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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魯在漢地幾年真沒白呆,奇門遁甲有點兒意思?!彼玫遁p輕撥開眼前蛛絲般細線,鉆了個空終于帶著樂則柔從院子脫身。 “好了,不用怕?!彼麄阮^笑笑安撫,眼神在月色中無盡溫柔。 樂則柔嗚了一聲,眼睛瞬時瞪大。 安止甚至沒回頭,向相反方向瞬間彈出,躲開暗處的□□。 寒風刺骨,幽藍鏃矢一閃而過,樂則柔渾身冷汗,如果不是提前用帕子堵嘴,她恐怕要叫出聲。 “出來了?!?/br> 安止將她往背上顛顛,踏著屋脊疾行,無聲無息。 佑州曾是繁華重鎮,城中十三坊四十六衢,往來行商客船無數,羅綺滿盈,珠簾流沙,常有盛事不寐樓閣笑語。 而今只有鐵銹腥氣,與黨夏的火把。 女人的哭聲幽幽,杜鵑不忍聽。 樂則柔趴在安止后背,他呼吸間的霧氣鋪在她臉上,柔柔涼涼。 他們在黨夏營地狼狽奔逃,幾次都險些撞上巡查的黨夏士兵,說不定下一刻就會被人捉住砍頭。 不體面,不舒服。 月不皎潔星不明朗,安止的骨頭硌得她胸口疼。 但樂則柔很想這樣逃一輩子,她不用考慮樂家或者皇帝,安止不需要想舊恨新仇,誰都不用瞞誰什么。 她不是七姑,他不是安止。 他們一起,就這樣在無邊夜色中逃開一切。 她蹭蹭安止耳鬢,慢慢說出此生最大膽的話:“你帶我走吧?!?/br> 去哪兒都好。 安止沉默了很久,久到樂則柔甚至以為他沒聽見。 瓦片窸窣響了一下,他忽而輕笑,“那就不是你了?!?/br> 鎧甲摩擦聲和腳步聲響起,安止猛地剎住腳步,兩人如兩只鳥伏在屋頂。 他們巡過去后,安止并沒有急著帶她下去,而是先拋出一個小石子打到不遠處的草叢中,還學了兩聲貓叫。 樂則柔不知道他這是在做什么,心里急得厲害。他帶著她就已經很辛苦,此時不悄悄趁著空兒跑,把人引來怎么辦? 果然,黨夏士兵回來了,幾柄□□一起扎進草叢。 他們扎了個空,但仍警惕在四周巡視一圈,而后嘰里咕嚕幾句話就離開了。 樂則柔心砰砰跳的緊,就在她松了一口氣以為能跑的時候,安止又拋出去一個石子打了那個草叢,兩聲貓叫。 安止向她扭頭,她以為安止要叮囑什么,緊著將耳朵湊過去。 被安止咬了一口。 他在樂則柔難以置信的目光中輕聲笑話,“瞧你那點兒膽兒?!?/br> “這叫兵不厭詐?!?/br> 黨夏士兵果然又來了,這次分頭仔仔細細搜查,樂則柔長發被風吹得從屋檐垂下些,拂過一個兵的頭盔。 指甲瞬間刺破了手心。 那兵并沒有注意到,舉著火把過去。 但樂則柔運氣很背,火把燎著了長發,焦糊味兒沖鼻。 士兵皺皺鼻子轉身,在出聲之前,他的脖子多了一道血口。 這回玩兒脫了。 安止貓樣跳下去,在士兵倒下之前扶住他,拖進旁邊小巷,進去時與溜號的黨夏人碰個正著,瞬間又結果了一條性命。 溫熱的血濺在樂則柔臉上,她早已經見慣了這種場面,知道什么力度和姿勢抱住安止不會妨礙他。 此時顧不得驚不驚動,一隊十二個人,必須全都留下。 安止將她放進小巷里,扯了個破草席蓋住,“一會兒有人來接你,發生什么都不能出去?!?/br> “你跑你的,達魯不會把我怎么樣?!睒穭t柔吐掉帕子,死攥著他的手急聲說。 她知道,安止輕功極好但身手一般,對上十個虎背熊腰的黨夏人未必有勝算。 她對達魯還有用,不會被輕易弄死,他可以自己逃出去。 黑暗中,她看不見他神情,他似乎笑了笑,然后拎著刀走了。 樂則柔蜷在小巷里,在透骨涼夜聽見野獸瀕死的嗚咽。 她抱緊了身子。 風里都是血腥氣。 黨夏隊長疑惑其他人怎么還沒查回來,他舉著火把轉過拐角,而后咽喉被割開。 余下的人終于意識到不對,安止刀刃橫在想大聲報信的人脖頸上,身后人怪叫一聲,卻只發出半個音。 “七姑在哪兒?” 瘦削的影子從暗處鉆出來露在月光下,玉斗幾招就收割了最后四條人命。 一刻鐘后,樂則柔伏在玉斗的背上,看安止攀著高高的城墻,如同山林猿猴。 “就你們兩人嗎?” “他們都在城外接應,佑州被圍嚴了,只有我們能進來?!?/br> 其實按安止的意思,連玉斗都不想帶,他嫌玉斗輕功差拖后腿。但玉斗一句話反駁了安止,“要是有事兒你死了,還有我能帶七姑出去?!?/br> 當時豆綠她們都以為這二位會先內訌,沒想到安止聽了她的話就痛快答應了。 相比有黨夏士兵四處巡查的城內,翻過高逾十丈的城墻顯得容易起來。 今夜月色很淡,小小個淡黃縫兒露出來,天上陰霾霾的見不著星星,似乎是要下雪。 城墻上黨夏人巡過,安止翻到了墻里,他向下打了個手勢,玉斗順著他拋下的繩子帶樂則柔上去。 樂則柔覺得這一路還算順利,很快就能到城外回去了。她心里全是逃出生天的喜悅,沒注意到玉斗和安止對視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