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浴火之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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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時至深夜,喝得爛醉的聶秋安搖搖晃晃的往回走去。他醉眼朦朧,隱隱約約的看見有兩個人在涼亭里有說有笑的。聶秋安扶著門房看了片刻之后方才看清是云妙可和馬俊。兩人不知道說些什么,不過云妙可笑得如此開懷,如此燦爛,這般笑容是他從未見過的,。 聶秋安靠著門房癱坐在哪里,抬著頭看著屋頂,眼神也變得呆滯起來。耳邊不時的響起一陣歡快的笑聲,一切都如此熟悉,好似又回到劍雨山莊,在哪個黯淡的角落里,看著練劍的薛志尹,也看著一旁等待的云妙可。 “你怎么喝得這么醉?”聶秋安隱約看見云妙可站在自己跟前。見著她兩頰紅潤,眼若玉珠,笑意生花,看得心神蕩漾,便借著幾分醉意微微一笑說道:“你真好看?” 云妙可聽他說了,頓時羞紅了臉說道:“你喝醉了,我扶你回去休息?!?/br> 兩人踉踉蹌蹌的回到屋中,云妙可正要去給他打水梳洗,聶秋安卻拉著云妙可的手說道:“別走?!闭f話間,聶秋安便將云妙可的手抓得更緊了。有些驚慌失措的云妙可說道:“你今日怎么了?” 有些疲軟的聶秋安躺在床上,緊緊的抓住云妙可手道:“別走?!笨粗櫱锇矌捉蟮恼Z氣,云妙可也安慰道:“我在,我在的?!币贿呎f著一邊伸手緊緊的握住聶秋安的手。這手好似一陣暖流,沿著手臂便流入心里,在臉上落下一陣淺淺的笑意。 突然,馬俊走了進來說道:“聶兄回來了?” 聲音剛剛傳進來,云妙可猛的將聶秋安的放下,起身說道:“我在門口看見他,醉得不成樣子了?!?/br> 他們接下來說了些什么,聶秋安沒有聽清楚,不過他卻握緊了拳頭側身背對著兩人。云妙可走了過來道:“來洗把臉?!?/br> 聶秋安用低沉而透著幾分威嚴的語氣說道:“出去?!?/br> “你怎么了?” “我醉了,想休息了。你出去吧!” “我幫你梳洗完再休息吧!” 聶秋安開始變得急躁,背對著云妙可大聲的吼道:“我叫你出去,沒聽到嗎?出去?!?/br> 房門輕輕關上,床上的聶秋安擦了擦眼角邊,閉上雙眼睡便去了。 2、 翌日,聶秋安早早的起身,來到胡顛的住處。剛到門前便見胡顛說道:“你來了?!?/br> “前輩,請讓我修煉秘術?!?/br> 胡顛看了看聶秋安微微一笑說道:“現在不行?!?/br> “為什么?” 胡顛看著眼前聶秋安也不言語。聶秋安不知所措,只得起身離開??粗櫱锇搽x去的背影,胡顛微微一笑道:“就讓老夫助你一臂之力吧?!?/br> 3、 傍晚,聶秋安獨自一人在院子里練劍,可是焦躁的情緒讓他無法安靜下來。此時,他的劍招已經變得凌亂不堪,一旁的馬俊看得焦急。連忙安慰道:“聶兄,如此練劍,只怕走火入魔?!?/br> 聶秋安聽了,扭過頭來,看著馬俊,雙眼之間頓時生出幾分騰騰殺氣。馬俊心頭一驚,可是聶秋安卻已經殺了過來,利劍猛地刺入腹部。馬俊猛地往后一退,血液頓時就染紅了衣襟。不過聶秋安似乎怒意未消,提劍又猛的劈了下來。馬俊猝不及防,被聶秋安又一劍劃過胸前。 這時,匆匆趕來的云妙可連忙扶住馬俊,指著聶秋安大罵道:“你干什么?” “我,我?!?/br> 云妙可扶著馬俊連忙回了屋里,而沾滿鮮血的聶秋安一時不知所措,只呆呆的站在那里。 4、 翌日,聶秋安來到馬俊門前,正欲推門而入,卻見馬俊拉著云妙可,兩人似乎正說著什么。而云妙可竟羞得臉通紅。聶秋安一時怒氣四起,轉身便走了。 夜里,云妙可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大怒道:“聶秋安?!?/br> 聶秋安聽了冷漠的看著她說道:“干什么?” “你干了什么?” “你放肆?!?/br> 看著怒氣叢生的聶秋安,云妙可突然冷靜下來看著聶秋安說道:“你怎么可以這樣?” “我怎樣了?” “你怎么可以這樣對馬大哥。難道僅僅是因為你的天資不如他?你這是嫉妒?!?/br> “對,我嫉妒他,羨慕他,怎么了?!?/br> 看著眼前近乎瘋狂的聶秋安,云妙可搖了搖頭道:“從今以后,我再也不想見到你?!?/br> “正如我意?!?/br> 5、 幾天之后,聶秋安來到胡顛屋中,見一群人正在屋中爭議著什么。胡顛見聶秋安便說道:“來了!” 胡顛領著聶秋安往前走了幾步說道:“我來給你介紹一下?!?/br> 胡顛將眾人一一介紹之后說道:“這幾位都是當世名醫,接下來我們會輪流幫助你修煉秘術?!?/br> 聶秋安聽了往后退了一步深深的作揖道:“今后就拜托諸位了?!?/br> “聶兄弟千萬別這么說,如此秘術,若是能成也是我等的榮幸。我等定會竭盡全力助聶兄練成秘術?!?/br> “多謝,多謝了?!?/br> “聶兄,你先回去休息,明日我會命人接你到練功房調理身體,三日之后,準備充分我們便開始?!?/br> “那就有勞了?!?/br> 6、 一切準備妥當,聶秋安隨著胡顛等人來到密室。仆人推開石門,胡顛對著聶秋安說道:“走吧!” 聶秋安轉身看了看身后的藍天白云,只見她眼角帶珠,神色陰郁??吹酱颂幝櫱锇簿闺y過起來。不過他似乎也沒有多想,轉身便走了進去。 走進密室,鐵爐已經燒起熊熊大火,密室熱得讓人透不過氣來。胡顛端著一碗毒血走到聶秋安身邊說道:“你可想清楚了,眼下后悔還來得及,若是喝下這碗血一切都回不了頭了?!?/br> 聶秋安看著熊熊大火,又看了看一旁嘶嘶作響的毒蛇。他心里多少還是生出了幾分畏懼。不過他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端起毒血一飲而盡道:“開始吧!” 7、 盡管毒血浸入肢體讓疼痛大大減低,但是大夫將聶秋安的全身經脈骨骼折斷重生,這番疼痛還是讓聶秋安生不如死。聶秋安躺在鐵爐之間的玉床之上,熱浪一陣陣的鋪面而來。毒血的功效在漸漸消失,身體的痛覺變得愈加沉重。聶秋安直勾勾的盯著樓頂說道:“莊主,好難受呀!” “蛇血有麻醉功效,現在功效已過,你要頂住。記得一定要用吐納之法消減痛苦,用內力催動蛇毒消散熱毒?!?/br> 聽完胡顛如此一說,聶秋勉強說道:“知道了?!?/br> 方才過了兩個時辰,身體頓時變得冰冷,好似置身于寒冰之中,皮膚開始緊縮起來,聶秋安冷得想要發抖。胡顛連忙道:“蛇毒乃是至寒之物,方才你以吐納之功催動蛇血,如今毒液已經浸入血脈。你一定要好生護住心脈,我馬上就為你用藥?!?/br> 一群人慌慌張張的將早已準備好的草藥為聶秋安敷遍全身。草藥在火爐的烘烤下很快干成一塊,緊緊的裹住聶秋安將他勒得喘不過氣來。兩個時辰過后,寒意消減,全身又開始燥熱起來。胡顛見了連忙催促道:“快拿蛇血來?!?/br> 聶秋安飲下一碗蛇血之后,繼續用內力催動蛇血,不過這一次比起方才卻更加熱得難受了。如此反復,直至九日之后方才痊愈。胡顛看著躺在玉床上的聶秋安說道:“已經挨過一劫了,接下來的日子會更加難受,你可千萬要頂住?!?/br> “知道了?!?/br> 聶秋安躺在床上,鐵爐的溫度似乎也消減了許多,一陣微微的涼意吹過面頰。聶秋安感覺舒服極了,這一刻真是讓他難以割舍。他憔悴的帶著幾分悲鳴道:“好涼快?!?/br> “這一個時辰你可以暫時休息片刻,好好享受這片刻的寧靜吧!” 8、 汗水沿著額頭緩緩滑下,慢慢的將臉龐和胸脯上的汗珠在玉床上連成一串。最后儼然然成為一股涓涓的流水。嘴唇干裂得猶如裂開的石縫,聶秋安艱難的對胡顛說道:“水,水?!?/br> “不行,一定要頂住?!?/br> 聶秋安繃緊著自己的嘴唇微微吐露出一絲微弱的氣息,看著頭頂上的那塊漆黑的房頂。一陣緩慢卻又艱難的呼吸從他脆弱的胸腔里流出。此時的他眼睛也變得有些迷離了。 “聶秋安,聶秋安。你一定要挺住,千萬不能放棄?!甭櫱锇猜牭接腥私兴?,可是卻又聽不清。只是他勉強睜開眼睛,只見胡顛正在著急的喊著聶秋安的名字。聶秋安掙扎著用自己最后一絲力氣勉強撐著自己,不讓天火流入心脈。 時間一點一點的走著,聶秋安感覺每一刻都如此漫長。他覺得自己一定熬不到下次休息的時候了。于是他看著胡顛說道:“我不行了?!?/br> “不,你一定行的。你已經堅持這么多天了?,F在不可以放棄?!?/br> “可是這樣的痛苦還要經歷七次才能結束。我感覺我所有的力氣都被抽干了。實在撐不下去了?!?/br> “別放棄。你一定可以的?!?/br> “莊主!” 聶秋安輕輕的斜著眼看著一旁胡顛。 9、 時間好似迷路了一般,兜兜轉轉卻還是停留在哪里沒有絲毫移動。聶秋安的身體被這鉆心的痛楚撕裂著,折磨著。每一絲氣息里都帶著nongnong的痛苦??墒谴丝痰穆櫱锇灿趾盟撇挥浀眠@疼痛了一般。他低著頭,惡狠狠的看著屋頂,好似整個世界都是他的敵人。他呻吟著,卻好似在咆哮,才呻吟了兩三下,喉嚨就好似被千萬斤的巨石重重的壓住一般,再也發不出一絲聲響,有的只是一絲微弱的氣息。顫顫巍巍的從口中偷跑出來,凝在熱浪之中便很快消失了。 10、 幽暗的密室里,幾盞油燈微弱的閃著一絲光,爐火將空氣變得如此燥熱??诶锏拿恳豢跉庀?,就好似一把火焰,沿著喉嚨一直竄進身體里。胡顛在這密室里已經變得憔悴不堪,幾位大夫也有些承受不住這炙熱的氣浪。所有的大夫都已經被送到密室外休息。密室里只剩下胡顛一個人,他看著聶秋安已經開裂的皮膚,死皮塔拉在他的身上,干裂的嘴唇被一陣緩緩的風將口邊的死皮吹落。 看著聶秋安的樣子,胡顛興奮不已。只要再經歷一次就可以成功。他實在太興奮了,他太想見證它的成功,就好似十月懷胎,在等待著最后一刻的分娩。 胡顛知道,剩下的這一次煅燒最為痛苦,也最為關鍵。所以他不敢打擾聶秋安這最后一次寶貴的休息。因為一旦聶秋安承受不住,那么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11、 一陣涼風不知從何處偷偷竄了出來,聶秋安也被這一陣涼風驚醒??粗櫱锇层俱捕@恐的樣子。胡顛激動看著聶秋道:“再經歷一次煅燒就可以大功告成了?!甭牭胶嵢绱艘徽f,聶秋安面無表情的說道:“剛才我做了一個夢?!?/br> 胡顛似乎沒有聽到,只是自顧自的歡喜著。而聶秋安也自言自語的說道:“剛才,我夢見自己在一望無際的沙漠,想出去,找了好久卻還在原地。 后來,我聽到流水的聲音,我沿著水聲找去。一邊找,一邊隱約看見一個人。我感覺我認識他,可是卻又想不起來。感覺他像我的父親,又像我師伯,可是仔細一看卻又不認識。我看著他拿出水袋,我真的很想喝,很想搶那個還在滴著水的水袋,可是我抬不起手來,我躺在地上起不來。我看見他就在我面前把水倒在干涸的沙子上。他看著我一直這么笑,笑得我有些害怕。他把袋子仍在地上,我想撿起來,可是就在我眼邊,我卻沒有力氣伸手。只得看著水袋里的水從嘴邊流干,看著他這么笑,我突然想要殺了他,我覺得他在羞惡我,我討厭他這么居高臨下的羞辱我。 我躺在地上,眼睛困得睜不開了,我突然警覺我不是在睡覺,我是快要死了??墒俏也荒芩?,我拼命的睜著眼睛,不斷的告訴自己,醒過來,醒過來,直到剛才我睜開眼,看見你才發現這不過是一個夢?!?/br> 12、 聽完聶秋安的話,胡顛說道:“我一切很快就會過去了?!?/br> 胡顛用腳搖動著鈴鐺,密室外已經休息好的大夫走了進來。一陣忙亂之后,胡顛看著聶秋安道:“這是最后一次,也是最難的一次,你千萬要堅持住?!?/br> “來吧!” 聶秋安喝下毒血,身體卻沒有絲毫反應,大夫們的每一刀都直指心底,疼痛的嘶吼聲來回盤旋,叫喊聲讓所有人都感覺道無比濃厚的殺氣,聶秋安的眼神里,充滿了仇恨,每一個大夫都不敢看著他的眼睛,似乎這一刀下去,是刺進自己的胸口。 終于,一切都就緒,聶秋安也憔悴不堪。不過此時的聶秋安真的已經毫無氣力,連呼吸都沒有了力量。胡顛不停的提醒聶秋安,可是疲倦的聶秋安真的沒有氣力堅持。眼看著,聶秋安無力的掙扎,胡顛急得快哭了起來。不停的喊道:“堅持住,堅持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