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癌進入言情小說后 第69節
劉徹恍若未聞,同黎江雪你來我往的說了會兒話,很快便將她籠絡住,哄得團團轉,想他當年身邊圍繞著的都是些什么人? 竇太后、王太后、竇太主,哪一個是省油的燈? 后宮三千佳麗,雖說皇帝至高無上,但偶爾也是需要哄這些小女人開心的嘛。 那么多人都哄完了沒翻車,現在要是在黎江雪身上翻了,那才叫稀罕呢! 黎江雪雖然活了兩輩子,但前后加起來也不超過三十歲,腦容量不超過十五歲,遇上劉徹這么個身經百戰的老妖怪,不輸的傾家蕩產就怪了。 二人坐在一起依依說了會兒話,黎江雪便吩咐人去請大夫,務必得好生照看著,別叫情郎落下病根,同時又吩咐人多取些陳設擺件來將這院落重新布置起來。 對自己有好處的事情,劉徹自然不會推拒,欣然領受之后,便窩在院子里安生養傷。 反倒是黎江雪的死對頭黎江月聽說之后,心里邊覺得不對勁兒。 黎江雪此人一向自視甚高,什么時候將宴弘光那個窮酸表哥放在眼里過? 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她心里邊不定是打著什么主意呢! 黎東山的正妻韋夫人聽說此事,也專程傳了女兒過去,皺眉道:“那日發生過的事情我也知道,你把人打傷了,叫個大夫去看看、吩咐人好生顧看著也便是了,自己一日日的前去照顧,卻沒這個必要。他是個成年男子,你也不是小姑娘了,成日里聚在一起,傳出去別人要說閑話的?!?/br> 黎江雪滿心都是抱大腿、當皇后,如何肯聽這話? 韋夫人說完之后,她躊躇幾瞬,便跪下身去,求道:“娘,我心里有表哥,表哥心里也有我,我與表哥兩心相許,這輩子非他不嫁,這種話你以后不要再說了!” 韋夫人聽罷,險些從椅子上摔下去:“你說什么?江雪,你是不是瘋了?!宴弘光是略有些本事,可宴家都破落成什么樣了,這樣的門戶,你竟肯嫁?若是傳將出去,你就是建康最大的笑柄!” 笑柄? 黎江雪心說我現在若是不嫁,放過了這個機會,那可就是滿天下的笑柄了! 然而韋夫人壓根沒給她說話的機會,傳了幾個婆子進門,吩咐說:“把小姐帶回她自己院里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她出去!” 說完,又向黎江雪寒聲道:“你爹已經在幫你相看婚事了,曹家、卓家、康家,都是頂好的門第,你自己年輕不懂事,胡亂挑個破落戶嫁了,那才是眼盲心瞎!” 黎江雪聽母親反對自己與宴弘光的事情,心頭便堵了三分郁氣,再聽她提及那三戶人家里第一個就是自己上一世的婆家,回想起毫不留情將自己殺死的丈夫,更是恨意翻涌,抵觸之情大增:“除了宴弘光,我這輩子誰都不嫁!死都不嫁!” 韋夫人不曾想女兒竟會這般抵觸于自己,駭的變了臉色:“婚姻大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容你自作主張?來人,還把把她給我帶回房去!” 幾個婆子不敢違逆夫人命令,應聲前去抓人。 黎江雪狠下心來,抓起案上花瓶咂嘴,碎片橫在自己脖頸上:“我此生非宴弘光不嫁,我只認他,娘要是非逼我嫁給別人,倒不如現在就叫我死在你面前!” 說完,她手上用力,瓷片劃破脖頸肌膚,鮮血順著黎江雪白皙脖頸流下,沾濕了她衣襟。 韋夫人大驚失色,跺腳道:“你這癡兒,竟是被迷了心不成!” 黎江雪胸口劇烈起伏,咬牙道:“我要嫁給宴弘光!娘,我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你若是不答應,我寧肯死!” 自己生的孽障,自己最是了解不過。 自個兒身上掉下來的rou,難道還真能看著她死在眼前? 韋夫人無計可施,恨聲道:“把手放下,別鬧了!” 黎江雪聽出她語氣中的松動,不再緊逼,手指一松,瓷片落地。 仆婢們松一口氣,趕忙去尋傷藥紗布幫她包扎,黎江雪卻依依靠近母親,小心翼翼的叫了聲:“娘?!?/br> 韋夫人一把將她揮開,恨鐵不成鋼道:“我不是你娘!宴弘光是你娘!” 黎江雪被逗笑了,見母親眸光冷冷覷著自己,趕忙收了笑意,搖晃著她手臂,央求道:“娘,我與表哥是真心相愛的,算女兒求你了,就成全我們吧!假若娘和爹把我許給別人,我就去死,我不是開玩笑的!” 韋夫人無奈道:“江雪,娘也跟你說句實話,我這一關好過,你爹那關難過。宴家祖上雖與黎家有親,但畢竟已經敗落,你怎么能嫁去那等門第呢?!?/br> 黎江雪不假思索道:“宴家伯父還是爹的救命恩人呢,真把我嫁過去了,就說是為了報恩,江東高門反倒會高看爹一眼!” “少胡說八道!” 韋夫人肅了神色,提醒說:“別在你爹面前提這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心里邊最忌諱的就是這個?!?/br> “我知道,爹當年想去戰場建功立業,沒想到被人打得落花流水,是宴家伯父救了他嘛,只是他覺得丟臉,一直都不許別人提!” 黎江雪滿心不悅,撅著嘴嘟囔幾句,忽的想到另一處,眼眸便逐漸亮了起來:“娘,你說爹不同意我跟表哥的事情,無非就是覺得宴家敗落,表哥無權無勢,如果表哥他能建功立業,揚名立萬,爹他是不是就會主動促成我和表哥的婚事了?” 韋夫人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就這么相信宴弘光能建功立業?” 當然能! 前世他孤身一人都能闖出一片天地,現下有了黎家支持,哪有輸掉的道理? 黎江雪不假思索道:“我相信他!” 韋夫人有意行緩兵之計,做兩手準備。 若宴弘光當真是個人才,有本事揚名立萬的話,娶自己女兒倒也可以,若是不成,是他自己沒本事,屆時自己跟丈夫反對這樁婚事,料想女兒也無力反駁。 她心下如此思忖,便定了主意,看著身邊滿面希冀的女兒,低聲道:“既如此,我便給你們一個機會,叫他搬出黎家,養好身子之后,做一番成績給我看看,若是成了,你們的婚事自無阻礙,若是不成……” 黎江雪自信滿滿:“一定能成!” 這邊把事情敲定,黎江雪便興沖沖的去同情郎分說。 劉徹絲毫也不意外,臉上卻也不曾顯露欣喜之色,只是伸手過去,小心翼翼的觸碰她被包扎住的脖頸,心疼道:“你又何必……” 黎江雪癡癡地看著他,柔聲道:“表哥,我愿意的?!?/br> 劉徹動容的看著她,承諾道:“江雪,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我必不負你!” “表哥!”黎江雪心頭發燙,擁住他腰身,主動投入了他懷里。 …… 韋夫人既定了主意,黎江雪與劉徹皆無異議,第二日劉徹便收拾了行禮,就此搬出黎家。 宴弘光自己略有些家底,又有當年黎家給的錢款,劉徹為自己挑了一處院落落腳,便在家中對著現下的南朝、北朝地圖研究,跟老伙計們開開小會,商討日后如何進軍、后勤如何保障,等身子好些,也時常出門去演武場與人比武較量。 宴弘光身高八尺,武力超群,有萬夫不當之勇,演武場上從無敗績,從前他性情有些孤僻,不喜與人言談,現下換成劉徹,卻是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能跟三教九流侃大山的無賴,見了誰都能說幾句。 旁人遇上什么事情,劉徹都肯幫忙,武技上有想不明白的地方他也樂于指教,如此過了一月,他不僅從這群來自四方的游俠、士卒中口中得知了南朝北朝風土民生如何,也著實建立起自己的威信,隱隱有成為此處首領的態勢。 這日劉徹同人對陣一場之后,便一道往邊上喝茶,正言談間,忽然間見遠處跑來幾個小卒,急匆匆過來說:“宴公子,你快回家去看看吧,你家門口找來了兩個半大孩子,說是你弟弟,爹娘得急病死了,到這兒來投奔你的?!?/br> 劉徹心說我這輩子的爹早死了,娘也改嫁了,哪來的弟弟? 怕不是兩個騙子,想打老子的秋風。 他正想說不用理會,忽然間又想起來宴弘光的娘薛氏改嫁到關家去了,之后聽說也生了兒子,只是那時候宴弘光人都到黎家來了,作為薛氏跟前夫生的兒子,實在不好過多同繼父家交際,關系也就逐漸的淡了。 卻不知這時候找上門來的兩個半大小子是不是薛氏跟繼夫生的便宜弟弟。 劉徹謝了傳話的人,跟周圍人打聲招呼,騎馬往自己家走。 李世民說:“真是你弟弟?” 朱元璋想的跟劉徹差不多:“八成是薛氏跟后邊男人生的?!?/br> 同母異父的兩個弟弟…… 嬴政心情不太美麗,不想說話。 高祖唏噓不已:“爹娘都沒了,只能來投這半親不遠的哥哥,也是怪可憐的?!?/br> “他們可憐,誰可憐我?” 劉徹嗤笑一聲:“老子自己都活的這么辛苦了,哪里還有閑心替別人養孩子,在漢朝的時候認我娘跟前夫生的jiejie,那是我有錢有閑,娘也是親娘,這會兒可沒工夫發善心!給點錢打發走,就算是宅心仁厚了!” 李世民點頭道:“沒錯兒,劉邦逃難的時候都能把親兒女踹下車,老劉家正常cao作!” 劉徹騎馬回到自己家門口,相隔一段距離就見門口一站一坐的停留著兩個半大孩子,大的十一、二歲,小的七八歲的樣子。 大的背著個臟兮兮的水壺,正在喂弟弟喝水,大抵是聽見馬蹄聲了,趕忙拉著弟弟站起身來,局促的往這邊看。 劉徹坐在馬上,目光挑剔的覷著兩個上門打秋風的便宜弟弟,從頭到腳瞅了一遍,落到大的臉上時,眼底忽的閃現出幾分迷惘。 高祖道:“你怎么了?” “??!”劉徹倒抽一口涼氣,說:“他像衛青!” 高祖:“????” 劉徹慌慌張張的下了馬,扒開小的那個耷拉到臉上的頭發瞅,又驚又喜,語氣緬懷:“是朕的冠軍侯呀!” 皇帝們:“……” 高祖問:“給點錢打發走?” 劉徹美滋滋道:“真香!” 一大一小兩個孩子身上都臟兮兮的,頭發也打著結,身上瘦的骨頭都出來了。 劉徹摸摸這個,再摸摸那個,眼淚瞬間流了出來:“怎么會這樣?看你們這模樣,一路上是吃了多少苦?!?/br> “來,快跟我進來!在這兒別客氣,這兒就是自己家!” 他一點也沒露出嫌棄的意思,拉著倆人進了門,語氣哽咽:“哥哥聽說你們來了,一路都沒敢停,心就跟被人捏住了似的,牽腸掛肚呀……” 第63章 直男癌的勝利3 關樸今年也才十一歲,帶著七歲的弟弟關晟長途跋涉,半是行路、半是乞討來到建康,心里不是不忐忑的。 去年老家遭了瘟疫,感染者有數萬之多,官府無力抗疫,便將城池封鎖,叫城中人自生自滅,如此過了大半年,爹娘和關家其余人都沒了,只有他們兄弟倆命硬,從瘟疫中活了下來。 因為這場瘟疫,他們打小生活的地方成了一座空城,關家這些年來積攢的家底,也在瘟疫之初為全家請醫生看病乃至于為已逝之人辦喪事時耗得七七八八。 薛氏不放心兩個兒子,臨終之前告訴他們在家里灶房的柴火堆底下藏著一筆銀錢,叫他們拿上那筆錢,往建康去投奔同母異父的兄長宴弘光。 雖說是異父兄弟,相見難免尷尬,但好歹體內都有一半相同的血液,兩個孩子還小,若是無人照拂,在這亂世里走得跌跌撞撞,不知要吃多少苦頭。 關樸年紀雖也不大,然而爹娘臨終前將弟弟托付給他,又將家中僅剩的銀錢交給他,儼然是要他來為年幼的弟弟負責,他不得不在短時間迅速成長起來,有了大人模樣。 他在灶房里邊找到了五十兩銀票和七八兩碎銀,卻也知道兩個年幼孩子結伴上路有多危險,他不敢露財,也不敢圖近走小路,只在白天走官道,晚上就在驛館圍墻外邊睡,兄弟倆準備了些粗糧充當干糧,背上水壺,穿的破破爛爛的往建康去了。 從老家到建康,騎馬只需要五六天即可,這兩個孩子大半路程靠腿走,期間還糊里糊涂的走錯了路,前后耗費了一個多月方才抵達建康。 嶺南黎家乃是江東名門,打探他家消息倒也不難,找到附近之后再去問宴弘光所在,這便要簡單的多了。 關樸沒有見過這位同母異父的哥哥,對于宴弘光的所有了解也皆是來自于母親薛氏的只言片語,歷盡千辛萬苦終于帶著弟弟到了這位兄長門前時,他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萬一被哥哥趕走,他就帶著弟弟去置辦一身衣裳,兄弟倆收拾整齊之后,找家書店去幫人抄書,好歹是念過幾年書的,能讀能寫,總不至于餓死街頭。 也是因此,這一路關樸錢用的很省,那張五十兩的銀票還沒有動,碎銀也只是用了三兩,剩下的都小心翼翼的藏在衣角里邊,以備來日有不時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