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里的她 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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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多了?!?/br> “我只是想向你道歉而已。我以為,上次是我誤會你了?!?/br> 月初霖愣了愣,明白他說的,是之前對她出言不遜的事。 她剛想說什么,卻聽他忽然冷笑一聲,語調也隨之變得冷漠又刺人。 “不過,也許我說的沒錯,你本來就是個隨便的女人,隨隨便便和人上床接吻?!?/br> 月初霖出乎意料地沒覺得生氣,只是靜靜看向窗外的夜色。 “也許吧,我的確不是什么好人?!?/br> 遠處市區的摩天大樓還亮著絢麗的燈,附近的居民區卻統統沉浸在黑暗里。 這世界有些割裂。 雨來得急,去得也快,車開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已經停了。 月初霖解開安全帶,卻沒有立刻下車,而是輕聲道:“四年前那晚,我一直欠你一句解釋?!?/br> 第10章 夏末秋初的雨,下一蓬,涼一蓬。 月初霖將車窗降下來,外面絲絲縷縷的涼意溢入車中。 “我知道,你們這樣出身的人,大概從來沒被人忽略、拒絕過,男女關系里,也一向是你們先厭倦,先離開的?!?/br> 郁馳越的手擱在方向盤上,雙目直視著前方,蹙眉道:“你想說什么?” 月初霖深吸一口氣,轉過頭看著他稍稍緊繃的側臉。 “我承認,當時一走了之,的確做得不地道,就算是一晚上的露水情緣,走得時候也得打聲招呼??墒?,郁馳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情我愿的事,我沒有強迫你,不是嗎?” 車廂里的氣氛似乎更冷了。 郁馳越靠在椅背上,一動不動,只有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節微微泛白。 兩個人陷入長久的沉默。 她在試圖和他講道理,語氣里的冷靜和理所當然令人心煩意亂。 好半晌,郁馳越忽然輕笑了聲,一手支在車門上,微微側過臉來,對上她的視線。 “是啊,你說得對,那天我是自愿的?!?/br> 他的目光從她濕漉漉的發絲間滑過,落在那兩條蓮藕似的粉白的胳膊上,帶著失望和譏誚。 “那天晚上,游艇上那么多女人,你也不過是她們中的一個,沒什么區別?!?/br> 也許唯一的不同,是其他人知道他的身份,都或多或少想從他身上得到點什么。 月初霖聽著他帶刺的話,輕嘆一聲:“你覺得生氣,我能理解。所以,你到底要怎樣,才會覺得解氣?” 車窗外,一陣涼風吹過,路邊的樹上,樹葉挲挲地響,被暈黃的燈光照著,隱約發苦。 “你走吧?!?/br> 郁馳越不再看月初霖,視線重新轉向前方空洞的黑暗,表情模糊不清。 月初霖停頓片刻,轉頭開門下車。 才關上車門退到路邊,還沒來得及道別,車已經立刻啟動,飛一般地躥出去,只留下個車尾的影子。 風一陣一陣吹,小區門口的保安躺在門衛的椅子上睡得天昏地暗,隔著一道門都能聽見鼾聲。 月初霖站在路邊,半干的裙子涼絲絲,激得她的胳膊上立起一層細細的顆粒。 她輕聲嘆口氣,繞過地上一片一片積聚的水洼,慢慢走回家。 ** 第二天白天,月初霖都窩在家里睡覺,睡得外面刮風打雷都吵不醒。 手機早就沒電關機了,中間好幾次醒來,迷迷糊糊間,想拿起手機看時間,都只看到一片漆黑的屏。 連爬起來進客廳看一眼墻上的鐘都懶得,就重新跌進被窩里沉睡過去。 從太陽初升到夕陽漸沉,最后夜幕降臨,月初霖才揉揉眼睛,從床上爬起來。 她在床邊呆坐了一會兒,總覺得恍惚還是昨天,直到手機充電蘇醒過來,一連串的信息和未接電話彈出來,才總算找到一點實在的感覺。 工作群里有人更新了下周的工作表,還有老許發的幾則通知。 紀與辭給她打過電話,也發了信息,告訴她安東尼術后正在恢復中,讓他轉達謝意。 她回了條信息過去。 消息列表再往下,就是昨晚才加的郁馳越。 她手指頓了下,然后才點進去。 除了一條系統消息,就只有4988的轉賬。 始終沒有接收。 她倒點熱水,給自己泡了袋板藍根。 昨晚淋了雨,得注意防止感冒。 墻上掛著費拉的那幅畫,她捧著杯子,看了好一會兒。 ** 第二天一早,月初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手機。 不必翻到郁馳越的對話框,她已經收到轉賬過期退還通知——對方超過24小時未接收。 她二話不說,當即又發起一次轉賬。 結果當然還是一樣。 消息石沉大海,既沒回復,更沒收款。 她決定不再糾結,照常進入新的工作周。 這周的工作安排很輕松,每日按時上下班,沒事就聽法語新聞磨耳朵,空閑得讓人有些不適應。 周四下午,紀與辭給她打來電話。 安東尼終于痊愈出院了,已經在昨天晚上被送上了返法的飛機。 臨走前,他特意拜托紀與辭,要再次向月初霖道謝,還親自買了禮物,托紀與辭轉贈給她。 “今晚有空嗎?請你吃頓飯,不光安東尼,我也該好好謝謝你?!?/br> 月初霖掃一眼空蕩蕩的日程表,答應了。 “下午我有個會,可能結束得晚些,到時候我讓司機先去接你,好不好?” “不用麻煩,你把地點發我,我自己過去就行?!?/br> “好,晚上見?!?/br> 電話才掛斷,旁邊請過假的王珊珊就回來了,神色匆匆,眼底發青,一看就沒休息好。 察覺到月初霖的目光,她笑了笑,有掩不住的疲憊。 她已經連續請了兩個上午的假,不知忙什么去了,昨天下午來時,也是一臉疲憊。 出于關心,月初霖問了一嘴。 王珊珊只說家里有點事。 同事之間,點到即止。她不想說,月初霖自然不會追問。 ** 五點下班,她拎著包下樓,一邊往大門走,一邊看著才收到的信息。 紀與辭在會議上有點事耽擱了,大概要七點半左右才能到,讓她不必急著過去。 她拿著手機,正要回信息,前方的路忽然被人擋住。 “月小姐,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月初霖腳步一頓,抬頭就看到韓介衡的臉。 他身后就是車,顯然是專門等在這兒的。 周圍好幾個同事經過,詫異地看著兩人。 韓介衡是公司老客戶,不少人都見過他。 “韓總?不知道您有什么事?!痹鲁趿匕櫫税櫭?,往路邊讓了讓,避開部分視線。 “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恐怕還是找我們領導更好些?!?/br> 韓介衡笑了笑,搖頭:“不,不是公事,是私事。有點私事想請月小姐幫個忙?!?/br> 月初霖挑眉,不知怎的,她能想到的“私事”,只能是和郁馳越有關。 果然,韓介衡道:“是阿越的事,他病了?!?/br> 月初霖不說話,等著他的下文。 韓介衡無奈地笑:“月小姐如果有空的話,能不能跟我去看看他?” “郁總病了,該看醫生才對吧?!?/br> “哎,他要是愿意,我也就不來了。他發著燒呢,不是什么大病,就是不吃藥,干熬著?!?/br> 月初霖覺得好笑:“可我也不是醫生,更不是藥,韓總與其在這兒等我,不如早點讓他吃藥。一個成年人,連愛惜自己的身體都不知道嗎?” “月小姐怎么不是藥?”韓介衡平日也是個風月場上縱橫的老手,聞言露出曖昧了然的笑,“是治相思病的藥嘛?!?/br> 這話說得相當輕浮。 月初霖皺眉,轉身就要走。 “月小姐!”韓介衡趕緊追過來,“抱歉,我一時忘形,措辭不當!我是真的想拜托你過去看看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