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白月光轉正了 第1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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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瑾汐垂下目光,認真地看著他的手,讓后一把抓住,眼睛里流出兩行清淚,“我好怕?!彼痤^,仿佛求救似的看向齊宣,“我……真的好怕?!?/br> 齊宣心里猛地一疼,一把將人摟進懷里,用力地撫摸她的后背,“我知道,我知道,這真的很嚇人。但我向你保證,我會一直陪著你,以后不管會發生什么事,我都會陪你一起面對?!?/br> “我真的很害怕。我怕所有人都把我當殺人兇手,我怕自己變成壞人,我怕有一天,所有人都唾棄我?!痹薜碾m然無聲,但淚水卻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汩汩滑落,不一會兒,齊宣的外衣就被浸濕了一大塊。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但我向你保證,你不會變成壞人的,你是天底下最最心善的人,早在十一年前,在那場無邊無際的洪水里,你就曾不顧危險,把我從洪水里拉了上來,從那時起,你就是我心目中,最想去守護的人?!?/br> 齊宣直到自己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他的身體有那么一絲僵硬,緊張這等待元瑾汐的反應,她會痛斥他言而無信,說好去找她,結果卻一連十年都沒露面么? 這十年她吃了這么多的苦,會怪罪他么? 結果,等了半天,元瑾汐確沒有任何反應,再仔細看,發現她竟然睡著了。 此時的她,臉上終于不是那種木然的表情了,雖然眼角處睫毛上仍然掛著淚珠,臉上的淚痕也在,但她的表情卻是那種終于放下包袱,安心入睡的表情。 齊宣送了一口氣,雖然第一次表白就這么無聲無息的失敗了,但她能恢復正常就好,這可比任何事都重要。 有陪了她一會兒后,他這才將人從身上移開,讓她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并給她蓋好薄被,防止著涼。 等到他出門時,就看到元晉安和沈懷瑜全都守在樓梯口,看到他出來,立刻站起,“王爺……” “沒事了,”齊宣輕松一笑,然后伸手攔住元晉安,“她剛剛睡著,元先生不必擔心。等她醒來時,一切都會好的?!?/br> “這是怎么回事?”沈懷瑜問道。 齊宣看向他,“你殺過人沒有么?我的意思是親手殺人,而不是說一句話,下一個命令?!?/br> 沈懷瑜不明所以,但還是搖搖頭,“沒有?!痹獣x安也搖了搖頭,他的心里有了一絲明悟,想起自己第一次殺豬時的那種膽怯。 上天有好生之德,人對畜生的生命尚有畏懼,又何況是對人? 這個時候,劉勝上前稟報,“王爺,懷安縣令常興文求見?!?/br> 齊宣點點頭,“走吧,這懷安縣城里,可是有不少事要說道說道呢?!?/br> 好好睡吧,他扭頭看了一眼虛掩的房門,這一次,我會替你解決所有的麻煩。 他找到她,本不就是為了讓她開心快樂的么? 第105章 “下官見過欽差大人?!背Ed文看到齊宣走出來, 立刻大禮參拜。 之前元瑾汐來找他時,他還只是猜測這兩人有那樣一層關系。今天看到齊宣一進城別的都不干,先去客棧見了人, 心里不由踏實許多,看來這次自己是賭對了。 他其實也不求能升官發財從此飛黃騰達,只要能借齊宣的勢力壓制住楊銘和桂耀祖,讓他們不再胡作非為禍害百姓,他也就心滿意足了。 當然, 要是能因此保住官位, 甚至再進一步,那就更好了。升官發財, 誰又不想呢? 但沒想到齊宣一出口,就把他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楊銘死了?!?/br> “誰?”常興文第一反應以為自己聽錯了, “您說的是正五品的楊銘將軍?”他可是此處軍營的大將,他如果死了就意味著海防不穩, 也就意味著要開戰! “難道是有??軡摿诉M來, 殺害了楊將軍?可需要下官組織海邊的漁民轉移?” 齊宣聽了心里很是滿意, 聽到這個結果第一時間就能想到海防和漁民,說明他是個心系百姓的好官。 “此事原委, 自會有人說給你聽,尸體也會一并交予你, 但你需要暫且保密。另外,你即刻回到縣衙,召集所有的官吏,讓他們在偏廳等候, 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走?!?/br> “是?!背Ed文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樓上, 雖然他沒有看到元瑾汐, 但想起前一天他來找自己的情形,莫名覺得楊銘之死會與她有關系。 果然,在聽到楊銘當街劫人,結果卻被元瑾汐而用寸子弩射殺后,立刻明白了齊宣讓他保密并召集起所有官吏的用意。 這么大的事情,當時巡夜的兵丁不但沒有趕到,更沒有人在事發后來稟報自己。若不是那個元瑾汐有齊宣留下的護衛和武器,怕是此時人被殺了,他都不會知道。 就像現在的楊銘,死的無聲無息,完全掉進了自己的陷阱里。 吩咐完常興文后,齊宣就直接離開了客棧,此時康志成應該已經接手懷安附近的軍營,能不能一舉扳倒陳家,就看在那里能找出多少的證據了。 其實,他本應該直接去軍營的,但當人走到懷安附近時,他實在沒忍住,帶著平越和劉勝進了城,轉而讓康志成去接手軍營。 好在,康志成不是丁魯季,作為皇兄親自指派給他的護衛統領,康志成的能力毋庸置疑。 果然當齊宣趕到軍營時,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雖然有小股反抗,但很快就被鎮壓。 其實這里的大多數人還是忠于朝廷的,也并沒有造反的心思。只有幾個真正知道內幕的人,明白一旦被抓住,不僅自己難逃一死,還會連累家人,這才不顧一切想要逃跑。 而這反倒讓他們暴露得更快。 “王爺,他們全都招了,這是口供?!笨抵境蛇f過幾張紙,上面是那些人交待的如何接貨,如何是夾帶在海鹽里進行運輸的事項。 “這個楊銘竟然還是主謀之一,倒是讓我省了不少的功夫。傳令下去,所有的口供、文書、印章等等必須全部封存。還有,陳霄在這里時所用的書房、臥室也要嚴加搜查,任何紙張都不要放過?!?/br> “是?!?/br> 很快,更多的證據被搜了出來,但關于陳霄,或者說關于陳凌的證據并沒有。齊宣也不氣餒,因為懷安本就不是陳霄這個江州主帥最常待的地方,他平時所在的地方應該是江洲大營。 至于這一次來到懷安,很可能只是為了確保這次貨物萬無一失。 也幸虧他來了,不然想把□□的事直接與他聯系起來,還真不容易。 “王爺,陳霄醒了,吵著要見你?!眲偕锨胺A告。 “想見我可以,讓他拿情報來換,比如夏其軒可能往哪個方向逃竄,海上的貿易線路,這么多年來都販賣了多少□□等等,說得越多,就能越快見到我?!?/br> “告訴他,如果什么都不肯說,就等著直接押解京城吧,到那時,無論他想說什么,都沒機會了?!?/br> 劉勝一臉的古怪,總覺得哪里不對,但仔細想想也沒想出哪里不對。 但他不知道,陳霄確實知道得很清楚,“做他的春秋大夢,想要我求他,沒門!你告訴他,要么乖乖地來見我,要么就一輩子也別想知道海上運貨的線路。只要那條線路還在,早晚還會有人把那東西運進來?!?/br> 齊宣知道后,冷笑一聲,“注意看好他,不要讓他尋短見?!?/br> 軍營里的事情雖然不復雜,但是處理起來還是需要不少時間。剛剛處理得差不多的時候,手下來報,衛一回來了。 同時“回來”的還有夏其軒和夏其然兩兄弟。 齊宣這還是第一次見夏其軒,此時的他雖然有些狼狽,但仍然是青衿長衫,一副讀書人打扮。 相貌除上也是一表人才,而且與夏其然那種一眼看上去就猥瑣的相貌不同,他有著一股天生的書卷氣,而且即使是被繩子綁縛著,也仍透露出一種從容淡定的氣質。 但就這一點上來說,他與沈懷瑜挺像的,兩人都是那種外表上溫文爾雅,實際上做起事來雷厲風行的那種人。 至于夏其然,從進入營地開始,就不斷地破口大罵,罵沈懷瑜騙他,罵夏其軒害他,罵自己的手下出賣他。 等見到齊宣之后,更是嘴巴不停,“你們都是騙子,大騙子?!?/br> 齊宣看得不由好笑,因為他的這種狀態,讓他想起了夏雪鳶。當時在水榭里,當她意識到一切都搞砸了時候,也曾經滿地打滾,大喊你們都是騙子。 但想到夏雪鳶是死在自己父親的手里,他又有點笑不出來。 雖然她即使活下來,也會因為父兄所犯的過錯而被發配為奴,無法再過大小姐的日子,但好歹還能活著。 相比起夏其然的撒潑打滾,夏其軒就淡定很多,“王爺能這么快地就洞悉我夏家的秘密,想必離不開那個叫元瑾汐的婢女吧。就是如此成功,也不知道王爺滿意不滿意?!?/br> 齊宣冷笑一聲,“夏其軒,你錯了。你們夏家覆滅,不是覆滅在一個婢女身上,而是因為你們夏家做的事天理不容,哪怕沒有我,沒有瑾汐,夏家也一樣要覆滅,只不過是早與遲而已?!?/br> “還有,我不是夏興昌那種薄情寡義的人,只是為了破局、為了陷害人,就可以把自己的親生女兒害死。所以你的挑撥離間沒有用,我不僅不會因為受她幫助而不高興,還會重重地賞賜她,為她向我皇兄請功?!?/br> 元瑾汐這三個字似乎刺激到了夏其然,好不容易安靜了一會兒的他又開始大喊起來,“元瑾汐是騙子,大騙子,她竟然也跟那個沈懷瑜一樣,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騙我,虧她長得那么好看,果然越好看,就越會騙人!” “齊宣,別以為你就是勝利者,早晚有一天,她也會騙你,騙光你的一切。一切!” 對于他的控訴,齊宣是半點都不生氣,甚至還有點想笑。 “嗯,有一點你說對了,瑾汐是挺好看的?!?/br> “騙子,都是騙子,早晚有一天你也會被騙,所有人都會被騙。哈哈哈?!毕钠淙恍Φ眯沟桌?,狀若瘋魔。 夏其軒看著夏其然,一臉的嫌棄,隨后扭頭看向齊宣,“王爺既然已經勝了,不如就再讓您勝得徹底一些吧,我可以告訴你海上運貨的線路,只要您答應我一個條件?!?/br> 齊宣微一挑眉,“說來聽聽?!?/br> “很簡單,我只要王爺在處斬之前,能讓我一直保持體面,不要讓人折辱于我,更不要和這個東西關一起?!闭f罷,他用下頜指了指自己的親弟弟。 齊宣對這個要求很是有些意外,他本以為夏其軒會用這個還換自己不死的。 沉吟了一會而,他點頭道:“我可以答應你,甚至讓你即使在牢里,也可以吃的比別人好些,但除了海上的貿易線路,我還要知道你與陳霄的所有往來,以及關于□□的一切?!?/br> “可以?!毕钠滠廃c頭。 “來人,將夏其然帶到別處關押,另外給夏大公子一張椅子,再叫個小廝來,給他束發更衣?!?/br> 夏其軒此時雖然雙手被縛,但仍然微微頷首,“多謝王爺?!?/br> 他的樣子雖然滑稽,但言語之間流露出的氣度,就好像他此時根本不是階下囚,而是在與齊宣坐而論道一樣。 很快,軍營里曾經服侍過夏其軒的親兵就前來給他潔面束發,然后又給他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而夏其軒也果然沒有食言,不但把事情全部交代了,甚至是親自寫了口供。 他的字很有風骨,即便是放到秋闈的考場之上,也足以在一眾寒窗苦讀的考生中間脫穎而出。內容上也是條理清楚,甚至還有一些文采。 若不是他寫的是認罪書,這口供都可以當成一篇文章來讀。 齊宣不由搖頭,“可惜了。以你的聰明才智,家世背景,又何必走這樣一條路?” 夏其軒寫完最后一個字,按下手印,將筆一扔,灑脫一笑,“成王敗寇,王爺何必多問?!?/br> 有了夏其軒的口供,即使眼下還沒有提審陳霄,齊宣也把□□這件事的全貌了解個清楚。當然,為了防止夏其軒真真假假的誤導于人,這份口供還得經過多方驗證才行。 忙到這會兒,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時候,想到他早上就讓常興文把所有官員聚集在一處,到現在已經有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如果有人暗中吸食□□,這會兒就算不露餡,也是快了。 “康將軍,此處就交給你處理。我與夏其軒有約定,你暫且不要為難他,找個清凈地方單獨關押。陳霄一定要看好,防止他自盡。我要回趟懷安,有事立刻遣人報我?!?/br> “是,屬下明白?!笨抵境杀I命。 安排完畢,齊宣半點也沒耽擱,帶著人騎著馬直奔懷安。 康志成看著他急急打馬而去的背影,心里涌起一個奇怪的念頭,這人回懷安,真的是像他說的那樣,是去看看那里有多少人吸食福.壽.膏么? 他怎么覺得,他是去看那個婢女了呢? 雖然之前他覺得人無完人,齊宣不過就是寵愛一個婢女而已,沒什么大不了,但這會兒他又覺得,這樣似乎也不太妥當。 再怎么說也是堂堂王爺,被一個婢女迷成這樣,實在是有失身份。 憂心忡忡地想了一會兒之后,他忽然間自嘲一笑,自己在這兒cao的是哪門子心?這事就算不妥,要煩心的也不該是他才對,只有太后和皇帝看著穎王呢。 唉,也不知道自己這愛cao心的毛病什么時候能好。 此時的懷安縣衙,眾官員已經在偏廳里坐了一整天,各個焦躁不已,但齊宣有令,沒他的命令不能走,他們也不敢公然違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