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里的她 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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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才洗完澡不久,長發比平日更加蓬松,臉頰也飽滿瑩潤。甚至有淡淡的芬芳,在酒店大堂被冷氣覆蓋的空氣里無聲蔓延,編織出細細密密的網。 注視之下,她露出公事公辦的笑容,沖他打招呼:“郁總?!?/br> 目光交錯,又各自移開。 好像只是點頭之交。 大堂經理三言兩語將事情說清楚。 她新上任不久,今天算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突發事件,再訓練有素,也總有些露怯。 郁馳越并未評價她的工作,只是吩咐:“這位先生今日點過的所有餐食的清單和原材料都準備好了嗎?一會兒就醫,如有需要,及時提供?!?/br> 大堂經理點頭:“清單已經準備好了,原材料缺了幾樣,因為已經過了餐點,有部分材料已經銷毀?!?/br> 郁馳越看一眼腕表上的時間,走近兩步,直視月初霖:“麻煩月小姐幫我翻譯一下,請幾位客人稍安勿躁,今天發生的情況,酒店都會承擔起相應的責任,給客人們一個滿意的解決方案?!?/br> 月初霖點頭,有條不紊地轉向幾個老外,先介紹郁馳越的身份,再將他方才的話一一翻譯。 幾個人這才徹底鎮定下來。 幾分鐘后,司機也趕來了,載著月初霖和安東尼兩個,趕往紀與辭提前聯系好的醫院。 掛急診、面診、做檢查,一系列流程下來,醫生很確定地說:“急性闌尾炎,有化膿現象,必須住院接受手術?!?/br> 接著,又是預繳費、辦住院手續。 盡管紀與辭那邊也派了一位姓吳的經理過來幫忙,可月初霖是翻譯,一步也離不了。 等將安東尼送進手術室,已經是后半夜。 吳經理拿著電話出去了,司機則幫著到附近購買住院所需的生活用品。 手術室外,空蕩蕩的走廊上,月初霖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等待。 熬了大半夜,一靠到椅背上,便有困意襲來。 ** 郁馳越在后半夜趕到醫院。 這件事本與他無關。 森和旗下酒店無數,即使發生在眼皮底下,也該走酒店內部流程處理,斷沒有要他這個集團領導插手的道理。 所以,方才詢問醫院情況的時候,大堂經理才會覺得奇怪。 他沒立刻過來,而是等到聽說已經辦好住院手續的時候,才開車過來。 深夜的醫院沒有太多人進出,他走近住院部,先打了幾個電話,問清手術地點,才坐電梯上去。 長廊里空空蕩蕩,只有一個身影,孤伶伶坐在墻邊的椅子上。 雪白的墻,刺目的燈,還有消毒水的味道,襯得半闔著眼的她有種伶仃的美。 她總是美得極具攻擊性,從他第一次在游艇上見到她時,就是如此。 這時候的她,好像不經意展露出了另一面。 他刻意放輕腳步,慢慢走到她面前,擋住她頭頂那一束刺目的白光。 到底還是把她驚醒了。 “郁總?”濕漉漉的眼睜開,露出一片紅血絲,還有幾分詫異的情緒。 “累了就睡一會兒吧?!?/br> 他側過身,抬頭看手術室外的指示燈。 “沒事?!痹鲁趿匾呀浹杆偾逍?,站起身,“手術頂多半個小時?!?/br> 她沒問他為什么過來。 他也不解釋,只是安靜地站在一旁,似乎打算和她一起等。 吳經理打完電話,匆匆回來,看到郁馳越的時候,愣了一下。 “月小姐,紀總剛下飛機,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您可以先回去休息了,剩下的事,紀總會親自過來處理。今天給您添麻煩了,改日紀總會親自向您致謝?!?/br> 他說著,看一眼旁邊的陌生男人,遲疑道:“是否要準備車送月小姐回去?” 月初霖還未回答,郁馳越已經先替她婉拒了:“不用了,我送她回去。費心了?!?/br> 月初霖挑眉看向他。 吳經理看看兩人,露出了然的表情:“好的,二位一路上小心?!?/br> 郁馳越先轉身走了。 月初霖盯著他的背影看了片刻,沒動。 他停在半道,轉過頭來,就那么靜靜看著她,也不催促。 她忽然笑了,一種了然的,明晰的笑,似乎察覺了他的意圖。 車停在露天停車場。 幾個小時過去,原本晴朗的夜空變得沉悶,濃厚的云層壓下來,預示著一場大雨降至。 一路過去,郁馳越要給她開車門,卻被止住。 她從包里摸出煙和打火機:“介意我抽一支嗎?” 郁馳越把手從車門上放下來。 一小簇火苗從打火機頂端冒出來,燒出一團橙紅色,悠悠升起煙霧。 她的臉掩在煙霧背后,變得模糊不清。 一種塵俗的,頹然的美,像個巨大的黑洞,將周遭一切事物統統吸引進去。 郁馳越深刻地感覺自己被蠱惑了。 她隔著煙幕,似笑非笑地看他。 “郁總大老遠趕來,不打算說點什么嗎?” 他低頭注視著她,一步步走近,將她困在自己和車門之間,眼底的濃黑如墨。 “等會兒再說?!?/br> 他一手撐在車門上,一手扶住她的半邊臉頰,俯身吻了下去。 她沒有推開他,只是閉上雙眼,仰頭與他親吻,夾著煙的那只手懸在半空中。 煙灰零零落下,飄散在夜色里。 頭頂壓著的沉沉的云也撐不住了,點點雨珠落下,短短幾秒鐘,就演變成瓢潑大雨。 吻在一起的兩人被淋得渾身濕透,卻仍沒分開。 燃到一半的煙被雨澆滅,打落在地上。 撲面而來的潮氣里,還有她身上夾雜著煙草氣的芬芳。 她是坦然的,游刃有余的。 他是笨拙的,橫沖直撞的。 是一陣被風雨聲淹沒一半的手機鈴聲將兩人拉回神。 她伸手推他。 他猛地拉開車門,將她塞進副駕駛,再繞到另一邊坐進去。 鈴聲停止了。 雨落在車頂,落在車窗,乒乒乓乓響著,讓月初霖無端想起家鄉的青磚黑瓦。 車門關上,車廂里好像是一座孤島。 她坐在座椅里,卷曲的長發變得濕軟,大半垂在肩頭,幾縷貼在頰側。 墨綠的絲綢連衣裙也蔫下去,勾勒出模糊的線條。 郁馳越移開視線,將紙巾盒放到中間:“沒有毛巾,先用紙巾擦擦吧?!?/br> 月初霖看著濕淋淋的裙子,橫豎也擦不干,干脆只將臉上、發鬢、胳膊擦干,便不動了。 郁馳越解了兩顆扣子,不顧襯衫的衣袖還在滴水,發動車子,開出醫院。 月初霖報了地址后,拿出手機,看清剛才是紀與辭的來電,給他回了消息過去。 兩人都沒提剛才的吻。 好半晌,郁馳越忽然開口:“那幅畫,收到了嗎?” 月初霖愣了一下,沒直接回答,而是沖他手機示意一下:“加個微信?” 車恰好在紅燈前停下,郁馳越默不作聲地打開微信,和她加上好友。 下一秒,她發起轉賬,4988,恰好是那幅畫的尾款。 “畫我收到了,謝謝郁總的好意,錢得還給你?!?/br> 郁馳越眼神一凝:“理由?!?/br> 月初霖笑笑,眼神與身上俱是濕漉漉的:“郁總為什么送我畫?今天又為什么趕到醫院來?”還有剛才的吻。 郁馳越不說話。 都是成年人,有些話不必明說,心中自有分曉。 她的意思十分明了——不接受他的示好。 昏暗的車廂里,月初霖的手機再次亮了,是紀與辭發來信息,囑咐她好好休息。 她低頭回復信息。 讓人有種錯覺,好像剛才在瓢潑大雨里同他接吻的,是另一個她。 她總是率先抽身的那一個。 有什么東西迅速冷卻下來。郁馳越深吸一口氣,夏末的潮濕中居然有一股寒意,順著他的喉管淌進去。 他克制不住想要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