,“誰叫你不按常理出牌,回來都不提前說一聲。走了跟我泡茶去?!?/br> 茶剛泡到一半,院子里就響起了元晉泰爽朗又底氣十足的聲音,“二嫂,恭喜你啊,你家清舒這次考的不錯,只可惜還是比我們家清玉差一點哈哈哈。我們家清玉這次可是第四?!?/br> 金氏不以為意,知道他這個人就是這么個脾氣,平時最愛做的,就是炫耀他那個寶貝兒子。而且他還冒著天大的風險收留元清舒,避免了牢獄之災。沖這一點,她就感謝他一輩子。 只是,想雖然是這么想的,說出的話卻是半分不讓人,“他們現在可都是舉人,等到進京考會試時還不是一樣,到那時,不定誰比誰強呢?!?/br> “哈哈哈,二嫂說的是,三個小子都是好樣的,三年后咱家元家就是一門三進士了?!?/br> “行了,別吹牛了,感情不是你去考,在這兒說胡話,趕緊去正廳吧,那位在里面呢?!?/br> 晚上照例是元晉泰出錢,在城里最好的酒樓宴請齊宣和常興文。最近這小半年,因為他和齊宣和常興文都攀上了關系的緣故,生意是越來越紅火,如今已經把鋪子開到了江陽城里。 他甚至還在那里買了個宅子,這樣等到兒子去往江陽城的蘆溪書院讀書時,他就也可以跟著去了。 熱鬧了一天,元瑾汐總算在晚上快休息的時候,得以和元晉安安安靜靜地說會兒話。 “你這丫頭,回來也不知道提前打聲招呼。還有,沈懷瑜不是說會讓你好好地待在京城么,怎么你又和穎王回來了?” “爹,你能不能別一見面就數落我啊,我都想死你了,你就不想我?”元瑾汐抱著元晉安的一條胳膊,鉚足了勁兒的撒嬌。 “哼,想你有什么用,還不是在家沒待兩天就跑了。我倒不如不想,眼不見心不煩。 ” 這話說的元瑾汐心里一陣難過,“那女兒不走了,就在懷安陪爹爹?!?/br> “怎么,京城出事了?還是說皇帝或太后反對,齊宣反悔了?”元晉安敏銳地察覺到了女兒語氣里的失落,這與她要去京城時的語氣完全不一樣。 “沒,爹你別瞎想。我這次我只是跟著穎王出來賑災,賑災結束想你了就來看看你?!?/br> “他賑災帶你干什么?肯定是京城的人容不下你。趕緊地,給爹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元晉安聲音有些急躁。 “真的沒事啦,穎王對我還是很好的。很晚了,爹你早點休息啊,我今天可是坐了整整一天的馬車,身上都快散架了,我先去睡了啊?!痹琶﹄x開父親的屋子,她這個爹哪都好,就是有時太敏銳了,什么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但當他回到自己舊時的屋子,看著窗外的一輪明月,心里還是無端地生出一股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