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色 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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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茂葉扇后有人撐了個懶腰,不小心將酒瓶玻璃杯拂倒在鵝卵石鋪就的地上,發出稀里嘩啦的聲音。 這些個師奶沒事找事,他都躲到這兒來飲酒做美夢了,還是被攪了興致。 葉辭從狹窄的花臺上坐起身,讓站了些微泥土的皮鞋落地,站起來,抖抖褶皺的衣襟,理理腕表。 七點過,還早得很。 找點事做也不錯。 走出溫室,穿過昏暗的草坪,往臺階下走去。左轉再左轉,走到臺階底,見穿制服的工作人員點頭勾身,“葉先生晚上好?!?/br> 葉辭說:“叫司機備車?!?/br> “好的?!惫ぷ魅藛T一邊目送葉辭離開,一邊同藍牙耳機那端對講。 葉辭走到半道車便來了,非常低調的商務車,他的專座。 司機是跟了他幾年的本地人,葉辭進入后座便問:“太太走了沒有?” “天黑就走了?!?/br> 車疾馳在路上,葉辭指尖輕點座椅扶手,朝窗外黢黑的環山道景色笑了下,“開慢點?!?/br> 司機微愣,透過后視鏡看他,又迅速目視前方大路。 車速緩下來,窗外的樹影和別的什么影能分清了。 “停一下兒?!闭Z氣輕快,連京腔也出來了。 司機適時剎車。 車前的燈刺眼,走在黢黑坡道上的莊理別過臉去,又往路邊沿挪。 然后那車又往前開了一截,讓車門正對她。 就在她詫異時,車窗玻璃降下。 微暗的光讓他的臉不甚清晰,卻也因此更為蠱惑。 “靚妹仔,去哪邊?送你?!?/br> 莊理心下一瞬捏緊,而后砰砰跳起來。她踩著心跳的節奏靠近車門,勾身與車里人平視,將臉頰旁落下的碎發撥至耳后。 “可以嗎?會不會麻煩?” 真是裝得天真清純,未涉世的女大學生。 車門直接從里打開了,他也講究效率,不喜歡浪費時間。 莊理抿唇道謝,坐進車里。司機自覺地將車駛了出去。 “lowy?”鄰座男人問。 她呼吸時聞到酒氣,不是她那廉價伏特加。就好像懂得他不明所以的問句,她答:“本名莊理?!?/br> 男人微哂,一雙眼瞧著她說:“巧了,我叫葉辭。言辭的辭?!?/br> 沉寂了一分鐘莊理才反應過來,他在講名字的玩笑。 是理智的理。她想辯解,可怔怔注視著他的眼眸,發不出一個音。 “傻女?!比~辭的笑聲打破沉寂。 作者有話說: 小狐貍遇上老狐貍 第四章 不辭萬里長為客。 言下之意他們同是天涯漂泊的有緣人。 莊理信了傍晚聽到的那句”就是這樣追到你大姑的”,他好會哄人。 但也想到不辭萬里中有個萬字,她沒敢問當初”就是這樣追到你太太的”,因為話出口就有了歧義,像是她多希望他有意。 “葉先生也是異鄉人?”莊理換了一個聰明的方式接腔。 不過葉辭頓了下,好似像在觀察她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像她這樣的女孩應該知曉問題的答案才對。 “北京人?!彼鄣咨辛粲行σ?。 莊理大腦形成神經反應了似的,下意識搜索北京葉姓的富豪,可是汪洋如海,沒結果。 她面上先呈現欣然之色,說:“我也是北京來的?!?/br> “哦是嗎?”葉辭這聲“哦”很輕,而句尾上挑,漫不經心中似乎稍帶幾分意外之喜。 其實他都知道。 莊理坦誠,“本科在那邊念的?!?/br> “學什么的?” 莊理說本科學金融,過來攻讀財會。又說不想進銀行,換方向是為了找工作。 到底是不想進還是沒背景進不了大行,葉辭沒拆穿。 “和阿讓是同學?” 家族人多龐雜,對侄子的學業不了解也很正常。她說:“比他大兩屆,我念書早?!?/br> 問女孩子總是不禮貌的,他沒有往下說。 這一會兒功夫,商務車穿過安靜的住宅區,來到熙熙攘攘的街頭。 車里安靜片刻,葉辭說:“你去哪兒來著?” 像是終于想起來了,他緩緩地再度看向她,手點額角,露出略帶歉意的笑。 艷色霓虹透過窗玻璃在他眉眼間流動,掠過他高挺的鼻梁。她看見他的唇翕張。 “小莊,你吃了沒,我請你吃餛飩?” 來港有半年,餛飩儼然是個世紀的詞匯了,莊理愣了半秒,說:“謝謝您的好意,不必麻煩了,我就在前面地鐵口下車就好。這里離住處很近的?!?/br> “你不住學校?” “……嗯?!鼻f理說,“都一樣,學校提供的公寓至少也是兩人間,不方便?!?/br> 意識到這話不對,又忙找補,“我在做part-time?!保媛殻?/br> 葉辭忽然說:“你又怎知我是好意?” 莊理怔怔然。 “一個人吃飯太悶,是讓你把時間借給我?!?/br> 莊理抬眸看他,“當作車費?” 葉辭笑了,“被人當順風車還是頭一遭?!?/br> 莊理習慣了看人臉色、聽人話中深意,當即感到心驚。不管他是哪家的葉公子,都是她得罪不起的。 “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莊理?!?/br> 被叫到的人屏息。 葉辭仍以那漫不經心的語調,“誰教你胡亂道歉的?” “我就是……” “車么不能亂坐,話也不能胡說,你覺得呢?” 莊理啞然,片刻后應聲,“您說得是?!?/br> 葉辭同司機講話,去灣仔吃餛飩。 莊理陷在柔軟的座椅里,一整個世界眩暈。 * 跟著車在大道背道里繞,兩人無話。車緩緩停在昏暗的筒子樓下,門市亮著白熾燈光,沿街散步攤位,一應破舊頹敗。 莊理沒想到是這樣市井的地方,像萬克讓說的去吃面,就是高級餐廳一碗幾百上千港幣的海鮮面。她以為葉公子的餛飩也一樣。 葉辭差司機去攤位前買,想起來問莊理,“你吃鮮rou還是蝦仁兒陷?” “我可以要紅油的么?” “挺好,姑娘還能吃辣?!比~辭徹底說起北京話,示意司機師傅照辦。 “一碗十個,二兩,能吃么?” 回答他的是輕微的咕嚕聲,從她肚子里發出來的。她咬住唇別過臉去。 她一晚上沒吃什么,保持儀態光聽人說話了,然后喝了50ml四十度的酒,后勁上來,空空的胃開始難受。 葉辭倒沒笑話,把車窗降下來一點,讓熱空氣透進來。 外套是早脫掉了的,領帶也蜷在座椅上,他淺藍色細條紋領口只開了一顆扣子,他解到第三顆。繼而解開袖扣,把袖子挽到靠近手肘的位置。 莊理悄然看著,察覺到男人的目光落了下來,只得佯作自然地迎上去。也就掠過他的脖頸,瞥見雕刻般的喉結。 “他們管餛飩叫云吞,做法也不大一樣,”他自然而然地說,“但這家做得很老北京,老板上一輩就是在北京開餛飩攤的。在這么多年,我也就找到這么一家地道的餛飩?!?/br> 其實莊理有點搞不清楚是葉辭很健談還是別的原因,讓他和尚且陌生的女孩談起家鄉。毋庸置疑,他淡然的話語背后透漏的就是鄉愁,或許他自己也沒意識到。 “葉先生來北京很久了嗎?”莊理回應一句不痛不癢的話。 葉辭眉梢微挑,似乎感到無趣。 莊理也感覺到了,她太謹慎了,從婚禮上短暫的交流來看,他不是一個喜歡常規的人。但除此之外還能問什么?總要讓談話安全地進行下去。 這時葉辭卻發問:“和阿讓怎么認識的?” 怎么認識的,當然是社交達人莊理受邀加入了各種運動俱樂部,認識公子哥兒,從而認識了萬克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