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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破畫送給謝明舟那樣的人,真是辣人家眼睛! 卻見謝明舟勾起玩世不恭的笑意:“剛逗你呢,你也信?” 他和一個孩子計較什么。 “等以后有機會,你再送我?!敝x明舟拍了拍關莫的肩,心里涌起一股惜才之心。 當年的宗策,也是他一手提拔上來。 關莫臉更紅了。 謝明舟走后,關莫連忙從畫架上取下畫,當眾丟了臉面,一臉害臊對李青善說:“老師,這次比賽我……退出?!?/br> 關莫深吸口氣,無關賭約,而是發現畫沒比不過人家,氣度也比不過,連臉也比不過……可惡,他不會這么服輸的。 李青善皺眉:“退出?” 關莫握緊拳頭:“我回去打磨打磨,明年再參加?!?/br> 雖然內心極為不甘,但國畫圈向來以作品說話,明年,他一定打磨出比謝明舟更好的作品! 李青善愣了下,第一次在徒弟臉上見到認真的態度,半晌后欣慰地嘆了口氣:“阿莫,你現在畫功在同齡人中已經算數一數二,需要磨練的是心境?!?/br> 俗話說,畫如其人。 關莫再次端詳了畫中威儀尊貴的鳳凰,握拳點了頭。 關莫退賽,比賽的席位就空缺了一位。 李青善小心翼翼將皺巴巴的畫紙卷起。這樣一幅畫,如果被埋沒實在可惜。 * 晚上,李青善和組委會探討了一個多小時,最終眾人一致同意謝明舟的畫正式入圍大賽。 李青善掛了電話坐在桌旁,盯著畫卷再次發起呆來,又重新試著添筆,試到半夜,也沒能有個思緒。 但這鳥的輪廓,與宗策當年的《百鳥山居》圖十分相似。 李青善想起了什么,拿著畫連忙回到博物館,來到宗策的展館——眼前是《百鳥山居》的古代臨摹本。 《百鳥山居》畫如其名,有百只鳥齊飛,環繞山間。 但奇特的是,此畫的上空,空無一物。正常的畫卷上空會畫高山流水,再不濟畫云。 但此畫的上空就是一處空白,多位史學家對空缺處作出不同的解釋,但理由都過于牽強。 李青善心跳如擂鼓,仿佛要揭開千百年湮滅的謎團一般,握著畫卷的手不停顫抖。他顫顫巍巍展開謝明舟的畫卷,將它擺放進《百鳥山居》的正中央。 遺失千百年的畫卷霎時間被補齊,寂寥的上空,盤旋著一只火紅的鳳凰。 鳳凰歸位,百鳥齊飛。 李青善呼吸都快停止了。 原來這幅畫不叫《百鳥山居》,而是—— 《百鳥朝鳳》。 鳳為天子,意為——盛世。 他把兩幅畫疊放在一起拍了張照,急忙發在畫協的群里,霎時間畫協的老前輩們也炸開了鍋。 “這近乎失傳的古典畫法……跟宗策真有點神似!這是哪位青年?” “關鍵是這意境,這畫師的畫跟宗策放在一起竟然沒有違和感,太厲害了!” “仔細比對,其實畫師的筆力跟宗策的畫風也大不同?!?/br> 眾人莫名想起了歷史上的另一個人——那人鮮少被畫壇提及,但畫技比肩宗策。他與宗策是摯交,但志不在畫,而在天下。 三天后。 大清早,謝明舟坐在理發店的鏡子前,正準備剪頭,卻接到一通電話。 “謝先生,不知道您現在是否方便說話?”電話里傳來李青善的聲音。 謝明舟:“嗯?!?/br> 李青善:“謝先生……經過我們畫協的集體商討,正式通知,您的作品獲得了一等獎!” 這兩天畫協眾人商討激烈,謝明舟的畫雖然半路殺出,但水平確實遠高于其他參賽者。 謝明舟愣了一瞬,當時不過閑來無事畫兩筆,并沒想到要參賽,獲得第一還是讓他十分意外。 他眉梢輕揚:“謝謝,但說實話,我那幅畫開頭畫得有些隨意?!?/br> “不不不,寫意本來就應該隨心,畫協的同事們對你的古典技法十分感興趣?!崩钋嗌粕僖姷丶恿讼?,然后試探問,“不知道謝先生下午有時間來我的辦公室一趟嗎?” 一般大賽的結果會由他的助理代為通知,而這次他主動電話通知,一是為了彰顯大賽方的誠意,二是出于私人邀約,想了解謝明舟究竟是什么人,畢竟那幅《百鳥朝鳳》的畫太過震撼,震得他和一幫老前輩這兩天都沒睡好。 謝明舟不緊不慢:“可以,我下午過來?!?/br> 掛了電話,謝明舟盯著鏡子里及肩的長發,和明艷的臉看了會。 身后的理發師Tony不死心地勸說:“先生,您確定要剪短?說實話,先生您五官非常精致,很適合這種半長發呢,很有古典氣質?!?/br> 謝明舟言簡意賅:“剪短?!?/br> 在他那個朝代,民間有長發為君留的典故,但現在,原主真心錯付到一個人渣手里,再為他留發不是作賤自己是什么。 更何況,現代人干凈利落的短發他還挺新奇。 Tony只好按照謝明舟的意思,卡嚓幾刀剪掉了長發,越剪越短,臉部輪廓越來越清晰,整個人氣質從之前的明艷,又多了分英氣利落。 Tony盯著鏡中人心砰砰直跳,從業這么多年,很少遇見可塑性這么強的臉,換個發型又能是另一番氣質。 但這人怎么越看越像幾年前那個黑料明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