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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伸手解下面巾,任頭巾在胸前飄搖。姜媛才看到他的寶石頭箍后還系著一根飄帶,走起來十分瀟灑好看。阿巴爾的目光在馬上上下掃了一圈,沒說什么。不過:“鞍韉呢?” “沒有?!苯抡f:“所以我來跟你借錢?!?/br> 強盜窩里可不是做慈善的,除了該分的戰利品,想要什么都得自己花錢去買。但姜媛的錢已經全給阿德南了。阿巴爾聞言環胸上下打量了她一圈:“我憑什么借給你?!?/br> “憑你還不知道怎么分辨我是不是在盡心盡力地教你?!?/br> 姜媛又花了五第納爾的代價,請阿巴爾順便幫她配齊了刀和甲胄。她從這里先拿一套備用,等到了阿巴爾的地方,他會讓鐵匠和皮匠給她量身定做一副。 他們忙碌了一夜,將剩下的事做好。阿巴爾派人押奴隸和輜重回去,自己馬上掛著寶石,輕騎出發。不會騎馬的姜媛被分在駝隊那邊,跟著阿德南曾經的貨物一起回強盜的大本營去。阿巴爾和駝隊走的似乎不是一條路,臨行前幾個心腹被召集了一次,一起回報情報確定接下來的路線。 費薩勒說:“他在大馬士革出現過?!辟Z馬爾說:“他去了波斯,據說是要去雇雇傭兵?!?/br> 波斯和大馬士革是兩個城市,路線也不同。十分抽象化的地圖在沙上橫七豎八,姜媛看都看不懂,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理由要列席旁聽,但阿巴爾吩咐,她也不能拒絕。所以她就只能坐在那里,看費薩勒和賈馬爾爭吵。他們都是阿巴爾的心腹,一個是他奶媽的兒子,另一個是從小跟隨他的侍從。他們對阿克蘭·埃米爾——阿巴爾·埃米爾的二哥的行蹤去向各執一詞,唯一確定的是他正在繼續尋找兵力對付阿巴爾。 所以他們決定先主動出擊,把阿克蘭宰了。他們圍繞一圈坐在地上,費薩勒和賈馬爾各踞一個方向,吵得都快打起來。他們之間的關系似乎不好。阿巴爾聽了一會兒。目光注視著火堆,靜靜思考。須臾他問:“你覺得呢,賈南?” 關我屁事。姜媛說:“雖然消息有前后之分,人卻只有一個。如果沒有更多的輔助信息,就抽簽。抽中哪個是哪個,看命運如何處置他?!?/br> “命運?!卑蜖栃α寺?,“不錯的建議?!彼菐毷渲傅氖种冈谏潮P上敲了敲?!暗拿\還輪不到命運來主宰。去大馬士革。它離得比較近,消息渠道也多?!辟Z馬爾與費薩勒都肅然說:“是?!彼麄冸x開帳篷,去準備出發。 阿巴爾說:“認識他們了嗎?”姜媛側頭看著他:“認識了?!卑蜖栒f:“這是第二和第三個要你教授的人,但是,”他說:“你不用盡心盡力?!?/br> ※※※※※※※※※※※※※※※※※※※※ 阿拉伯小伙子的流行風俗:頭箍后面系根飄帶,走起來英俊瀟灑。 早上看了完整的哈倫拉希德生平,大概不是通貨膨脹,是拜占庭太窮了。哈倫拉希德最盛時期一年稅收四千兩百萬第納爾啊 七八萬塊,就夠塞個牙縫的 第7章 1.15更完 阿巴爾說“不用盡心盡力”,姜媛在路上想了兩天。血鷹團年輕的強盜首領看著不像心胸狹隘的人,何況阿拉伯人曾是部落制,即使在現代都還有這樣的風俗影子留存,他們唾棄卑鄙小人,歌頌英武和慷慨。為朋友與家人兩肋插刀,不顧生死性命是最高的道義準則。 阿巴爾沒理由這么說,他離棄家族,十歲即帶領一群幾乎是同齡的孩子白手起家,另起爐灶,不懂得團結的人無法在艱苦的大漠中生存下去,何況費薩勒與賈馬爾理應是他最信任的人。除非他有別的考慮,而這種考慮無論怎么想姜媛都感覺不好。 她沒有再想下去。長長的駝隊在沙漠中走了很久,大約有十多天的時間。姜媛很快想到自己要一個月的假期可能是失策。她還是低估了大漠中的腳程,即使不跟著駝隊速度能快一倍,但烈日灼灼,她不想曬死就要專挑陰影和綠洲處走,扣掉回程只有半個月的時間,她能走到哪兒去。阿巴爾十分陰險地坑了她一把。 姜媛也裹上了斗篷,換上阿拉伯的長袍。烈日灼灼,她喝著水囊里的水。她騎著駱駝,駱駝后拴著自己的那匹小母馬,晃晃悠悠地在陽光下竭力感受那一點移動帶來的涼風。她的腳傷漸漸痊愈了,曬脫了皮的手腳和面部也在好轉。就是屁股都要麻了,每天撇開兩條腿,踩著地面上都直晃悠。她還買了兩回藥擦被磨破的大腿,還沒想好自己是當男人還是女人,然后她的月經來了。 他們走到了一座小城,與其說是小城,不如說是一個村落。這兒雖有草地,卻枯瘦焦黃,地力是貧瘠的,低矮的石墻圍攏住它,獵戶、匠人、商人和女人圍攏過來,發出問候和歡笑。姜媛意識到這應該就是“銷贓”的地方。強盜們如流水般從入城處散去,另一群穿著輕甲的戰士走過來。 他們也是血鷹的人,只是被派遣到別處去“做活”,沒有和阿巴爾在一起。他們看起來年紀更大,也更兇殘些,似乎已經是成年男子了。一個個看著姜媛,神情掂量。姜媛裹在長袍里,身形瘦削,面無表情,還沒胡子。她看著連兩塊rou都吃不下去,哪來的能耐傳授他們? 姜媛早料到了,面無表情地從駱駝上卸下木板,這是她在遷徙途中弄來,用刀子削成的。她示意賈馬爾:“你拿著?!弊屗群米藙?。賈馬爾:“干什么?”但還是拿住了。阿巴爾待姜媛確實如上賓。姜媛退了兩步,比好距離,蓄氣沉力,喝的一聲,踏前一個側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