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受想開了[重生] 第53節
書迷正在閱讀:影帝是雙面小嬌夫[娛樂圈]、特種兵之融合萬物系統、帝少豪寵:吻安閃婚嬌妻、網游之死到無敵、和反派HE了(快穿)、癡戀一生、纏綿(1v1 sc 重生)、偷窺(刑警1V1h)、混種天使、清穿之皇長子
李瀛在椅子上坐下來,神情看上去有些懶散:“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中清清楚楚,你欲要害他長兄,還妄想他會來救你,癡人說夢?!?/br> 阮憐虛弱道:“我沒有……我只是隨口一問,我不知道……” “裴月?!崩铄_口,道:“北宸三皇子,爹不疼娘不愛到這種地步,居然要親自深入敵營了么?” “陛下,在說什么,阮某聽不懂?!?/br> 李瀛翻看著手中的卷宗,道:“快馬送來的消息,朕已經知道,去年六月,北宸前太子大喪,他一死,你父皇就要重新立儲,北宸皇室風起云涌,你的兄弟們都想奪儲,而你,你的母妃不過是一個奴婢,早早身死,你無家族傍身,為了避風頭,請愿直入險境,查探消息,但其實也不完全是為了避風頭?!?/br> “你很清楚,只要揪出靖國埋在北宸的暗線,你就會得到重用,這是你從賤婢之子頭銜下解脫的唯一方法?!崩铄f:“畢竟你父皇喜歡說,英雄不問出處?!?/br> 阮憐緩緩抬起了頭。 他的眸子變得漆黑而陰鷙,襯著那張清風明月的臉也變得可怕了起來。 李瀛與他對視,嘴角微揚,豁然起身,淡淡道:“不必再審,給他備些吃的喝的?!?/br> “你怎么會知道,怎么可能,你為什么……” 李瀛行出地牢,把手中卷宗丟給了柳自如,上方一個字都沒有。 他前世的確逮到了一個俘虜,那個時候北宸已經重新立了太子,定的便是裴月。俘虜說的不是jian細深入上陽,而是北宸太子曾孤身潛入上陽。 李瀛當時問的詳細,但那俘虜最終也只是吐露出了他假扮時用的籍貫,并沒有說當時他是直接深入了靖國皇宮。 前世的李瀛,在宮里沒有留意過這個樂師。此次重生也一直在順著張家排查靈州人員,竟未料到他有膽子進宮。 如果不是云清辭一眼看中,李瀛大約都不會注意他。 此前他只聽說裴月生的清風明月,迷的北宸女子暈頭轉向,卻從未與他打過照面。 這個男人很陰險,這是李瀛當初與他作戰的感覺。 云清辭走了之后,他重新整理了前世的回憶,仔細反推,對裴月說話的時候慎之又慎,竟當真詐出了他的身份。 裴月很在乎自己是婢女生的這一點,也正因如此,他總是端著最好的,高貴的儀態,這讓他在北國人中鶴立雞群,于一干粗獷的兄弟之間更是顯眼至極。 此前云清辭夸他儀態上佳,李瀛便覺得詭異,一個樂師罷了,端出這副模樣給誰看呢。 真想讓云清辭看看他那張陰沉可怖的臉,瞧瞧他眼中冰清玉潔的人真正是什么樣子。 可惜云清辭不在乎他。 云清辭……不在乎他。 疼痛無時不在,李瀛的眸子卻倏地溫和了起來。 云清辭回相府的第一個晚上,便又夢到了地宮。 這一次他有備而來,當下毫不猶豫地就爬上了高臺,手指扒住盒子邊緣,小心翼翼地探頭去看。 盒子里躺著一個人,一個,云清辭無比熟悉,但如果某一天兩個人打個照面,云清辭能起一身雞皮疙瘩的人。 這人一身銀色長袍,那袍子也不知是什么布料,在穹頂夜明珠的照耀下銀河一般泛著流光,他衣上綴著無數明珠,部分地方鑲著金線,這一身雍容而莊重,卻又亮麗奪人。 云清辭伸手去碰觸對方的臉,掌心從上方穿了過去。 這是他的臉。 他再次抬頭看向穹頂,恍惚明白了,這個地宮,可能是他的陵墓。 這是一個雙人石棺,很大,他只躺了一邊,棺蓋半掩。照理應當會落灰,但他周身很干凈,像是有人時常過來清理。 為什么,我沒有腐爛? 云清辭爬了進去,從頭把自己觀察到腳,聞不到氣味,也不知道有沒有臭掉。很難分辨自己這個樣子究竟是死了多久,雖然看著像是剛死的。 他趴在自己身上一會兒,又鉆出去看這個地宮。規模不小,還有好幾個耳室,就是石門關著,他現在出不去,不然還可以再看看其他地方的布置。 忽有聲音傳來,云清辭立刻跑過去看,有人提著一盞昏黃的燈,走了進來。 “李瀛?!痹魄遛o愣了一下。 是李瀛,又好像不是李瀛,他頭發灰白,若非臉還是那張臉,云清辭幾乎要以為他已經年邁。 他把燈放在了石棺前方的凹槽,然后很自然地翻入棺中,躺在了里面。 云清辭立刻跟過去,扒著棺材往里看:“你不許碰我,聽到沒?!” “裝什么裝,人死了你有什么可裝的,你這么稀罕我活著的時候你對我好??!”云清辭對他臭罵,哪怕他一個字都聽不到,他看著對方的手去摸自己的臉,直接跟著翻了進去,用力來推他,毫無作用。 他氣的不輕,卻見對方只是虛虛擦過他的臉頰,并未真的去觸碰。 云清辭更氣了:“你還敢嫌棄我?!?/br> 李瀛克制地把手縮了回去。 “你若是在,想是不愿讓我碰的,對么?” “是?!痹魄遛o嘀咕了一聲,皺著眉看他平平躺在一側,放緩了呼吸。他觀察李瀛的表情,又開始懷疑:“我是不是臭了?” “你別躺我跟前?!?/br> 云清辭醒了,銀喜已經拉開了床幃,呆呆看著他,“君后,方才說什么?” “……我說什么了么?”云清辭下了床,摸了摸自己的嘴巴,道:“我什么都沒說?!?/br> 他起身去了前廳,父親正在院子里飲茶,云清辭略作思索,走過去喊了一聲:“爹?!?/br> “起了?!痹葡嗟溃骸霸趺催@么晚啊,你這孩子,你哥哥們可都去溜了一個早集了?!?/br> “習慣了?!痹魄遛o想了想,挪了一下凳子,朝父親貼過去,道:“爹,我問你個事兒?!?/br> “嗯?” 云相一臉懶洋洋,道:“什么事兒?” “你真的一次都沒有去看過我娘么?” 他盯著父親的臉色,忽然發覺上面隱隱有些心虛,云相微微坐直了一些,道:“你不讓我去,她也不讓我去,我……我自然沒有去過?!?/br> 騙人。 云清辭笑了。 他就說,如果真的那么喜歡阿娘,怎么可能忍住不去看。 云相朝他橫來一眼,道:“你笑什么?” “沒?!痹魄遛o端起茶水,忽然道:“那天在小祠堂,父親是不是發現我在外面了?” “……”云相默了一下。 云清辭身上的香味是宮里帶出來的,很好區分,那天一開始云相的確沒有發現他,但他站的久了,云相自然嗅出了不一樣。 他那句‘不知道求求阿辭,愿不愿意讓我去看你一眼’,其實是故意的。 “哎?!痹魄遛o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香囊,軟軟地道:“我晚點想去阿娘墳前拜拜,不知道爹爹要不要一起呀?” 生怕他反悔一樣,云相當即坐直身體,紅著眼睛跑進了房內:“你等等,我去換件衣裳?!?/br> 云清辭笑了一下,端起桌上的茶杯,給自己斟了一杯早茶。 往日都是云清辭自己往那邊去,或者三個兄弟一起去,再或者是云相自己偷偷摸摸的去,對外還要說,一次都沒去過。 不知道他是在堅守著什么原則,還是生怕被云清辭發現了又來說一些誅心的話。 但估計,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前世的云清辭若是聽說父親偷偷去看了母親,只怕是要沖進相府來狠狠挖苦一番的,他會嘲笑云相的所謂的說到做到,把其他人一眼看上去可能無傷大雅的事情搬到明面上來講。 在所有人看來,那樣的云清辭可能是在小題大做,但他認定了的事情,從來不會去改,也不會從另一個角度去考慮。 厭惡一個人的時候就是這樣,不管他做什么,都可以被解成惡意。 現在,云清辭不那么想了,就忽然覺得,他曾經偷偷去看過母親,或許其實是溫情的一種。 云相不光是自己去,還命人去喊了他三個哥哥回來,要讓他們也一起去。 一家人乘坐馬車穿過官道,云相的神情時而沉重,時而忐忑,眼睛一直濕潤著。云清辭把自己的帕子遞了過去,又把二哥的帕子也遞了過去,道:“您這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啊?!?/br> “你娘,如果知道你讓我去看她,她,會不會生你的氣?” “不知道?!痹魄遛o想了想,若有所思地道:“但我想,她一定不希望,看到我以前那樣?!?/br> 看到我為了一個男人要死要活,最后還把性命都搭上。 其實前世云清辭不是沒想過,自己那個性子,母親會怎么看。但李瀛一對他好,他便什么都忘了。 李瀛厭惡他的極端,云清辭又何嘗不厭惡他的冷漠,李瀛喜愛他的溫柔,云清辭又何嘗不眷戀他的體貼。 他前世也會對李瀛又愛又恨,可愛更多一點,而李瀛……大抵對他是恨多一些吧。 身為宰相之妻,秦飛若到死也依舊是他的妻子,他們并未正式和離,只是分居。故而她有陵墓,沒有云清辭夢里看到的地宮大,但面積與陪葬品也不容小覷。 孩子們上前上了香,之后,把所有的空間都留給了云相。 老父親出來的時候眼睛腫著,但神態似乎輕松了許多,哽咽道:“可算是,一家團圓了?!?/br> “還差個……”云清辭話沒說完,便想起李瀛說過齊人衛是絕密的事情,在幾個哥哥疑惑的視線里,忽地一下子跳上了二哥背上,大聲說:“差個背背!累死我了,快快,快走,帶我去金雅樓吃好吃的!” 云清蕭失笑:“這么重,讓他們背你?!?/br> “你小時候都沒背過我……” “父親也沒背過你?!?/br> “他年紀大了嘛?!?/br> “行了行了,二哥哥體力不行,我來背你?!痹魄遒砼牧伺淖约旱难?,下一秒,便見云清蕭一言不發地把云清辭往身上托了托,直接抬步往陵外走去。 蹲在地上的云清夙:“?” 云清玦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么能說二哥哥不行?” “不是?!痹魄遒砑泵ψ飞先ィ骸岸?,我不是說你不行,我是說小辭這么重……” 云清辭哼了一聲。云清夙收口,道:“我想為你分擔一下?!?/br> 云清蕭冷冷道:“不必?!?/br> “好了好了?!痹魄瀚i說:“輪流背,二哥你要是累了直說,別強撐?!?/br> 他們幾個唇槍舌劍,沒有一個去質疑云清辭為什么不能走路,而是非要背著。 云清辭也不跟他們爭,反正他體力是真的不行,走這么遠是要大喘氣兒的。