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頁
“平日里要他做事沒見做出個什么來,現在到義正言辭的來指責哀家!”王太后喘著氣,身邊的大宮女連忙端來茶水:“太后,喝點茶,消消氣,別氣壞了身子,不值得?!?/br> 王太后伸出手把茶水接到手中,一邊拿手磨著杯蓋,一邊瞇起眼睛:“不是說我牝雞司晨嗎?好啊,拿大義來壓我?!” “哀家倒要看看,他自己的立身正不正!”王太后干脆把手中的茶放到一邊:“叫糾察處的人過來,這些年積壓的一些案子都拿過來,哀家本來想著,照顧一下他們這些老臣的面子,一些小事沒必要小題大做,就讓糾察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過了?,F在看來,哀家敬人一尺,別人反倒還得寸進尺!” 大宮女朝身后的小宮女使眼色,那小宮女忙不迭的彎腰行禮退下了。王太后拿著手指點了點桌子,腦袋里面還在想著要怎么給這些不長眼的臣子點厲害瞧瞧。 大宮女伸手扶起王太后的手:“太后的指甲做得這么好看,沒必要為了這些人,毀了心情?!?/br> 王太后怔了怔,抬頭見大宮女朝她溫柔的笑,她那激進的腦袋也為之一靜,忍不住浮起笑意,伸手在宮女的臉上點了點:“瞧你這張嘴甜的?!彼溃骸般y月,你是不知道那些老匹夫今天在朝堂上擺的那張嘴臉,多讓人生氣……” “那些人,不過是些跳梁小丑,只要國師大人站在我們這邊,這些小丑跳得再厲害又如何?” 王太后聞言一怔,接著笑了起來:“是哦,我有國師,說起國師,他最近為了西邊糧食收成不足的事煩憂,還特地給我上書了請求降低稅收的事情,我以國庫不足給拒絕了,他就好久沒進皇宮拜見哀家了,莫不是生了哀家的氣?” “瞧太后您說的,沒有太后您在背后支撐,國師大人也不能有如今的成就,他怎么會生你的氣,可能是在想其他辦法吧……”銀月溫言細語的,說著好話,她的嗓音非常獨特,長相其實也就一般,但給人感覺卻非常溫和無害,是個能讓人不會覺得威脅的外貌。 極易生好感。 這也是國師讓她去取太后信任的原因,太后身邊的宮女忠誠有余,實力卻不足,當一個妃子的宮女有余,但是想要當一個掌握整個南夏權利的太后的宮女,則遠遠不夠。 八年前,國師那會兒還是宮中一個沒人在意的男寵,他在井邊碰到想要輕生的她。 銀月一直記得他對她說得話—— “你既然不甘心,就更應該努力的活下去,把那些欺辱你的,傷害你的人,都狠狠的踩在腳底下,而不是想著從這里跳下去,就能期望一了百了—— 我告訴你,根本不會了!你死了,還有下一個你,重復的走上這條道路,而真正加害的人則繼續加害下一個人!” “我能怎么辦?”銀月哭泣道:“我身子沒了,一旦被人知道……” “殺了他,不就沒人知道了?”那個人對她道:“你既然連死都不怕,你還怕什么?該死的又不是你?!?/br> 銀月搖頭:“你說得輕松,我怎么殺得了他,他是大族弟子,又是宮中禁衛,武力非凡,我要能殺得了他,我一開始就不會被他……” “下毒,陷害,設陷阱,這宮中想要殺一個人的手段那么多,為什么你只想著去跟他單打獨斗?”圭柏柏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了都,這是什么傻姑娘哦:“他是宮中禁衛,最近宮中出了個駭人聽聞的丑事,我們才十歲的小皇帝想要下毒害死大臣的家眷,就連太后都牽扯其中,更離譜的是,他們還沒成功,反倒被這家眷一口氣捅到了朝堂上……你說他是宮中禁衛,這家眷怎么能對宮中的路了若指掌,避開那么多人,從后宮闖進前頭的朝堂上的呢? 誰知道這宮里是不是有內應?” 銀月傻傻的看向圭柏柏,圭柏柏朝她伸出手:“下來吧,辦法總比困難多,這點小事值得你放棄自己的生命?太傻了?!?/br> 銀月忍不住又想哭,抽泣著:“……這不是小事,我的人生都被毀了……” “相比較你以后要做的事,這就是一件小事,你就當被只狗咬了一口,把這條狗打死出夠氣,姑娘拍拍身上的灰站起來,要去迎接更壯闊的人生才是?!?/br> 圭柏柏的臉就像是太陽的光輝,照亮了銀月的世界。 后來,這個人又照亮了更多人頭上的天空。 銀月從回憶中收回心神,太后正在問她:“其實減點稅收也不是什么大事,國庫少得一點,那些中飽私囊的人就少拿一點,左不過也是進不到我的口袋里,你說我給那些人著什么急,當了好人還討不到好是不?” 銀月點頭溫馴道:“太后說得是?!?/br> 王太后:“把國師上的這個折子拿過來,哀家親自給他批了!”她大手一揮,想到能借此討好國師,又能打那幫大臣的臉,就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等會兒銀月你親自把這折子遞到國師府,順便跟國師說一說,哀家有一陣沒見他來拜見哀家了,如今很是想念,有些事也要他幫哀家拿拿主意才是?!?/br> 銀月朝王太后行禮:“太后,那糾察處的人過來,要不要先問一問國師的意見?” 王太后愣了愣:“你的意思是?” 銀月:“銀月是想,雖然那祁前夫沒什么能力,但是他突然敢在朝堂發難,保不定身后站了其他的人給他信心,太后懲治祁前夫沒問題,但是說不定那些人也正等著借這個機會抓太后的錯處,只等太后這邊露出不妥的地方,再糾集這點步步緊逼,扣太后一個構陷大臣的罪名……那時才是真正的發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