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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涯點了點頭,說:“好,隨便你?!?/br> 既然他現在寧可裝傻到底,也不肯開誠布公地談一談,那么以后,如果他再敢用什么腌臜伎倆,他也就不會再留情客氣。 電梯門緩緩關上,持續下行,然后猛地晃動了一下,忽然停了下來,溫涯被一股力拉扯得差點沒有站穩,太陽xue砰砰直蹦,頭頂黯淡的應急燈亮了起來。 祝愉嚇了一大跳,抱頭縮在了角落,呼哧呼哧地喘息一陣,抬起頭眼珠惶恐地亂轉,這時看上去倒是真的很像是只被嚇破了膽子的狐貍。 他的聲音又輕又小,顫巍巍問:“怎么了?” 怎么了,至多就是電梯壞了,再不然就是停電了,等上個十幾分鐘也就出去了。 溫涯嚇唬狐貍崽子說:“完啦,我覺得我們可能要被憋死在這兒了?!?/br> 狐貍崽子安靜兩秒,“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第113章 溫涯也給他嚇了一跳,彎下身看了兩眼,確認他不是作偽,哭得人一抖一抖的,只好從節目組給他配的女士手包里摸出了一條自備的軟糖,往他那邊遞了遞,說:“我剛剛開玩笑的,你不用當真。這情況無非就是停電了,這種酒店大樓里一般都會有備用發電機,等幾分鐘就好了,怎么可能讓我們一直困在這兒?” 狐貍一怔,卻還在兀自啜泣發抖,見溫涯蹲下來,便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溫涯:“……”不知道為什么竟有一種自己在欺負小孩兒的錯覺。 不過這狐貍崽子哭起來倒是還挺好看的,又有點傻乎乎的,比他cos茶藝大師的時候有意思,難怪老胡會可憐他。老胡就是那樣的性子,吃軟也吃硬,兇他或者磨他,他都沒辦法。 溫涯又看他哭了一會兒,越看越覺得好笑,說:“你真的是涂山的狐貍?不是錯抱了兔妖家的崽子?怎么膽子這么小???” 狐貍很生氣,又哭得打嗝,斷斷續續地暴言道:“這TM,跟物種有個屁關系,那鬼族那位還怕鬼呢!” 溫涯:“……” 他心中嘆氣暗道,你那位胡叔叔,那豈止是怕鬼,他還怕蛇、怕鼠、怕一切蠕動的昆蟲,可他上面有個老娘罩著,老娘沒了神魂將散,還不忘給他找靠山,從前是鬼族的小少主,后來是整個血煞宮的好大兒,走到哪兒都有人護著,旁人又何嘗有他的命。 他見他剛剛哭得太兇,現在打嗝打得停不下來了,身子一抽一抽地直抖,又喘得厲害,好像還是很害怕的樣子,便剝了兩塊糖果給他,說:“你可千萬別有什么幽閉恐懼癥啊,那毛病我只在電視劇看到過,你就算真的有我也不知道怎么辦……拿著,吃個糖,過呼吸容易堿中毒,你控制一下,慢慢喘?!?/br> 狐貍一邊抽一邊狐疑地抬頭看看他,沒有伸手去拿他的糖。 溫涯見他這幅模樣可憐,思考了兩秒,索性自己把兩顆都送到了嘴里吃給他看,“你怕我給你投毒?你知道在我們這兒給別人投毒要判刑坐牢吧?” “我剛剛說滅口,是配合語境恐嚇你一下,不是真的滅口,因為那個犯法,你明白這個意思吧——” 狐貍氣哼哼又呼哧呼哧地說:“這,這我當然知道?!?/br> 溫涯把剩下的糖遞到了他的手里,說:“那你還怕什么?吃吧,別緊張,一會兒就可以出去了?!?/br> 狐貍臉上的神情晦暗不明,也拆了顆糖塞進了口腔,在昏暗的應急燈下盯了他片刻,急促的呼吸聲稍稍平穩了些,有些疲乏地窩在墻角,嗓音里還帶著鼻音和哭腔,“溫祝余,難怪他們都說你是個好人,人家一拳打了你的左臉,你都會送上右臉——” 溫涯穿著條裙子不好坐,蹲著又嫌腿麻,這會兒已經重新站了起來,抱著手臂靠著電梯的一角站著,聽見這話好笑地問:“這話都是誰告訴你的?打了左臉送上右臉的那可不叫好人,那多半是傻了?!?/br> 狐貍說:“我就是不喜歡你這種人?!?/br> 溫涯擺擺手,“隨你便。今后我走我的陽關道,你呢,只要不來煩我,也可以走另一條陽關道?!?/br> 狐貍喃喃道:“所以說你是個無聊的好人,要是有人頂著我的臉,頂著我的名字,還想替代我,我一定會咬死他,才不會讓他有陽關道可走?!?/br> 溫涯說:“噢,原來你知道這樣做很討厭,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br> 狐貍忽然抬起頭,說:“不管你信不信,當初鬼族那位將我帶回血煞宮,我從沒想過真的用那個藥?!?/br> “不為別的,就因為我知道這不可能行得通。你死了九百年,六界之內,各姓各族,有幾個不想跟血煞宮結親家?我們想得出下藥,難道別人就想不到下藥?如果下藥行得通,哪還輪得到涂山?從一開始我就知道這是個昏招!” 溫涯厲聲說:“你還敢提這事?!酢?,給靈獸的劑量,你們有沒有想過后果?要是傷到了他怎么辦?你們把他當成什么了?” 狐貍并沒有理會他的怒氣,沉默了一會兒,似乎下定了一個決心,低聲問道:“溫祝余,你能幫我嗎?” 溫涯簡直給他氣樂了,反問道:“幫你于我有什么好處?” 狐貍注視著他,說:“只有真的毀了,假的才有價值,你明白這個道理嗎?上次選秀,我失敗了,他已經在疑心你就是真的溫祝余,一旦他真的確認,你有沒有想過,他會竭盡全力讓你沒辦法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