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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仿佛被凍成了一塊冰,連呼吸都夾雜著寒意。 越來越冷,冷的他絕望。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有一絲暖意傳來,先是一點一點,然后越來越多,那溫暖將他整個人包裹,與那冷意撕扯,把他奮力向外拉去。 他終于逃了出來。 闞聞蕭猛地睜開雙眼,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眼神瘋狂而迷亂,許久才恢復平靜。 感官漸漸恢復,最先察覺的便是右手處有源源不斷的熱量傳來。 他轉過頭去,見簡修蘊一只手臂半彎著,腦袋枕在上面,另一只手握著他的手給他輸送著靈力,就這么睡著了。 闞聞蕭坐在床上,任由他牽著,溫熱的靈力源源不斷地進入他的身體,輸送著暖意。 剛剛夢魘中的恐懼,惶惑,驚亂,都在這一刻平息。 木制的雕花窗桕并未完全合上,因此可以窺見外面的天色,大概酉時剛過的模樣,天色將暗未暗,落日伴著余輝,有三兩倦鳥飛過,應是相與歸巢。 闞聞蕭望著簡修蘊熟睡的面龐,心中突然涌出許多他自己都說不清的情緒。 酸澀夾雜著緊張,喜悅勾纏著怯意。 惹得心尖陣陣顫動。 許久,他才遲疑地,試探地,小心地靠近,極輕地虛摟住了簡修蘊,頭湊到他的耳邊,聲如蚊吶,“師尊,你打我罵我都好,別不要我?!?/br> - 簡修蘊醒過來時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這一覺睡得太長,腦袋都昏沉了許多。 他懶懶地伸了個懶腰,剛坐起身來,就聽一旁傳來了闞聞蕭的聲音,“師尊,你醒了?!?/br> “嗯?!焙喰尢N懶洋洋地應道。 一抬眼,才發現闞聞到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起來了,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望著他。 而自己不知什么時候睡到了闞聞蕭的床上。 “師尊,喝水嗎?”闞聞蕭問道。 簡修蘊:??? 反了吧,受傷的難道不是闞聞蕭嗎?現在這是什么情況。 他看了一眼闞聞蕭手上厚厚的紗布,忙掀開了被子,語氣中帶著疑惑,“我怎么睡到你床上了,你還受著傷,快過來躺下?!?/br> 闞聞蕭一把按住了他,“只是傷到了手而已,不用一直躺著?!?/br> “哦,也是?!焙喰尢N揉了揉眼睛,去洗了把臉,待清醒了一點,才在闞聞蕭對面坐下。 “對了,我今天去廚房讓他們燉了一些補血的湯藥,你快喝一點?!焙喰尢N說著,打開瓦罐,倒出來了一碗。 湯已經有些涼了,他用靈力溫熱,這才放到闞聞蕭的面前。 “好?!标R聞蕭垂眸,抬手揉了揉鼻子,試圖擋住從眼睛里流出的笑意,然后拿起湯匙慢慢喝了起來。 見他喝的有滋有味,簡修蘊有些好奇地問道:“很好喝嗎?” 闞聞蕭抬眼望著他,認真地點了點頭,“好喝?!?/br> 簡修蘊他碗里黑乎乎的湯水,有些壓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于是也給自己盛了一碗。 那湯藥入口的一瞬間,簡修蘊覺得自己五官都扭曲了,太苦了,那湯水仿佛活的一樣,迅速在他的口腔里攻城略地,霸道的侵占著他的味蕾。 簡修蘊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才沒讓自己吐出來。 手邊適時遞過一杯水,簡修蘊看也沒看,直接灌進嘴里,口中那苦味才漸漸淡了下來。 舒服一些之后,簡修蘊再看闞聞蕭的目光可謂是驚恐。 他指著面前的碗,手指顫顫巍巍,“你覺得這東西好喝?!?/br> 闞聞蕭笑著點了點頭,神色不似作假。 簡修蘊迷惑了,他以前真的對闞聞蕭有那么不好嗎?自己小時候究竟讓他吃的都是些什么東西。 以至于現在居然覺得這東西好喝。 真是,太玄幻了。 怪不得闞聞蕭上輩子那么報復他,他小時候竟然過得這么慘嗎? 還是他故意裝的好喝,只是為了騙自己也喝一口?簡修蘊想起自己以前干過的事兒,十分小人之心地想道。 簡修蘊為了印證自己的想法,開始專心投喂。 闞聞蕭喝完一碗,他就立刻再倒一碗。 一來一回間,闞聞蕭一人喝完了一瓦罐的湯藥。 簡修蘊看著空蕩蕩的瓦罐,服了,看來闞聞蕭說好喝并不是在誑他。 是他小人之心了。 簡修蘊的心里終于生出了幾絲愧疚之感,他抬起頭,目光中帶著淡淡的憐憫,“等回須臾之間,師尊帶你去吃點好的?!?/br> 雖然不明白簡修蘊為什么突然這么說。 但闞聞蕭自然不會拒絕,一口應下。 湯藥也喝完了,簡修蘊又幫他換了一次藥,自己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 于是抱起桌上的瓦罐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下午睡得太多,晚上睡不著。 為了打發時間,他從乾坤儲物袋里隨便拿了一個話本看了起來。 這話本講的是妖族的花精和一個人類少年相愛,但因為種族不同,所以經歷了種種阻撓挫折,才終于在一起的俗套故事。 唯一讓他印象比較鮮明的就是少年的師父。 一個古板,刻薄,嚴肅的討人厭的形象。 死活不肯同意他們在一起,為此關著少年,甚至差點殺了花妖。 最后被忍無可忍的少年打落山下,活活摔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