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癌進入言情小說后 第305節
朱棣恍若未見,面不改色:“好在天下終究是忠義之士更多,此輩小人殊少。昔年太祖皇帝建都于南京,正是看中此地人杰地靈,忠臣英豪數不勝數,孤不相信僅憑這三個佞臣,便能動搖諸位的忠君體國之心!” 他大手一揮:“搬上來!” 侍從們魚貫而入,將一簍一簍的文書倒在地上,撒上火油,畢恭畢敬將火把遞到皇太子手中去。 “此三賊臨死之際,尚且不知悔改,口中攀咬不止,而孤承太祖皇帝之志,得蒙諸君效忠,又豈能為這等小人所蒙騙?” 朱棣神情肅穆,眸子里飽含信重之色:“先者賊將襲北京,先帝不愿有辱于賊,遂于后妃自盡于內宮之中,令孤南下應天,聯合諸君討賊,先帝既信得過諸君,朕豈敢有違其志,疑心社稷忠臣?今日便將胡、符、蘇三賊家中文書信件一并燒毀,過去之事,更勿復提!” 說完,他揮手將火把丟于紙堆之上,霎時間烈火洶洶,熱浪襲人。 兵部尚書張煌言原還憂心國事如何,今日見皇太子天縱英明,政務通達,再無疑慮,當下跪地叩首,恭敬道:“先帝既逝,國不可一日無君,皇太子殿下本系儲君,正宜早日登位,以安天下之心!” 眾人眼見那堆牽涉了自己或親友的文書化為飛灰,先是怔然,旋即暗松口氣,再去想其中機竅,卻是心生凜然,稱佩不已。 張煌言話音落下,幾瞬之后,眾人不約而同跪伏于地,以頭觸地,心悅誠服,山呼萬歲。 第271章 朱家父子穿明末5 反軍即將攻入北京的消息南京早已聽聞,再得知皇太子離京之前皇帝便勒令后妃自盡殉國,自己也在乾清宮內自焚,當下再無遲疑,旋即擁立皇太子于南京繼位,踐祚登基。 朱家的天下,自該是讓朱家的兒郎主宰,若皇太子與定王此時被堵在了周國丈家,南京六部便該商議著迎立哪位藩王繼位了,但現下皇太子在這兒,嫡出的定王也在這兒,那其余八竿子才能打一打的藩王趕緊有多遠滾多遠,別踏馬擱跟前兒礙事! 胡洋、蘇倘、符曠三人被定了罪,汪吟青的父親得以洗清冤屈出獄,加上他后剩下的三名尚書都是主張北上迎還皇太子的,戰略主張與朱棣趨于一致,現下沒了內敵、剩下的擰成一股繩,再行事時,自然事半功倍。 借著汪建一案與三位尚書倒臺的東風,朱棣初入南京雖然僅僅一日,百姓聽聞他名號卻是如雷貫耳,開口便稱“就是那位斷案如神的青天大老爺!”,還有人趕緊反駁:“什么青天大老爺,先帝已經去了,該叫皇爺了——皇爺英明,萬歲萬歲萬萬歲!” 胡洋、蘇倘、符曠三人的罪名已經定下來了,首惡三人剝皮萱草,滿門抄斬,旁系一律送去服役,為即將到來的戰亂增添幾分微薄助益。 朱棣剛從福王處敲了近百萬兩銀子,轉頭又抄了三個大戶,腰包立即就充盈起來了,而他率軍打仗多年,深知錢這玩意兒單純放著是不能生錢的,立即便海量的撒了出去,張貼布告征軍。 南京固然有常備軍隊在,然而派系林立,他一時之間難以接手,其余各處地方部隊也不在少數,只是這都是王朝末年了,朱棣不會天真的覺得自己一舉起大旗各地立即響應聽從。 福王這樣的宗室都心懷鬼胎、圖謀不軌,更何況是別姓之人? 好在他要的也不是各地軍隊將領如臂指使,只消他們順從南京朝廷,聽從天子詔令,哪怕陽奉陰違也沒關系——給他一點時間,只要“陽奉”就足夠了。 朝廷近年來稅賦征收不暢,軍餉發放更不及時,南京雖是應天府,情況稍好一些,但軍備上也難免隱隱有廢弛之態。 朱棣背靠剛鼓起來的錢包,下達征兵令的同時,也明確了軍餉的發用制度——有違必斬,貪污必斬,冒功必斬! 經歷了小冰河期的末世王朝,活不下去的人太多了,有心趁亂博個出身、封妻蔭子的也太多了,這三道條令公布出去,從軍者如過江之鯽。 朱棣親自制定了選拔標準,又令心腹和南京官員一并主持兵餉和各項軍備的籌備與發放,期間鐵腕處死了幾名參與貪污軍備的官吏,順帶著抄家填補了一下自己腰包,由是南京各處敬畏,再無人敢往此處伸手。 胡洋、符曠、蘇倘三人罪在不赦,朱棣御筆朱批賞了扒皮揎草,事畢之后南京六部尚書便空置了三個出來,不乏有官吏上疏請求再填補三人上去,然而奏疏遞上之后,皇帝卻始終留中不發,一心撲在整頓軍備上。 官吏們便明白了皇帝心中所想——皇帝年輕,又初到南京,無甚根基,是打算觀量幾個可用之人,收為心腹,再賜尚書銜。 現下北方反軍雖然來勢洶洶,又有韃子作亂,然而大明國祚二百余年,南京眾官吏倒不覺得大明有衰亡之像,再見新帝少年英豪、天縱英明,誰不想奮勇直前,博一個榮華富貴? 新帝今年不及弱冠,若當真成了他的肱股之臣,大明不亡,家族起碼還可以富貴三代! 蘿卜吊在眼前,以胡洋三人為首的害群之馬又被除掉,勤勤懇懇一心為國的想著再加把勁兒讓皇爺看在心里、謀個前程,此前與胡洋三人有些首尾的想著趕緊棄暗投明、從頭再來,一時之間,南京六部這個從前的養老小朝廷,倒有些春雷過后、萬物復蘇的欣欣向榮景象了。 這也正是朱棣想要的結果。 自福王處得了近百萬兩銀子,抄了那三家之后,又得了百二十萬兩銀子和無數田畝,聽起來是個天文數字,然而他既要兌現承諾分發軍餉,又要籌措軍備糧草,人吃馬嚼,消耗同樣也是個天文數字。 若換成尋常人,這時候眼見花錢如流水,庫存日日縮,料想早就萎了,朱棣卻不怕,招攬了十萬人馬、訓練整頓之后,便親自率軍北上,直欲還京。 張煌言、史可法、汪建等人聽聞北京失陷賊手,如何敢讓皇帝前去冒險,倘若有個萬一,定王年歲尚小,哪里支撐得起這天下? 若再迎立藩王——胡洋三人就死之后,福王便與南京官員結下私仇,若他得以入主南京稱帝,怕不是立時自亂陣腳,獻弱與敵! 若是立別的藩王,只怕好容易被這位新君終結的黨爭立即就要故態重發。 幾位尚書準備了一肚子說辭,朱棣卻無心聽,抬手止住,震聲道:“諸位愛卿不必再講,朕意已決!” 前世南明朝廷內部誠然有過內斗,有過降臣,但也的確不乏忠耿之士,為國盡忠,嘔心瀝血。 三位尚書見皇帝已然下定決心,愁眉苦臉的對視一眼,卻也不拖他后腿,或去籌措軍糧,或去組織糧草輸送,安穩后方,彼此配合,同舟共濟。 是年四月,皇帝御駕親征,率軍抗賊。 朱棣前世打了半輩子仗,太明白如何增長士氣,招攬人心了。 所謂率軍抗賊——直接去北京對上李自成是抗賊,路走的偏一點,找個被反軍攻占的城池打打也是抗賊。 他麾下十萬大軍,聽起來倒是赫赫,然而大多未曾經歷戰火洗禮,立馬叫去對上跟隨李自成幾年身經百戰的精銳,那也不現實。 朱棣沒有北上,而是選擇西進往湖廣一帶去,身在帥帳指揮麾下將士排兵布陣,戰時又披掛上陣、身先士卒沖在最前。 既克此城,他旋即下令開府庫大賜將士,功獎過懲,親自前去探望受傷士兵,又下令厚賜陣亡將士,由是將士敬服,軍心盡收。 與此同時,又傳令將士不得擾民,嚴明軍紀。 李自成的軍隊之所以如同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他們“給牛種、分土地”的口號,簡簡單單的六個字,對于一無所有、備受壓榨的底層百姓來說,其吸引力是無以言表的。 只是李自成的口號喊得山響,然而真正到了落實的時候,難免有所偏差,窮怕了的人一朝得志,未必舍得踐諾,又因為是個草臺班子,行政效率不高。 可朱棣舍得。 土地比不過人心,得民心者得天下。 起義軍既興,各地反抗不斷,朱棣當日在南京能寬恕那些首尾兩端的三尚書走狗,現在又有什么理由不寬恕這群被逼的走投無路、不得不奮起反擊的百姓? 入城之后,朱棣以國朝天子的身份下罪己詔,痛陳己過,又下令免除反軍占領此地時百姓的附從罪過,同時,又親自在縣衙坐堂,允許百姓前來告御狀,申訴所遇不平之事。 百姓們原本還惴惴不安,唯恐王師抵達之后對他們加以清算,又怕他廢黜反軍在此時商定的分田法,現下聽聞皇帝不僅沒有問罪的意思,還要將反軍沒有兌現的土地馬上分發給他們,豈能不為之感激涕零? 再聽聞皇帝親自坐堂審案時,百姓們心中難免有所意動,這時候便有些人抱著手臂出現在大街上,言之鑿鑿道:“皇爺可是青天大老爺,斷案如神,當初在南京……” “包青天一樣的人物,專為咱們老百姓撐腰!” 輿論如此發酵之后,終于有人第一個去縣衙吃螃蟹,狀告某某鄉紳逼良為娼、強搶民女,占人田畝,又縱容家丁打死家中老弱。 朱棣滿臉威儀,神情震怒,對著面前自己派出去的探子和專門篩選出來用來做例的鄉紳,毫不猶豫的下令問罪該士紳,斬立決后再抄家,還死者公道,清除隱藏在百姓中間的毒瘤。 那鄉紳在本地小有名氣,壞的頭頂生瘡、腳下流膿,反軍攻占此地之后雖然殺了朝廷派遣任命的官吏,但還是須得依靠這類鄉紳控制地方,這時候皇帝將那混蛋抓起來明正典刑之后殺了,這現實而爽快的例子,比貼多少布告都有用。 一時之間,遭逢冤屈、申訴無門的百姓幾乎要把縣衙的門檻踏破。 湖廣之地又不是朱棣的基本盤,本地鄉紳跟他也無甚交情,什么名門之后,什么世代鄉紳,不趁著天下大亂趕緊把這些膿血擠出去,還等著以后他們跳起來惡心自己嗎?! 再說,不干掉他們,軍費從哪兒出! 死道友不死貧道! 朱老四這筆賬算的明明白白。 繼續打! 柿子撿軟的捏,飯要一口一口的吃,打完湖廣打四川,打完四川打陜西,陜西完了還有河南,都打完一圈兒,這支軍隊也歷練的差不多了,老子調轉槍口回頭去搜刮南京! 什么,南京的都是勛貴之后,打八輩祖宗開始就跟著老朱家混了? 老朱家的嫡系子孫都踏馬要混不下去了,誰還管你祖宗是誰? 朱棣發出了大明皇二代的囂張叫嚷。 我爹是朱元璋! 不服氣下去找他杠?。?! …… “兄弟們,看見了嗎?就是他,沂王——這狗東西不知是吞了多少民脂民膏,吃的腦滿腸肥!” 朱元璋收刀入鞘,沐浴著周圍崇敬而懼怕的目光,揚聲道:“我老朱是過慣了苦日子的,吃不飽穿不暖,家人死了都沒地埋,慘??!可這些藩王,他們不事生產,天天山珍海味吃著,美女歌姬陪著,還要去搜刮民脂民膏,為非作歹!這種人讓他活著干什么?早點死了痛快!” 話音落地,周遭立時便響起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催酒聲與說笑聲交織在一起,鮮活而強烈的涌入到現場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朱元璋提著一壇酒,沒用酒杯,舉起來咕嘟咕嘟一飲而盡,完事兒之后用袖子一抹嘴,神情豪爽,哈哈大笑。 不間斷的有人近前來向朱將軍敬酒,朱元璋總能很快說出他的名字,拍著對方的肩膀,親切的寒暄與關懷,換的對方感激涕零,情愿為之赴湯蹈火。 兩名跟隨他出來造反的武將木然站在一邊,看看坐在上首大口吃rou、大口喝酒,通身匪氣的皇爺,再看看不遠處尸首兩處的沂王,情不自禁的抬起衣袖擦了擦汗。 ……怎么感覺最近的走向越來越不對了。 皇爺,那可是你的堂弟,太祖皇帝下令恩養的宗室??! 清醒一點啊皇爺?。?! 恰在這時候,某個將領說了個葷笑話,大明的太祖皇帝拍著大腿笑的山響,空氣里充斥著快活的氣息。 空間里劉徹長長的“噫”了一聲,陰陽怪氣道:“老朱,你可真狠得下心來,論輩分,這可是你的重重重重重重孫呢!” 朱元璋鎮定自若的撕了一條rou吃:“你還少說了幾個‘重’?!?/br> 劉徹:“嘖,真忍心???” 朱元璋同樣陰陽怪氣道:“怎么的,你沒逼死過兒子?” 劉徹:“……” 笑容慢慢消失。 朱元璋繼續陰陽怪氣:“你什么時候成白蓮花了?” 劉徹:“……” 笑容繼續消失。 朱元璋還在陰陽怪氣:“烏鴉站在煤堆上,只看見別人黑,沒看見自己黑?” 劉徹:“……” 笑容徹底消失。 朱元璋冷笑一聲:“殺了又能怎樣?這種為禍一方的狗東西,殺一萬個我都不心疼!我只懊悔搞出來什么優待宗室,以至于為此,難以收場,生生拖垮了大明!” 有老子我,然后才有大明,再之后才有這群藩王,這時候大明都要沒了,他老祖宗借他人頭一用怎么了? 大明都要亡了,還扯什么淡呢! 不服氣? 先在地府等著! 等老子我下去了,親自跟他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