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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廖庭被他這波cao作驚呆了,也手忙腳亂地喚出了佩劍,卻還是來不及了。 那人連影子都看不見了。 - 陰尸已經被滅,這會兒不必運功,體內的尸毒運轉慢了許多,簡修蘊面色也好轉了一些,只是腦袋仍有一些昏沉。 這一路上他被男人控制的死死的,他知道這樣狀態下的掙扎毫無意義,根本跑不了,干脆放松了身體,想著既來之,則安之。雖然還弄不清這人的身份,但簡修蘊也沒從他身上感受到殺意。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終于抱著他停了下來。 雖然無法掙脫,但扭個頭還是可以的,因此他一停下,簡修蘊便立刻轉過頭開始打量周圍,然后就看見了面前的院子。 這是一個農家小院的模樣,院子四周圍著一道籬笆矮墻,矮墻旁種著木槿和雛菊,中間立著二層的竹制小屋,十分精致。院子的兩側種著兩株銀杏,遙遙相望,其中一棵樹下是一套石頭制成的圓桌椅,上面擺著一套白玉茶具。 院子不大,但看起來十分宜居。 男人把他抱進了屋子,徑直走到墻側的紅木鏤雕螭龍紋月架子床邊,將他輕輕地放了下去。 簡修蘊一擺脫他的控制,便立刻坐起身來,不料動作過猛,眼前又是一陣發昏。 “別動?!蹦侨藴厝岬睾鹊?,隨即簡修蘊的身子被人按住。 然后那人順著床沿坐下,抬手輕撫了一下他頸側的傷勢,目光幽深,晦暗難測。 “尸毒要盡快吸出來?!蹦腥说穆曇舻?,不知為何,卻帶了幾分喑啞。 簡修蘊愣住了,隨即有些尷尬地提示道:“其實用刀割開一道口子,把毒血放出來也是一……” 他的話還沒說完,聲音突然戛然而止。 他被定住了。 簡修蘊:???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面前的男人突然俯身,慢慢向他頸側靠來。 他的唇邊似乎閃過一絲笑,但簡修蘊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頭便已經來到了自己的頸側。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耳邊,癢癢的,雖然看不到,但簡修蘊還是敏銳地感覺到自己的耳朵應該紅了。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周圍的氣氛突然變了,空氣開始粘稠起來。 右側的墻上開著一扇窗,此時正向外開著,有風從外面吹進,也可以在這里看見外面郎朗的月光。 簡修蘊喉頭微動,尷尬地將目光移到側面,有些茫然地望著窗外的月亮。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兒? 這人又是誰?明明不認識,對他的態度卻如此奇怪。 愣神間,脖子傳來微微的刺痛,他這才發現,那人的唇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貼了上去,舌頭輕輕抵著他的傷口,似安撫般輕舔了一下,這才唇齒用力,開始幫他吸出尸毒。 簡修蘊只覺得有什么順著傷口被一同吸走,頭腦缺氧一般,陣陣發暈,身子有些無力地向后倒去,很快就被人扣在了懷里。 太奇怪了。 闞聞蕭想阻止,卻動不了,說不出。 只能木偶一般被一個陌生人摟在懷里,這般輕挑地幫他解毒。 明明不用這樣! 不知是失血還是被激的,簡修蘊眼前泛著茫茫的白,如同被遮上了一層白布。 漸漸地,白布起了變化,突然浮現了這樣一幅畫面。 受了傷的少年半躺著,面色冷淡,半是抗拒,半是難堪,而他半跪在地上,一口口為少年吸出肩上的毒血。 曾經被刻意遺忘的記憶如同決堤之水,就這么突然涌出,以天崩地裂之勢重新占據了他的腦海。 那個碎裂的影子,重新在他面前凝成了一個人。 那是他的小徒弟,闞聞蕭。 簡修蘊想起自己故意整他,罰他砍樹推石,還煞有介事地騙他說這是專門為他制定的修煉方法,想起他特意送到岐黃院的雪榕香,想起虛無鏡中,闞聞蕭最后一刻將他推了出去,然后自己殞命在了那里。 滴滴點點,點點滴滴。 雖然這輩子他們并沒有相處太久,但可供回想的記憶竟意外的多,而上輩子那些讓他痛不欲生的種種,隨著他的離開,竟然有些淡了。 果然,死亡能消解掉很多東西。 今夜不知怎么了,這些回憶突然結伴涌出,如海浪般在他心中翻涌滾動,讓他不得安寧。 簡修蘊眼皮半闔,細長的眸子微微有些失神,恍惚間,想到的那個名字竟被輕喃出了聲,“……聞蕭?!?/br> 抵著他脖頸的唇瓣因這一聲喚突然頓住,摟著他的手臂也跟著收緊。 簡修蘊被勒的有些喘不過氣,剛準備皺眉,便聽見上方那個陌生的聲音突然應了一聲,“哎?!?/br> 第33章 簡修蘊被這一聲“哎”震得半晌都回不過神來。 他想抬頭問清楚,但人卻被定著,動不了,也沒辦法開口。 待脖子上的毒血被吸凈,抹了藥,又細細地包扎好,他身上的定身咒這才被解開。 可是能動之后,望著面前的人,嘴唇張合半天,簡修蘊反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男人見他這幅模樣,眼神一軟,勾了勾唇角,在他面前坐好,先開了口。 “師尊?!彼械?。 這熟悉的稱呼讓簡修蘊渾身一震。 現在的闞聞蕭已經過了變聲期,聲音徹底褪去了少年時的稚嫩,醇厚又低沉,帶著輕微的沙啞,像是重力的吸引,讓人情不自禁想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