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亂世做權臣 第167節
慕容靖正與手下商議接下來的計劃,見到宋佩瑜前來,招了招手,將宋佩瑜叫到身前,卻沒馬上理會宋佩瑜,而是繼續吩咐手下。 宋佩瑜越是聽慕容靖與手下的對話,表情就越是奇異。 慕容靖打算過徒縣而不入,直接將大軍一分為二,去攻打衛國除了衛京之外緊剩的兩個縣城。 將手下打發下去做事后,慕容靖對面色古怪的宋佩瑜聳了下肩膀,主動問道,“你知道殿下在攻打衛國的過程中,攻下多少縣城嗎?” “七個”宋佩瑜不假思索的答道。 這還沒算不遠處已經立起趙旗和朱雀旗的徒縣,否則就該是八個。 慕容靖揚起嘴角,笑意卻不達眼底,淡淡的道,“衛國十三縣,我只拿下了兩個?!?/br> 一個是久經沙場還曾被永和帝委以重任,與燕軍抗衡的老將。 一個是第一次親自征戰,從前以暴躁的性格和花瓶似的美貌聞名的皇太子。 這么一想,慕容靖確實被對比的很慘。 宋佩瑜能理解慕容靖的郁悶,但歸根究底他還是站在重奕這邊,因此除了寬慰慕容靖幾句,也說不出別的話。 慕容靖打算去攻打另外兩個衛縣,宋佩瑜不打算繼續跟著。 雖然來到一線戰場的時間尚短,但宋佩瑜已經確定,他并不喜歡這種急切的奔波,也不喜歡戰場上避無可避的血腥。 如果今后還會與重奕一起出現在前線,他大概會在安全的后方統籌軍備,不會再刻意的追著戰場跑。 慕容靖也只是不甘心,并沒有因為重奕連下八縣而不滿。 因此與宋佩瑜閑話的時候,他還有心情說幾句玩笑,“老夫還有件事想求宋大人?!?/br> 宋佩瑜嘴角重重的抽搐了下,在重奕出現在戰場之前,慕容靖絕對是九州諸國容貌最具有欺騙性的將領。 就算如今已經抱上了外孫,也絕對與‘老’字沒有關系。 “慕容兄直說就是?!彼闻彖ふZ氣加重在‘兄’上。 宋景玨是慕容靖的女婿,他的侄子,他和慕容靖本就是同輩人。 慕容靖笑了笑,從善如流的改變稱呼,“那就勞煩老弟進入徒縣后,千萬要拖住太子殿下,別讓太子殿下點兵追上來?!?/br> 慕容靖說著,還雙手抱拳,順勢要給宋佩瑜行禮。 宋佩瑜哂笑著與慕容靖做推辭,突然發現,趙軍已經連下衛國十縣,慕容靖雖然只占兩縣,卻沒真的因此產生不快,反而有些順其自然的意思。 兩人正說著話,慕容靖突然臉色大變朝著徒縣的方向望去。 宋佩瑜的心也跟著抖了下,立刻舉起望遠鏡看向那邊。 彌漫的飛塵中,重奕穿著大紅色騎裝,帶領身后穿著輕甲的騎兵呼嘯而來。 宋佩瑜很快就有了猜測。 重奕手中也有千里鏡,他在城墻上看到了原地休息的慕容靖大軍,猜到慕容靖的打算,先從徒縣出兵了。 重奕經過宋佩瑜的時候,深深的望了宋佩瑜一眼。 宋佩瑜連忙擺手,他不去,他在徒縣等重奕凱旋的消息就好。 重奕身下已經慢下來的駿馬吃痛,嘶吼著加快速度。 等到這些騎兵呼嘯著經過后,被濺得滿身塵土的慕容靖立刻大喊,“騎兵!立刻與太子殿下去攻城!” 各自圍坐在一起的騎兵聞言,立刻連滾帶爬的奔向愛駒,順著煙塵逐漸落下來的方向追去。 最后毫無意外,攻下最后連個縣城的人也是重奕。 二十三天的時間過去,衛國十三縣,只剩下衛京還在衛國手中。 宋佩瑜回到衛京外的時候,不僅見到臭著臉用如刀鋒般的目光望著他的呂紀和,還見到了董大人。 董大人面對宋佩瑜的態度,前所未有的慫,兩人剛打了個照面,董大人就毫不猶豫的跪在地上。 宋佩瑜笑瞇瞇的問候董大人,絲毫不提十萬兩黃金與八百人商隊的事。 衛京寧愿閉門不出,垂死掙扎,也不愿意給趙國遞降書, 趙軍如果不想強沖,就要與衛京談判,前不久前往奇貨城想要迎安平王回衛國的衛國使臣,就是宋佩瑜心中最好的送信人選。 董大人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心理陰影,明明表現的很怕宋佩瑜,卻輕易不肯與宋佩瑜搭話。 常常宋佩瑜說了句很簡短的話,董大人也要想上許久,然后才戰戰兢兢的回宋佩瑜的話。 期間但凡宋佩瑜臉上出現半點表情變化,董大人都會馬上閉嘴。 與衛京里的人談判的過程很不順利。 或許是破罐子破摔,衛國都到了十三縣失十二,只能抱著衛京與趙國談判的程度,衛皇和衛國大司空仍舊在勾心斗角。 他們給衛國開出的條件中,除了要保證他們后半生的榮華富貴,都是在暗示趙國將另一個人除掉。 每當看到衛皇和大司空派人送出來的信,宋佩瑜都會去看看每天吃好喝好又開始快樂肥的安平王。 他就不明白了,是什么給了衛皇和衛國大司空自信。 有這么省心的安平王在,他們憑什么以為自己還能與趙國談條件? 然而衛京城門還沒打開,就要繼續敷衍著衛皇和衛國大司空。 這個過程不僅宋佩瑜熟,呂紀和也很熟。 只是從宋佩瑜敷衍衛皇,呂紀和敷衍衛國大司空,變成了宋佩瑜敷衍衛國大司空,呂紀和敷衍衛皇。 聽宋佩瑜說起這件事的時候,重奕沉默半晌,突然說了一句,“他們是不是傻?” 宋佩瑜嘴角勾起微妙的弧度。 巧了,他也是怎么想的,衛皇和衛國大司空的腦子,八成是有什么問題。 衛京中的人仗著有天險,京城內有足夠的駐軍也有充足的糧食,短時間內還能運作下去,想要憑著衛京大門換取足夠優越的條件,無論與外面通了多少封信都不肯松口開門。 趙國忙著安頓已經打下來的十二個縣城,組織衛國百姓補耕,雖然效果肯定沒有春耕好,也總比顆粒無收強。 另外趙國和楚國都急著達成兩國聯盟。 已經回到咸陽的襄王帶著靈云公主朝著衛國趕來,他要經過衛國趕回楚國,路過奇貨城的時候,襄王會將宋佩瑜忙里偷閑組織的船隊帶上。 等到安頓好船隊后,襄王在楚國短暫停留一段時間,再順著衛國回到趙國,履行楚國的第二個承諾,帶著趙國的人去走西域商路。 對于趙國來說,衛國已經是囊中之物,無論有沒有拿下衛京,都不耽誤正事,反正衛京早晚跑不掉,他們完全沒必要著急。 衛京與趙國竟然就此和平了兩個月的時間,轉眼就快到八月。 宋佩瑜本沒有苦夏的毛病,卻很不能適應衛京附近的氣候,就算屋內冰盆沒斷過,大腿根也出現了熱痱子。他向來嬌氣,什么時候受過這個罪? 日常處理公務之外的時間難免懨懨。 重奕就沒這個煩惱,他是標準冬暖夏涼體質。 同一件衣服,既能穿著過寒冬不覺得冷,也能穿著過夏天不覺得熱。 最主要的是,宋佩瑜抱著重奕的時候,也能感覺到涼爽。 對衛國百姓的安撫和補耕都告一段落,衛京也始終沒個動靜,兩個人都難得有閑。 天氣如同下火似的,宋佩瑜根本就不想出門,只想窩在涼席上抱著假冰塊納涼。 假冰塊絲毫沒有自己只是替代品的自覺,還對宋佩瑜提出了收費的要求。 宋佩瑜原本不想答應,但委實受不住熱,只能半推半就的從了。 可憐他被熱的腦子發昏,只貪舌尖上的溫涼,卻沒想過,運動量過大,也會導致出汗。 宋佩瑜的大腿根上已經滿是熱痱,重奕不忍心看那處傷上加傷,只能將目光放在其他地方。 比如大腿根上面,某個rou嘟嘟的位置。 反而食髓知味,越發沉迷。 宋佩瑜反復在抱著假冰塊涼爽,和給假冰塊付勞務費滿身是汗,之間反復橫跳。 連大致能猜得出房間內每日發生什么的金寶銀寶都覺得不好意思,輕易不肯靠近房間門口,平日里都在院子里通風的涼亭中盯著門。 直到連下了好幾場大雨,天氣終于涼爽下來,宋佩瑜才想起來,他已經將近半個月都沒出過院子。 宋佩瑜覺得他不能再這樣下去,立刻將自己收拾妥當,打算出去逛逛,可惜前腳剛跨出門,就聽金寶告訴他,衛京送來了最新的信件。 宋佩瑜看了眼信,甚至懷疑他還沒睡醒。 衛京說城內物資匱乏,希望趙國能多送些東西去,還列了長長的單子。 宋佩瑜匆匆掃過單子上的東西。 要活著的牛羊,要細糧,要藥材,甚至還要酒水和金銀玉佩? 衛京該不會真的以為,趙軍對衛京采取圍而不攻的手段,是因為怕了衛京吧? 除此之外,衛京還充分的吸取了易縣的教訓,說這些東西都要放在大馬車中送入衛京,車夫不能超過五十人。 宋佩瑜立刻去找呂紀和 剛走到門外,就聽見了里面放肆的笑聲和不可置信的驚呼。 原來除了宋佩瑜和重奕,東宮小學堂的其他人都在呂紀和這。 可惜里面的聲音過于含糊,宋佩瑜沒聽清具體內容。 宋佩瑜猜測他們是在呂紀和這里,看到了衛京送來的信,正在嘲笑衛京人的異想天開。 他順著春芽打的簾子進門,笑道,“在說什么事如此開心,也讓我跟著樂樂?!?/br> 宋佩瑜沒想到屋內的眾人竟然因為他這句話臉色大變,本就東倒西歪的平彰和駱勇直接抱在一起摔在了地上。 盛泰然和魏致遠的神色也很不自然,下意識的躲開宋佩瑜的目光。 柏楊默默捂住臉,轉過身背對宋佩瑜。 唯有呂紀和似笑非笑的望著宋佩瑜,“你脖子上怎么有個手指肚大的紅斑?” 聽呂紀和這么一說,宋佩瑜還真覺得脖子右側有些癢, 他微微側頭,不讓覺得癢的那邊對著眾人,若無其事的道,“許是被蚊子咬了,今早銀寶還說,要給我敷藥來著,我嫌黏糊就沒用?!?/br> “啊”呂紀和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語氣中卻透著促狹,“這蚊子還挺毒,一下子咬了三個?!?/br> 宋佩瑜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卻一時間想不清楚是哪不對,只能順著呂紀和的話敷衍過去,希望這個話題能早點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